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入甕

字數:6598   加入書籤

A+A-


    想到這,雲逸下馬向前走了幾步,朗聲道:“魔女,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哈哈,雲逸看來你還沒被仇恨蒙蔽雙眼!”



    一襲青衣的顏傾城依舊風華絕代,隻是臉上嘲諷之色卻是一覽無餘。



    “你早就知道雲府會出事,為什麽昨晚不說清楚?”



    雲逸無視顏傾城美豔絕倫的容顏,沉聲問道。易山說有人跟蹤的時候,雲逸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顏傾城。



    “如果我說我並不知道雲府會出事,你會相信嗎?”



    顏傾城淡淡地反問道。



    “嗬嗬,好一個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聽到雲府被滅門是什麽心情,恨,無比的恨,恨自己昨晚應該好好問清楚,而不是什麽都不做!”



    雲逸聲音低沉。



    “那你就不恨我?” 顏傾城似笑非笑道。



    雲逸緩緩地搖了搖頭,自己的大意,和她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好!”顏傾城白璧無瑕的臉蛋露出些許意外:“既然這樣,我還是昨日的那句話,你現在最好不要返回封州城,否則後果難料。”



    “哈哈哈!”雲逸聽到顏傾城這句話,笑著搖了搖頭,而後麵色猙獰地道:“魔女,我不過是在這件事情上不恨你而已,我們之間的賬遲早是要算清的。雲府闔府上下全部遇害,父母屍骨還未入土,凶手逍遙法外,你讓我獨自一人苟且偷生,你說這是一個人子當做的事情嗎?”



    語畢,雲逸不再理會顏傾城,翻身上馬,對著郝忠等人道:“郝將軍,我們走。”



    顏傾城蓮步輕踏,走到雲逸的跟前,一把抓住雲逸手中的韁繩,冷聲道:“我並是讓你苟且偷生,隻需忍上兩天,一切的一切都將風平浪靜,你又何必急於這時冒險呢?”



    “放手!”



    雲逸不理會顏傾城所說的話,他現在壓根就不信任顏傾城所說的每一句話。



    顏傾城依然死死地拉住雲逸的韁繩,不發一言,態度卻是非常的明確。



    見顏傾城不撒手,雲逸突然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雙目赤紅,怒聲道:“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無情。”



    顏傾城這時候倔強的性子也被雲逸激了起來,就是不放,心道我看你能把我怎麽著,她自忖雲逸不可能真的動手。



    顏傾城倔強的模樣徹底激怒了雲逸,心下發狠,這是你逼我的,右手高高舉起馬鞭,朝著顏傾城閉月羞花的玉容抽去。



    啪!



    馬鞭在空中甩了個響。並沒有抽在顏傾城國色天姿的容顏上,他終究做不得那辣手之人。



    “你到底想怎樣?”雲逸低垂著眼,神態說不出的疲憊。



    顏傾城也是呆住了,她沒想到雲逸真的會將馬鞭落下。“雲逸,你還真敢下手,我恨死你了!”回過神來的顏傾城隱隱有些哭音,緊接著顏傾城又道:“既然你執意要回封州,也行,但是你必須帶我一起!”



    說罷,也不等雲逸說話,身形一閃,翻身上馬,坐到了雲逸的麵前。



    “魔女,你幹什麽,給我下去!”



    雲逸被顏傾城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她又有什麽鬼主意。



    “你不是要回封州嗎,我陪你去!”說完顏傾城兩腿用力夾著馬腹,“駕!”



    馱著兩人的馬兒,撒蹄狂奔。望著這一幕的眾人瞠目結舌,這結局實在出乎意料,隻得快馬趕上。



    



    封州城西門外。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顏傾城縮在雲逸的懷裏,輕輕說道。這一路上,兩人共騎一馬,身體上難免會有接觸。一開始雲逸還竭力避著顏傾城,後來發現隻要自己一避開,顏傾城就故意貼上來。往複幾次,雲逸索性不再顧忌這些細枝末節,隻好將顏傾城摟在懷中,一路的耳鬢廝磨讓顏傾城的心態起了些許變化,難得顯露出一種小女兒家的姿態,輕聲細語惹人心憐。



    “不可能!”



    雲逸搖了搖頭,堅定地拒絕道,他有他的執著,前方即使有再大的艱難險阻,他也不懼。



    “哼!冥頑不靈!”



    顏傾城撇了撇眉,她也知道雲逸不可能回頭,隻是見雲逸如此斬釘截鐵的拒絕,她還是有些氣不過,狠狠地掐了雲逸一下,雲逸卻是恍若未覺。顏傾城頓感無趣,扭著頭不想再說一句。



    “來者何人?”



    城樓之上的守衛看到雲逸一行人靠近,高聲詢問道。



    “吾乃鎮西軍張元帥的帳下宣威將軍郝忠,我且問你,今日為何此時就關閉城門,吾有緊急軍情要傳遞給洛刺史,耽誤了時辰,拿你們問罪,趕緊開門!”



    郝忠一馬當先,大聲喊道。這個時間點緊閉城門,顯然不正常。 



    城樓上的守衛相互看了一眼,大聲道:“那你們等一下,我們須得請示上官。”



    片刻之後,許敬登上城頭,望了一眼郝忠身後人數眾多的騎兵,他心中一突。



    “吾乃城中司馬許敬,不知郝將軍率騎兵前來何事?”



    郝忠心中奇怪,他雖然久在軍旅,但是對齊國地方的官職也算略有了解。司馬管理治安牢獄這兩塊,城門自有守將,乃刺史任命,這司馬什麽時候掌管城門了。不過現在也不好在這上麵做過多地糾纏,進城要緊,這般隻得將心中的疑惑壓下,郝忠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許敬聽完,“郝將軍,軍情緊急,本官本不應該阻止諸位進城,奈何魏國奸細在城中興風作浪,刺史大人不得已下令關閉城門,捉拿奸細。將軍這麽多人進城,一旦發生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下官可是擔當不起這個罪責。”



    “許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懷疑我鎮西軍與魏國有勾結。”郝忠瞪著雙眼,又喝道:“我鎮西軍鎮守西北數十年,赤膽忠心,舉國皆知。司馬今日這番話,末將會如數稟明張元帥的。”



    許敬連忙道:“郝將軍勿惱,下官並不是相信鎮西軍,隻是現在城中戒嚴,而鎮西軍的兵士也從未進過城,這麽多人進城,恐引起諸多不便。不如這樣,將軍你看是否可以將軍情告知在下,由在下代為通傳。”



    “斷不可能,閣下雖是封州司馬,但是此等軍情隻能由吾親自傳與洛刺史知曉。”



    郝忠心下惱怒,許敬這般推三阻四,定有蹊蹺,可是他現在也無可奈何,總不能下令攻城吧。再說就憑著五百騎兵,想要拿下封州城門,簡直是癡人說夢。



    許敬思索良久,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郝將軍,要進城也行,但是人數得有所限製,最多十人。”



    聽到許敬這麽說,雲逸頓覺事情有古怪,他雖然對許敬沒有了解,但是對於許敬的兒子的德行是深有體會,因此對許敬也是有了幾分防備。



    “郝將軍,事情有些古怪。”



    雲逸駕著馬走到郝忠身旁低聲說道。郝忠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有些不對。



    隻聽郝忠道:“不妨和許司馬直說,元帥至交好友遊騎將軍雲護闔府遭遇劫難,我等也是隨著雲公子回城處理後事,順便查明凶手的,十個人哪裏能夠。”



    許敬望向郝忠身旁的雲逸以及同乘一匹馬的顏傾城,心中冷笑道:真是個色胚子,爹媽死了,竟然還有心思搞女人。又想到自己的任務就是讓雲逸進城,眼見就要完成,他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幹脆道:“既然這樣,那麽郝將軍可以帶二十人進城,不能再多。”



    郝忠還欲再說,許敬道:“如若將軍不同意,下官隻能先去稟明刺史,等刺史決斷。”



    郝忠見許敬這麽說,隻得道:“行,就依許司馬之言”



    “開城門!”



    待雲逸郝忠等二十騎進入封州城,許敬趕緊下令關閉城門。



    郝忠這時也顧不得許多,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他率領十名騎兵前往刺史府去見刺史。而雲逸則是和蘇三木昱等人回雲府,兩撥人分頭行動。



    顏傾城也進了城,隻是她並沒有和雲逸他們一道,而是獨自離開,不知道做些什麽。雲逸不能也不想約束她,隻由她去。



    雲逸縱馬疾馳在封州城內的主幹道之上,這時正是下午,街道上卻不見一人,兩旁的各式商鋪也都關門息業。原本喧囂的街道如今卻是寂靜異常,雲逸幾人心下不安,卻也無暇多慮,縱馬飛馳向雲府。



    



    “什長,府內有動靜。”



    雲府門前,易山對雲逸道,這自是易河聽到的。



    雲逸身形一頓,看著張開的大門,不再猶豫,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雲府之內,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來來往往的仆役在打掃著雲府,雲逸皺著眉頭掃視四周,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賢弟你回來了!”白不凡見到雲逸顯然有點意外,但是很快便悲戚地道:“為兄聽說賢弟府上出事,想到你在鎮西軍還未回來,前來幫忙的。賢弟節哀!”



    白不凡卻是聽聞雲府遭遇橫禍,想到雲逸還在鎮西軍,而城門關閉,消息不通,估計雲逸一時間趕不回來,熱心地來幫忙處理雲府後事的。白不凡的確是一個值得深交之人,重情重義。



    雲逸深感白不凡的義氣之重,大恩不言謝,白不凡今日之行為他都記在了心裏,日後必有重饋。



    “賢弟,這是貴府九名遇害者遺體。”前院廳前,白不凡指著地上蒙著白布的屍體,見雲逸麵色悲戚,腳步沉重地走了過去,突然腳下一滑,就要跌倒,趕緊上前扶著道:“賢弟,萬望保重身體,雲伯父雲伯母以及翠兒被歹人擄走,至今沒有消息,賢弟你這時候可不能有事啊!”



    “什麽,大哥你說我爹娘還有翠兒沒有遇害,而是被抓走了。”



    “對啊,賢弟你不知道?”



    得到肯定答複,雲逸的神誌一清,整個人頓時輕鬆了許多。



    不是雲逸無情,隻是人與人的親密程度總是不同的,相比於遇害的下人仆役,雲老爹雲母還有翠兒顯然對他更為重要,聽到他們還活在世上,雲逸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從鎮西軍到封州再到雲府的這一路上,雲逸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別人並不清楚他心中的深切的哀痛。



    “大哥,你是從哪裏得到雲府遭難的消息的?”



    隨著心中的巨石落地,雲逸的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落入了某個圈套,因為根據那衙役的消息,雲府是闔府遭難的,他為什麽要騙張元帥,或者說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