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特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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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弈大人……哈哈……我做到了,我爬上來了,”蘇野極興奮的衝站在崖下的司徒弈叫道。看著剛攀到崖頂上劃開的手指已經愈合,他縱身一躍,從崖頂俯衝下平湖,“轟隆”的水聲震天響,連站在極遠處的司徒弈都被濺到了水花。

    “我操,這也行,簡直了!”看見蘇野從隱有雲霧的絕壁上跳下來,司徒弈心髒驟停,自己都不敢這麽幹,他不會死了吧?

    過了小半個時辰,蘇野從水裏露出頭,遊泳劃到了岸邊,跳上岸,奔到司徒弈身旁,攥著他的袖子說:“弈大人,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自己爬了三個月,終於他媽的成功了,這種喜悅難以言表。司徒弈靜靜地看他:“你……你……沒事?”蘇野一愣,沒事,自己能有什麽事,顯然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收住笑,搖搖頭,司徒弈不敢相信,掙下袖子說:“沒事,沒事放開我,不要拉拉扯扯。”看見蘇野的手眉頭又一皺,蘇野看到他的眼神,連忙把手負在背後,笑眯眯的看著他,想起他半個月前問自己:“你的手上為什麽連一點繭都沒有?”還能為什麽,當然是自己的身體細膩彈潤有光澤,哪像你手掌跟樹皮一樣,那次揮在自己屁股上,糙得慌。

    “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別又是爬更高的崖。”司徒弈無語扶額,賞了他一個板栗,說:“你剛才在上麵沒看見,那裏就是雲桑山最高的峰頂,隻不過這裏是背麵,是一處絕壁。”蘇野撓頭:“沒看,沒看,剛才自己光顧著高興了。”司徒弈撇嘴道:“高興個屁,用這麽長時間才征服這麽一座小山丘,以後出去別說我教過你,丟人,丟人。”司徒弈想打擊打擊他,沒想到蘇野絲毫不在乎:“啊,這樣啊,那我知道了,別人問我,我就說我是師娘教得,行了吧?”司徒弈微愣:“師娘,你哪兒來的師娘?”蘇野恍然大悟:“啊!你還沒老婆,你個老光棍兒。”老……老光棍……自己才……才不到三十,啊,已經快三十了,是老了。但還是很憤怒,狠踹蘇野屁股一腳,正在前麵走的蘇野露出了殺豬一般的喊叫……

    回到竹屋,蘇野餓了,扒了幾碗米飯,司徒弈向來飲酒吃菜不吃飯,一次,蘇野勸他:“我姐說過,老喝酒不好,”他一個白眼瞪過去,蘇野就知道不用說了。蘇野問:“都快一年的時間了,我現在可以看風墨了嗎?”“不行,他的修習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需要達到他從未想象過的狀態,不能受打擾,你沒看我都很少去了嗎?”司徒弈慢慢答道。蘇野噘嘴說:“聽起來好高深,而你卻隻讓我爬山,爬山,還是爬山。”司徒弈好笑:“吃醋了,好,今天碗你洗,我也教你一個絕對厲害的。”蘇野喜得叫起來:“好,好,好啊!”收拾碗筷,跑進廚房。“能學到什麽程度就看你自己了,”司徒弈默默飲了一口酒。

    司徒弈與蘇野走進樹林,司徒弈說:“你經過瀑布與絕崖的修習,力量應已經達到了飽滿,我現在教你一種‘聚力’的技巧,看著,”走到一株樹下,一拳擊出,樹身猛震,“哢擦”巨響,樹木應聲而斷,斷樹擦過旁邊樹木的樹冠,“嘭”的一聲,落在地上,頓時,枝杈亂飛,灰塵四起。“真厲害,”蘇野大讚了一聲,司徒弈問:“你也試試吧。”蘇野走到另一株樹前,雙手緊握,瞬間交錯著在樹幹的一點上連擊四拳,參天巨木同樣隨聲端折。司徒弈瞳孔微擴,一會兒道:“嗯,還行,你也看見了,剛才我和你用力擊樹,整棵樹都在震動,這說明我們使出的力道被傳到了樹的全身,引發的震動卸了我們大部分力道,而被卸掉的力道失去了攻擊的作用,造成了浪費;‘聚力’目的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充分利用我們的力量,你再看。”又走到一顆樹前,右拳擊中樹幹,臂不間停,整個小臂猶如利劍一下子全部插進了樹幹,從另一邊穿出,帶出一堆碎末渣滓,而樹木本身未有絲毫震動。

    蘇野瞪大眼睛,走上來摸摸司徒弈的手臂,肌肉虯結,再看向樹木,隻有手臂插入的地方周圍略有細微裂縫,其他地方無任何變化。司徒弈將手臂抽出來,,樹幹上露出一個拳頭形的圓洞,他說:“聚力即將力量集中在一處,絕不分散,從而產生極強的破壞力。”蘇野也筆畫兩下,說:“集中在拳頭上嗎?怎麽做到呢?”司徒背靠樹幹說:“戰鬥中一般的攻擊當然是手和腳作為主要部位,聚力通常是將力量集中在這兩個部分上麵,但這隻是初級的聚力,其實人體除了脖子等少數部位以外都可以進行攻擊,所以完美的聚力則可以將力量集中在身體可攻擊的任何一個地方,這一點,就跟風墨的訓練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你還是先修習初級的吧,第一步,你要學會將整條手臂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拳頭前方。”

    蘇野驚喜,說:“快說,怎麽做呢?”司徒弈解釋說:“要同時具備意念,速度和技巧,所謂意念,即內在,你需要想象著你要將力量集中在拳麵,先靠強大的意念將身體的內氣集中在拳頭上,坐到這一步,再是速度,極致的速能夠保證你的內意和內氣不外泄,也能夠讓你在手臂的衝刺中產生巨大的衝刺力,最後是技巧,技巧就是拳頭在前伸的過程中要將手臂肌肉凝結,將手臂力量不斷向全麵傳遞,準備聚力,但是記住,拳頭在碰著目標之前決不能凝力,隻有在集中目標的一刹那間聚力,這樣才能產生爆發性的極限破壞力。”蘇野茫然,搖搖頭,不懂。

    司徒弈笑說:“速度你總是懂的吧,這樣,上午我安排機關,協助你練手臂,腿臂等要部關節的速度,下午,我會將你倒吊,你隻用拳頭進行倒立,認真體會意念和技巧的施為,怎麽樣?”蘇野點頭,司徒弈問道:“練習聚力,從初級到完美,每一個過程都必須經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你確定要修習嗎?”蘇野見識到了一拳穿樹的力量,那時他就知道,聚力是他不能放棄的了。所以不猶豫的道:“學。”

    上午練習速度,雖然極累,但還過得去,可下午用一個拳頭倒立數個時辰,還不間斷,不移動,剛開始的蘇野隻知道手臂要斷了,痛入骨髓,哪還有心情體會那意念和技巧什麽的衰玩意兒,看來有隻有自己能夠對這種痛感到麻木才能進行下一步。心情是每天糟透的,身體是每天鍛煉末時痛到快要脆裂一般。可是為了平安,為了回家,蘇野總是咬碎牙齒的堅持著。漸漸地,漸漸地,倒立的蘇野也能進入一種感悟天地,空靈清透的意境……

    司徒弈甚是吃驚,覺得像蘇野這種頑劣皮鬧得小孩是不可能達到心領的至純至靜的那種境界,現在卻看見了蘇野用自己的方式去克服雜念,進入了與風墨一樣的入定狀態,實在不可思議,這兩個孩子都是前所未見的jí pǐn。說不定兩人都能成功,司徒弈滿心期待著。

    一晃數月,小樹林中,三道劃破空氣的響聲,呼嘯飛至,蘇野右手四指疾探,夾住三顆鐵丸,摘下蒙眼的錦帶,讚道:“弈大人,你這絕了,這麽快的鐵丸被夾住後,才發現完全沒有前衝的力道,你教教我吧。”司徒弈從樹上躍下說:“當然,這可是我師父的絕活,剛剛隻是為了測驗你手上的速度,我射出的鐵丸隻有極快的速度,隻要你能接住,就和在地上撿兩粒不動的石子一樣輕鬆,若是加入力道,你的右手就沒了。”蘇野也學樣,手一揮,三粒鐵丸射穿了一株樹幹,崩入了林子中不見蹤影,他搖搖頭說:“做不到。”

    司徒弈敲了他一下,說:“有時間再教你,現在你的手速練得差不多了,意念和技巧體會的如何?”蘇野說:“有了一些感覺,我試試看。”走到樹下,飛拳直擊,手臂插入大半截,“刺啦”聲響,手臂周圍樹幹跟著撕裂開來。蘇野說:“不行,你看。”司徒弈走過來,說:“沒有,你已經懂得了最初級的聚力,隻是卻不能將力量凝實成一體,所以在受到阻力後還是散開了,就是說,力量集中了,但還不夠純粹,還需要更加集中,而且你的意念理解的也仍然不夠,要做到意念、速度和技巧的高度一致,像這樣。”司徒弈伸出右手食指,極速一劃,樹幹被手指劃開了一道痕跡,與鋒利的鋼刀揮過無差,切麵光滑平整,除了範圍略大一些。

    司徒弈說:“我下山一趟,幾日後回來,你自己好好練吧,不要偷懶,如果你要變得更強。”蘇野認真觀察者樹幹上的劃痕,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

    密集的森林還有一個巨大的好處,就是能幾乎完全遮擋住熾烈的陽光,給予正在打瞌睡休息的人濕度的清爽,就像現在的蘇野一樣,司徒弈提著酒和肉轉過山坡,走過來坐下,看著周圍的樹木,都是拳頭形狀的孔洞,完整的像藝術品,半年時間的苦修終於讓蘇野完成了第一重的修習。聞到了肉香,蘇野留著口水呢喃著:“好吃,好吃。”司徒弈一樂,做夢呢,拿起他身邊的水袋,打開,將水倒在他臉上,蘇野跳起,大叫:“不要!”看見司徒弈,怒道:“你幹什麽呀?灌我一鼻子水,我還以為又……”司徒弈問:“又什麽?”又是紫菱捉弄我呢,不過不能告訴你,蘇野嬉笑著,來拿肉吃。

    “聚力的第一層,你完成了,就是有點慢,看看成果,你的手臂除了不少,身子也壯實了許多。”蘇野用左手摸摸胸口處的肉,確實硬邦邦的。“風墨的進境倒是慢了下來,正好遇到了瓶頸,但突破這個口,他的修習就完成了,所以你也要加倍努力了。”蘇野道:“哦,那下一步幹什麽呢?”司徒弈側頭看他:“你自己沒什麽想法嗎?”蘇野抬起右手說:“我錢兩天想著,若是能將全身的力量一瞬間全部集中的手上,會是什麽樣子?”司徒弈道:“就是這般,接下來,你要修習的就是在攻擊的那一刻能將全身的力道集中與一點,這一點與一臂之力的集中想比,沒什麽不同,隻是需要更強大的意念,和能夠在攻擊時,將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調動起來,主要包括你的手腕,手臂,肩部,胸部,腰部,腿臂和腳,要將他們統一起來,以腳蹬地的力量作為起始,讓力量順著這一條線路層層傳遞,傳遞的過程中要通過呼吸和肌肉的調節將自己全身的力量瞬間壓榨出來,做到力量層層疊加,想水滴匯細流,細流成小溪,小溪變江河一樣將力量集中在手臂,在利用之前修習的臂力集於拳的

    方法集中在一點上,產生本體所能達到的極致破壞力,而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的發力都要與手臂形成一體。”

    蘇野聽著就知道極難,果然司徒弈說到:“你先前單拳倒立的體驗對做到這些很有裨益,但遠遠不夠,從今天開始,你要接受整副身體的超高強度訓練,就會說,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將活在地獄中,準備好了嗎?”自己可以沒有準備好嗎?dá àn是否定的。

    自從司徒弈見到蘇野從萬丈絕壁上跳下來而無事就深深震撼,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讓蘇野不斷用最短的時間爬上懸崖,然後再跳下來,如此不斷練習,隻有蘇野自己知道,自己如石塊般落湖的結果就是被砸暈在水底,不過隻是片刻間自己就能醒來,還無任何難受的感覺,若是別人,就真沒命了。不過他還是照做,剛開始他需要花十天十夜的時間一口氣攀上崖頂,跳下來暈倒,暈倒後醒轉,醒轉後再爬,再跳,而蘇野好幾次跳下來時都被震到吐血,隻是司徒弈不知道而已。三個月下來,他已經可以隻花三個日夜就能到崖頂,跳入湖中還不會暈厥過去,第一步修習結束了。

    為了訓練腿部的力量,司徒弈帶著他繞道絕壁的正麵,即雲桑山最高峰—蒼脈峰,站在峰下,蘇野幾乎要仰折了腰才能看見雲霧繚繞的峰頂,這他媽怎麽會是小山丘,雖然比雲妄山想比的確如此,但也算得上高山好不啦。司徒弈照他頭拍一下說:“發什麽愣,這蒼脈峰是一處軍用訓練地,不過暫時擱置了,從峰腳到峰頂,共十萬四千六百八十一極台階,你的訓練是從這裏小跑著登階上峰,再小跑著下峰,什麽時候能不間斷的上下峰後,沒有特別累的感覺,就成功了。”想法夠狂野,蘇野簡直要背過氣去。最難的是開始,蘇野大吼一聲,拚了,順階而上,轉過山道,消失不見。

    其實對於蘇野來講,痛和累都是很輕鬆的事兒,跑階是就算累到精疲力盡,痛到腳骨如碎,隻要停下來休息一個瞬間,所有的感覺就都沒有了,自己是一個謎,這都知道,但最難熬的是跑了一天下來,左右兩邊除了樹木就沒有活物,太靜太寂寞了。自己在這裏大喊大叫幾聲,吃了幹糧,繼續跑,跑了一日一夜,登到峰頂,天上繁星似海,山風寒涼沁脾,吸了一口,神清氣爽,蘇野拔腿,向山下跑去,下山較快,隻一夜多兩時辰到了山下。司徒弈就坐在第一級台階上飲酒,蘇野跑下來問:“弈大人一直在這嗎?”司徒弈抬眼看他,呼吸均勻,麵色平靜,問:“一趟下來,你休息了多少次?”蘇野想想說:“剛開始,我還真數了來著,後來……後來就記不清了。”司徒弈搖頭歎息,蘇野說:“弈大人陪我一起跑吧,一個人太無聊!”司徒弈嗤笑道:“什麽話?我還不如睡覺呢?跑去吧。”搖著酒囊,哼著歌就離開了。蘇野揮拳,真想一拳揍扁他。

    春去秋來,夏回冬至,第二年的冬天已經到了,蘇野先完成了臂力、肩力,腰力和腿力的各項訓練,又在二十日前終於做到了將全身力量集於指間,用食指一霎插進了樹幹,而切麵光滑似專門打磨過一般,司徒弈第一次誇自己精進神速,隻有他知道,他總是利用自己身體的特性,極盡堅持,如他第一次成功從山下登階上山,有順階下山是因為他利用前麵修習的成果憋著內勁,累到極點也不休息,當他快下山時,身體四肢像流汗一樣滲出血珠,在踩到第一級台階時,氣放鬆的那一刻,體內似要爆炸了,一口極長的血噴出,頓時暈了過去,卻是小片刻間,身體蘇醒,恢複如常。清理地麵,去洗了個澡,繼續練習。因為如果兩年時間到了,自己隨時可能麵臨巨大危險,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障,自己答應蘇姐回去,這是自己在這個世上以來做的第一個承諾,無論如何也要做到,這次可是去和傳說中的妖獸戰鬥,更何況蘇姐已經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竹屋中,司徒弈推門進來:“風墨的修煉終於完成了,還需要一小段時間來積澱凝實,我們開春之後就下山了,你的那個完美聚力修習的如何了?”蘇野喝了一口水,說:“弈大人教我的全身八方大位點,六十四方中位點我都已經完成了聚力,還差五百一十二方小位點沒開始。”司徒弈點頭:“那你接下來就努力完善吧,當你完成時,就可以將身體的各個能夠攻擊的部位運用的如自己的手指一般自如。”司徒弈坐下說:“現在,我還要告訴你一點,聚力的技巧有大利,也有大弊。”蘇野正坐問道:“什麽大弊?”“當你能將全身力量集中到一點,而讓他不外散所能造成的破壞,一般來說,都是你身體內部能夠承受極限的五至六倍,極是你所擁有力量的五至六倍,記住,當你遇到超過你力量六倍以上的人就決不能使用聚力,因為當你用聚力攻擊到他身上時,不能對他造成傷害,那相對的反震力會被傳回你身上,你的身體就會被那股力量徹底擊潰,任何人都將回天乏力。”蘇野聽了認真點頭,心裏卻已明白,這大弊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負擔,而且弈大人不知道的是,自己又私下進行了特殊的訓練,自己的聚力能獲得的力量遠不止他所說的那些。明年春天,時間有些緊,還得更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