輕風徐徐，秋意漸濃。

    十月份的天氣，秋的涵義日漸明顯，秋老虎就如那秋後的螞蚱，蹦噠了一陣後總歸是陽~痿了。

    有人喜歡春，氣溫轉暖，百廢待興，生機勃勃。也有人喜歡秋，秋高氣爽，四處一片豐收的景象，著實喜人。

    葉華也挺喜歡這秋，喜歡這收獲的季節，喜歡這涼涼的氣候，喜歡不吹空調風扇，蓋上薄被美美地睡上個午覺。

    他是在和老娘一起拾掇完那幾十斤魚後才睡的，睡得正香做著冒泡的美夢時，手機鈴聲卻是響了，他老子打過來的。

    “華子，你上午在哪一塊打魚啊？”

    手機那端，葉青山竟是有點不好意思，更有點抓狂。

    是的，他確實要抓狂了。

    他和劉田根各駕一艘船，帶了幾張粘網，還帶了一張幾十米長的拖網，急吼吼地殺往湖裏。他們這次是合夥作業，共享戰績。

    想葉華那半吊子水平都漁獲那般巨大，這讓他們二位專業人士滿懷信心，覺得隨便拉個幾網，收獲都能爆棚，再加上粘網的漁獲，不說多了，比葉華上午多個兩三倍問題不大吧。

    沒曾想，兩人出湖到現在已經兩三個鍾，且下網的都是公認的藏魚好魚點，可一網一網又一網，接連拖了三網，阿彌陀佛，漁獲慘就一個字。

    兩人傻眼了，麵麵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難以置信。

    “青山，這，啥情況？”兩位都無語了，兩艘船湊到一起，劉田根抽著煙鬱悶的問。

    “我咋曉得啥情況？”葉青山一屁股坐在船上，已不是無語，是要吐血了，實在搞不明白自家小子瞎折騰就艙滿護爆，他跟劉田根兩個縱橫東庭幾十年的老江湖費力吧唧拖了幾個鍾，就幾條屁魚，尼瑪，這怎麽科學？

    “你要不問下華子，看他上午在哪裏搞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能打那麽多，我們兩個反而……”劉田根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好吧，我問一下那崽子。”葉青山悻悻地摸出了手機，有些難為情地撥通了葉華的號碼。

    講真，他真不好意思開口去問葉華，這跟葉華是不是他兒子沒半毛的關係，關鍵在那家夥什麽水平，他什麽水平？最重要的是今天可沒少就漁這事，說他這笑他那的……現在去問他，老臉往哪擱？

    之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問了，葉青山也是想得明白，話說要是忙活一下午就整幾斤魚回去，怕是這臉，更加掛不住啊。

    “爸，你們收獲怎麽樣？是不是魚多到把網撐爆了？要不要我過來接應下，先把魚拿回來？順便給你帶兩個網兜？”

    葉華的良心實在大大地壞，竟裝傻充愣這樣逗他老子，幸虧葉青山不明真相，否則回來非收拾他不可。

    “這個，那個……”葉青山那個汗啊，像瀑布一樣地流，葉華的話讓他恨不得一頭紮進水裏，再也不見人了，實在慚愧啊。

    他開的是免提，劉田根聽到亦是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真他媽感到無臉見人了。

    葉青山摸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道：“呃，不用了華子，我跟你田根叔今天主要的任務是摸一下湖裏的魚情，作長遠考慮。都沒怎麽開搞，就稍微試了下水，弄了幾條。”

    對麵劉田根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這蛋扯得好，有水平，這下不用擔心麵子問題了。專家級別的人物嘛，先摸魚情很正常。

    “哦，這樣啊……我上午的魚都是在煙山島一帶搞的。”感受到自家老子滿滿的囧，再聽到他這自找台階的話，葉華差點沒忍住笑噴，也沒再繼續擠兌逗趣，畢竟是自家老子，得適可而止，讓他知道小瞧兒子是不對的就好了。

    “好，曉得了，你忙去吧。”

    葉青山掛了diàn huà，長長地舒了口氣，揩了把腦門上的汗，笑罵道：“這個兔崽子，搞得老子好難堪……走田根，去煙山島摸摸魚情去。”

    “走，摸魚情去。”劉田根響應。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笑中意味，太明顯了。

    ……

    “哈哈哈哈哈哈……”家裏，葉華終究是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痛了。

    睡意沒了，葉華起床開始忙活，先寫了個cí zhí報告，郵給學校相關領導，然後拿了把柴刀，一副繩索，幾個蛇皮袋子出了門，來到了離村不遠的山裏。

    與村同名，燕雲山。

    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橫向大幾裏，縱向亦數裏。

    動物皆喜依山伴水而居，因為東庭湖的存在，山裏的野生動物還是很多的。曾經還有老虎豹子狼這些猛獸，但在那個年代，人們可沒有什麽稀有動物要保護的觀念，隻知道這些東西是禍害，傷人傷畜，突突光才是王道。

    基於此，燕雲山的猛獸早已銷聲匿跡。

    不過像兔子野雞以及各種水鳥還是比較多的，此外還有野豬出沒，但由於種種原因，也很少了。

    葉華進山的目的不為野味，為野果子而來。

    酸棗子，野板栗，野彌猴桃，糖坑，哪樣不是果中上品，花錢都難得買到。

    每次國慶回家，他都會上趟山，摘大把的野果，拿到學校去跟同事們分享，可受歡迎了。

    兩個多鍾後，葉華提著幾半大袋子野果回了屋。

    說巧不巧，他後腳進屋，葉青山前腳跟上。

    “爸，漁獲怎麽樣？要不要我去碼頭那挑？”葉華認真的問，至於懷好意沒懷，就隻有他自個知道了。

    “都說了我去主要是摸魚情的，要你去挑麽子？”葉青山黑著個臉，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此刻他已經有點要崩潰了，從兒子口中獲悉煙山島這個魚點後，他跟劉田根快馬加鞭趕了過去，以為……結果踏馬更慘，幸虧找了個完美的借口，不然他真不好意思回家了。

    “哦好吧。”葉華估計自己再多嘴他老子要炸毛，果斷見好就收。

    “青山，把那些不賣的魚都拿回來沒有？趁著天還沒黑，我來處理下，估計要搞兩個鍾吧……等下好煮夜飯。”屋裏，不明就裏的吃瓜群眾林麗芝伸出腦袋喊道。

    “這……”葉青山抓耳撓腮，隻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偷哭一會兒，大寫的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