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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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還真是難料啊,林鎮本來都以為自己會在定西城終此一生了。可沒想到深夜的一次敲門,一個斷臂道人到來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竟然讓自己又一次回到了明月山,而且大長老和宗主竟然還都希望自己留在明月山上修行。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啊?是那顆黑色珠子的緣故嗎?

    林鎮低著頭想著心事跟在大長老古陽的身後慢慢向前走著。

    “你知道那顆黑色的珠子是什麽嗎?”古陽回頭問道。

    “我聽你們叫它幽冥珠。”

    古陽道:“不錯,它就是幽冥珠,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幽冥珠嗎?”

    林鎮搖了搖頭,道:“弟子以前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幽冥珠本是道祖之物,乃是道祖在離火聖地曆練時得到的,至於此寶究竟是何人煉製那就沒人知道了。當年靈淵祖師焚淦看中了此寶,在道祖仙逝後,焚淦祖師私自拿了幽冥珠和其他一些法寶後就欲遁去。被我派祖師江漸發覺後,二人先是一番爭吵繼而相互鬥法,而這幽冥珠也在這場大戰中遺失了,很久的一段時間裏它都沒有再出現過。再後來幽冥珠被無情老人得到了,那無情老人本隻是被逐出靈淵的一個普通弟子,可他得到幽冥珠後沒多少年修煉道行竟然就變得很是高深,隨後在聖地創立了血魂穀一派,成了一門開山先祖。憑借著幽冥珠,血魂穀竟然可以在聖地和白靈道、黑淵教共存。而兩派曾數次聯手來攻血魂穀,可卻一直是損兵折將,始終也奈何不了無情老人。那時聖地三足鼎分,血魂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聖地修真第一大派。”

    “啊呀,這幽冥珠竟然如此厲害。”

    古陽微笑道:“所以我們留你在明月山,就是想讓你來修煉這件厲害的法寶啊。”

    “我,我不行的。讓誌歡師叔和高昊師叔修煉好了,他們本來道行就高,修煉幽冥珠後肯定是如虎添翼。”

    “他們不能修煉幽冥珠!”古陽搖了搖頭,“這世上如今隻有你一人才可以修煉它。”

    “我?不會吧,這怎麽可能啊?”

    “幽冥有器靈,器靈已經認你為主了,所以現在這世上就隻有你這個主人才能修煉它。”

    林鎮皺眉道:“太師叔,我聽說認主要簽什麽靈魂契約,我可沒和這珠子簽什麽契約啊,你們或許是搞錯了吧。”

    “唉,你呀。”古陽歎了口氣,“你說的那是靈獸認主啊,這靈器隻需滴血就可認主啦。你畢竟也是在明月山上待了十幾年的人,怎麽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啊,看來在聽雨峰那九年你的心思確實是沒有放在修行上。”

    滴血認主?我也沒滴血在那顆黑色的珠子上啊?哎,不對,那天晚上……

    林鎮對於那晚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隱隱約約想起來這個幽冥珠好像的確是沾過自己的血,當時自己拿起幽冥想要砸胡春來來著。難道就是那個時候認我為主的嗎?可它閑著沒事認我幹嘛啊?我資質可不是一般得差,按聽雨峰李磊師兄的話來說那就是在這明月宗數萬弟子中想要找個像我這樣資質的還真不太好找。

    十四年修到明月心經第一層!

    林鎮每次想到這件事情都有點臉紅,估計有我這樣的弟子是郭宇師父這一生最大的汙點了吧。

    郭宇也的確和李磊私下抱怨過,說:“我要是知道他是這個資質,那我寧願被古陽大長老打死也不去青翠山把他接來,這算什麽啊,還被古陽長老罵我是誤人子弟,我多委屈啊。”

    那晚的事情林鎮隻記得自己抓起珠子想要砸胡春來,再後麵的事情他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天被周誌歡喊醒之前做的那個夢,他甚至一直都在懷疑那並不是夢境。

    那漆黑的天空,那天上耀眼的金色光芒和那九行金色的大字: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這些字像是刻在了林鎮腦子裏那樣怎麽也是忘不掉。

    難不成是以前背明月心經時留下的毛病嗎?為什麽這九行隻看了一遍的經文會給我留下這麽深的印象啊,我都不知道這些是什麽意思。

    林鎮雖然覺得這九行大字像是什麽道法秘籍中的經文,不過他並不知道是什麽經書上所載。其實他除了明月心經外就再沒看過其他的道法書籍,不過林鎮倒是可以確定明月心經裏並沒有這幾句話。

    說什麽認我為主,可我聽說器靈不都是和主人心智相通,會找主人交談的嘛。回明月宗的時候那顆珠子在我身上也待了好久,我怎麽就沒聽到有什麽聲音呢?如果是因為覺得幽冥珠認我為主才讓我留在明月山上修行的話,那看來我很快就能再回到定西城了。這件事十有**是他們搞錯了,不對,他們是十有十的搞錯了,這根本就不可能!

    林鎮胡亂的想著一些事情,可不經意間竟然都爬到明月山頂了。看到那威嚴的明月大殿就屹立在身前不遠處時,林鎮收回了心思,跟在古陽大長老身後向著那大殿走去。

    來到殿門前,古陽推開殿門直接走了進去,林鎮跟在他的身後也是走進了那明月大殿。

    陳楓正焚香靜坐,聽到門開聲響,抬頭看見古陽和林鎮一起走了進來。陳楓心中暗喜,他知道古陽一直對林鎮心存愧疚,若是知道林鎮下山會有危險,那他怎麽也是要將林鎮留在山上的。

    “宗主,我把林鎮帶過來了。”

    陳楓點了點頭,看向林鎮道:“鎮兒,你可下了決定嗎?是要去定西城行醫呢,還是留在我明月山上修行。”

    林鎮道:“宗主,請聽弟子一言。適才上山之時聽古陽太師叔講我是這幽冥珠的主人,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是搞錯了。弟子聽人講,器靈認主就會和主人心意相通,能夠互相交談。從定西城到明月山一路上這幽冥珠都是在我的身上,可弟子並沒有聽見有什麽器靈的聲音,這件事情還請宗主再詳加查之。”

    陳楓道:“那幽冥珠現在就在那桌案之上,你再將它拿在手中試下能否聽到器靈聲音。”

    林鎮嗯了一聲,走到桌案旁將那顆黑色的幽冥珠拿在手中。

    偌大明月殿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林鎮將眼睛閉上,握緊了手中的幽冥。

    過了一會兒,林鎮睜開眼,搖頭道:“沒有,什麽聲音也沒有。”

    陳楓道:“可你能將它拿在手中啊,以我和你古陽太師叔的道行也拿它不住,這其實就已經是證明了你就是這幽冥珠的主人,而也隻有你才可以修煉它。”

    隻有我才能修煉嗎?可你為什麽要認我為主啊,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呢。林鎮看著手中的黑色珠子,這顆珠子在手中握得時間長了,還真有點不舍得再將其放下。

    陳楓朝林鎮這裏走了幾步,來到他的身前道:“鎮兒啊,你可願意留在這明月峰修行嗎?”

    “留,留明月峰?”林鎮瞪大了眼睛,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我有意收你為徒,不知你可否願意拜我為師?”陳楓微笑說道。

    這句話讓林鎮驚呆了,一時竟如同木人那樣呆立在明月大殿之中。

    明月宗主要收我為徒?這一切怎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啊。

    看林鎮這個時候竟然發起呆來,古陽搖了搖頭,用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道:“鎮兒,還不快跪下向你師尊磕頭。”

    林鎮這時才回過神來,趕緊屈膝向陳楓跪下,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言訖磕頭觸地,連叩三首。

    陳楓伸出雙手將他扶起,笑容滿麵說道:“好,好。”

    “恭喜宗主收得佳徒。”古陽也很是開心。

    陳楓看向林鎮,正色說道:“你既然拜我為師,今後當用心修行,我輩修行之人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要牢記四個字:‘逢邪必誅’。”

    “逢邪必誅!”林鎮低聲道。

    古陽道:“這世上修仙之人除了修煉正道之外,亦有許多邪教之徒殘害生靈,以邪術增壽,這種邪人我派弟子但凡遇到都要拚盡全力鏟除他們。”。

    “師父、師叔,‘逢邪必誅’,我記住了。”

    陳楓點頭道:“去吧,拿著這幽冥珠去明月殿後找間院子住下就行。我還有點事要和你師叔說,你就先去吧。”

    林鎮施了一禮,道:“弟子告退。”

    將明月殿門關上,林鎮拿著幽冥珠朝明月殿後走去。

    明月殿後有許多的小院,原本隻有陳楓和高昊兩人居住,現在又多了一個林鎮。

    想到陳楓宗主竟然收自己為徒,林鎮心中很是興奮,走起路來也是蹦蹦跳跳的。

    他將懷中那顆黑色的珠子掏出來放在手心,手捧那顆黑色的珠子,林鎮輕輕道:“從今以後,我們兩個逢邪必誅,一起造福天下蒼生,你說好不好啊?”

    林鎮站住了腳步,捧著珠子看了一會兒。他還想著能看到珠子有點什麽變化,可幽冥珠還是那個樣子。林鎮搖頭輕歎了一聲,將珠子又放進懷中,也不再蹦跳向前,隻是慢慢走著,心中暗想:我真的是這幽冥珠的主人嗎?

    林鎮被宗主收為徒弟的消息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明月山。

    大家都開始打聽這林鎮到底是何許人也,究竟是怎麽驚豔的天資竟然讓宗主都有了收徒之意呢?

    聽說林鎮以前是在聽雨峰修行的,這幾天聽雨峰可是被人踏破了門檻,以往林鎮的事情也被這些好奇心爆棚的人全都給扒拉了出來。

    “什麽?十四年修到明月心經第一層?你打聽錯人了吧,這怎麽可能呢?”

    “一點也沒錯!我問的可是聽雨峰的李磊師兄,當年還是他教林鎮識字背那明月心經的呢?”

    “那他的資質豈不是很糟糕?宗主為什麽要收這樣一個弟子為徒呢?”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聽說林鎮好像是古陽大長老俗世的什麽親戚……”

    明月弟子們一時間議論紛紛,大家都很是好奇,想著看看他林鎮到底是否生有三頭六臂,資質差勁的很竟也可以在明月峰修行?這找誰說理呢。

    也不怪大家好奇,要知道明月宗的這三位長老收徒那可是極為嚴格,非是那些天資驚豔不世出的天才以外,他們是絕不會收在門下的。像張霞長老隻收了陳梓怡、徐雯兩位徒弟,而周誌歡則是大長老古陽的唯一弟子,宗主陳楓本來也隻有高昊一個弟子而已。

    林鎮他到底為什麽會被宗主收之為徒呢?大家都很是費解。不過林鎮這些日子都沒有下過明月峰,他並不知道外麵對自己的關注議論。

    林鎮隻知道兩件事:一是他的輩分高了,現在不能看見誰都喊師兄了;二是自己可以住在明月峰上了。

    明月大殿後有許多的小院,這些房子皆是紅磚綠瓦,每院都植有一棵梧桐樹。

    以前明月峰住著很多人嗎?為什麽要蓋這麽多的房子啊?

    天心峰還有一群執法道人和古陽、周誌歡同住,這裏加上自己也不過三人罷了,這麽多的房子讓誰來住啊?

    林鎮在這明月殿後尋了一間院子住下,陳楓偶爾也會過來看看他,和他講一些修行的要點心得,不過並不會待上很長時間,而自己那個師兄高昊則是下山一直未歸。

    這些日子林鎮依舊是在修行那個明月心經,可他似乎並不能看下去,每當看到那些經文,他都感覺自己腦袋疼得厲害。他知道修行這件事情是講天賦的,沒天賦再怎麽下功夫那也是沒用。

    林鎮迫著自己看了那明月心經一會兒,可卻是越看越心煩。他將明月心經扔到一邊,倒在床上道:“啊呀,都說了我不行了,為什麽非要我修行啊。”

    林鎮用被子蒙住了頭,難受的shēn yín著,可這時忽然感覺懷中放幽冥處有些發燙。

    嗯?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將幽冥珠拿了出來,隻見本應該是黑色珠子此時竟有些微微發紅。

    “這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這麽燙啊,不會是昨晚著涼了吧?”

    林鎮看著手中的黑色珠子搖了搖頭,你要是把刀劍我還知道揮砍,這珠子怎麽用啊,拿來砸人嗎?

    “砸人的話你不如找幾塊石頭好了?”

    “誰,誰在說話?”林鎮從床上驚起,四處張望了一下,可這屋子裏除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林鎮皺起眉頭,正想著剛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而這時他又聽見有人說道:“不用找了,是我在說話。”

    林鎮聞聲又四處看了一下,可還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見鬼了!”林鎮匆匆向外走去,他可不願一個人待在鬧鬼的屋子裏。

    走到門口,林鎮剛想推門而出,可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林鎮站住了腳步,低頭看向手中那個發燙的幽冥珠。

    “哎,難不成是它在說話?”

    “就是我在說話呀。新主人,你好,認識一下,在下孫伯白。”

    林鎮驚訝道:“你還真能說話啊?那你以前怎麽不說話呢?”

    “我這其實也不算是什麽說話,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是聽不到我聲音的,你其實也用不著說話,我能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

    能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真有那麽厲害嗎?

    “這算不上什麽厲害啦。”

    林鎮聽到這句話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竟然是真的,它真能知道我在想什麽。

    林鎮手捧幽冥珠,心中說道:“你要不要去認個新主人啊,我覺得我並不適合修行,我還是下山去做個郎中吧。”

    “不要懷疑我的忠誠,你活著那就是我的主人。修行這件事呢其實隻要用心就能做好,沒什麽難的。”

    “沒什麽難的?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已經那麽用心了,不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倒是有一條修行的捷徑可以讓你走。”

    “捷徑?什麽捷徑?”

    “當年高彌可以稱得上是絕世奇才了,他……”

    “先等一下,你這是要講故事嗎?這故事長不長?長的話我就躺在床上聽好了,捧著你也挺累的。”

    “呃,你隨便吧,也不是很長。當年高彌可以稱得上是絕世奇才了,他一身本領通天,可以說的上是當時道行最強之人。由於高彌聲名遠揚,不少修真之士都來明月山向他挑戰,擊敗高彌那可意味著你就是當世修真第一人了。不過這些人都被高彌輕易的擊敗了,他們當中的一些人選擇下山繼續苦修,想著有朝一日修真大成再來明月挑戰。而也有一些人為之心服,直接就拜在了高彌門下,做了高彌的弟子。高彌當時在明月山創立道教一門,無論資質好壞,年齡大小,廣為收徒,一時間明月山成了修真聖地,許多人慕名而來。而就在世人盡皆折服高彌,認可他是道行當世最強之時,卻忽然有一個人來到明月山揚言要向高彌挑戰。高彌見這人相貌普通,一身青布棉袍破破爛爛,身體又瘦小孱弱,似是一陣風也能將他刮倒,於是也沒怎麽將其放在心上,隻是派了自己的一個小弟子前去打發。可那青衣人隻一招就重傷了高彌的那個小弟子。高彌有些意外,又讓自己看重的一位弟子出戰,可不過寥寥數招,又是敗下。高彌不再倨傲托大,當即手持神劍明月,親戰那身穿青布棉袍之人。兩人在明月穀中大戰三天三夜,高彌仍是無法取勝,聽聞此事的人紛紛趕來,一時間圍滿了整個明月山穀。已戰三日夜,高彌對那青衣人頗為傾慕,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將此人留在明月,於是收招說道:‘我有神劍相助,尚無法擊敗於你,你道行已是在我之上。’那青衣人道:‘你尚未使出天誅地滅,焉能說我道行在你之上。’高彌道:‘天誅地滅威力不是我能掌控,你我並非生死之敵,我怎麽能用這招呢。’那人道:‘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領教此招,你盡管使出來吧。’高彌不願傷他性命,隻是不肯,那人卻是一再強求。高彌無奈隻好使出了天誅地滅,圍觀之人見狀都趕忙退到了百裏之外。適時天狗食日,白晝成夜。百裏之外圍觀之人隻見明月山穀中發出了奪目耀眼之亮光,有無知者直視這亮光雙目俱都失明。日食過後,隻見那青衣人仍然是立於穀中,不過一身青衣已是蕩然無遺,全身**且遍布細密傷口,鮮血滲出,幾乎是成了一個血人。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高彌果然是當時最強之人。’說完這句話,那人轉身向外走去。高彌扶劍站起,朝他喊道:‘道友可否告知名姓?’那人聞言停了一下,道:‘吾名九章。’說完這句話後就走出了明月山穀,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林鎮欽慕道:“九章!這個人好強啊。”

    “九章一生未曾收徒,事跡雖曾被人記載於書。可千年過去,書本多佚,如今世人都已不知當年威震明月的九章了。”

    “你不是要傳我什麽修行捷徑嗎,為什麽要講這個故事啊?莫非你就是九章前輩?”林鎮驚呼道。

    “想什麽呢,我並非九章老人。九章老人曾將一生所學,著成一書,名為《九章天書》。此書共計九卷,你那日看到的就是九章天書第一卷。”

    “我那日看到的?哦,你是說那九行金色的大字嗎?”

    “正是,隻要你修行了天書九卷,我想這世上應該沒人會是你的對手。”

    林鎮問道:“那另外八卷在哪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隻這一卷也夠你十年修行了,剩下的那些再慢慢找好了。”

    “可是我資質很差啊,怕是學不會這天書。”

    “放心好了,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我會竭盡全力助你修真得道的。”

    “呃,那孫伯白前輩,謝謝你啊。”

    “不用喊什麽前輩,叫我小白好了。”

    小白?你丫不知道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了,讓我喊你小白?我怎麽喊的出口啊。

    “其實也沒幾千年啦,我還小呢。”

    哎呀,忘了他能知道我在想什麽,好尷尬啊。

    “那個,小白啊,你能不能不知道我想什麽啊?”

    “也可以啊,如果你死了,那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了。”

    “呃,當我沒說吧。”

    與修煉明月心經相比,林鎮修行這九章天書可就快得多了,隻是一年時間,林鎮就學會了這九章天書的第一卷。

    而領悟此書妙意的那天晚上,林鎮全身毛孔都有黑色雜質滲出,臭不可聞。領悟此書讓林鎮心中很是欣喜,他趕緊洗去了身上的汙物。

    站在院子中仰望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時,林鎮隻感覺自己神清目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學會這九章天書第一卷後有許多好處,以往林鎮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經經文,現在竟然都能想明白了。明月心經修行也是突飛猛進,隻一年就修到了明月心經第五層。要知道過往林鎮可是用了十四年時間才堪堪修到明月心經的第一層,那和現在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看林鎮進步神速,陳楓也很是欣慰,來看林鎮的次數也多了起來。除了向他講解修行法門之外,還常常帶給林鎮一些仙草靈藥。

    在明月峰的第二年林鎮又修到了明月心經的第七層,這讓聽聞此事的人都驚訝得無以複加。

    隻用了兩年竟然就從第一層修到了第七層,這不是天才那還是什麽?怪不得宗主要收他為徒呢。

    而郭宇聽聞此事也有些惑疑,難不成真的是我耽誤人家了嗎?

    明月心經共計九層,後兩層修煉起來要比前七層難得多。林鎮修到第七層之後再往後修行速度就慢了下來,不過他也沒刻意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心求著突破。相反自從他學會禦劍之術以後,林鎮倒是時常去明月山外禦劍飛行。雖然林鎮還沒有仙劍,隻是禦著一把鬆木劍,不過禦著這把木劍倒也是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的翱翔。

    累了就降落一處,尋些野果來吃,掬一捧清泉來喝。走在那些無人的山間小道,背負著鬆木長劍,聽著鳥兒歡鳴,嗅著草木清香,林鎮感覺自己現在是無比的快樂。

    孫伯白警告林鎮不得告訴任何人你修煉過九章天書,否則的話怕是會招來大敵。

    “不是說沒人知道九章天書的嗎?”

    “少廢話,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人嗎?”

    林鎮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光陰荏苒,轉眼間林鎮在明月峰也待上兩年了,這兩年他可是大有收獲,不僅修到了明月心經第七層也學會了如何運用法力和禦劍之術。

    這一日林鎮正在小院之中打磨自己那把鬆木劍,忽然發覺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

    林鎮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每年飄雪那天他就當成是自己的生日了。不過也沒怎麽慶祝過,隻是看見雪落就知道自己又長了一歲。

    來到這世上已經十八年了嗎?

    潔白的雪花從陰色雲層墜下,似是小小的白羽毛,又像那吹落的梨花瓣,在空中飛舞著。

    林鎮伸出手去接住那飛絮,任其在掌心融化,感受著它帶來的絲絲涼意。

    又過一會兒,雪愈發大了,天地間白茫一片。

    林鎮看天色昏暗,大雪又急,想著走進屋去。

    可剛轉過身,卻聽見身後有破空聲響。

    林鎮心中一驚,忙向一旁避去,抬頭去瞧卻見原來是一柄飛劍襲來。一擊不中,那飛劍繞了個彎,又飛回了門口,落在了一人手中。

    此時天昏地暗,並不能看清那人相貌。

    林鎮將幽冥握在手中,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來我明月峰行凶。”

    那人不答,挺劍又朝林鎮刺來。

    林鎮以幽冥招架,一時間小院黑白光芒閃爍,地上積雪盡皆成水。

    這是林鎮第一次和人打鬥,初時他還有些慌亂,隻是一味地招架。不過林鎮手握幽冥,又修到了明月心經第七層,慢慢的他就有些占據了上風。

    離得近了,林鎮發現這人一身女衣,應該是個女子。不過她以紗巾蒙麵,不知道生的是個什麽模樣。

    陳楓聽到動靜悄然前來,立在小院屋簷之上,靜靜地看著。

    那女子看林鎮占據上風,又使出了一些本事。

    竟然還有所隱瞞?難道我就使出全力了嗎?哼,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誰?

    林鎮越打越興奮,手中的幽冥珠也有些微微發紅。

    正在興頭之時,卻見那女子虛刺一劍,倒退數步,摘下蒙麵紗巾道:“不打了不打了,也不知道讓著我點。”

    隻見眼前這女子螓首蛾眉,清眸流盼,模樣很是好看。

    林鎮覺得她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

    “你是何人?”

    那女子嗔道:“哇,果然做了宗主的徒弟眼界就高了啊,就連故人都不認識了。”

    “嗯?”林鎮眉頭緊鎖,他怎麽也想不起來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小女子姓徐名雯,林大師兄可還記得嗎?”

    “我的天,你是徐雯?前幾年還見過一次啊,沒想到僅僅數年就長這麽高了,小時候我記得你才到我腰啊。”

    “啊呸,我小時候也沒那麽矮。”徐雯埋怨道,“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去青翠山瞧瞧,白瞎師父和陳師姐小時候對你那麽好了。”

    “青翠山都是女子,我沒什麽事也不方便去啊。”

    徐雯笑道:“啊呀,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光屁股滿山跑。現在知道害羞了?看來是長大了嘛。”

    “你能不能別老氣橫秋的和我說話,你還沒我大呢。”

    徐雯道:“鎮哥哥,做了宗主的徒弟,是不是有好多xiǎo jiě姐寫情書給你啊。”

    林鎮搖頭道:“這個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倒是挺希望收到一封情書的,長這麽大還沒人寫給我過。”

    “那我寫一封給你好了。”

    “你,你就算了吧。”

    “噫,我就隨便說說,你想要我還不寫呢。”

    徐雯雖然仍是滿麵笑容,可心裏卻忽然感到有一點失落。

    “走吧,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去哪啊?”

    林鎮故作神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明月峰雖然很高,可好像並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山上明月大殿雖然建築恢弘,可那裏是供奉道祖之地,又怎麽能前去遊玩呢。

    林鎮頭前帶路,大踏步向著後山走去,徐雯跟在他的身後。

    此時雪落一地,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而風仍是在明月峰上空不停地呼嘯著。

    來到後山明月崖,林鎮站住了腳步,道:“就是這裏了。”

    明月崖邊有一塊巨石,其上刻有“不惰”二字。

    這兩個字據說是很久以前明月宗主的一個弟子所書,用來告誡自己要勤於修行,後來那個弟子也成了明月宗的一位宗主。

    明月後山多種梅樹,天氣雖寒,花樹仍開。

    那些紅花不畏嚴寒,開滿枝頭,任你冰襲雪侵,我自傲然綻放。

    “真好看。”徐雯輕輕道。

    “是啊。”

    此時雖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可空氣中仍可嗅到一股梅花清香。

    二人並肩站在明月崖前,看著那些紅白梅花默然不語。一直站了很久之後,徐雯才說要回青翠山。徐雯走後,林鎮又獨自站了一會兒,最後迎著風雪也向自己住處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