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方隊正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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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棚子裏的小間並不大, 也就五六個平米的樣子, 地上還鋪著稻草, 作為山裏人,一看就知道這估計是給生病或者產育的牲口開的單間, 防風功能不錯,暫時來說, 這點地方,讓父子兩個晚上睡覺是可以的。這還是老肖考慮到工棚新作的火炕一並拆除的情況下,當然若是他們手腳快些, 那工棚的清空和買新房子能接的上, 估計都用不上。
“你收拾那些零碎的小東西,重的放著爹來,對了, 先把棉被什麽的, 放到那邊小屋裏,我這裏一會兒還要拆火炕呢。度快的話, 晚飯時分, 估計這地方就能空出來了。”
一聽拆火炕,肖海濤雖然也知道這是為了節省轉頭, 畢竟雖然能買, 可能省一點是一點, 隻是想想這才弄了幾天,又白費了功夫,心下也有些喪氣,忍不住叨叨:
“早知道這樣,咱們前幾日哪用那樣的費勁。真是白費了力氣。”
“這不是不知道能升級嗎,咱們才來了幾天?這什麽奇奇怪怪的事兒都遇上了,還能計較這個?得這麽想,咱們在這麽奇怪的事兒裏還能活著,還有那麽一個天淘幫著活命,那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就憑著這,咱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難過,說不得還能過的比以前更舒坦。”
說起這,老肖覺得很應該讓兒子好好的認知一下,知道知道穿越的好處,明白現實對孩子融入這個世界還是很必要的。
“咱們不說別的,就說你一個農名工的兒子,想要出人頭地可沒啥希望,多少名牌大學畢業都沒工作呢,更不用說你成績還不是那種拔尖的了。到了這裏呢?要是咱們本事些,即使沒有戶籍,不能科舉出仕啥的,最起碼當個雜貨鋪老板,在附近混個有名有姓的名頭也不難,將來娶媳婦,生兒子,一樣都不差。回過頭要是在原來?就咱們父子兩這條件,要房子沒房子,要車子沒車子,要票子沒票子,估計是哪個啥?哦,注孤身的份!你沒看那新聞說的?過年回鄉的姑娘相親能一下來幾十個小夥子,正經的百裏挑一,好容易說成一個,彩禮沒有幾十萬都不帶嫁的,這條件,我們能滿足?”
你還別說,這一說就是肖海濤也不由的要點頭,穿過來前,他也是十五六的大孩子了,啥事兒不知道?就是在消息蔽塞,那麽些網絡在呢,也不缺這樣的認知,甚至比他老爹知道的隻有更多的,比如學校裏那些農名工孩子之間的攀比,比如某些孩子嘴裏各家的情況啥的,他很清楚的知道,在那樣的社會,他們是底層,工作婚姻都不敢多想,隻求好好活著的底層。
想到這些,肖海濤收拾東西的度又快了幾分,心下對他爹說的雜貨鋪什麽的多了幾分認同,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出路。
看著兒子不住的將屋子裏的東西拖出來,用那個撿來一樣,隨著茅草棚子出現的平板推車送到那棚子裏,老肖嘴角微微一抿,有些心疼,都是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啊,不然怎麽就能讓兒子過成這樣?好在老天爺重新給了個機會,他還能再來一次,這一次即使條件更苛刻了些,弄了個黑戶,他想他也一樣能在這山裏過的舒服自在,讓兒子將來好歹有些家業可以繼承。
這平台就是以後的家了,這一大片地方,比他們老家那點宅基地可大多了。隻要天淘裏頭錢夠,多弄上幾間屋子是不成問題的,一次性把屋子弄好,將來也能省點事兒。就是哪些零零落落的花壇,也能種點糧食。像是那茅草棚子邊的那點,種上點玉米,應該能出不少。後頭水潭邊上一長溜,若是種菜估計以後連野菜都不用挖了。若是種糧食?麥子也可以,畢竟水源近便。至於前頭那大花壇部分,那些樹賣了可惜,可若是換成果樹呢?這倒是可以,剩下的空地還能種點蔥薑絲瓜辣椒什麽的。
老肖心裏的念頭不停地轉,手裏的活計卻一樣不拉,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壇壇罐罐的就已經全推到茅草棚子裏去了,連屋子們背後的鏡子都沒有放過。接下來他就該開始拆那個火炕,隻是不知怎麽他的眼睛突然開始往懸崖邊看。腦子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自家原本變點東西出來那是小打小鬧,自是沒有人注意的,可要是一下子大變屋子,可就說不準了,畢竟其他人也是住在山上,若是目力好些,這光會不會讓人看到?想到這裏,老肖覺得,在這變屋子之前,懸崖邊的圍牆還是很有必要先弄好的。
想到這個,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直接往懸崖邊走去,想看看,這大概的長度,同時也想看看弄多厚合適。若是可以,他覺得,若是能除了那留著大門的位置之外,所有的懸崖邊都砌上圍牆才妥當,又能防止野獸上來,又能阻止別人窺探。
這一走過去,他卻不想有現了新的狀況。
“兒子,你來看。”
“看啥?”
肖海濤正累的慌,在一邊休息,尋思一會兒做飯的事兒,不想老爹卻突然喊人了,這聲音還帶著幾分詫異,難道又有啥不對?唉,到了新地方就是這點不好,環境不夠熟悉啊!
念叨歸念叨,這肖海濤到底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順著聲就走了過去,到了跟前一看,喝,他爹這是吃了九牛二虎丸了?怎麽一下子連著地都揭起來了?
“這是。。。”
“我下去的時候就現了,咱們這穿過來的一塊地和下麵原本的岩石徹底融合在了一起,本以為最多就是哪些樹木什麽的不用操心枯死,以後好歹這土石混合的地,也能種點東西,不想還有這樣的驚喜,看看,這瀝青成了什麽了?才不到半指厚,直接都能揭起來,連著原本混在一處的石頭都不見了,看著像是。。。兒子,你看看,像不像那些汽車輪胎的那個橡膠?”
老肖就和扯麵膜一樣,幾下子一用力,那懸崖邊的一塊瀝青真的就這麽直接起來了,還帶著幾分柔軟,肖海濤蹭過去,連懸崖的危險都快忘了,手指那麽一撮,還真是。臉上也跟著笑起來。
“按照成分來說,這應該是塑料,不過真的很像,爹,你這是又尋著可以賣的東西了?這麽一大塊地揭下來可不小,也不知道能賣幾個錢。”
“賣錢?兒子誒,這可浪費了,你爹我尋思著,以後咱們這雨衣是沒處買了,用蓑衣未必習慣,你說咱們這個藏起來,以後想法子做雨衣怎麽樣?”
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個法子,瀝青也好,橡膠也罷,甚至是塑料,這東西怎麽變都改不了一條特性,那就是弄得熱熱的就能化開,若是裁好了到時候那麽一規整,即使不能做成後世那樣的,做個像是披風一樣的款式估計也是成的。
“那。。。爹,這個咱們怎麽說來曆?這東西可不是這個時候有的。”
“嘿,小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些時候在咱們工地上一個小子看小說的時候看出了稀奇,說給我們聽,說是咱們國家其實未必不能有橡膠,像是杜仲葉子,樹皮什麽的,就能熬製出橡膠來,隻是那東西能弄出來的是硬橡膠,就是輪胎那種,軟的不成。看看,這會兒正好能用上,不然你得也不敢有這個心思,咱們一門心思為了不紮眼,為了和別人一樣,連著屋子都能賣了,還能留下這個?隻是有了這說辭,還是別人也試的出來的法子,那咱們可就不怕了。”
肖海濤聽了這話高興極了,
“爹,這東西可防雨的很,就是以後咱們弄了和別人一樣的屋子,到時候漏雨修善也有了新法子,弄點這個蓋上去,立馬不怕了。”
“想法不錯,不過不現實,就這麽點,弄屋子頂上去了可不夠看,先揭下來存著吧,有總比沒有強。”
說話間父子兩個又把這東西放下了。你說為什麽?既然想盡量整塊的揭下來,那麽自然要先賣工棚的,等著這麽一個大東西沒了,到時候順著原本的路一點點卷,揭起來更容易不是。
“兒子,爹繼續拆東西,你趕緊看看別的,那個圍牆什麽的大概是個什麽價格,一會兒趁著天色亮堂先把圍牆給弄上,不然這光頭一閃一閃的,大變房子萬一讓人看到了可不好,對了,這圍牆最好就弄個半人高就成啊,這樣不惹眼。”
“唉,我知道了。”
“海濤啊,你,那個,這門後有鏡子,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這是啥意思?聽到這話的肖海濤忍不住轉頭,看向自家老爹,這一看,眼睛就忍不住瞪圓了。四十出頭,因為常年在工地上勞作,被曬得黑的老爹居然像是年輕了十歲,怎麽看也就三十上下,最要緊的是,原本已經有了點斑斑白的板寸頭老爹居然有了一頭的青絲?!!
娘啊,這世界咋就這麽玄幻呢?等等,那自己呢?想到剛才老爹說的話,他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果然也已經成了長,不對,這是自己的手?剛才摸著窗框還沒有察覺,這會兒一看,這手怎麽小了這麽多?
腳步有點飄的往門後一站,果然,掛在門後掛鉤上隻有成人巴掌大的鏡子裏,一張很是眼熟的臉出現了,那是自己?對,好像沒錯,看著好像是十歲時候的模樣,或者還小些?
“爹,這,這。。。我這是幾歲?”
這問話的聲音一樣帶著飄忽,有點不敢置信。
“看著和你九歲的時候差不離,咱們這是時光倒轉了?隻是奇怪了,這麽倒轉了還能長頭?還有外頭,也怪的很,看著像是啥大山裏頭?咱們怎麽來的?難不成啥外星人真有這事兒?”
說話間肖大山還四顧著看看這屋子,大晚上的突然已經晃悠把人嚇起來之後,這當爹的光顧著護著孩子了,一時半刻的也沒注意別的,隻以為是地震,沒想到等著不晃了,卻現了自己的變化,還有外頭的詭異,實在是有些顧不上別的。
如今瞧著到底人沒事兒,即使是變小了,那好歹也是活著,算起來自己還是占便宜的,總是變年輕了。心下安定了好些,自然也有功夫看別的事兒了,比如這屋子,他不傻,從窗戶看外頭就知道自家這已經不再原來的地方了,不管外頭現在是好是壞,最起碼短時間裏,這屋子就是他們最安全的庇護所,也是生存的最後依仗,可不能大意了。
好在這屋子實在是不小,因為當初兼顧著做了小倉庫,放些工程上的工具,所以當時是將兩間並成了一間在用,東西也算是齊備,像是什麽鋤頭,什麽鏟子等等,工具種類不少,數量上每樣怎麽也能有三四個,再加上自家因為兒子過來,不好和其他人一起住在工棚,所以自己用磚頭木頭在外屋搭了兩張木板床,所有的家當也都在這屋子裏,如今應該能派上不少的用處。另外因為自己開火的緣故,還有好些米糧油鹽的備著,估計十天半個月的吃飯是不愁了,還有個煤球爐能用,這樣一算,就是暫時沒有什麽救援的可能,自己帶著兒子也不會餓死。
你說這事兒也怪了,近半個晚上又是晃又是震的,即使不是地震,可到底也是換了個地方,這屋子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連個裂縫都不見,難道說這簡易房如今也有這樣的結實了?他以前倒是小看了這東西。
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東西,看看外頭的天色,在身上加上了一件衣裳,又到裏屋尋了把鋤頭顛了顛,皺著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順手又換成了鎬頭,這才往門口走。
“你在屋子裏待著,爹上外頭看看。”
“爹,我和你一起。”
瞧著自家老爹要出門,肖海濤心裏一緊,知道爹是想去確認周邊的安全,明知道爹這是怕有個萬一,所以讓自己在屋子裏待著好歹能安全些,可這會兒他心裏正不安的緊,哪裏呆得住,再說了也不放心自家爹一個人,忙跟著去順手拿了把鏟子,就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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