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青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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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是個孩子,在老大的一座墳山裏,天又黑了下來,小胖墩兒王爽不見了蹤影,在這種情況下你說我不著急不害怕,那才真的是奇了怪,情急之下,我大聲的喊叫起來,我喊叫的聲音在公墓的上空回蕩著,我接連喊叫了幾聲之後,停了下來,靜心細聽,希望聽到胖墩的回答。
等了幾分鍾,除了風吹動枯枝敗草晃動發出來的聲音,再就是偶爾有夜鳥低沉壓抑的鳴叫,除此再無任何的回應。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不是冷是真的有點怕了!我扯著脖子又喊了幾聲,還是聽不到胖墩的回應,我心說這是要遭的節奏啊!我咬了咬牙,不管遭不遭,我也得把小胖墩兒找回來。
我看了看路邊放著的布袋子,心裏琢磨了一下,照理說胖墩兒不應該出啥意外,這個季節蛇還在冬眠,蒼龍峪這種墳山上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大型的野生動物,如果說遇到了人,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沒兩下子的人是弄不住胖墩兒的,磕磕絆絆有可能,不過有了磕絆他就走不了太遠,我喊叫的聲音他應該能聽到。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可能呢?還有可能就是這小胖子貪心,他又拎著袋子去撿東西了,走得遠了自然就聽不到我的喊叫聲,我想想這種可能性非常大,那我就找一找看吧!想到這兒我的亂糟糟的心安靜了一些,我沿著這一排墳墓走了過去,當然我不會傻不愣登的悶頭去找,我還是一邊走一邊喊叫胖子的名字,隻不過沒有喊大名,因為據說在夜裏叫某一個人的大名,那個人要是答應了會丟魂。
我一邊喊叫胖墩,一邊往前走,走著走,前麵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光亮,我心裏頭有些疑惑,都這個點兒了,難道說還有人在燒紙,不應該呀!如果說這個時間在十字街燒紙很容易理解,那些回不去老家掃墓的,在街邊畫個圈燒點紙比較正常。可是這黑燈瞎火的,還要到山上來上墳就比較特殊了!甚至還有點詭異,我猜測著,遠處的光亮卻動了起來。
前麵的光亮似乎在向我這邊移動,我心裏說,難道是胖墩兒打著火把或者手電回來了嗎?看著光亮不像是火把呀!我往前走,那光亮也往這邊來,距離逐漸的在接近,離著還有四五十米遠,我看清楚了,那光亮是一盞燈籠發出來,打燈籠的人看不太清楚,但是那個燈籠看的很清楚,是那種老式的白紙糊成的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個字,隻是離得遠看不清楚是什麽字,我估計應該是姓氏之類的。
看到了白紙燈籠,我的心裏·頭一哆嗦,不是別的原因,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用白紙燈籠了。除非這個打燈籠的不是人,這讓我想起了聊齋裏的雙燈記,距離又近了一些,我看清楚了,打燈籠的人個子不高,估摸高低跟胖墩兒差不多少,我想也許就是胖墩這古靈驚怪的小子,距離又近了一點兒,我們兩個相距大約在20米左右,這時候我已經完全看清楚打燈籠的人了,打著燈籠的人的確是個孩子,可惜這孩子不是胖墩兒。
此情此景,極其怪異,你想啊?有誰家孩子會在夜裏打個燈籠到墳地裏來玩啊!要不是這孩子夠虎,或者他家大人沒正事兒,基本就不會出現這種事,當然除非他是,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也不想跟他正麵接觸,趁著他明我暗,我一轉身兒躲到了一塊高大墓碑的後麵。
我從墓碑後麵偷眼向外看著,打燈籠的孩子走得極快,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裏都盼著,你快點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打燈籠的小孩走到附近的時候,我就不敢再tōu kuī了,因為人在夜裏對tōu kuī的目光感覺很敏銳,不管這打燈籠的孩子是什麽,我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耳聽著打燈籠的孩子從墓碑的前麵走了過去,似乎還越走越遠,我悄悄的從墓碑後麵走出來,看了看那盞燈籠和大燈籠的人,已經走出去20多米遠了,我伸手拍了拍飽受刺激的心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兒剛剛吐完,忽然就聽到背後有說話:“這位小哥哥,你可是在找人嗎?”
冷不丁冒出來的這一句話,嚇得我一哆嗦,我慢慢的轉回頭看了一眼,我就更哆嗦了!跟我說話的正是那個打燈籠的小孩,我張了張嘴,半天才回答他:“對,對,對啊!”那個打燈籠的小孩咯咯一笑:“這位小哥哥,你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你看我是有影子的。”我轉過身瞧了瞧,打著燈籠的小孩在燈籠的光芒照耀下的確是有影子的,看到這孩子是有影子的,我心安了許多。
我拍了拍胸口說道:“無量天尊,小弟弟,我可給你嚇死了,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麽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裏來了。”打燈籠的小孩笑了笑說道:“我爸爸在公墓管理處上班,他是在這裏專職給人打墓的,我們家就住在那裏。”小孩一指公墓管理處的房子,然後他接著說:“這幾天工作量大,我爸爸一直在後山打墓,家裏做好飯了我是來喊他回家吃飯的。”
聽了小孩的解釋我覺得合情合理,也就沒多想,隻是順嘴說了一句:“你的膽子可真大!”那小孩說:“小哥哥,你是不是在找一個跟我長得差不多高的胖哥哥。”我說:“是啊!你看見他了嗎?”打燈籠的小孩說:“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他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在那邊原地轉圈,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我一生氣就沒在理他直接過來了。”
我聽到小孩說他看到了胖墩兒,心裏十分歡喜,就沒細想小孩說的話,直接就問那小孩:“小弟弟你是在哪看到的,你能帶我去找他好嗎?”小孩說:“遠倒是不遠,可我還要去叫我爸爸吃飯。”我趕緊給小孩作了個揖:“小弟弟,既然不遠就勞煩你幫我帶帶路,謝謝你了。”小孩歪著頭想了想:“你說話挺和氣的,那好吧,我領你去。”
我趕緊又點點頭說:“謝謝!謝謝小弟弟。”小孩打著燈籠在前麵帶路,我跟在後麵,一路向前走去,走出去四五十米遠之後,遠遠的我就看到胖墩兒正在快步的走來走去,很奇怪的是他一直在自己繞圈子。我心裏有點納悶,這小子是怎麽了?難不成是撞邪了?我幾步走到打燈籠的小孩前麵,衝著胖墩兒就喊:“胖墩兒!胖墩兒!”
喊了兩嗓子,胖墩兒這小子也不理人,這時候就聽到打燈籠的小孩說:“小哥哥,人就在那兒了,我還要去叫我爸爸吃飯,就不陪你了。”我也沒在意,頭也不回的說:“小弟弟謝謝你了,回頭我帶我那兄弟到你家去好好謝謝你。”隻聽到那小孩咯咯的一笑:“那就不用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兒!”
我突然意識到,我這麽說話有點沒禮貌,就轉過頭說:“要得要得,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字還沒出口,我就有點傻眼,打燈籠的孩子已經不見了,我咂了一下嘴,不由自主的說道:“這走的也太快了!”話一說完我就覺得有些不妥當,隻是火燒眉毛得顧眼前,胖墩兒那小子還在那轉圈兒呢!
還是得先問問胖墩兒他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喊叫胖敦兒,隻是這小子一直都不理人。我無意當中用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再看過去,我可就有點兒肝兒顫了,影影超超似乎有幾條青色的影子正站在胖墩兒的附近,胖墩快步的走著,每每當他走的正常的方向的時候,就會有一條青色的影子擋在他前麵,胖墩隨即就改變了方向,就在這幾條影子的作用下,胖墩不停的改變方向,這樣他就畫起了圈子。
我看明白了,難怪胖墩一直走不出去,就是這幾條青色的影子在捉弄他。這幾條影子可太可惡了,好端端的你捉弄人,我心裏頭一陣火大,也沒管這幾條影子是幹嘛的?飛快的走過去一把拉住了胖墩兒,胖墩兒被突然出現的我嚇了一跳,“啊!”的叫了一聲,隨即他又高興,張嘴問我:“鴉哥你咋來了?”
我也沒跟他廢話,拉著胖墩兒就走,這時候一條青色的影子一晃擋到了我的麵前,我惡狠狠的瞪大了眼睛,對著那青色的影子“呸!”了一口,那條青色的影子一閃退到了一邊,我拉著胖墩快步的走了出去,胖墩兒還說呢:“烏鴉哥,你拉我幹什麽,我自己會走。”我也沒回頭,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少廢話,立馬跟我回去。”
一直走出了二三十米,我回過頭看看,那幾條青色的影子並沒有跟我來,而是原地盤旋著,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我這才鬆開胖墩兒的手,胖墩兒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不對,他低聲說:“奇怪耶!我剛才明明已經走過這裏了,怎麽又走到這裏來了呢?”我也不說話,一直悶頭向前,直到走出了這一排墳墓,走到了我們放布袋子的地方,我才放鬆下來。
胖墩兒看到了路邊的布袋子,大聲的驚呼:“不對呀!這怎麽又回到了半山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