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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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士釗剛想發怒,那個不開眼的,膽敢打擾他的興致。待看清對方的姿容,卻是愣在當場,半晌沒吐出一句話來。



    闖進來的這名女子也不過二八之齡,卻是眉目如畫,國色天香。屋中的瓔珞玲瓏也算是漂亮的美人兒,可是和眼前這名女子比起來,卻是黯然失色。



    “你是何人,為何貿然闖進這裏?”



    張士釗回過神來,緩聲問道。



    女子還未答話,屋外又闖進來幾個青衣漢子。為首的那人看也不看雲逸張士釗幾人,獰笑的看著那名女子:“賤人,你膽子不小,竟敢忤逆公子的意思,私自逃出來,還以為你姐姐得公子的疼愛嗎?”說完就準備拽女子離開。



    “住手!”



    張士釗聲音中透著惱怒,在他的麵前不打一聲招呼將人帶走,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裏,再說還有身為皇子的雲逸,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別人做了笑柄。



    “我勸閣下莫要多管閑事,有些人你可開罪不起。”



    那為首的青衣漢子見張士釗出聲相阻,冷笑地看著張士釗。



    “這件事本公子管定了,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你們後麵藏著的是哪出的鬼怪。”



    張士釗被青衣漢子威脅的言語所激,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先將人帶走。”那青衣漢子招呼同伴將女子帶走,又朝張士釗這邊吐了口吐沫:“呸,什麽東西,待會再來收拾你。”



    張士釗哪裏還能忍,想到他一個鎮西軍少元帥,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隻見張士釗站起身來,快步衝到青衣漢子麵前,舉起拳頭,不由分說地砸在了青衣漢子的臉上。後者慘叫一聲,跌坐在地。那漢子的同伴立刻圍了上去。



    雲逸剛想相助張士釗,對方已經將人解決了。



    張士釗久經戰陣,武藝高超,豈是這些個漢子所能比的,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五六個青衣漢子給狠狠地揍了一番。他踩著剛剛侮辱他的那漢子的胸口道:“本公子就在這,還不快讓你家的什麽狗屁主人,滾來見本公子。”



    說完又狠狠地踹了一腳那青衣漢子,方才緩了胸中的惡氣。



    待那幾個青衣漢子走後,女子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張士釗麵前:“月璃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張士釗大手一揮:“無妨,那些人囂張跋扈,本公子見不慣,這才教訓他們一番,你先起來吧。”



    月璃卻是仍舊跪在地上:“懇求公子救救我姐姐,月璃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公子的大恩。”



    張士釗眉頭微微皺起:“你先起來再說。”



    “懇請公子救救我姐姐。”



    月璃卻是倔強地將頭埋在地上。



    張士釗微感不悅,袖袍一揮,不再理會月璃,回到座上,摟著玲瓏繼續飲酒。



    雲逸望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月璃,心有不忍,走到對方身前,蹲下身子輕聲道:“你先起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們才能幫你是不是?”



    月璃抬起頭,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公子說的是真的?”



    雲逸點頭,月璃站起身來,整理了一番情緒,將她姐姐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月璃和她姐姐月姝都是打小被擁風閣買回來的,兩人並不是親姐妹,但是兩人關係卻是勝似親姐妹。月姝天資聰慧,生的又是花容月貌。經過擁風閣的精心的栽培,堪稱才貌雙絕。不僅奪得了擁風閣中花魁的名頭,就是在這百花坊中、秦淮河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妓,引得無數權貴世家子弟趨之若鶩。月姝自己潔身自好,又加上擁風閣需要清倌人的噓頭來聚集人氣,因此月姝開始尚能保持清白之身。



    然而誰也沒想到前不久月姝竟然對一個商賈之子動了真情,這可就惹惱了許多權貴家的公子。若是他們中的一個奪得月姝的心,或許還能接受。但是被一個商賈拔了頭籌,可就太丟顏麵了。這其中戶部尚書田鞏的兒子田知寒最是惱火,他早就將月姝視為帳中人,估摸著再過些日子就替月姝贖身,收做一房外室。與他同等身份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礙於交情都沒和他爭,本是勝券在握,哪知被一個滿身銅錢臭的家夥橫插一杠。



    這戶部尚書家公子田知寒立馬找人去炮製對方一番,若不是這商賈也有些人脈,那人可就要陷在金陵牢獄之中,下場淒慘可想而知。經曆這樣的事,那人的家人可不敢再讓其與月姝有所接觸了。正三品大員家的公子要收拾他們,他們躲的了第一次,卻躲不了第二次。這件事田知寒也沒瞞著月姝,他的本意就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手段,告訴對方不要對愛情抱有幻想。



    經過這件事,田知寒也不再等些日子納月姝為外室,直接就和擁風閣的幕後老板談月姝贖身的事。考慮到種種利益,擁風閣最終答應放月姝出閣。月姝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是身不由己,隻能答應做田知寒的外室。



    其實說到這裏,雖然是田知寒的強迫月姝,但是一個紅塵女子能夠成為戶部尚書兒子的外室在這個時代看來也算是有了個好的歸宿,盡管外室的地位比妾還低,基本可以說是無名無分。



    然而田知寒卻是顯露出他的變態出來,三個月不到,月姝被其折磨的不chéng rén樣。前幾日又患了病,月璃知道後,想請大夫去都看看姐姐都被田知寒拒絕。不僅如此,田知寒知道月姝月璃姐妹情深,便用月姝來威脅月璃,想讓月璃屈從於他。



    月璃年紀不大,性子卻是剛烈異常,抵死不從。今日田知寒又來到擁風閣逼迫月璃,竟然想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月璃尋個機會,推倒對方,逃了出來,這才有了剛剛青衣漢子抓人的一幕。



    聽了月璃的訴說,雲逸心中一動,那個月姝動心的商賈公子會不會是白不凡?思及此處,雲逸出言問道:“你姐姐傾心的公子是不是姓白?”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月璃點點頭。



    雲逸心中了然,果然如自己想的一般。月璃說到田知寒的名字時,雲逸已經想到了白不凡說的那件事,看來今日的事,自己須得管上一管。



    “我的確認識白公子。”雲逸點頭:“你姐姐的事,我會幫忙的。”



    “謝謝公子!”聽到雲逸允諾救她姐姐,月璃心懷感激,又要給雲逸下跪,雲逸卻是製止了她的行動,他最不習慣的就是動不動有人下跪。



    “賢弟,你真要幫忙?”



    張士釗認真地詢問道,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對於他來說算不上什麽,鎮西軍自成一體,對方還不能拿他怎麽樣。但是雲逸不同,一旦被傳出去,二皇子在青樓和他人交惡,對於剛進入金陵城的雲逸來說,定會給其他人一種負麵的印象。



    雲逸將白不凡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道:“不論白兄的事,今日我也得管上一管。”



    張士釗聽完,眼前一亮:“好,賢弟夠義氣。”他其實也不爽曾知寒,此番聽了雲逸的話,也決心好好地教訓對方一頓。想到這裏張士釗又道:“不過這件事賢弟你勿要插手,全由為兄來處理。”



    雲逸先是一愣,接著好似想到了什麽,點頭應下。



    見張士釗也答應救姐姐,月璃感激涕零。張士釗對月璃道:“我們現在就等那田知寒過來,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我兄弟飲酒。等此間事了,你就去我兄弟府上做個侍女丫鬟,好好服侍他便是。”



    月璃生的國色天香,饒是張士釗也頗為動心。隻不過他已經成親,妻子又溫柔賢惠,他不可能對月璃動情,給不了對方什麽。雲逸年少方剛,身份又高貴,月璃就是在他身邊做個鋪床疊被的丫鬟也是好的。因此張士釗才會這麽說。



    聽張士釗所言,月璃猶豫片刻,而後心中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隻要對方能夠救出姐姐於水火,自己就是出賣身體又算的了什麽。這般想著她大大方方地坐在雲逸身體的另一側,為雲逸斟酒夾菜。動作撩人嫵媚。



    雲逸輕輕咳嗽兩聲,略顯尷尬,自己這是成了什麽人?



    不過雲逸的尷尬並未持續多久,門外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公子就是這。”



    “把門踹開,本公子看看是誰這麽猖狂。”



    接著門被一腳踹開,先是數十個青衣漢子走進來站在兩側,而後身著綠衣錦袍的田知寒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在他身後,又是兩個身穿錦衣的年輕男子。



    田知寒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乖巧地坐在雲逸身側的月璃,不禁怒火中燒。月璃對自己可還麽這麽親密溫柔過,真是豈有此理。



    “就是這人出言不遜辱罵公子。”



    先前那個被打的青衣漢子指著張士釗對田知寒說道。



    田知寒這才注意到安然飲酒的張士釗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昭武校尉。”



    昭武校尉是張士釗的武官銜,正六品上。田知寒稱呼張士釗官職,自然是故意為之。六品官職在他這個戶部尚書公子的眼裏,什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