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鬼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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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拍了拍胖墩兒的肩膀:“有啥話咱下山再說,你先把東西扛著咱們抓緊走。”胖墩兒聽我這麽說就不咋唬了!扛起路邊的布袋子跟著我快速的向山下走去。我們兩個很快到了荒宅,走進了屋裏點亮了馬蹄燈,我找出一瓶飲料,猛灌了幾口然後遞給胖墩,胖墩兒一口氣就喝幹淨了。

    胖墩兒把手裏的塑料瓶往邊上一扔,然後說:“烏鴉哥,我剛才是不是被鬼迷了?碰上鬼打牆了?”我歎了口氣,半天沒說話。我下山這一路一直在想那幾條青色的影子是什麽?一開始我的想法太簡單了,我覺得那幾條青色的影子是在捉弄胖墩,一路走過來我想明白了,那應該就是鬼,他們幹的就是鬼打牆。

    由那幾條青色的影子,我又很快想到了打燈籠的小孩,那幾個鬼為什麽隻迷胖墩兒卻放過了打燈籠的小孩呢?再仔細想了想打燈籠小孩兒離奇的出現和離奇的消失,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幾下,那孩子分明也不是正常人啊!現在胖子問我他是不是被鬼迷了,我該怎麽說?

    我隻好支吾著說:“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我找到你的時候隻是看著你在自己繞圈子,我喊你你也不理我,我就過去揪住你了!再然後咱們不就下山了嗎!”胖墩兒用手揉了揉凍的冰涼的臉蛋說:“烏鴉哥你就別遮掩了,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照常理來說,從上山到下山是用不了那麽長時間的,你不用擔心我不害怕,像這樣的鬼打牆,以前雖然沒有碰到過,但是也聽說過,和眼前的這些收獲比起來這算不了什麽!就算再來一次也值啊!”

    雖然胖墩兒這小子嘴挺硬,我還是不想多說啥!我摸出表看了看,已經是晚上7點鍾了。如果現在回翠屏村磕磕絆絆得折騰到半夜去。我想了想就問他:“咱們現在怎麽辦?是回翠屏村去還是在這再對付一晚上。”胖敦兒還沒說話呢!肚子先嘰裏咕嚕的響起來,他的肚子一響,我也覺得胃裏有些難受,我們倆都餓了。

    我一拍大腿:“回不回去一會兒再說吧!咱先弄點東西吃晚飯。”一說的吃東西胖敦兒就兩眼放光,他立刻附和說:“好哇!好哇!”我們兩個生起火來,架上鍋,開始整治飯菜,今天晚上的飯菜比較豐盛,胖墩兒一邊吃著溜肉段一邊說:“就衝這幾樣菜,也不算白給鬼迷了一回!”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剛剛熱好了他最後拿回來的幾個塑料袋,裏麵裝著溜肉段兒鍋包肉魚香肉絲,還有一道水煮牛肉。

    原本胖墩兒要是上山之後直接扛著袋子回來,也就不會遭遇鬼打牆了!可是這小子貪吃,他在劃拉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一家人上供的祭品裏有好幾道菜,都是他愛吃的,當時他隻是把供奉的酒給拿走了,等到再上山的時候他想起了這幾道美味,想著順便拿回來我們兩個改善改善,結果就因為貪吃被人家迷到半道上了,知道了這個原因我很想踢他兩腳,可是想想又算了!

    這幾樣菜現在看來是美食,當初我跟樂瘋子一起過日子的時候也沒少吃,並不是很貴的菜肴,之所以現在會變成美食是因為我們太窮了,幾乎沒有可能到飯館去要這幾樣菜吃,雖然小胖子的行為有點蠢也還是可以理解的。我抓起一塊鍋包肉正準備塞進嘴裏,一道黑影飛過,直接從我的手裏叼走了那塊肉,呆鳥叼著鍋包肉落到草堆上,三口兩口就把那肉啄碎了吃進去了,吃完了之後他衝著我哇的叫了一聲,然後又晃了晃頭。

    看著呆鳥得意的樣子,胖墩兒笑嘻嘻的抓起一片水煮牛肉遞了過去,我剛要阻止,呆鳥一伸嘴一口就啄了過去,兩口就咽了下去,胖墩兒極為明智的一轉身就躲到了我身後,我估摸著呆鳥要發火了,正準備攔一攔,免得他咬的胖墩兒滿頭包。沒想到呆鳥揚了揚頭,然後就咧開嘴做出哈氣的樣子,他這種類人的行為惹得我和胖子兒哈哈大笑。

    胖墩自知理虧,趕緊又拿了兩片鍋包肉遞給呆鳥,呆鳥歪著頭看了看胖墩兒,然後很不客氣的啄走了兩片肉。胖墩兒一邊吃肉一邊跟我說:“呆鳥變得聰明了,剛才他那眼神兒可是有點奇怪呀!”我嚼著肉段兒含糊不清的說:“可不是嗎!我也覺得他最近有點兒變化。”呆鳥吃完了肉,展開翅膀飛起來,一個俯衝對著胖墩兒就過去了,沒等胖敦兒反應過來,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胖墩被咬得哇哇大叫,跳起來追趕呆鳥,呆鳥就在前麵飛胖墩兒在後麵猛追,說來也是奇怪,呆鳥隻是在屋裏繞圈並不飛到外麵去,胖墩兒也不是真的要下死手,一人一鳥打鬧了一氣這才消停下來。

    吃完了飯,胖墩兒和呆鳥也鬧夠了!時間到了晚上9點鍾,已經沒有回翠屏村的可能了,大半夜的折騰,很容易把胖墩的貴貨都打破了。盡管我和胖墩都不太情願,我們還是決定留下來再住一晚上。在屋裏外麵生了幾堆火之後,胖墩兒的熱情又上來了,他和我憧憬著明天的發財大計,因為明天是正日子了,相信掃墓的人更多,可以撿的值錢貨也更多,一說到這些對於即將要到來的恐怖都不覺得算什麽了!

    到了接近夜裏10點鍾的時候,我和胖墩安靜的坐在火堆邊兒上用功,呆鳥則靜靜的站在房梁上。就在我把體內那根像針似的東西搬來搬去,繞著奇經八脈運轉的時候,呆鳥輕輕地叫了一聲,昨天晚上經曆的一切都開始了,因為有呆鳥在身邊兒,我就安心了好多,從容的把那根針送回到了上丹田,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時候胖墩兒也睜開了眼睛,我們倆靜靜的坐著,聽著外間屋裏的說話切菜和炒菜聲。

    不可否認的,經曆了昨晚和今晚的這些事情之後,我和胖敦兒的膽氣都大了很多。臨近午夜,嗩呐聲又起來了,我和胖墩兒站起身來走到窗台邊看著,還是昨天晚上那夥人,遠遠的他們又來了。今天晚上的呆鳥一反常態,沒有大聲鳴叫,我和胖墩兒隻得做好了從窗戶跳出去的準備,隻要這些死鬼不是刻意來抓我們的,我們就靜觀其變。

    雖然從心理上做好了準備,但是當那些人逐漸的迫近到屋門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看著那個胖子新郎已經一腳邁進了門口,我和胖墩兒用手扒住了窗台,就在這時候那些人忽然憑空就消失了,就像我們家呆鳥昨天晚上大叫了一聲之後一樣,那些人不見了,與此同時外地的切菜聲炒菜聲和人聲也消失了。

    我和胖墩兒大眼兒瞪著小眼兒,半天才回過神來,誰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狀況,過了好一會兒,我站直了身體,拍打拍打手上的灰土說:“行了咱們倆也別瞎琢磨了,抓緊時間睡覺,明天繼續幹活。”是啊!這些虛幻的東西永遠也沒有現實來得緊迫,既然對我們產生不了什麽危害,那咱們也沒必要糾結,還是忙活好自己的肚子要緊啊!

    十分安然的度過了後半宿,第二天天一亮,吃過早飯我和胖墩兒就又上山了!我們兩個那態度就是要像秋風掃落葉那樣,把所有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一股腦的弄幹淨。要說昨天是個半好不好的日子,那今天真就是個好日子了,我和胖子瘋狂的撿拾著各種東西,瘋狂到了最後,就連公墓管理處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有兩個戴紅胳膊箍的人過來把我們倆好一頓批評,還好這兩個人沒有動手,也沒有把我們硬趕出去,隻是要我們悠著點,別人家一走就去撿東西,怎麽也得等人家走遠點兒吧!

    忙活了一小天,我和胖墩又在荒宅裏住了一宿,這一宿我們兩個又重複了前兩天晚上的經曆,同樣是毫發無傷的混到了早晨。清明節後的第一天,我們兩個上山掃了掃尾,幹了半上午就結束了我們的齊人工程,到了下午我們兩個就開始了運輸大業,首先是把挑出來值錢的東西裝了六大口袋,然後拉到了公路邊,截了一輛過路車之後,胖墩兒就帶著這些東西進城了,用胖墩的話說:“哥哥,等著我拿錢回來咱們花差花差!”

    送走了胖墩兒我也沒閑著,我整個下午都在像老鼠搬家一樣,把撿回來的各種糕點食品還有水果用手推車一趟一趟的拉回二龍山,我足足幹了三趟才把這些東西拉完,等忙活完了回到雲霞關觀,已經是夜裏九點了,我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起來做早課,通常情況下作為一個道士都是要做早課的,因為修行的法門不同,所以做的早課也不盡相同,做完了早課我熬了一鍋粥,吃過飯我就又下山了,在下山之前從我撿回來的東西選了一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是送給老村長於大河的,拿了別人上祭用過的東西給人送禮有點兒不太好,這些東西是送給另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