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文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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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州縣,位於太和府以北,隸屬於襄陽府。
因為太和府的建設,也影響到了襄陽府。所以像均州這樣的地方,也自然的慢慢發展起來。
均州有一條河流,名曰:滄浪水。在炎黃大地上,這樣名字的河流很多,不足為奇。
重要的是,均州,水係發達,河流縱橫。並且森林茂盛,藥材遍地。
藥材,作為人類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種植物,其作用是極大的。
除了藥材,均州各種在地球上已經絕跡了的野生物也都十分常見。
除了發達的水係、珍貴的藥材、各種野生物外,還有一種東西。
砂金!
也就是水中的金礦,大多藏在沙石以下,需要淘取,這也就是‘淘金’的意思。
但是如果人力手動去淘金,你淘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淘到多少。但是現在不同,對於已經有了數千年文明積累的地球人來說。如何更有效率的開發資源,是他們最拿手,而且,並不會顧慮環境因素什麽的。
所以武當禦德府成立之初,第一個派往各地建立鎮撫衙門的,就是均州。
正值盛夏,均州此刻卻是整個武當最涼爽的地方。
因為整個均州,被大大小小的河流水域包圍,清風肆意,鮮花遍野,滿山青翠。
離均州最近的幾個府縣的人此時都匯聚到了均州縣,這裏實在是夏天乘涼的好地方。
於是,均州縣的山上、林中、河邊隨處可見一些木屋、簡易的涼棚、行人。
“在這裏投資藥材種植、養魚、水上公園、風景區都是很不錯的,簡直是天造的商業基地。”一名三十多歲、長相溫文儒雅的男子站在滄浪河邊,眺望著眼前這湖光山色的美景,慨然歎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行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有一人卻道:“如此美景在前,卻言商道利益,真是掃興。”
男子側目看去,隻見一個年輕人一臉的晦氣。
“聽閣下此言,似乎是儒學一脈?”男子朝年輕人笑道。
年輕人聞言,傲然道:“不錯。”然後看著男子道:“我姓易,單名和。”
男子眼睛一亮,道:“是地球華夏‘孔子大學’的優等生易和?”
易和倨傲地笑道:“正是。”
男子嗬嗬笑道:“我當時去聽過你和‘馬列學院’‘泰勒斯學院’等學院的優等生的辯論,很精彩,完全凸顯出了我華夏儒家的優秀思想。不過當時坐得太遠,沒看清你的樣貌,失禮失禮。”
“哦?你是?”易和的傲氣瞬間消失了一半,因為他當時參加的那場大辯論是國際性的。能進入觀看的不是各國政要就是有名的大師、或者是世界級的富豪。
“在下姓文,雙字清墨。”男子笑道。
易和的一身傲氣頓時就消失的一幹二淨,文清墨,華夏慈善富豪榜第十名。
而且,文清墨的這個慈善,可不是救濟貧困病難的那種慈善,而是在教育上的慈善。
可以說,華夏每一所大學之中,至少都有一個受過文清墨資助的學子。
所以雖說文清墨隻是一個商人,但是在世界各大學府、學子中很有威望的,而且擁戴者也極多。
“文先生!”易和端莊肅然地施了一禮,“文先生為世界學子所做的善事,晚輩一直以來深感敬佩。晚輩一直想登門請教,奈何先生太過低調,可惜晚輩連先生尊容都沒見過,今日偶遇,實在是三生有幸。”
文清墨擺擺手,道:“剛剛聽你說,美景在前,莫言利益,這是為何呢?”
易和想了想,道:“利益卻是與景色無關的,也許還會是一切美景的破壞者。我並非反對商道,實在是見過太多為富不仁。眼前此美景,卻感慨地球環境,實在令人唏噓,故而先生一說那些話,我就忍不住...”
文清墨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沒錯,地球確實被我們破壞的太多了。人們隻追求利益,卻忘了保護地球,所以才有了今天我們都不得不麵臨離開地球的命運。”
“唉。”易和歎息一聲,要說誰最不願意離開地球來到新世界,無疑是這些學儒的弟子了。儒家思想中就有很多‘敬祖’的思想,讓他們離開這個祖宗繁衍生息,創造出輝煌燦爛文明的故土,實在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文清墨笑道:“不過新世界挺不錯啊,一切都還是原始狀態。地球上現在已經熱得不行,這裏麵才隻是有一點點熱。所以說,新世界還是值得期待的嘛,充滿了開拓性,讓人想想覺得興奮啊。”
然而易和卻搖頭道:“不一定。”
“哦?”文清墨轉頭看著易和,“怎麽說?”
易和緩聲道:“我聽說武當掌門在登位之初,殺過很多人,其中包括女子、小孩。”
文清墨眯了眯眼睛,道:“這有什麽問題嗎?”
易和笑了笑,然後指著眼前的美景道:“這樣的人,就算江山如畫,也不屬於他。”
文清墨怔了怔,隨即搖頭道:“不會的,這樣的人,恰恰是能打江山的人。”
易和皺眉道:“難道先生沒聽過他的暴行嗎?”
“哦?那你說說,他都有哪些暴行?”文清墨笑著問道。
易和道:“我聽說,他當初逼著武當的人去殺山匪,不去就將他們殺死。還有他搶掠民財,擴充軍隊。甚至於他威脅居民,上貢納稅,還有,他在武昌時,將一個村落數百人盡數殺死,隻是因為這些人不讓他的軍隊入駐村莊!聽說還抓人去修武昌城,修不完不準離開,前段時間還爆發了反對他的huó dòng,如此的暴行,如此的人怨!遲早有一天會眾叛親離,武當派,在他手裏,恐怕也不過隻是新世界的過眼雲煙而已。”
文清墨看著碧波蕩漾,清澈澄淨的湖水,道:“這些不過是你聽說的而已,如果不是親眼所件,又怎能判定這是真的呢?”
易和道:“人人都在說。”
“人人都在說,但人人都是親眼所見嗎?”文清墨反問道。
易和一怔,隨即道:“寧可信其有,況且,無風不起浪。”
文清墨笑道:“年輕人,總是會被大眾的語言所蠱惑,你要有自己的判斷。”
易和道:“我相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那你見過武當掌門嗎?”文清墨問道。
易和搖頭,“我沒見過,但我從所見所聞中,可以看出,這個人將是個暴君類的人物。”
“怎麽又是暴君了?”文清墨奇怪道。
易和道:“難道您沒看到太和城的修建嗎?”
文清墨道:“我知道太和城的修建啊,這可是個宏偉的工程,它怎麽了?”
易和道:“既然武當有錢,為什麽不拿來建學院?為什麽不拿來建醫院?為什麽不發展教育?為什麽不幫助那些困難的人?反而去修建高大的城牆?這豈不是和那些暴君一樣了嗎?大量招募軍隊、修建城牆,很顯然,他將來必定會發動戰爭。有這樣的掌門,豈能長久?”
文清墨沉默一陣,道:“有人謀萬世,有人謀一時...有人從一開始就看得很清楚,有的人從始至終,都看不明白。”
“所以說,大家都是地球人,大家都是華夏人,就不能hé píng相處?像他這樣的人,必定會被所有人唾棄,必定會走向滅亡。”易和說著,逐漸變得激昂起來。
文清墨見易和沒聽懂自己的話,心底搖了搖頭,然後道:“那你準備怎麽辦呢?”
易和道:“聽說聖賢堂正在籌備開辦江南書院,我要去聖賢堂!”然後道:“我的好些師兄弟都在那裏,先生要不要一起去?”
文清墨搖頭道:“不了,我還要看看這武當的風景。”
易和遺憾道:“要是先生能去,他們肯定會很開心,不過先生,您看夠了風景,盡早離開武當,我看這裏不久後必會大亂。武當啊...唉...可惜....可惜...”
說著,易和還搖頭歎氣,滿臉悲愴加憐憫,好像已經看到武當內亂,民眾們為了推翻武當掌門的殘暴統治而浴血奮戰了...
“我去教訓他!”夏清秋一臉怒容的從竹椅上站了起來,提著劍道。
“嗬嗬。”張子愚靜靜的躺在寬大的竹子做的躺椅上,笑道:“何必為這種事動氣?”然後轉頭看著一邊坐在小竹椅上的心妹道:“魚鉤都露在半空了,這樣釣不到魚。”
心妹手裏拿著一截小小細細的魚幹,魚線的頂端是一根縫衣針大小的魚鉤,魚鉤上穿著一條蚯蚓,此時魚鉤浮出水麵,懸在半空。
“哦。”心妹點了點頭,然後‘咚’的一聲就把魚鉤又送回了水中。
張子愚笑道:“打草驚蛇,臨水驚魚。”
心妹聽不懂張子愚的話,隻是學著張子愚,嚴肅端正的坐在小竹椅上看著湖麵,就算她在釣魚,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別理這種腐儒,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回擊。你去請那位文先生過來吧,就說我請他喝茶,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是。”夏清秋應道,然後轉身朝文清墨那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