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獸潮之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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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下,山穀中的民工們依舊日夜不休地開鑿著巨石。周圍的地形本沒有路,但硬是被浩浩蕩蕩的拉著巨石的馬車或牛車隊伍給開辟出一條寬闊的大路。大路寬而長,向遠方的天際延展而去。
今rì běn是禾家族的禾山與兒子禾莫聞一起來巡視,因為一點事的緣故,讓禾莫聞他先行,順便將他最信任勇敢的護衛,派去隨行保護。
禾莫聞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地掀開車簾看路邊的風景。日頭高照,即使是坐在馬車裏,行走在樹蔭底下,依舊感到一陣陣熱風吹過來,很是炎熱。
隱隱地,出於天生敏銳的感覺,少年覺得今日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還是非常不好的事情。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來,隻是從父親那裏了解到此行是來巡視民工的工作是否偷懶的。用他父親禾山的話說,“不體驗什麽是真正的生活,隻在家族的保護下長大,永遠都不知道生存下來的艱辛”。其實禾莫聞是很讚同他父親這句話的,因為人是應該有一點憐憫之心的,憐憫弱者,保護弱者,禾莫聞在小的時候通過打架,貫徹的很徹底。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禾莫聞搖了搖頭,轉身麵對旁邊那個像是叔叔一樣麵容和藹地望著自己的跟隨護衛,無聊地搭話道,“梅河叔叔,這還要多久啊?”
那中年護衛搖了搖頭,笑著道,“快了,少爺,隻需要再忍耐一會就好。”
禾莫聞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了些什麽,接著有點好奇地問道,“我以前聽說父親在家族中地位很高,不知道他有沒有族中那些長老高?”
護衛看著麵前這個眼睛裏透著一股天真的少年,苦笑了一聲,“這哪能和那些長老相比較…”
“啊?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長老可是僅次於族長的存在。”少年聽到護衛這樣說,驚訝了一下,又馬上變回正常的模樣,對此似乎也是認同。
護衛看著麵前的少年低頭喃喃自語的模樣,輕輕地笑了笑,道,“我可沒說禾統帥比那些長老地位低,打個比喻吧!如果說族中長老是一座宮殿的基石的話,那禾統帥就是立在基石之上的擎天之柱。少了基石或許不行,但沒了柱子,這座宮殿也就失去了恢弘,失去了存在下去,亙古不變的支撐!”
少年聽麵前這個人如此沒有絲毫含蓄地誇讚自己的父親,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暗道“沒想到父親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護衛看著少年震驚的神色,略為激動地道,“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嗯嗯!”少年重重地點了點頭,抬首望著護衛,渴望了解父親這不為自己知道的一麵。因為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父親身邊,對他早已司空見慣,有的也許是害怕,但遠沒有那些護衛流露出的尊敬。
“你父親他十六歲進入聖院,十九歲取得神兵榜上排名第三十一的恭山拳套。二十歲就成為了僅次於四大家族中的年輕強者,可謂少年得意,也正因為那樣,你母親才愛上你父親。你母親當時可是中州上數一數二的美人,追求者幾千幾萬,但看中了你父親,後來也的確證明了你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也算是了了她眾多追求者的一個心願…,唉!”護衛說完父親的英雄事跡,最後又是一聲長歎,似乎頗為羨慕。
禾莫聞看到梅河護衛臉上略有些不甘的神色,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感情身邊的梅河叔叔當年是愛慕著自己母親的。禾莫聞將母親的麵貌在腦海中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實在是沒發現母親身上有哪一點能驅使男人為其赴湯蹈火的地方,當然,除了母親那溫婉如玉的好脾氣之外。
“少爺,到了,下車吧!”梅河率先跳了下去,禾莫聞也跟著跳了下去,看到漫山遍野的都是做苦力的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感慨。
正當禾莫聞打算繼續往前走,想要靠近一點觀察時,梅河一把拉住他,並警惕地豎起了耳朵,似乎在戒備著什麽。
“怎麽了,梅河叔叔?”少年畢竟是愛玩的天性,見到新奇的就忘了危險,但作為常在鬼門關晃悠的梅河,這些年跟隨統帥出生入死的經驗告訴他,有一股看不見的危險正緩緩地靠近。
突然在他們不遠處,一道幾丈高的龐大黑影突兀地破土而出。隨後一聲清嘯劃破天空,久久地回蕩著。
禾莫聞捂住耳朵,他感覺自己的耳膜被震的快要裂開了。梅河看到這個龐大的身影的清晰輪廓後,不由得失聲叫了起來,“獸…獸王?!”
禾莫聞望著梅河素來鎮靜的臉上出現的恐慌,敏銳地知道這次恐怕情況不妙。梅河發瘋地衝著馬車上的已經徹底愣住的馬夫吼道,“快!快回去找統帥!”
馬夫頓時回過神來,伸出顫抖著的手,控製住躁動的馬匹,拽了個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抽手中的鞭子,馬匹飛速奔馳而去。
待梅河打算將禾莫聞藏起來時,獸王已經發現了他們,居然不管那些腳邊的民工們,舍近求遠地奔跑而來。
它渾身針一樣堅硬的黑色毛發,通紅的大眼睛如拳頭般大小,鋒利的獠牙畢露,頭上還長有兩隻短角,似牛非牛,似獅非獅。
梅河咬了咬牙,抽出腰間鋒利的寶劍,奮力向獸王衝了過去,那純鋼的劍刺入獸王的身上卻宛如刺入了花崗岩之中,火花四濺!梅河還未來得及抽劍再劈下時,獸王已一掌將他拍飛了出去。梅河氣息淹淹地躺在地上,口中源源不斷地流著血。不一會兒,他那按著胸口的手鬆了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禾莫聞忽然有些憤怒,但又十分恐懼。梅河作為父親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都抵不住獸王的隨意一擊,更惶論自己了。
野獸一步步的逼近,距離禾莫聞不足半步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戛然而止,隨即一把闊大的長劍迎著風從身後呼嘯而來,重重地插在獸王奔跑而來的腳掌上。獸王發出一陣淒慘的吼聲。
禾莫聞驚訝轉頭看去,那人正是多年以來十分熟悉的身影,魁梧挺拔,硬朗堅定!
“父親!”見到在這片混亂般的地獄出現的勇士一般的人,禾莫聞不禁激動地喊出了聲。他有點奇怪,父親竟會在此刻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高大,偉岸,勇敢,堅韌。
多年以後,他才知道它不僅是一種勇者的榮譽,更是一種強者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