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撿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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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幾家舊書店,林逸算是知道了,這些城隍廟的舊書店,都屬於高逼格的“古董店”,賣的不是書,是古董,價碼方麵讓很多喜歡淘舊書的人咂舌。? ?
究其原因,第一,老板可能很懂書,知道這些書的具體價值;第二,書店的租金太貴,隻好分攤到書價上麵;第三,來城隍廟淘舊書的大多數外地人,有宰生的習慣。
林逸接著又逛護龍街附近的書店和書鋪,所售賣的舊書大多都很昂貴,尤其那些線裝書,更成了寶貝似得,標上了比網上還貴的天價,使得林逸更本就無從下手。
看著隻淘了半袋子的舊書,林逸有些意興闌珊,看起來在這城隍廟搜書要铩羽而歸了。
就在林逸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往前逛遊時,卻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一副奇景---竟然有那麽多的舊書攤!
怎麽可能?
聽大家說這城隍廟的舊書攤不書取締了嗎?為了創建文明景點的緣故。可是眼前這些又是什麽?
林逸揉揉眼睛,終於看清楚眼前一切,沒錯,真的是舊書攤。
相比舊書店,舊書攤才是真正淘寶的所在。
林逸都快幸福死了,腳下飛奔似地朝著那些舊書攤走去。
那些舊書攤都是遊擊隊類型的,見了城管,或者取締書攤的,就立馬推了三輪車,或者電動車,甚至直接卷了鋪蓋就跑。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任那些城管有多厲害,也應付不了他們。
實際上,他們這樣做也純屬無奈,他們也知道這樣做影響不好,在城隍廟擺攤設點,影響文明建設,可是他們要吃飯呀。
城管不管他們吃飯,政府不管他們吃飯。
那麽好,他們隻能用這種方法來混口飯吃。
說白了,這些擺攤設點的大多都是一些外來sh的外地人,沒有技能,也沒有工作,就去拆遷區,去廢品站找一些舊書報推來買賣,賺一些可憐的飯錢。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老油子,以前就是舊書販子,現在在這裏擺攤完全是因為不用出租金,偶爾賺的也要比店鋪多,這才賴在這裏擺攤。
但不管怎麽樣,對於林逸來說,這可是莫大的福利。對於他這種看見舊書攤就不要命的人,這裏簡直就是大寶藏。
林逸急切地走過去,然後沿著順序去看那些書攤。那些書攤是依附在護龍橋周圍的,這座橋的建築形式,和一般的石橋一樣,是弓形的,橋下麵流著還算清澈的水。橋上那些賣書的“地攤”,因此,也就成了弓形。
一個挨一個,一個靠一個,貼著橋的石欄放著,裏麵滿滿的塞著新的書籍和雜誌,放不下的就散亂的堆鋪在地下。
有的地攤上插著白紙板,紙板上麵寫著價碼,三塊錢一本,兩塊錢一本,有的則是十塊錢六本,果然比那些舊書店便宜很多。
隻是看那些書籍,固然是“舊書”,不過大多數九十年代和現在再版的舊書,像七八十年代的就很少,更不必說什麽民國書和線裝書了。可見這種書攤賣的都是大眾化的書籍,不像書店賣的都是古董。
很快,林逸就看中一本書,卻是2oo3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的胡蘭成寫的《今生今世》。
作為一名文學愛好者,林逸清楚地知道胡蘭成這個和張愛玲糾纏不清的男人,是多麽有名。不過更加有名的則是他的人品,因為才華出眾,又一直追隨汪精衛,而成了中國近代史上最著名的文化漢奸。194o年表賣國社論《戰難,和亦不易》,在中國抗戰最艱難的時期鼓吹“和雖不易但也要和“,為汪精衛的賣國行徑洗地。1945年日軍戰敗投降,胡蘭成借道香港逃亡rb晚年旅居台灣開課教書,其文學才能曾影響部分台灣文人,1976年因其漢奸背景被迫離開台灣,1981年7月25日因心髒衰竭死於rb東京。代表作有《今生今世》、《山河歲月》、《禪是一枝花》、《中國文學史話》、《今日何日兮》等。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胡蘭成的書籍一直都未在大6出版過,而他的代表作《今生今世》更是在大6絕跡,根本就看不到,隻有港台版本的,其中台灣遠行出版社1976年初版本的售價已經高達三四百元。
如今這本2oo3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的,屬於刪節版本,可以理解,原本就是**,想要在大6出版行,當然要學習《金瓶梅》精神搞太監版本了。
如果林逸記得不錯,他以前倒是看過這本港台版的《今生今世》,這本書大致寫了與胡蘭成有關係的8個女人,除了後來染病的全慧文及被張愛玲取而代之的應英娣(歌女小白楊),其他的6位,書中所占篇幅竟大致相同,平均用力到如此,胡蘭成還是應了他不做選擇的話。《今生今世》中,確切與胡蘭成有過關係的一共8位,其中民間女子5位,分別是妻玉鳳、女教師全慧文、護士小周、斯家小娘範秀美、rb女子一枝。剩下的3位,一是紅歌女,一是臨水照花的才女張愛玲,還有一位,最後則與胡蘭成在rb生死相守,終老於歲月。這個女子比起張愛玲的不尋常來,竟絲毫也不遜色,她便是原來sh灘黑幫老大吳四寶的壓寨夫人,sh灘的大姐大佘愛珍。
因此有人說,《今生今世》乃是一部胡蘭成的“群芳譜”,以如此婉媚之文筆寫成的群芳譜,令後來多少女子心折不已,胡蘭成上世紀6o年代末在rb講學,他的女弟子據說居然分成兩派,為爭寵而鬥;在台北朱家隔壁講課時,台灣一代才女朱天文、朱天心在其身邊,不斷背誦張愛玲小說中的名句,女作家林慧娥等在一旁看不過去,說:“分明是想被收編進《今生今世》的群芳譜裏嘛!”胡蘭成之於女人的魔力,由此又可見一斑。
按照林逸所想,拋開這胡蘭成的文學才華,本質上就是一個漢奸版的“西門慶”。
想到這裏,林逸就揮了揮那本閹割版的《今生今世》問書攤老板,“這本多少錢?”
老板操著川音說:“5塊,這本書還新著呢!”
林逸欣喜,果然價格低廉,書也的確很新,甚至連腰封都沒摘掉。
不多說,直接掏出錢來付賬。
那老板見林逸挺闊厲,就指著書上的作者名說,“咋,大兄弟,你喜歡看這人的書?”
林逸反問:“難道你還有其它的?”
老板就嘿嘿一笑,露出被煙熏黑的牙齒,說:“倒還真有一本,不過要貴一點……俺讓人看過了,說是台灣那邊的書……”
台版麽?
林逸好奇心頓起。
就見那老板齜牙,開始從屁股後麵摸出一本書來,書本很金貴的樣子,用透明塑料膜包著。
打開一看,林逸愣住了,竟然是1979年台灣三三書坊出版的《禪是一枝花》,並且是初版本!
再看那作者,則寫著:李磬。
《禪是一枝花》是胡蘭成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在台灣居留期間對禪宗第一奇書《碧岩錄》中一百則公案的逐一解明。
八百多年來,中國的文學家和思想家們一直都想解明宋代《碧岩錄》,直到胡蘭成,才做成了這番事業。此書對於中國禪宗思想的理解,有著巨大的作用。可被視為中國禪學的一件大事。
書中表哥、哥哥、妹妹等其實都是胡蘭成自己的化身,如滿天花雨,無處不在。書中的解讀當然仍是胡的文學整體觀念的的一部分,我們可以把它看成一部“禪解“的《今生今世》,亦無不可。
林逸壓抑住激動,翻看那本書看了看版權,然後又翻看到前言,卻是作者的話:
我讀禪宗的書,直覺地知道禪非創自達摩,禪自是中國的思想,非印所有。胡適對中國的舊學有兩大功績:一是《紅樓夢》作者考證,又一即是關於禪的考證。《碧岩錄》至今在rb被奉為禪宗第一書。此書是北宋時奉化雪竇寺重顯禪師的頌公案百則,晚也一輩的圜悟禪師加上垂示、著語、評唱。近年台灣的中國文壇忽流行言禪,雖初緣疏淺,亦是一機一會,我所以寫此《禪是一枝花》(碧岩錄新語),於百則公案皆與以解明,庶幾昔人之智光,為今時思想方法之解放。
這頭,見林逸看得仔細,認真,又似乎怕林逸不明白這本書是誰寫的,那大黑牙老板就指著作者“李磬”說,這人其實就是胡蘭成,聽說他是個壞人,他的書不讓出,所以才用了化名。
林逸暈啊,現在連賣書大叔都這麽有見識了,可見淘書越來越不好淘了,都成精了,竟然連這種冷門知識都摸得清,估計這本書又是個天價。
林逸就做好心理準備,問:“多錢?”
大黑牙嘿嘿一笑:“最少也要3oo!”
林逸:“……”愣住了。
不是對方要的太多,而是太少,因為林逸清楚地知道,這本書初版的,最少也要1ooo塊以上。
仔細一想林逸就明白了,估計對方雖然知道這本書值錢,卻沒區分初版本和再版本,這中間價碼可是差了三倍。
尼瑪,還多說啥,出錢,拿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