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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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濤啊,你,那個,這門後有鏡子,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這是啥意思?聽到這話的肖海濤忍不住轉頭, 看向自家老爹,這一看,眼睛就忍不住瞪圓了。四十出頭, 因為常年在工地上勞作, 被曬得發黑的老爹居然像是年輕了十歲, 怎麽看也就三十上下,最要緊的是, 原本已經有了點斑斑白發的板寸頭老爹居然有了一頭的青絲?!!

    娘啊,這世界咋就這麽玄幻呢?等等, 那自己呢?想到剛才老爹說的話,他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果然也已經成了長發,不對,這是自己的手?剛才摸著窗框還沒有察覺, 這會兒一看, 這手怎麽小了這麽多?

    腳步有點飄的往門後一站, 果然, 掛在門後掛鉤上隻有成人巴掌大的鏡子裏,一張很是眼熟的臉出現了,那是自己?對,好像沒錯,看著好像是十歲時候的模樣,或者還小些?

    “爹,這,這。。。我這是幾歲?”

    這問話的聲音一樣帶著飄忽,有點不敢置信。

    “看著和你九歲的時候差不離,咱們這是時光倒轉了?隻是奇怪了,這麽倒轉了還能長頭發?還有外頭,也怪的很,看著像是啥大山裏頭?咱們怎麽來的?難不成啥外星人真有這事兒?”

    說話間肖大山還四顧著看看這屋子,大晚上的突然已經晃悠把人嚇起來之後,這當爹的光顧著護著孩子了,一時半刻的也沒注意別的,隻以為是地震,沒想到等著不晃了,卻發現了自己的變化,還有外頭的詭異,實在是有些顧不上別的。

    如今瞧著到底人沒事兒,即使是變小了,那好歹也是活著,算起來自己還是占便宜的,總是變年輕了。心下安定了好些,自然也有功夫看別的事兒了,比如這屋子,他不傻,從窗戶看外頭就知道自家這已經不再原來的地方了,不管外頭現在是好是壞,最起碼短時間裏,這屋子就是他們最安全的庇護所,也是生存的最後依仗,可不能大意了。

    好在這屋子實在是不小,因為當初兼顧著做了小倉庫,放些工程上的工具,所以當時是將兩間並成了一間在用,東西也算是齊備,像是什麽鋤頭,什麽鏟子等等,工具種類不少,數量上每樣怎麽也能有三四個,再加上自家因為兒子過來,不好和其他人一起住在工棚,所以自己用磚頭木頭在外屋搭了兩張木板床,所有的家當也都在這屋子裏,如今應該能派上不少的用處。另外因為自己開火的緣故,還有好些米糧油鹽的備著,估計十天半個月的吃飯是不愁了,還有個煤球爐能用,這樣一算,就是暫時沒有什麽救援的可能,自己帶著兒子也不會餓死。

    你說這事兒也怪了,近半個晚上又是晃又是震的,即使不是地震,可到底也是換了個地方,這屋子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連個裂縫都不見,難道說這簡易房如今也有這樣的結實了?他以前倒是小看了這東西。

    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東西,看看外頭的天色,在身上加上了一件衣裳,又到裏屋尋了把鋤頭顛了顛,皺著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順手又換成了鎬頭,這才往門口走。

    “你在屋子裏待著,爹上外頭看看。”

    “爹,我和你一起。”

    瞧著自家老爹要出門,肖海濤心裏一緊,知道爹是想去確認周邊的安全,明知道爹這是怕有個萬一,所以讓自己在屋子裏待著好歹能安全些,可這會兒他心裏正不安的緊,哪裏呆得住,再說了也不放心自家爹一個人,忙跟著去順手拿了把鏟子,就竄過來。

    兒子孝順,知道擔心,當爹的沒有不高興的,雖然有些不放心外頭的安全,可想想好歹這兒子待在身邊自己也一樣能護著,索性就點了點頭。

    門一打開,一陣子涼風就往屋子裏頭灌,那一股子山裏的清冽味道也讓肖大山父子深深的吸了口氣。

    “爹,這有點像是咱們老家那味道。”

    “可不是,真是山裏啊。想不到咱們折騰了半天,又回到了山裏。”

    這話說的很有些不是滋味,肖大山父子老家就在內陸山區,隻是老家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困難,種地不掙錢隻能糊弄一頓飯不說,爹媽生病都沒錢去醫院,再加上又遇上了肖大山當年當兵時的戰友,做園林工程正招人,為了掙錢,為了養活家裏,這才索性學著人家,在外頭大城市打工。甚至後來在爹媽沒了,媳婦跑了之後,心一橫,索性將家裏的地賣了,把唯一的兒子也帶了出來,讓孩子就在工地附近的農名工學校上學,流浪在一個又一個的城市裏。

    本以為這一輩子不到老的不能動了是怎麽也不會回到老家了,可不想一個轉眼,自己居然又一次回到了山裏,真不知道是該歎息還是在慶幸。

    “山裏也好,好歹咱們不至於兩眼一抹瞎,知道怎麽活。”

    才走出門口,肖大山背心又是一陣的冷汗,你猜怎麽著,就在門口不遠的地方,那居然就是個懸崖,也就是說,若是當時這屋子落得地方不對,那這父子兩估計這會兒都該跌成碎泥了。

    等著在細細的查看了四周,肖大山更是腦袋上都出汗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都軟了,好家夥,這到底移過來了多少地方?怎麽看都有兩畝了吧,還是連著地麵多一並移過來的。搞得和用勺子挖果凍一樣,難道說,和那啥蜀山的電影裏那樣?上頭平地,下頭帶尖,這麽直接拔過來,摁下去的?

    看,就自家這屋子門口,自己坐著的地方,剛澆上沒多久的瀝青絕不會認錯,還有屋子後麵和前頭瀝青路對麵,那是花壇,裏頭剛鋪上的山泥土,還有剛種上的四季桂,玉蘭花都在。

    最不可思議的是左手,那是原本小區的門衛室,就是那個連水泥都沒摸,還luo露著紅磚的大屋子,因為內裏比較大,足足有近四十平,還是個正方形,所以屋子即使前麵和他們的簡易房是平行的門臉,可後麵卻占用了綠化的位置,可就是這樣,居然後牆都延伸到了山壁還沒壞,保持著完整。實在是不可思議,讓肖大山忍不住猜測到底這挖勺的時候挖的有多大?範圍到底到哪兒?

    懸崖那兒是沒啥好看的了,索性往山壁這裏多走幾步,是的,是山壁,他們這一次整體搬移的地點,居然是一處山腰三角形的平台上,周邊除了右手邊到正門對著的地方,整個的半弧型,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一處懸崖,其他基本都是山壁,簡直就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若不是剛才查探的時候肖大山已經從這對麵花壇靠著山壁的一角,尋到了一個像是個陡坡的地方,感覺收拾利索了還有能下去的可能,肖大山覺得,自己這是妥妥要餓死在這平台上的節奏了。

    也因為發現這地方不至於沒有出路,目前安全也有些保證,這才有了心思仔細的探索自己的問題。

    “爹,你看,這嵌著的好像是花壇後頭的外圍牆。”

    別說是肖大山了,就是肖海濤這會兒也眼尖的很,別看已經成了九歲時候的模樣,可腦子到底是十五歲的腦子,還是個山裏出來,在城市裏經曆了不少人情世故的少年人,足夠穩重,足夠細膩,加上大城市光怪陸離的世界裏網絡的熏陶,讓他也算的上見多識廣,思維活躍。隻是跟著自家爹這麽走了一圈,都不用肖大山細說,心下就有了不少的猜測和想頭,也跟著到處探查。

    看到這山壁上明顯的圍牆的模樣,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忍不住又有些欣喜。

    “爹,這些磚頭可不少,一長溜的,若是門衛室另一邊也在,那可有十五六米長了,應該夠咱們用吧?”

    “不止這些,你忘了,這花壇圍邊的也是磚頭,加上這些,應該是差不離了。”

    肖大山的眼睛還在四處不住的掃,瞧見好幾根拆腳手架的時候拉下的鋼管忙不迭的撿起來,放到一起。嘴上順口回答兒子的提問。

    “爹,這懸崖邊上用不上這麽多吧?”

    肖海濤有些傻眼?怎麽覺得自己和爹說的不是在一個頻道上呢?果然不是一個頻道,因為他遭受了自家老爹的一個白眼,好在解釋總是有的。

    “懸崖邊?那是浪費,傻兒子,你能說出收拾你懸崖邊,可見你也發現了,咱們這手機都沒有信號,也就是說短時間裏咱們是沒人救援的,而想要下去,那必然是要自己從哪個陡坡開出山道來,而且還不能確定這開出來要多久,開好了能不能走出,畢竟這裏到底是深山哪裏都不清楚,能沒有信號,隻怕是偏的基本沒人的地方了,這樣一來,出去更是艱難。”

    說到這裏,肖大山都想歎氣,這事兒整的,弄不好,自家父子兩個都要在這裏當野人了。就是肖海濤也有些喪氣的模樣。隻是轉眼又到:

    “沒事兒的爹,反正我已經賺了,變成了九歲呢,六年的青春啊!多寶貴。就是爹,一下子也占了大便宜了,多年輕對吧。”

    這還打趣上老爹了,肖大山忍不住伸手給兒子一個麻栗子,笑了笑繼續說到:

    “臭小子,心到是大,隻是再心大也不成啊,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可是秋天了,再過一陣子可就冬天了,咱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南方還是北方呢,要是北方,那陡坡邊想鑿除路肯定就更難了,最要緊的是,一時半會兒出不去的話,這過冬咋辦?那門衛的屋子是結實厚實,可那畢竟沒窗戶,咱們那屋子看著齊全,可那簡易房你都住過了還不知道?那也叫牆?紙板一樣的厚度,也就春夏沒事兒,到了冬天要是沒有空調,那都沒法子住人,就是加上了爐子,熱氣也能都散出去,所以啊,兒子,收拾這些磚,不為別的,就為了吧咱們那住著的屋子外頭圍上一層磚,好歹讓這屋子保暖些。”

    這一說肖海濤也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點頭,可不是嗎,這還真是大事兒,不對,還有個大事兒。

    “爹,那咱們吃飯咋辦?家裏可就一袋大米,還是五十斤的,夠咱們吃多久?”

    “放心,爹會想法子的。”

    說是想法子,可肖大山緊緊皺著的眉頭卻告訴肖海濤,估計爹也很為難。

    “好了,趕緊,把這些鋼管拿到屋子門口空地上,對了,門衛屋子裏有水泥黃沙,你一會兒幫著拌上一些。”

    “爹,這是幹啥?這會兒就弄屋子?不用這麽急吧。”

    “爹還能沒你知道?臭小子,爹這是想把懸崖邊挖上幾個洞,然後把這鋼管插進去用水泥固定,再用繩子綁上兩圈做個圍欄。一來事安全上好些,二來,也方便對麵那花壇的樹移過去的時候有個固定的,海濤啊,你看過咱們這方位沒?咱們這位置雖然不錯,這山壁就是北麵,擋住了北風,可這屋子朝的卻是西南,懸崖從西麵一直到西南麵,若是到了冬天,這風可不小啊,咱們那簡易房老實說,爹擔心的很,萬一這屋頂給吹沒了可怎麽好?固定住了這些樹,咱們好歹也算是有個遮擋吧。再說了,這花壇的地界移開了,咱們才好開始鑿下山的路不是。就是想尋點吃的,也要從這個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