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花雪月的往事，裏麵充滿著太多的血腥，女人說起來感覺在似乎是在回憶一段深埋在心底的悲情歲月。

    漸漸地小家夥都聽得入迷了，後來就不由自主地鑽進了女人的懷裏，而女人也自然而然地將小家夥抱在胸前。

    “後來我就這樣嫁到你們白家，隔了一年就有了你，我和你父親別提有多高興了。盡管生活很清貧，可我們一家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那時候真好啊！”

    說到動情之處女人眼睛裏竟然滾出了熱淚，一雙目光更是癡癡地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帳篷。

    “那時候你父親手很巧，每天都會為你做些木頭玩具給你，像什麽西小鳥和四條腿的烏龜，耳朵可以旋轉的小白兔，還有精致的小木槍等等。”

    “可好景不長，你出生之後的第二年，我們這裏鬧起了饑荒，死了許多人，那時候幾乎每天大街上都有餓死的人，夏老爹和張國華他們就組織人每天都到鎮子外麵去埋屍體，而我們家裏由於你大伯預先留下了為你爺爺看病的一筆錢，所以，勉強能夠度日。可有一天來個遠方的親戚，說是他兒子之前在礦上是你大伯的手下，你母親心軟，就悄悄地塞給了他五個金幣。這件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就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找shàng mén來，並且都自稱他們曾經是你大伯的手下的父母或者弟妹，這些人一來就開始訴苦，你奶奶心軟，每次都總是打發他們一些小錢。沒想到這件事情就為我們白家招來了一場劫難。”

    “也就是在你三歲生日的那天，那時候我身上正懷著你的mèi mèi子靜，”

    “黃埭那挨千刀的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說我們家裏藏有大量原先金礦上的錢，為了得到這筆錢，他就為我們白家設了個陷阱，然後開始大膽地實施了他的計劃，很快他就四村八鄰的糾結了一幫人，這些人還真的都是原先金礦上的受害者家屬，在這個挨千刀的慫恿下，浩浩蕩蕩的隊伍四五十人就突然開進了碎金鎮我們白家大院。”

    “當時那陣仗令我們白家一家六口感到無比的壓抑。一開始還有些莫名其妙，怎麽家裏突然會來這麽大一群人？而且看上去這些人都來者不善，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這裏麵有幾個熟人。一看到他們你爺爺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你三叔那個時候也剛好年滿十六歲，他隻好抱著你迅速躲到了我們家後院，而你那時候實在是太小了，在後院躲了一會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黃埭站在隊伍的前麵，很快將來意跟你的爺爺挑明。他說：‘白老實，這些人都是跟你兒子白景峰開礦的家屬，現在他們的丈夫兒子都被這件事連累了，我們也不想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我們今天來，就想討個說法，在礦上的時候，你兒子不讓分錢，現在就數你家裏有錢，如今是災荒年月，那這錢是不是得拿出一部分來，也救濟救濟一下大家，白老實，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

    “黃埭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顯得陰陽頓挫，而且這家夥很狡猾，身後帶著黑壓壓一幫人闖進來，感覺卻好像真的是來跟我們白家講理似的，還顯得理直氣壯。”

    “當然他說這番話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們白家掏錢。”

    “黃埭那廝自以為你大伯在礦上的時候肯定不少往家裏拿錢，現在說不定我們白家私藏著大量的帝國金幣，不上一萬也不會少於八千。現在他帶這麽多人來給我們白家施壓，最少也可以弄出來個四五千金幣。那麽他黃埭作為這件事的發起人，定然會大賺一筆。”

    “不過他的這個美夢很快就破滅了。”

    “我們白家那時候不要說是五千金幣，就算是五個金幣都已經拿不出來了，在你奶奶的那個神秘的錢袋裏麵，當時已經隻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帝國金幣外加七十幾枚帝國銀元了。”

    “本來你大伯原先也就偷偷給了你奶奶五百個金幣，而且這五百個金幣的絕大部分早就花在了你爺爺治病上麵了，光是買了一株老人參就已經花去了一百五十枚金幣，加上一些零碎的用藥，幾年的時間下來，到前一段時間也就是那個所謂的親戚跨進我們白家大院的那一天為止，實際上我們也就僅僅剩下了不到五十個金幣，加上這段時間你奶奶又不斷地將錢散出去，家裏哪裏還有什麽錢啊！”

    “當時你奶奶正擔心你爺爺的買藥錢呢，畢竟那些藥每一付至少都要花上兩三個金幣。”

    “假如沒錢買藥，也許你爺爺這個長期依賴那些補藥維持生命的身體估計也就活不長了。不過，盡管是這樣，你善良的奶奶仍然寧願狠心地讓你的爺爺死去，也不願欠下鄉親們的這種良心債，你爺爺當時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這些人的丈夫兒子的確是跟著你大伯在金礦被殺死的，你奶奶和你爺爺都堅持認為我們白家多少也應該負點責任，不過既然兒子不在了，那麽這種責任就應該由他們做父母的來承擔。”

    ”可是，三千多受難者的家屬，那要多大的一筆錢才能卸掉肩膀上的包袱，你奶奶一想起這些隻能在你爺爺麵前唉聲歎氣。盡管一開始大家都不說，所以你奶奶和你爺爺也懶得吱聲，但實際上他們二老始終都感到忐忑不安。”

    “如今這些人主動找shàng mén來，盡管隻是他們之中的一小部分，估計也就四五十人，就算每人一枚帝國金幣，也要幾十枚金幣。可那時候我們白家家裏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

    “我們真的是沒有錢了。”

    “你奶奶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將裝錢的錢袋仍在客廳的桌麵上。接著你爺爺和你奶奶就低著頭在這些rén miàn前表示沉默。”

    “白老實，你放個屁啊，我們可是經過調查過了的，你看這些人都從你這裏得到了錢，你看看……”

    “沒想到這個挨千刀的黃埭早有準備，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本本朝你爺爺麵前遞過來，你爺爺看了一眼之後就瞪著你奶奶不說話，卻不敢伸手過去接那家夥受傷的小本本。”

    “黃埭這個挨千刀手裏揚著這個小本本理直氣壯地說道：‘這上麵都記著哪些人從你這裏得到了錢，得了多少，我們可是一清二楚，你看看……你現在別想糊弄我們，憑什麽他們能拿到錢，我們卻拿不到？’黃埭那廝說話的聲音很大，旁邊的人也跟著他起哄，我們白家的整個院子頓時就鬧翻了天。”

    “我雖說隻是一個女人，不會說話，但當時也沒想到黃埭這種社會上的垃圾，不要說現在理直氣壯，就算是無憑無據，隻要是為了錢，他也敢敲詐lè suǒ甚至搶劫shā rén。”

    “當時你三叔躲在自家後院悄悄地通過籬笆縫隙盯著這群在自己父母麵前不斷給他們兩個老人施壓的一群人。把你放在一邊的地上之後，他就有種想立馬衝出來與這幫人同歸於盡的想法。可你父親素來膽小怕事，就拚命地阻止你三叔，還拉著他的手不放。”

    “黃埭那挨千刀的見你爺爺始終不將藏錢的地方告訴他，就假惺惺地說道：’我也懶得跟你在這裏廢話了，我們五十二個人，加上我弟弟，一共五十三個，你每個人打發五十金幣，我們立馬走人。要不然，老子今天就一把火燒了你這房子，你看著辦吧。’黃埭那廝見磨了半天也見不到一枚金幣的影子，早就不耐煩了，所以他終於露出了他那種惡魔一樣的無賴嘴臉。”

    “不過他哪裏又整出來一個弟弟來了，倒是令在場的黃沙村同夥一時都有點轉不過彎來。後來想起他如今還代表著一個你家的親戚，而那個親戚就是第一天踏入我們白家你奶奶給了他五個金幣的那個人。”

    “那挨千刀的話剛說完，這邊你爺爺就撐不住了，整張臉徒然間漲的通紅，就連頭發都一根根豎了起來，接著就暴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就噴出來一大口鮮紅的血液，並將當時正站在你爺爺麵前的那個黃埭和幾個村民濺了一臉的血腥。”

    “你奶奶當時就感到不妙了，趕緊扶著你爺爺到內院大堂中間的一張躺椅上躺下，一邊不停地跟他拍背，一邊用毛巾幫你爺爺擦拭身上的汙血。將院子裏那一幫人就晾在了一邊。”

    “當時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看見這樣的場麵心裏就產生了退意，畢竟，你爺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鄉裏鄉親的，也不好再往死裏逼。何況，看起來我們白家家裏也確實是沒錢了，再整下去弄不好真的要鬧出人命來了。所以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從院子裏麵退了出去。”

    “被血漬噴了一臉的黃埭那廝卻一直低著頭站在院子中央，既不說話也不阻攔，感覺就好像傻掉了一樣，甚至就連滿臉的血漬他也懶得擦拭。”

    “而在他身後，仍然站著幾個不想放棄的人。這幾個人之所以一直都在堅持，那是因為剛才黃埭答應了他們事後再多給他們每個人五十金幣。”

    “黃埭這個挨千刀的站了很久，接著才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像狼一樣地盯著你爺爺。然後，他惡狠狠地說道：‘我再問你一次，錢，到底是給還是不給？’你奶奶回頭看了他一眼答道：‘我們真的沒錢了，你們走吧！’沒想到黃埭那挨千刀的一下就衝了過來，一把把你奶奶推開，然後雙手緊緊地抓起你爺爺的衣領，你爺爺瘦弱的身體被那廝整個從躺椅上提了起來，而那個惡魔一雙狼一樣的目光冷冷地盯著你爺爺的眼睛，逼迫你爺爺將家裏藏金幣的地方告訴他到底在哪裏。”

    “當時我懷著你mèi mèi，也不敢出來救你爺爺。”女人說到這裏臉上帶著一種濃濃的自責。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我隻能眼巴巴地幹望著你爺爺被那個惡魔折磨，你奶奶當時幾乎要瘋掉了，被那個窮凶極惡的家夥刨開的那一刻，你奶奶甚至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強大的推力將你奶奶輕易就推倒到了一邊的地上，你奶奶怔了一怔，接著張嘴剛想說點什麽，不過很快你奶奶就發現你爺爺的身體被這家夥從躺椅上整個提了起來，你爺爺的衣領緊緊地包裹著你爺爺瘦弱的脖頸，而你爺爺的頭卻好比斷掉的蒿草一般往後麵耷拉下去，就連眼睛都在緩緩地漸漸磕上了。”

    “‘媽呀……我的媽呀，殺死人啦。’你奶奶大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