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孫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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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前麵已經是一座大集市了,人山人海的圍觀者眾多,一條主街被擠得水泄不通,一座大宅門前圍滿了了人,裏麵影影綽綽,不知在鬧什麽雜耍,還有悅耳的蘆笙曲調。
多雯一聽曲子,就很激動,不由得拽著楊大齊的衣襟道:“公子,好熱鬧啊!公子想去看看嗎?”
楊大齊知道多雯這裏詢問自己,實際是他想看,反正一路上除了廝殺,也是膩味的很,他無所謂,早一天到建康,晚一天到建康都行,便說:“行,去看看。”
二人身有武功,三擠兩擠就擠進人群,來到了裏麵。
隻見一隊青年男子,約有二十幾人,身著喜慶的節日服裝,青色的褲子,紅色的衣衫,紮著彩帶,頭上裹著簪花的襆頭,正一人一個蘆笙的吹奏著,一邊奏樂一邊跳著歡快的舞蹈。
他們步調整齊劃一,吹奏的曲調抑揚頓挫,高亢又富有節奏,如泣如訴。
多雯不禁感歎道:“真是吹奏到人的骨頭裏了。”
楊大齊撇撇嘴,他聽不懂這些個,不過嘛,這隊吹蘆笙的男子的旁邊,是一隊明豔的女孩子,個個年歲在十七八歲,也是五彩的衣衫,居然赤著足,更驚心的是,她們的腳下是燒的通紅的炭火,這二十個女孩子排成一隊,依次快速通過炭火攤開的地麵,驚心動魄。
再仔細看這些女孩子的腳,雪白,嬌嫩,不曾有絲毫的灼傷,看來是頗有些功力的。
再看那一邊,是一座由鍘刀組成的刀梯,鋒利的鍘刀刀刃衝上,一名精赤著上身,赤著足的大漢,不用任何的依托,一步步開始爬刀梯,鋒利的刀刃讓人不禁又下一刻他的腳就會被割斷的念頭。
但是,還好,這大漢順利的爬到刀梯的頂端,足有數丈高的地方,又踩著刀刃走下來,一點事都沒有。
好!楊大齊不禁和眾人一起叫起好來,從封閉閉塞的西北來到荊楚大地,果然是眼界大開啊!
然後有精赤著上身的漢子表演噴火,還有猴戲,那表演的猴子足有三尺高,是個馬猴,露著紅屁股,仆一出場,就把周圍的人都逗樂了,不過它在旁邊的一個老頭的鑼聲中,居然表演了一套猴拳,打的有板有眼。
楊大齊是本能地開啟了武學觀想,但仙瓦無情地說:“非人類,無法觀想。”
楊大齊就聽旁邊兩個人議論。
一個胖子說道:“你聽說了麽,孫把總要娶的小妾是個隻有十九歲的女孩子。”
那個瘦子連忙看了看四下裏,這才接話道:“小聲點,他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娶一個黃花大閨女,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胖子道:“無妨,反正有好看的表演,說不定人家女孩還很樂意呢!以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的。”
楊大齊附耳問多雯:“這裏有個姓孫的把總嗎?”
多雯搖搖頭道:“我隻知道荊州的總兵是司馬符,算是司馬家的遠親,而襄城郡的守備好像姓馬,至於這附近襄陽縣啊,麗陽縣的駐軍就不清楚了,級別太低。”
楊大齊點點頭,一個五十多歲的把總娶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總之是有失體統的,不過這又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自己一個落拓王子!
突然,這座大宅門口,響起了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府門大開,十幾名青衣女仆,有的手捧竹籃,開始向地麵灑花瓣,有的提著水桶,用笤帚潑灑清水。
一直在表演雜耍的眾男女收了隊,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打了賞錢,眾雜耍男女便退下去了。
一千響的鞭炮響完,遠處傳來鑼鼓嗩呐聲,隻見一頂大紅轎子,由四個轎夫抬著,在一隊士兵的護衛下,迤邐而來,隊伍前麵是八個吹鼓手,後麵是八個仆人,抬著四樣彩禮,都是披紅掛彩的。
好不喜慶!
那胖子撇撇嘴,道:“‘孫霸天’也不知撈了多少,弄的如此體麵!”言語間竟然是頗多酸氣,意下竟有幾分羨慕。
瘦子道:“‘孫百萬’嘛!聽說孫家做飯燒的不是秸稈,而是黑金,那東西聽說產自嵐州,運到荊州不遠千裏,價格自然不菲了。”
聽到嵐州兩字,楊大齊心中一動。
多雯附耳道:“看樣子這孫把總不僅是襄陽縣一霸,還是個巨|貪!殿下,你看用不用——”多雯比劃了個下斬的手勢。
楊大齊搖搖頭,道:“再看看。”
轎子近了,大宅門裏走出一人,身量不高,但很是強壯,他穿著大紅繡鴛鴦的禮服,卻是右衽,露著一條膀子,肌肉虯結,右肩頭上還立著一隻鷹,他頭戴青銅胄,與一身的禮服顯得格格不入,一對小眼睛,閃爍著殘忍的光。
年紀在五十幾歲,不錯,想必就是“孫霸天”了!
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鞠著躬,大聲向“孫霸天”道喜,“孫霸天”哈哈大笑,說了一個字:“賞”。
立刻,兩名男仆挑了一個擔子出來,裏麵竟然是滿滿一筐銅錢,還散著一些銀角子,周圍圍觀的人立刻一陣轟動,隨著管家把大把的銅錢、銀角子拋向空中,圍觀的人立刻彎下腰去開始爭先撿拾地上的銀錢。
楊大齊站著沒動,多雯就更不可能彎腰了。
還有十幾個人也沒有彎腰,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突然一個人喊:“殺孫霸天!”站著的那十幾個人紛紛亮出利刃,因為要隱蔽,他們持的都是短刃。
一個漢子身子當先縱起,踩著幾個彎腰撿錢的人的後背,飛向孫霸天,手中利刃當胸刺來。
孫霸天冷笑一聲,單掌一拍刺來的利刃,那漢子就覺一股巨力襲來,手中的利刃差點拿捏不住,險些脫手,他身子借勢向後一落,喊道:“並肩子上!殺孫霸天!”
又是幾名漢子揮舞利刃衝向孫霸天,但他們輕功沒有第一人好,周圍到處是撿錢的人,嚴重阻礙了他們的前進。
孫霸天一扯大紅的禮袍,刺啦,露出裏麵的三重鐵甲,同時那中年管家喊道:“保護老爺,拿人!”
一個冷峻的軍官從大宅門裏快步走出,將扛著的一把大鐵刀交給孫霸天,同時,從宅院裏衝出上百名的士兵,擋在了孫霸天的身前,卻也因為沒有估計到撿錢的人群,而不能圍攻襲擊的十幾個人。
孫霸天一撥拉兩名擋在自己身前的士兵,二人不由自主閃到一邊,孫霸天手起刀落,一個正在撿錢的人就身首異處,血濺了一地,眾人都驚呆了,孫霸天手持大鐵刀,喝了一聲:“襲擊朝廷命官,都得死!”
手下的士兵得到了暗示,紛紛揮舞刀槍,砍刺眼前的百姓,剛才還是遍地銀錢的宅院前,轉瞬變成了修羅場,眾人嚇得紛紛轉身就跑。
多雯一拽楊大齊,道:“公子,咱們先撤吧!看來這孫霸天也不是好相與的,好漢不吃眼前虧!”
楊大齊本要撤,但那些剛才襲擊孫霸天的漢子反應比他和多雯快,轉身就跑,露出他和多雯昂然而立,十分突兀。
那中年管家突然一指楊大齊和多雯,道:“拿下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