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茅三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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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發現有人好像在靠近我,手裏拿著把尖刀,泛著寒光。

    我馬上警醒起來,偷偷在炕沿摸了把笤帚,等到那人走進我的攻擊範圍之內,我猛地坐起來,笤帚把已經揮了出去!

    又是茅三擰……

    她瞪著大眼睛,“你又醒啦!”同時遞過來一個削好的蘋果,“正好快吃了,我們這兒離縣城遠,新鮮水果可不多。”她又笑口白牙的,似乎早忘了之前還和我鬥氣。

    我再次慚愧,不動聲色地把笤帚調了個個兒,幫她掃去身上的雪,“看看這孩子,也不知道避避雪,要是感冒了,哥得多過意不去……”

    茅三擰隻是看著我笑,給我笑得心裏直沒底,看來這丫頭也不傻,知道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卻沒想到她的笑容是另一碼事兒,“怎麽樣?我就說吧,多喝湯藥,對你絕對有好處!”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個猛起身,腰上竟然沒什麽反應,現在隻是嘶嘶啦啦的微痛,竟似已養了十多天,我忙問她剛才一覺我又睡了多久,她掰著手指頭說,“嗯,倆鍾頭?不,好像仨。”

    我也不糾結她算得準不準了,反正不是論“天”算的,如果真這樣,那這湯藥真是神了!以後還探什麽險,玩兒什麽命,把湯藥的配方買下來,回去整個藥廠,掙了大錢……再雇個專業的探險隊……也跟童教授他們似的,窩吃窩拉就把活兒給幹了。

    茅三擰見我笑得不懷好意,本能地往後退,“我說大叔,你可別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我是名花有主了,咱‘大糞哥’可是村裏有名的大力士,捶巴你跟捶粘糕似的。”

    我說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能好好說話呢?我還粘糕,你咋不說我是魚子醬呢?

    她問我魚子醬是啥?

    “算了算了,你們村給孩子起名都挺個性地哈,擰巴也就算了,大糞又是咋回事兒?是對農家肥的一種自然崇拜麽?”

    她又急了,“是奮鬥的奮,不是拉屎的鬥……嗨,跟你說話咋就這麽費勁呐!”

    我看她臉紅眼瞪的樣子,也忍不住樂了,又想起她也得有個十七、八,為什麽管我叫大叔呢?取過旁邊的鏡子一照,好家夥,胡子茬得有一寸長,我太長時間沒收拾自己了。

    我又在屋裏悶了足足三天,一直都是茅三擰照顧我,一日三餐準時送進來,雖然都是粗茶淡飯,但我胃口出奇的好,每頓都造了個盆碗精光,上廁所倒有些尷尬,屋角擺著個尿盆兒,每天小姑娘都定時給我倒,我說不用她,她就跟我急眼,鬧得我越來越不好意思。後來也不敢多吃了,盡量減少排放。

    這期間,我從茅三擰的口中大概了解了這個村子,官方的命名她也不太清楚,隻是村裏村外的自稱。這是個臨近邊境的山村,不算國家最北反正也差不多了。村子四麵環山,交通和生活環境比較落後,倒不是當地不作為,而是這個小村子世代遠居獨處,早已習慣了這種世外桃源的日子。

    這裏緯度高,一年四季能見草青花紅的日子不超過三個月,多以種植高寒藥草和人參來維持生計,雖然所換收入不是很多,但全村人互相幫襯、鄰裏友愛,也是其樂融融,上下和睦……

    我試探著問她,你們這村裏就從來沒有什麽奇聞怪事?

    “咋沒有?昨天晚上趙大屁股他家的雞還下了個雙黃蛋,王老騰養的母豬也勾搭回來一隻公野豬……”

    “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我連忙打斷茅三擰,怕她再給我講個三天三夜,“嗯……這麽說吧,你們這山裏頭,有沒有什麽山洞啊,或者……一叫就會裂開的門……會動的樹藤……比汽車還快的黑影……燙人的膠……鼻涕蟲?”

    茅三擰愣愣地看著我,隨後摸了摸我的額頭,“大叔,你腰好了,腦子咋又壞掉啦?不行,我得去找人給你治治!”

    我連忙拉住她,旁敲側擊地又問了一些,最後確定,她確實不知道那座地底古城的事兒。但也不是沒有收獲,據她講,他們村世代信奉“守山神”,村裏無論男女老少,是決不允許攀登“神山”的,因為那種行為對“守山神”極為不敬,就相當於踩了老山神的脖頸子,按古時的戒律,要被水潑三日,凍成冰人,再送交山口給老山神發落。

    我一聽就渾身發涼,說,“我們就是從山上下來的,那你們還救我們。”

    茅三擰笑笑,“這隻是對村裏人定下的規矩,你們外人不知者無罪嘛,嘿嘿,再說,都什麽年代了,我們又怎麽會見死不救……”

    ……

    第四天一早,茅三擰來了,我正在屋裏活動腰,基本上是沒什麽感覺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感覺精力充沛、體力無限,似乎比從城裏剛出發時的狀態都要好。

    我一個下腰到底,隨口問,“今早吃的是什麽啊?我給點中肯的建議啊,你們吧,也不能天天就蘿卜土豆白菜的,時不時也添點兒肉類,新鮮的不好弄就算了,實在不行臘肉也是可以地嘛……”

    一起身,發現女孩兒眼睛通紅通紅的,好像剛哭過,我就不樂意了,又撩起笤帚疙瘩,“哎呀?誰這麽不長眼,敢惹我們茅三小姐!走,帶叔兒看看去,我撅折丫的腰!”

    茅三擰嗚咽著說,是大奮哥。

    哦,原來是小情侶鬧矛盾了,我估摸一定多少也跟我有關係,我說你放心,我去解釋。

    “不用了,不知道他又跑哪兒捶巴粘糕發泄去了——”茅三擰說,“你快出去吧,你朋友要找你說事兒。”

    我終於能自由活動了,心裏雖然高興,但還故作穩重地慢慢走了出去……

    外麵的風雪確實不小,但能呼吸到久違的新鮮空氣,還是讓我整個人為之一振。等見到他們,那幾同伴比我顯得要興奮,紛紛圍上來寒暄問暖,好像闊別已久的摯友。

    隻有兩個人表情淡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