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戰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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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無仇無恨,而今卻要為了那一紙約定,刀劍相向。
齊然並不知道老頭子與那許寒白的師父之間有什麽仇亦或者是什麽恨,要搞到以徒弟替以代戰,決一勝負的地步。
那信筏上寫的是了卻此生之痛,可想而知,兩位老頭子於二十年前是有多大的仇恨放不開。
可老頭子定是已經不太在意這個約定的,亦或者是看破了紅塵往事,將其放下了。不然也不會是這番姿態,便是對齊然提也沒有提上半句。
可是既然對方已經尋shàng mén來了,且已應約,便不能丟了自己的臉,更不能丟了老頭子的臉。
必定要濺那書生一臉熱血,使他铩羽而歸。
齊然覺得這書生溫文爾雅,氣度倒是不凡,隻是太過於自信罷了,且還時不時會露出些陰冷的味道,實在是令他有些厭煩。
太過於自信,便是自負。對於自負之人,唯有讓他嚐嚐何為挫敗的滋味。
齊然也是好戰之人,平常總是以那野獸作為陪練對象,不免覺得有些無趣。
如今被人尋shàng mén來要與他戰上一場,且在眾多鄉親的注視下,若是真的輸了,臉該擺在何處?
齊然百般思緒劃過,他輕點湖水,若靈燕劃過水麵,已來到了許寒白的身前。
“齊兄,你終於回來了,我知道你定不會失約的。”許寒白背負著那把麻花傘,斜指南天,向齊然抱拳說道。他依然很平靜,很儒雅,臉龐上洋溢著一股不可言喻的自信。
隻是那帶著些許笑意的臉龐上有一股冷意,多年的苦修似是隻為了等到這一天。
隻是為了等到這一天,然後將他擊敗。
苦修多年,卻不能擊敗他,這又是何種道理?
“那夜一戰,我覺得你確是很強,比世間大半的年輕人都要高上一些,可,你還是不行。我若真想斬你,如斬麥草。”許寒白說的很平靜,很淡然,帶著一種自負,也有一些輕漫。
“你說的很是輕鬆,可你羈絆的東西太多了,若是再坦蕩那麽一點點,倒可以說出這種話來。”齊然回應道,他也笑了。
“我有何不坦蕩?”許寒白雙手負於身後,他將頭揚了起來,看向天際已然露出的那輪殘月。
“你看似坦然,甚至有些不在意。其實,你在意的很。你一心想將我擊敗,卻故作鎮定,於眾rén miàn前壓抑住自己的性情,這便是你不坦蕩的地方。”齊然說道。
………………
………………
“我們早已經急不可耐了。這諾大的汶水都是為你二人準備的,還不趕緊動起來?”
“不要說了,快開始吧!唧唧歪歪說這麽多做甚?”
“隻是刀劍無眼,莫要傷了對方性命!”
圍觀的眾人皆是大喝。
眾人於此圍觀,可都是來看熱鬧的,但是二人唧唧歪歪,眾人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許寒白大笑,他已在這小鎮中浪費了多日的時間,而今他隻想盡快解決掉這個年輕人,然後去做一些他想做的事,去做一些他該做的事。為了這件無聊的事情,他已浪費了十幾年,他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下去了。
他輕點湖水,濺起水珠四外噴濺,向齊然衝了過來。
看著那許寒白,齊然覺得於這一戰之後,他也應該做點什麽了。
或者勤加練功,或者把釀酒的手法再提高一些,亦或者是……出山去闖上一闖。
齊然就這般想著,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生出這般想法來。
“出山……”齊然怔怔失神,他於一霎那間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妙,有些有趣了。為何以前就沒有生出這般妙的想法來?
他猛地抬頭,望向了那個書生,雙眼之中有精芒劃過。
那書生的掌已向他的胸口推了過來。
那雙手掌纏繞著一道若隱若現的黑氣,掌未至,勁風已到。齊然身後的汶水湖麵已是被那勁風掀了起來,若一道卷簾飛起,“嘩”的一聲又掉落進這湖中,漣漪向四麵激蕩而去。
齊然大笑,一指點出,那左手的食指尖有一道寒光驟然顯現,若一道虹光激射而出,向那直撲而來的手掌迎了上去。
許寒白不躲也不退,以掌迎上了那道虹光。
“砰”的一聲,汶水湖麵再起濤浪,化成了一條條水柱,於二人之間騰空而起。
許寒白大笑,他以內力將那侵瀉而下的湖水避開,水不沾衣,他一躍而起。
那道修長的身影猶如完全融入進了這月夜之中,他雙手劃動,緊緊閉上了雙眼,然後又將那修長的手指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若一個嫡仙般,被那月光所籠罩,那彌漫天際的月輝似是全部聚集了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猛地張開了雙眼,帶著一縷寒意向齊然望了過去。
冷哼了一聲,一道道白色的冰寒氣息自其體內溢出,頓時,這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低,便是湖麵上也起了一層白霧,似是要被那道寒意所冰凍一般。
齊然眉頭微皺,暗歎這書生果然了得,可他本就沒有輕視之心,對於這一戰,他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黑衫微擺,眼神冷冽,他雙掌劃動,使出了般若掌。
手掌之上,依舊是那隻猛虎虛影浮現,做嘶吼狀,伺機而待,作勢要向那淩空的許寒白躍去。
許寒白冷笑,那手指環繞,然後再推。於他身前,顯現出了四道巨大的冰刃,泛著寒光,猛然間劃破長空,刃尖對準了齊然,bào shè而去。
齊然眉頭舒展,於臉龐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流露,他推掌,那頭猛虎一躍而上,咬向了那四道激射下來的冰刃。
“齊兄,還是這一招,你難道沒有什麽別的新意了嗎?若是不使用些別的招數,你必敗無疑!”許寒白大喝道。
圍於湖畔的鎮民皆看出了那書生的高妙之處,不禁蹩眉。
“這書生卻是不凡,不愧是那人的徒弟。”小甜妞的爹爹,那個曾外出過的青年人說道。眼神之中帶著一似震驚之意,他對那書生不禁讚賞道。
哦?那人很強嗎?”有人問道。
“很強,便是我,也絕過不上十招。”那青年苦笑,轉而又望向了老族長。
“我早已經說過,世外高手如雲,若是你等能真正的獨步於天下,我還會攔著你們不讓你們出這山去嗎?”那老族長歎了口氣,向身後掃了一眼。
“齊然的般若掌,雖已修行的微有小成,可那其中的真正精髓他並沒有掌握啊!”有人歎了一口氣。
“他還年輕,以他的天賦,再過上幾年,說不定對這修行的造詣都要趕超過我們了。”有人略微顯得不滿,大笑說道。
“你們就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啦!那書生縱然很強,可齊然也不可小覷啊。”有一個美婦站在湖畔,扭頭向眾人說道。這正是前幾日為齊然止傷的那個****。她眉梢微挑,向湖中的二人再次望眼看去。
隻聽“吼”的一聲,那道猛虎虛影一躍而上,吞掉了一把冰刃,扭頭再吞一把。猛虎欲再扭身,要將那避開它身體的一把利刃再次吞下,隻是“嗖”的一聲,兩把冰刃寒光閃耀,成夾擊之勢,竟然倒轉刃身,雙雙刺向了它的胸腹。
這猛虎與那冰刃皆是由二人的內力,再伴以妙術而成,並不為實物。
確切的說,這隻是二人的氣罷了。
絲絲漣漪浮現,那兩把利刃穿過了它的身體,那猛虎怒吼一聲,便隨風消散在了這夜空中。
“齊兄,你這猛虎身子還是太虛了吧!”許寒白冷笑,早已沒有了那一股溫文爾雅,待人平和的氣質了。他黑發飄舞,露出了些許邪氣,就這樣盯著齊然。
湖畔的眾人皆是蹩眉。
那兩道冰刃劃過猛虎的身體,破空而來,於齊然的雙眼之中慢慢放大,就這般向立足於湖麵上的齊然刺來。
冰刃未至,那呼呼風聲已將下方的汶水逼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有暗濤湧現,水麵再生波瀾。
齊然黑發飄散,那冰刃轉瞬即至,已要刺向了他的雙眼。
可是他並無絲毫懼意。
“這隻猛虎身子確是虛了一些,那這隻呢?”齊然向那淩空的許寒白大喊道。
“吼”一聲嘶吼,於他雙手劃動之間,一隻猛虎虛影於那雙掌之中再次浮現,向那兩把冰刃猛躍了上去。
“砰砰”猛虎虛影接連撞上了那兩把冰刃之上,這由氣與氣之間的碰撞,接連炸響,響徹長空。絲絲漣漪浮現,由碰撞處擴散而出。
二人皆是一震,齊然不禁退後了一步。
而那書生本來還漂浮於長空之上,於這般之下,身子微斜,被這股大力給推了下來。他並不會飛行,隻是借著那股深厚的內力,暫且可以於長空之中停留一陣罷了。
身子扭轉,掉落在了湖麵上,他穩了穩身子,腳踩湖麵,那股冷意更濃了。
他冷哼了一聲,作勢要向齊然躍來。
齊然正了正身子,就這般看著他,緩緩伸出了手掌。
“你若還嫌我這猛虎身子虛,那這隻呢?還有這一隻……”齊然喝道。
他雙手劃動,手掌再推,一隻猛虎虛影浮現,向那書生躍了過去。
然後再一隻。
再一隻。
…………
足有八條猛虎而現,帶著驚天怒吼聲,齊齊張開了血盆大口,向那許寒白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