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傍晚，正是孫羊店一天生意當中最忙的時候，整個店內燈火輝煌，來吃飯和宴請親朋好友的客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

    趙二郎和侯三拉開距離，一前一後進入店內。趙二郎在店內尋找一遍，在二樓找到正在笑容滿麵招呼客人的孫員外，趙二郎剛要開口便被孫員外拉入旁邊一房間內。

    二人進入屋內，孫員外神情緊張地：“二郎啊，你怎麽到我這兒了？”

    趙二郎吃驚地：“孫叔，怎麽了？”

    這時，侯三也悄悄地進入屋內。

    孫員外瞟了一眼進來的侯三，壓低聲音說：“開封府的人剛剛走！”

    “他們來幹什麽？”

    “他們來詢問那天失火的情況。”

    “孫叔，你怎麽給他們說的？”

    “我照實說啊，我說你們是來救火的，趁火打劫者另有其人！”

    趙二郎和侯三聽後都鬆了口氣。

    孫員外急忙說道：“你們倆千萬不可大意，不管我怎麽說，他們就是不相信我的話，一個勁打探你們三人的平日裏的情況，臨走還一再叮囑我，若是發現你們的行蹤或者來店裏，馬上抓住並告訴他們。”

    趙二郎滿不在乎地：“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們怕什麽！”

    孫員外勸說道：“話雖是這麽說，可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我看，你們倆趕快先躲一躲，等弄清楚這裏麵的情況再說！”

    “孫叔，我們就是想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不知道你這兒有沒有那幫趁火打劫者的線索！”

    “沒有，那次失火，多虧了你們出手相救，店鋪沒有燒毀多少，損失不大，雖說丟失了幾百兩白金，不影響店鋪開門迎客爭錢啊！”

    正說著，一名店夥計闖進來，見趙二郎和侯三先是吃了一驚，馬上說道：“員外，開封府左巡使盧弘泰求見！”

    孫員外一驚：“你先把他請到客廳等我，告訴他，我招呼完客人，馬上就到。”

    店夥計匆匆而去。

    孫員外焦急地對趙二郎和侯三說：“你倆不要走大門了，趕快從hòu mén出去，先躲避一陣，讓我和趙大夫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一個更好辦法！”

    就在趙二郎、侯三要出門時，孫員外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二郎啊，我聽客人說，在我店趁火打劫者可能是城西一帶的潑皮無賴，領頭者叫段小七，我也沒有時間打探核實。你倆要是有時間不妨去打探一下，碰碰運氣！”

    趙二郎和侯三謝過孫員外後，匆匆離開孫羊店，二人商量後，決定先找到段小七。

    在張員外家，被張員外請來的柏郎中正在給張寶寶做檢查，柏郎中對張寶寶檢查一番後，站起來，腦袋似撥浪鼓搖個不停。

    張員外夫婦、董大有、丁九緊張地盯著柏郎中。

    張員外小心翼翼地問道：“柏郎中，我兒他……”

    “從令郎的脈象上來看，實無大礙，不過……”

    “不過什麽，還請柏郎中明示！”

    “這頭部受到重擊者，若是傷勢不重的話，短時間內自己便會蘇醒過來的，要是不能及時蘇醒過來的話……”

    “那會怎麽樣啊？”

    “張員外，恕我直言，令郎他恐怕凶多吉少！”

    “柏郎中，請你說明白些！”

    “張員外，這……”

    “柏郎中，直言無妨！”

    “張員外，那我可就實話實說了！”

    “柏郎中請講！”

    “若令郎短時間內不能蘇醒過來，雖說性命無憂，恐怕今後也是癱瘓在床的廢人，無藥可治！”

    張夫人聽見後，焦急萬分，上前請求道：“柏郎中，請你一定想想辦法救救我兒，張家可就他一根獨苗啊！”

    張員外也請求道：“柏郎中，我願傾家蕩產救我兒，柏郎中，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兒！”

    柏郎中無奈地：“張員外，實在抱歉，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已經用盡了各種救治的辦法，針刺、àn mó還是無法讓令郎醒過來，你們還是另請高人吧！”

    躺在床上的張寶寶聽到後，得意地衝坐在床邊的丁九、董大有二人咧開大嘴作無聲笑狀。

    丁九、董大有見狀急忙向張寶寶使眼色，讓其趕快收斂起來。

    張寶寶仍然露出得意忘形模樣。

    突然，柏郎中快步走向張寶寶床前……

    丁九、董大有二人見狀大驚，急忙用身體來遮擋。

    張寶寶見狀急忙閉上眼睛和嘴巴，一動不動。

    柏郎中來到床前伸手拿起放在床上的藥箱。

    張員外急忙上前阻攔道：“柏郎中，還是求你再想想辦法，救救我兒！”

    柏郎中無奈地：“張員外，實在慚愧、慚愧啊，在下的醫術實在無法救醒令郎，人命關天，你們還是趕快另請高人吧，以免耽誤了令郎的性命！”

    城門處，兩名禁軍士兵手裏捧著一黃榜1來到城門樓下，其中一個禁軍士兵把糨糊刷在城牆上，另一名禁軍士兵把手中的黃榜貼上去。

    1黃榜：皇帝的公告，因用黃紙書寫，故名。

    黃榜剛剛粘貼上，便有不少湊熱鬧的人紛紛圍攏過來，站在黃榜前好奇地觀看起來。

    貼完黃榜的兩名禁軍士兵持槍麵無表情地站立在黃榜兩旁守衛著。

    圍觀者一邊觀看著，一邊議論紛紛：

    “這黃榜上寫的是什麽？”

    “你自己不會看啊！”

    “我不認字啊！”

    “黃榜上說皇子病重，太醫們也醫治不了。這才四處張貼黃榜，詔諭四方，誰能醫治好皇子病的人，不論官民，官家重重有賞！”

    一圍觀者不無遺憾地說：“可惜我不是郎中，要不這黃榜我馬上揭下來！”

    另一圍觀者說道：“虧你不會醫術，你要是郎中才不敢來揭這黃榜的！”

    “為什麽？”

    “你想啊，皇子的病連太醫們都治不好，誰能有個本事。”

    “再說了，這小孩子的病是最不好醫治了，不會說話，藥又不好下，你懂不懂！”

    “說得有理，若醫治不好皇子的病，那是要……”

    圍觀者說著向另一個圍觀者的脖子上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唉喲，你幹嘛砍我的頭啊！”

    “砍頭是輕的，若醫治不好皇子的病那是要誅滅九族的！”

    “我的媽，你可嚇死我了！”

    這時，趙大夫、趙大郎一前一後急匆匆向張家趕去，正好路過這裏。

    趙大夫父子見牆上貼著的黃榜好奇地停下腳步觀看著起來。

    眾人見狀議論紛紛：

    “這不是趙大夫嘛！”

    “趙大夫是不是來揭黃榜的！”

    “不好說啊！”

    “這可是黃榜啊，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別忘了，趙大夫可是咱京城有名的大夫啊！”

    一圍觀者上前大膽地向趙大夫問道：“趙大夫，是不是來揭黃榜的？”

    “趙大夫，你要是想揭黃榜，讓我來替你揭！”一圍觀者一邊問趙大夫，一邊來到黃榜前伸手作出揭黃榜的動作。

    趙大夫見狀急忙擺手製止道：“我們是有事路過，不是來揭黃榜的！”

    趙大夫說完拉著趙大郎，父子倆匆匆而去。

    圍觀者見狀議論紛紛：

    “瞧瞧，連趙大夫都不敢揭，看來這皇子的病恐怕沒人能醫好嘍！”

    “你還不知道啊，趙家正為趙二郎被開封府緝拿的事發愁呢，哪有心思揭黃榜啊！”

    ……

    眾人目送著趙大夫父子漸漸遠去的背影，仍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