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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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禾坤就派了他的得力助手阿海隨他一起前往賀家。
路途很遙遠,時間緊迫,也沒來得及與笑笑告別,就開始動身了。
皇甫,賀,展,禾四大家族各位於中州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禾家屬於中州的北方。中州外的北荒冬季很冷,持續時間很長,占了一年中的一半時間。大概是由於接近北荒,禾家人生來就具有粗曠,勇敢,不畏嚴寒的性格。就像北荒盛產的在冰天雪地裏生存的雪狼,堅韌而無畏。
盡管路途很遠,但禾莫聞坐在馬車裏很有耐心。
對麵的名叫阿海的侍從很沉默,大約中年人的模樣,卻身著一件灰色的長衫,麵容如霜一般,雖然硬朗,卻使人感到寒冷。額頭上垂下一縷灰白的頭發,像是飽曆了滄桑。手中緊緊地按著一把隨時出鞘的長劍。
臨來時,爺爺還給他交代,“阿海是我從路邊撿來的孤兒,也許是童年的緣故,他並不愛說話,你別介意。”
禾莫聞盯著他打量著,他微微轉頭,與禾莫聞的目光對上,禾莫聞連忙將眼睛移開,裝作若無其事。
“我聽說過你父親。”一道略有些沙啞的滄桑聲音傳來。
禾莫聞抬頭看去,見到阿海的目光正停在自己身上。剛剛與自己搭話的是他?
“我佩服他。”
這一次,禾莫聞親眼看到話從他嘴中輕輕地吐出來。
禾莫聞有點傻,一路上早已準備好了當孤家寡人一個,打算就這樣獨自“享受”孤獨。此刻他的算盤,已經打亂了。
不過禾莫聞畢竟是少年,見到有人與他搭話總是欣喜的。“對,我父親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是個英雄!”
“我要像他一樣,成為真正的強者!”
阿海的臉上並沒有因為少年的話,出現任何變化。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希望如此。”
在之後幾個星期的時間裏,阿海仍舊沉默,一言不發。剛被勾起興趣的禾莫聞,任其如何說,如何委婉地詢問,他都一聲不吭,仿佛一塊石頭做的人一樣。禾莫聞心中暗暗想道,“果然如爺爺所說,是個十分孤僻的人,除了剛開始聊起自己的父親外,再也沒什麽能讓他開口的了。”
幾個星期的時間,終於趕到了獅城。這是賀家的城市。賀家是這片地域的霸主,擁有一座自己的城市並不奇怪,如同禾家有狼城,皇甫家有龍城,展家有獒城一般。
進入城內,車夫停下馬車,下來有禮貌地詢問賀府在何處。
那民工模樣的年輕人有點怪異地看了車夫一眼,隨即冷笑道,“你連賀府在哪都不知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車夫因這帶著歧視與鄙夷的話,不覺間心中升起一把無名火。他好歹也是禾家禦用的馬夫,地位雖較於禾家族人的身份略低,但相較於普通人,身份還是很高的。今日如此有禮貌的詢問,卻遭來無緣無故的鄙夷,的確令人很不舒服。
但車夫還是壓製住了怒火,若不是族長吩咐在獅城做事收斂,小心一些,車夫大概早就給這沒禮貌的民工一點顏色看了。
民工對從外地來的人所表現的隱忍很滿意,指了指前方道,“向北五百米,再向右轉走到頭就到了!”
“獅城的人居然和賀家一樣,都那麽氣勢陵人,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民工都那麽囂張。”禾莫聞掀開車簾看到這一幕,心中想道。
而阿海依舊什麽也沒聽到一樣,閉上雙眼養著神。
待馬車駛至一座府邸麵前停了下來。禾莫聞跳下馬車,看向那金碧輝煌的大門上一塊金燦燦的行書牌匾“賀府”,字體婉轉間,充斥著一股霸氣。大門的兩側,護衛身體筆直地站立著。大門口樹立著七根粗壯的紅柱。
府邸兩旁,各有兩頭威風凜凜的巨大石獅,府門階梯俱是漢白玉所築。整個府邸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都說賀家最為囂張,這樣的手筆,禾家與展家都不曾具備。”禾莫聞心中想道。
禾莫聞從懷中拿出那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走上前去,恭敬地對那護衛道,“小哥,麻煩通報一聲賀大長老,就說禾山之子禾莫聞求見!”
那護衛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聽到“禾山”都楞了一下,隨即大笑了起來,“你是禾山的兒子,我就是皇甫家的女婿!禾家距這裏數百千米,找理由也不找個靠譜的。快滾,別耽誤大爺我當差,不然……”
沒等那護衛說完,一柄冷劍劃破空氣,快的難以置信,待護衛回過神來,那把冷劍已插入了鞘中。緊接著,護衛頭上的發髻散落了下來。
“下次落下的就不是頭發了。”身後的阿海冷冷得注視著護衛,淡淡說道。冰冷的目光看得讓護衛心中發寒,“請…稍等。”
護衛拿著白色玉佩匆匆向府內跑去。
禾莫聞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突然的變化,在看一看身後阿海的冰冷的臉,不禁對阿海生出一絲敬畏。爺爺器重他,恐怕並不是毫無原因的。禾莫聞心中不禁為阿海舉重若輕的劍法讚了一聲。
不一會兒,那狼狽的護衛趕了回來,臉上充滿歉意,“幾位大人,為何不早點說是大長老的朋友,快快快,大長老裏麵有請!”
看著點頭哈腰的護衛,禾莫聞心中出現一絲厭惡。
入得府中,裏麵假山瀑布,奇花異草,十分漂亮、壯觀。
向右轉,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寬大的大廳中。裏麵首位之上正坐著一位白袍老者,麵容慈善地看著走入的禾莫聞。他視線一轉,將目光停在身後的阿海身上,頓了頓,目光中頗有深意。
老者移開目光,看向禾莫聞,朗聲道,“嗬嗬,原來是禾賢侄!”
那白袍老者正是賀家大長老賀謙。
“賀長老好!”禾莫聞客氣回禮道。
“嗯!”賀謙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歎道,“唉,那日獸皇破土而出時我正躺在床上養傷,無法見到令尊最後一麵,令尊的事我也很愧疚,還請節哀順變。”
賀謙提到父親時,禾莫聞的鼻子明顯酸了一下。
白袍老人摩挲著手中那塊玉佩,“我與你父親是忘年之交,你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說到這裏,賀謙平靜的臉上開始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