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見柳明有些急了，忙解釋道，

    “我隻是，隻是覺得麻杆如果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順眼的，你別拿他和你見過的，采訪過的那些什麽成功人士比！你隻記得他是一直陪著你過日子的人就好了！那些事業上的成功人士，生活上未必是個好丈夫！”

    “如果是麻杆看上了什麽成功人士呢？”

    小光放下筷子，問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看上他們醫藥公司的那個女老板了！”

    “不能吧！你是不是真的搞錯了！麻杆！”

    “我今天一早接到diàn huà，說是他出事兒了，我就往那兒趕，到了醫院，我才知道，和他一起出事兒的是他的女老板，而且，他們坐的是同一輛轎車，麻杆開車，女老板坐副駕駛，兩個人接吻時，撞上了前車，兩個人都暈過去了！全責！”

    “這，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那段路上剛好有jiān kòng，看得清清楚楚！哼！什麽公司旅遊，就是他們兩個約會，不用問，春節也是他倆一起出去的，根本沒有公司其他人什麽事兒！這就是你們，包括我自己認為的，可以和我過一輩子，對我言聽計從的麻杆幹的事兒！”

    “柳明，你先冷靜一下吧！今天麻杆給我打diàn huà的時候真的挺緊張的，對我說是誤會，我問他，他也沒說是什麽誤會，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很緊張你！”

    “對啊，他當然緊張我，他的事兒被我知道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說明他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想離婚，他還是挺在乎你的！”

    “小光，那當初曲馳是不是也沒有告訴你他和常小芒的事情，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他不想離婚，但是，你還是堅持和他離了！”

    被柳明反問這個問題，小光心中瞬間刺痛了一下，卻也還是繼續對柳明說道，

    “你們畢竟有孩子，而且，我覺得麻杆還是一個比較靠得住的人，他父母對你也不錯，不像曲馳他媽！”

    “小光，你可能遇到的曲馳的確是有問題，但是，我告訴你，作為一個男人，讓人覺得靠得住，那是他對一個家庭最起碼的責任，而他的父母對我好，那是他們應該做到的！別指責我說他父母對我好是應該的這句話不識好歹，我這不是任性，更不是不知好歹，我是他們家兒媳婦，就像我媽對他麻杆好一樣，人與人的關係是相互的！我不讚成說兒媳婦和婆婆是天敵這話，當初要不是他父母對我好，單他對我好，我也不會嫁給他！我和你衡量對象的標準不一樣，大概是因為我從小就和我媽過，我媽離婚表麵上看著對我沒什麽影響，其實，你想想，怎麽會沒有？我隻不過假裝沒有罷了！我沒有告訴過你，我接受麻杆的追求的條件是什麽，是我和他聲明，如果他敢帶我回家去見他父母，他父母不反對我們處朋友，那我就接受他的追求。”

    聽到這裏，小光都愕然了，那個時候，他們不過十五六歲，難道那個時候，麻杆的父母就已經接受柳明了！

    “別那麽看我，我說的是實話！他毫無顧忌的帶我去了他家，我去他家那天，他父母特別熱情，也沒說什麽不該早戀那些反對的話！他媽還帶我看麻杆小時候的相片。那天，在他家我就想好了，我接受麻杆的追求！第一，他不是一個讓別的女生眼熱的人；第二，他家條件不錯，他父母人也隨和，對我的好，我看得出來，不是裝出來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從那個時候起，就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和這個男人走到最後，和他過一輩子，這輩子，我絕對不能像我媽一樣離婚！我的人生字典裏，沒有‘離婚’兩個字！”

    小光看著眼前的柳明，覺得陌生又熟悉，柳明看著她的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可是，今天，”柳明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和自己的那個約定瞬間就消逝了！我想都沒想就去接了孩子！我篤定了我要離婚！當我帶著溜溜坐著火車往這兒來，我看著溜溜樂嗬嗬的在那兒玩兒，我猶豫了，我在想，我真的可以離婚嗎？不離婚，他如此明確的出軌，我就這麽接受嗎？為什麽我能那麽輕易的決定離婚？我是太生氣了？還是，太在乎他了？”

    小光並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聽著柳明的話。

    “其實，我不是每天都出去玩的，有的時候，我是故意在外麵晃到很晚，因為，我怕我一旦讓他有了安全感，我的安全感就要沒了！沒想到，即使是這樣處心積慮，他還是讓我的安全感瞬間就不存在了！你說他愛我？我想，如果他愛我，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的女老板出去旅遊，連最重要的春節都沒在家過！他不是愛我，我記得你說過一個詞兒，叫習慣，他隻是習慣了！”

    “那柳明，我想問你，你還愛他嗎？你現在到底是不愛了，還是在賭一口氣呢？”

    小光的問題，讓柳明啞然。過了一會兒，柳明慢慢的說道，

    “我想，我可能，不愛了！”

    “什麽時候？”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對於他是不是在家已經不在乎了！我曾經害怕過這種感覺！”

    “就像你今天知道他出事了的時候一樣，你在給我打diàn huà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緊張，而談及麻杆的事兒，你像是接受了一個比較趕時間的工作！”

    “就像接到了一個指定我的采訪任務！我是一個旁觀者！”

    小光看著柳明，柳明忽然靠向椅背，雙手撐在飯桌上，右手拇指在揉搓著食指的三個指節，眼睛也盯著那兩根手指，而兩個手指之間什麽也沒有，就像她的婚姻，看上去抓得穩穩的，實際上，她既沒抓住，也沒想抓，但是，外人看起來，她手指間好像有什麽！

    柳明忽然長舒了口氣，說道，

    “但是，我不會輕易離婚的！到這個時候，賭口氣沒用，所以，即使沒有感情，我想我還是要為溜溜想！我來你這兒，就是想和你聊聊，再好好想想，我然後，該怎麽做！”

    小光看著這個從小到大的閨蜜，在這個時候，她卻無法幫助她，就像當初她離婚的時候，內心的主意柳明也是不能為她拿的，而能在她離婚那天跑到身邊說說笑笑，就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多的幫助了。今天，作為閨蜜，該是她陪著她度過難關的時候了。

    “哎呀，吃飯，吃飯！吃飽了飯有力氣帶孩子，你不知道，今天在火車上，溜溜差點兒沒把我遛死！一會兒跑，一會吃，一會又要上廁所。哎呀，對了，我得去叫他上廁所，要不該尿到你床上了！”

    柳明說著站起身，往臥室跑，也沒開燈就把溜溜往起抱，溜溜吭吭唧唧，柳明小聲哄著說，

    “溜溜，溜溜，媽媽帶噓噓啊！”

    小光忙幫著把衛生間門打開，剛要開燈，柳明忙小聲說道，

    “別開燈，開燈他就醒了！”

    小光忙幫著把馬桶蓋打開，柳明帶著閉著眼睛的溜溜尿尿，溜溜尿完，柳明關上了馬桶蓋，小光伸手要去按衝水按鈕，柳明忙拉住了小光的手，小光不解的收回了手，見柳明又抱起溜溜回到了臥室，把溜溜放到床上，哼了會兒不知什麽名的也聽不清什麽詞的歌，看樣子，溜溜睡熟了，柳明依舊哼著歌，下了床，摸黑退出臥室，輕輕關上了臥室的門，卻沒有關嚴，而是露了一條門縫，趴在門縫那兒依舊哼著無詞的歌，哼了會兒，才轉過身，打開了衛生間的燈，按了馬桶的衝水的按鍵，轉身，又洗了手，才又坐回到飯桌前。

    看見小光在那兒看著她，拿起筷子邊夾了口菜，邊說道，

    “你剛才要是衝了水，那聲音會把他吵醒，那時候再想讓他睡覺，你就等後半夜吧！”

    柳明吃了口菜，繼續說道，

    “幹嘛那麽看著我？”

    “欣賞唄！”

    “帶孩子？”

    “沒想過你還這麽細心！”

    “我是親媽！”柳明強調道。

    “小點兒聲！一會兒你自己吵醒的你自己哄啊！”

    “好了，該說說你了！”

    “我有什麽可說的！”

    “說吧，他在這兒，你倆幹什麽了？是不是我把他給頂走了？”

    “你說什麽呢！”

    “你這麽說我就覺得沒意思了！那晾的襪子是誰的啊？”

    小光看著柳明用筷子比劃了一下陽台上掛著的一雙男士襪子，小光忙解釋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怎麽不是，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倆進展這麽快！我是想推你一把，你這也衝的太猛了點兒吧！”

    小光聽了，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兒，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對柳明說，

    “好，我給你講講，我們都幹了什麽！”

    小光就把今天冮秦的襪子怎麽濕的事兒給柳明講了一遍，柳明聽了笑得直捂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