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說趙大夫和趙大郎急匆匆地趕回家中，正在焦急等候佳音的趙夫人卻從父子倆口中得知向張家求親未果的消息後，十分焦急。

    趙夫人告訴父子倆：“剛才開封府來人詢問二郎在不在，原來他們是想抓二郎！”

    趙大郎不安地：“要趕快想個辦法證明二郎他們的清白，照這樣下去二郎遲早被開封府抓走的！”

    趙夫人焦急地：“這一大早你們父子三人還高高興興地去張家求親呢，轉眼二郎就成了逃犯了！”

    趙大夫說：“著急也沒用，眼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張家的寶貝兒子盡快醒過來”

    趙夫人埋怨道：“你不著急想辦法去救自己的兒子，卻想辦法救張家的兒子！”

    “夫人啊，要是張寶寶昏迷不醒，不治而亡，那咱們的罪名可就大了！”

    “爹，寶寶不是二郎打的，咱要是救治他，就更說不清了！”

    “寶寶受傷與咱家求親脫不了幹係，再說打人者是你弟弟帶去的，若是寶寶有個三長兩短，後果不堪設想啊！”

    “爹，寶寶是他自己打的！”

    “空口無憑，我們沒有證據啊！”

    “那我們就更不能給寶寶醫傷了！”

    “為什麽？”

    “這不是等於承認是我們趙家打的嘛！”

    “救死扶傷是為醫者的本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坐視不管，再說寶寶他的傷多少與咱有些關係！”

    “那你們爺倆還呆在這兒幹什嘛，快去張家啊！”

    “媽，張家死活就是不讓我爹醫治！”

    “不讓醫治，你們也不能在這幹等著啊，要我說，你們現在就趕快去張家救治寶寶，讓他盡快脫離危險！”

    “媽，我不是說了嘛，張家不讓我爹給他醫治！”

    “你爺倆是書呆子啊，張家不讓醫治，你們就不會在他家門口等著，找機會進去啊，在家幹等著有什麽用！”

    趙大夫突然站起來：“夫人說得對，現在我就去張家，想辦法進去！”

    “爹，我和你一起去！”

    “好，快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趙二郎和侯三在同伴胖子的掩護下趁機逃脫了開封府的抓捕，與此同時，盧弘泰在皇城司和開封府府尹的壓力下，也展開了對趙二郎、侯三的追捕。

    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為了救出同伴胖子，趙二郎和侯三一邊躲避著開封府在全城的追捕，一邊悄悄地展開查找孫羊店真正趁火打劫者，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考慮到開封府不會很快張貼抓捕自己的布告，二人便趁著天色將晚，向孫羊店走去，二人想找到店主孫員外，讓其證明那一天自己是來孫羊店救火的，並沒有參加趁火打劫。

    孫羊店是當時京城內七十二家正店之一，據《東京夢華錄》卷二·酒樓記載：“在京正店七十二戶，此外不能遍數，其餘皆謂之腳店。”在京城，正店是比較豪華高級的酒店，數量隻有七十二家，僅次於正店的酒店叫腳店。腳店所賣的酒隻能從正店那裏pī fā過來賣，因為腳店是沒有權利釀酒，隻有正店可以從朝廷那裏花高價買來酒曲釀酒，以代替納稅，而腳店是從正店那裏進釀造好的酒進行零賣。在中國古代，酒、鹽、茶、香、礬一般都是由政府控製的，民間嚴禁經營的，釀造酒在北宋卻略有不同，政府隻控製酒曲，並發放牌照特許經營。

    孫羊正店的彩樓歡門1也與眾不同，每層的頂部都結紮出山形的花架，在上麵又裝點有花形、鳥狀等各類飾物，簷下垂掛流蘇，彩樓歡門讓人未進入酒樓前，就能讓人感受到一種華貴的氣魄。

    1彩樓歡門：是宋代酒店、香藥鋪等店鋪的裝飾之一，就是在店門前、門頂上用竹竿、木條搭成高高的架子，在再上麵裝飾一些彩帶或彩球之類的飾品，其規模和高度視店鋪的經營狀況而定。說起彩樓歡門的來曆，這同後周太祖郭威有很大關係，郭威稱帝後，相傳曾經到潘樓遊幸，潘樓為了隆重迎接聖駕的到來，把店門特意裝飾一新，用竹竿木條搭起了高高的彩樓歡門。從此以後，京城的茶樓酒肆和香料店鋪紛紛效仿，甚至京城之外的地方也效仿起來，彩樓歡門逐漸演變成店家為了招徠顧客促銷的一種手段。

    在孫羊店門左側的立柱上，斜挑著一麵酒旗，上寫著“孫羊店”三個大字，旗杆上懸掛的是青白二色條布五幅相間的一麵酒旗。孫羊正店門前兩側有一排木製的杈子（如柵欄），有半人多高，杈子，又稱拒馬、行馬，俗稱拒馬杈子，主要用途是阻擋人馬靠近，既可方便經營，又可保持酒店門前幹淨和出入方便。這些杈子的豎條多是用紅漆塗刷，稱為紅杈子，橫條則是用綠漆塗刷，合稱為紅綠杈子，從外觀上看十分美觀好看。

    大門兩側有三個地燈，上麵分別寫有“香醪”、“正店”、“孫記”字樣，大門外簷下懸掛著四個如梔子果實的梔子燈，桅子燈就是其外形上如桅子果實的彩燈，它是酒店內有娼妓陪寢的標記。這可以從成書於南宋的《都城紀勝·酒肆》記載中得到一些印證:“庵酒店，謂有娼妓在內，可以就歡，而於酒閣內暗藏臥床也。門首紅桅子燈上，不以晴雨必用箬蓋之，以為記認。其他大酒店，娼妓隻伴坐而已，欲買歡，則多往其居。”

    孫羊店生意十分興隆，此刻店內的顧客已經來了不少，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二樓屋內人影綽約，燈紅酒綠，杯盤交錯，客人們似乎都沉醉在醉生夢死之中。

    孫羊店與趙大夫家就相隔一十字路口，兩家十分熟知，孫羊店內的客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便被孫員外送到趙大夫家就醫，就是孫員外以及店夥計有不舒服的地方也常來找趙大夫父子倆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