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縱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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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阿醜熟門熟路的當先上了船,楊大齊和謝淳隨後上了船,這艘船小,也就載個三四人而已。龐阿醜操著擼,小船平穩地滑過湖麵。
砰!船舷處一聲水花,一條大魚躥出湖麵,楊大齊到底是少年心態,伸手去抓,他的手掌剛剛抓到那魚兒,感覺到大魚的沉甸甸的肥美身姿,卻是滑不溜手,從楊大齊的指間滑過,噗通又鑽進了湖水裏。
謝淳意氣風發,哈哈大笑,以他的眼力手勁,當然可以抓住這條魚,他沒有出手,但這麽一比,就比楊大齊強了半籌,心中不由高興。
龐阿醜道:“公子,抓魚不要抓魚肚子,太滑手,抓魚鰓,當然了,這手抓魚的功夫沒有個三兩年也練不成的。”
楊大齊道:“若是有那麽個地方,人跡罕至,除了雪山就是河穀森林,水裏盛產鱸魚,森林裏鹿兒,兔子啊予取予求,永不斷絕,蓋上個高腳屋,多搭茅草,再娶上個漂亮的媳婦,人生夫複何求?”
龐阿醜道:“公子,那感情好,我就一直在做這樣的夢。”
楊大齊道:“阿醜,你現在不就是這樣的嗎?”
龐阿醜道:“公子,你們魏國我不知道,但大齊嘛,說到這裏,看看謝淳,不說話了。”
楊大齊明白龐阿醜的意思,大齊賦稅頗重,民間並非桃花源。
謝淳冷笑道:“大齊,這可不是你應該想的,你是咱大齊的六殿下,將來是要當鎮守一方的王爺的,怎麽能說喪氣話,你想,你要是一無所有,又有哪個漂亮的姑娘會跟你?姑娘,是最現實的。”
楊大齊訕笑著,道:“四叔教訓的是,小侄有些荒唐了。”
謝淳笑道:“若論荒唐,你那幾個哥哥裏,也就二皇子楊凱殿下我還算看在眼裏,其餘幾個嘛——嘖嘖。”
楊大齊道:“哦?還請四叔明言,這裏沒有外人,小侄我初來乍到,想多了解一些民間的傳聞。”
這是對謝淳推心置腹的話,謝淳點點頭,道:“那先說太子吧,楊慎思,身為太子,暗弱無能,隻會畫畫,要麽就是和文人墨客談天說地,一點朝事不理。”
“三皇子楊化之殿下,天性風流,好歌舞,飲酒,整個一個浪子。”
“四殿下因為身體弱,終年不見客,隻一味追求丹道,據說一度傳言要出家當道士。”
“這五殿下楊文彬嘛——嘿嘿,人又是在宮裏住,整日裏鶯鶯燕燕的,環肥燕瘦的,脂粉氣太濃。”
“隻有二皇子楊凱,弘盧王,二十歲開始從軍,現在是大齊水師五大統製之一,僅次於大都督和副都督,人素來嚴謹,簡樸,不嗜奢靡的生活,聽說他武道近來有突破,上個月在吉安郡的王府和甘守道論劍,三十招而不敗,是為皇子的典範。”
楊大齊點點頭,道:“受教了,多謝四叔語出真誠,我要向二哥學習的。”
楊大齊道:“這個甘守道很有名嗎?”
謝淳道:“這麽說吧,甘守道就是咱們大齊的年輕一輩裏的第一高手,他年紀輕輕就達到了神識境,雖然是江南商道聯盟裏三|級家族甘家的遺腹子,但已被甘家承認。”
楊大齊道:“什麽是商道聯盟?”
謝淳道:“便是咱大齊的基石,大齊的天下是楊家的天下,但這天下也要有三大一級門閥的支持,這三大一級門閥就是謝家,王家,司馬家,三大門閥以下是二級世家,像蕭家,魯家,楚家;二級世家以下便是三|級家族了,像甘守道的甘家,曹家,劉家,嚴家。”
“也就是說咱大齊實際是控製在這sì jí十一個家族手裏的。”
楊大齊點點頭。
龐阿醜驚歎道:“那什麽甘守道是第一高手啊!”
謝淳強調道:“是江湖青年群英榜的第一高手,這個榜隻針對沒有門派的或者門派不著名的江湖青年才俊的,四大神宗的傳人不包括在內。”
“目前江湖青年群英榜的前三名是甘守道、謝朗,江不寒。”
楊大齊奇道:“這四大神宗又是什麽宗派?”
謝淳道:“四大神宗,大齊你可能也有些風聞的,指的就是洛陽報國寺、昆侖白雲庵,莽山淩霄派和東瀛州的扶桑郡滄浪劍派。”
“這四大神宗的傳人各修煉了本門的不傳的神功,武力值驚人爆棚,論實力還在江湖青年群英榜的高手之上呢!”
楊大齊道:“淩霄派,是不是有個李思思,劉子文?”
謝淳動容道:“想不到賢侄如此博聞強記,李思思就是莽山淩霄派的傳人,修煉的是玄陰刹女經,據傳也已經有了神識境的修為,他和甘守道當在伯仲之間,一個內功精深,一個劍道超然,不好說啊!”
“至於劉子文,聽說是淩霄派的什麽大弟子,但修為隻有靈動期,完全無法和李思思相提並論的。”
謝淳滿臉的不屑。
淩霄派的鎮派內功心法就是“玄陰刹女經”,其餘像劉子文修煉的“六陽神功”隻是二等功法。
天下武功,以內功為首,其次武技,其次輕功,內功一樣,武技高者勝,輕功裏的身法、步法直接與武技的成功率相關,比較受重視,但一般也被認為是逃命的本事,名聲遠遠無法與神功相提並論。
“謝哥可以啊!江湖青年群英榜的第二名啊!”楊大齊感歎道。
謝淳臉上掩飾不住的驕傲,道:“我這個侄子還算給謝家爭光,蒙聖上不棄,當了羽林軍的大將軍,隻是軍務繁忙,於武道就有些分心,否則甘守道能否保住第一也未可知。”
說到這裏,謝淳神色間有些陰鶩,道:“隻是那個江不寒充任了大內總管,與謝朗不和,他們一個第二,一個第三,總是擰著來,可能這就是聖上的馭下之道吧。”
楊大齊點頭,受教了,獲益匪淺啊!
龐阿醜突然喊:“謝先生,公子,看,前麵就到湖邊了!”
三人齊齊望去,隻見對麵的湖邊布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船兒靠岸,三人齊齊跳上湖岸,那艘不沉神木做的小船居然在湖裏打了個轉,無聲的慢悠悠的自己向來時的湖對岸駛去。
這一天入山後所見所聞已經超出了龐阿醜這十八年來的所見所聞,他有些麻木了,還能有再令人驚訝的事嗎?
謝淳道:“不錯,這船和湖水有玄機的。”
楊大齊的腦海裏仙瓦的聲音響起:“布下此陣的人絕對是經天緯地之才。”
楊大齊道:“何人能布下如此奇思妙想的大陣?”
謝淳道:“有這麽個傳說,傳說楚家——”
湖岸邊的樹林裏傳來一陣簫聲,轉出一個錦袍公子,生的是麵如冠玉,唇紅齒白,英俊非凡,嘴裏吹的正是一支白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