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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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準備好了嗎?”
“當然,再怎麽說也是……哦,對了,您是手下留情了呢!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我真正要做的事隻有一件,其餘的都是鋪墊。”他用一雙溫柔的眼睛訴說著如此絕情的話。
“什麽時候開始?”
“……現在恐怕還不行,再等等,時機到了我會通知你。”
皮斯羅爾的天空是灰藍色的,卻沒有一點壓抑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異常清澈。她說,在好多國家都看到了這樣的天空。
“你到底收服了多少國家?”
“嗯……多少呢?放心到時候跟雅戈達交戰的隻有最初的皮斯羅爾。”
“我隻是好奇而已,說起來,我差不多該去一趟培德萊了。”
培德萊是擅長防禦的國家,在1524年與克卜特交戰,之後建交,原因是,戰鬥時他們發現雙方都是依靠魔力殘餘才擁有力量的,隻是由於隻擅長防禦,無法像克卜特那樣四處征戰。
“是該去一趟,不過你就這麽說出來真的好嗎?”
她輕輕瞟了他一眼,“雖然很奇怪,我總覺得,跟你的戰鬥不需要太擔心,我這麽做是要應付那一場。”
他碧藍的眼睛稍稍泛起波紋,不過沒有太多的停留。
“對了,還有件事想拜托你,關於博亞克裏托。”
“那裏啊,現在也是我的國家,怎麽了嗎?”
“那裏曾經割讓過62萬平方千米的土地對吧?”
“嗯,好像後來那片土地自己發展成了獨立的國家。”
“能不能讓它回到博亞克裏托?”說這句話的時候,日冉的語氣有點奇怪,但具體是哪裏,我一時也說不上來,隻感覺她似乎很無奈,卻有感覺她沒有任何猶豫或是悲哀。
他答應了,說近期會想辦法,大概在一個月之內會有結果,這個日期讓日冉驚了一下,不過誰都沒有太在意。真正讓他詫異的倒是有一件事,他發現自己被套話了。
“你發現了啊!”
“開始隻是直覺,沒想到你會這麽輕易上當。”
“你對自己的直覺很自信嗎?”他苦笑著。
她直直盯著他的眼睛,直直地,“隻是一種感覺,有的時候突然就覺得:這件事隻有你會做。這樣的感覺。而且我也做了調查,對人口。”
“那麽多人虧你能記住哪個走了啊!況且我當時可是易過容的。”
“眼睛沒有變,其實當時看到zhào piàn,我就已經在懷疑了。”她望著窗外廣闊而深沉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時失蹤的那三個人……不對,還有哪裏……”
“你還是差了點啊!不過能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了呢!
“你承認了?”
“沒什麽好隱瞞的,我也可以告訴你,那兩個人現在還在我這。而且你的另一個猜測其實沒有錯,當時士達奇的王,就是我。”他依舊是那鎮定安然的笑容,“你急著抹消,是因為那個人的相貌吧!”
沒錯,現在士達奇的王,那張臉並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不看事件,根本不知道是新的人。但是這很奇怪,弗朗西斯並沒有用真麵目示人,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之後那個人真的登上王位,我做選擇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驚異的。
而且,剛才日冉覺得“不對”並不是指這件事,她懷疑他是士達奇的王,是她剛看到zhào piàn時的想法,很快就否定了,她自己都不記得,這還是她剛剛戴上皇冠時候的事,當時她似乎很在意,將手臂搭在額頭上,躺在床上念了很久。
但是他知道,那之前他們並沒有見過麵,我可以肯定這一點。
“好了,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好好休息吧,小公主!”
他離開了房間,這是日冉的房間,雖然是在皮斯羅爾,不過現在這裏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他們覺得日冉本來就應該住在這裏,因為她在這裏毫無違和感,弗朗西斯對她的尊重更是讓人們覺得她住在這裏是理所當然。
弗朗西斯回到自己的房間,露出真是的表情,看不出是哭是笑,“一到你麵前就露出破綻了呢!”
我敢肯定,他們從未見過,就算我看不透,也是從他剛誕生時就看著的,他們一定沒有見過麵,從來沒有!而且,這酸楚的心情是怎麽回事?來自我的這份酸楚,混合著些許似乎是不甘和無奈,又似乎是憤怒,或者……微弱的恐懼。
我向來不相信自己擁有屬於自己的感情,但是現在我總覺得可以稍稍報一下這不可思議的期待,這種真實到讓我窒息的感情,我……
“對不起……”
突然聽到有誰這麽說,隨後我陷入了沉睡,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我從日冉掛在牆上的日曆上得知的。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我一點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鳳陽和翠兒是怎麽和好的,不記得自己重新選擇了鳳陽但現在我確實準確地在她的頭上,不需要任何固定。我也不知道日冉什麽時候去的培德萊,什麽時候商量好的計劃,什麽時候回到了非魔國,我無法看到他們的記憶。這個世界好像在這三天裏徹底改變了,回過神隻剩我一個人,隻剩下我被排除在外,現在才明白,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原來竟是如此無措和不安。
所以這一天,我哭了,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眼淚,但我覺得,所謂哭泣,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即便是沒有眼淚,即便是沒有聲音,這也是可以稱為“哭泣”的感情吧?
鳳陽和翠兒回去了,戰爭終究沒有打響,不知道是誰讓鳳陽坦白了一切,大概是布梭格吧,據說鳳陽是在夢裏說出的真相,這件事隻有催眠一族做得到吧?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最近的布梭格應該沒有時間,那麽是帝普利斯的人嗎?妮婭莎他們應該是完全不知情的人才對啊!讓我選擇鳳陽的又是誰?真的是我嗎?
我是王的抉擇者,我是王國命運的決定者,我曾以此自居,但是現在……
為什麽,密語傳聲突然消失了?為什麽人們的記憶會一次次失去?為什麽我會一次次陷入夢境?為什麽……我會有這樣的疑問?仿佛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在讓事情朝著非常可怕的方向,又或者是非常……美好的地方發展著。
“虛亦寧,空亦行,虛空定,山海停……”日冉突然囁嚅著,在書桌前的她拿著一個木片,還沾著褐紅的血。
“這是?”我試著問,她聽到了。
“德蒙斯王子告訴我的,那預言的後續,貌似還不完整啊!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曾以為自己俯覽天地通曉古今,而如今,我才明白,或許最無知的就是我。我沒有回答她,我什麽都不想思考。
虛亦寧,空亦行,虛空定,山海停……當時的那塊石頭,有一塊在培德萊啊!德蒙斯是培德萊的王子。
“日冉,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嗎?”
“那之後?”
“嗯,就是……弗朗西斯說他是士達奇的王之後。”
“你……嗯……我也是聽說,鳳陽在夢裏說出了真相,具體是誰讓她這麽做的,我就不知道了,不可能是妮婭莎和布梭格,但催眠一族應該也不會……他也不可能他,還什麽都不知道。”
“翠兒她相信了?”
“去那裏找到了證據,好在那對夫婦還活著,日記也保留著,還有她們小時候的zhào piàn。”
“這樣啊……”
“當時翠兒幾乎說不出話來,跪在地上一個勁搖頭,連眼淚都沒有。”
“這樣啊!你準備的怎麽樣了?快開始了吧?”
“還有時間,已經通知培德萊幫忙防禦了,因為克卜特的關係,很容易說通,剩下的就是……欠人情終是要還的,她們應該能在這段時間平複情緒。”
真殘忍!原來她還打了這樣一手算盤嗎?讓南某朝的兩人陷入那樣的悲傷,就為了這個時候拯救雅戈達?不,她要拯救的,隻是自己吧?因為自己的命運和雅戈達有了聯係。
“好了,這段空閑下來的時間,我也要去做點別的事了!”她放下木片,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那本被塵封很久的《灰姑娘》。
我無意關心她接下來要做的事,看著桌上那片帶血的木頭,查理就是發現了這個才知道翠兒假冒日冉的事,他知道日冉絕對不會這麽傷自己,她的血是不會因為情緒而流的,如果真的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留血的也絕對不可能是她,至少現在,她就是這樣的人。
我來告訴大家鳳陽和翠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時間倒回0617年,那個時候,在托布裏亞降生兩位木係的女嬰,在一對夫婦的養育下漸漸長大,1000年,兩人練習魔法,姐姐一時失誤,合成熔心草,剛好害死一位路過的皇室,因此皇室成員集體決定,將這兩個孩子流放到邊界。
“是我做的,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鳳陽這麽說,盡全力說服眾人,最終皇室終於放寬一步,翠兒不必去未知的邊界,但也不能呆在托布裏亞,他們決定將翠兒送到南某朝的某處王府,翠兒在王府被當做戴罪的囚人對待,一次由於她洗壞了一件衣服,被關進柴房,三天兩夜,當時是冬天,她大病一場,最終失去了那段記憶。
不鳳陽很快被發現了,被南某朝一個誤入邊界的皇室,於是她進入了南某朝的宮殿,但她還是記恨了托布裏亞,在離開的前一天,她們被允許和家裏人做最後的道別,鳳陽在夜裏到某個地方放下了那株自己合成的熔心草,改變了草的某些性質。她在那株草上灌注了和自己相聯係的力量,它會隨著她力量的增長而增加威力。
“不是哦!她突然打斷,“你今天很奇怪啊!”
“怎麽了嗎?”
“合成熔心草的是翠兒,當時打算處死她,鳳陽在處刑台大鬧一場,展現出驚人的力量,最終沒有力氣瞬移的她帶著被嚇昏迷的翠兒逃進了邊界,翠兒是在那個時候失憶的。”
“是這樣的嗎?難道我記錯了?”
“兩人是自然飄到南某朝,鳳陽首先醒來,她記恨托布裏亞,覺得單靠一株熔心草還不夠,她不想放過那個想傷害她mèi mèi的國家,於是她決定走進宮殿,想有一天挑起戰爭,在那之前,她將翠兒放到王府門口,為了不連累她。”
是……這樣嗎?
“‘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我不能讓她見到這樣肮髒的景象。’鳳陽不是這麽說過嗎?在國書上記載著,況且如果是兩人被分到不同的地方,鳳陽不應該首先打聽翠兒的消息嗎?”
好像……是這樣沒錯,但從翠兒飽經風霜的經曆看來,在進宮之前,鳳陽完全沒有關注過這些。
那天,鳳陽逃到非魔,就是因為見到了憔悴的翠兒,因為她到了宮裏,因為她終究還是要了解她的計劃,因為,她的那個舉動,害苦了翠兒,所以……
不過,為什麽我會記錯?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