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舞?武?洛陽何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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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海一粟走到圍欄邊,突然雙手一撐,翻身進了擂台。別說仆役手忙腳亂,擂台裏兩個正在打鬥的人也都住手,愣神看著他。崔利貞和陸何愁都驚呆了,扒著扶手沒有反應,不是帶我們參觀嗎?
這突然的變故,觀眾也都安靜了不少,有些老觀眾先是一驚,接著竊竊私語。海一粟趁機麵對觀眾,大聲喊道:“列位請了,有認識我的,又不認識我的。沒關係,今天大家好好認識。我,海一粟,回來打人了!”來的時間長的看官,都是忍不住興奮,不知道他的,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亂入搞得激動不已。圍場中還有不少包廂,其中一間裝飾格外豪華,裏麵一個四十出頭的大漢笑道:“這小子,還是這麽會玩,去,告訴那倆廢物,讓他們二打一,一賠七。再把那小子的賠率吆喝上,恩,一賠三吧。”
片刻後,圍場就聽見一陣吆喝:“改賠啦,新來的一打二,一賠三,改賠啦~二打一一賠七!”場外觀眾聽了,沸騰起來,紛紛從新押注。“壞心眼的老頭,果然這點便宜都不放過。”海一粟笑道,然後衝著陸何愁大喊:“趁現在,快把所有家當押我身上,別被那老頭發現了。”
陸何愁掏出所有銀子猶豫起來,反倒是崔利貞把自己的銀兩也放在了仆役的xiāng zǐ裏,說道:“壓新來的客官。”,她已經看出那二人絕不是海一粟對手。
場內兩人心底一股怨氣,二人都是新駐鬥士,沒聽過海一粟的名號,莊家二打一還開出這種賠率,這小子還有心情衝場外喊話,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對視一眼,同時衝了上去。
海一粟此時不慌不忙的脫下上身外衣,嘩啦一下,甩在身前,衝過來的兩人突然視線一黑,下意識收腳,接著身體一疼。海一粟雙拳分別打在麵門和小腹,二人吃不住痛,仰麵躺倒。海一粟也不急著追擊,雙手叉在胯兩側一扒,把內裏襯衣扔在地上,露出上身肌肉。
隻見六塊腹肌分明,全身肌肉隆起,背後線條猶如山巒,大臂一看就充滿力量,最主要的是比例勻稱,沒有過分鍛煉,保持了靈活性,正是武人的理想體格。紮眼的,是身上前胸後背有好幾道傷疤,胳膊上更是布滿細密的傷痕。崔利貞敬佩不已,同時看著同輩異性**上身,也有點害羞。
此時二人都已經站起身,戒備的在海一粟身旁踱步。突然左手那個大吼一聲,進步就是一個側踢,右手那個幾乎同時發作,左拳直打海一粟後腦,崔利貞忍不住大喊:“小心!”但立馬就被人群的聲音淹沒。
海一粟後發先至,後撤步半轉身,左手一抹,右手一帶,不見他有多大動作,兩個人的拳腳在胸前相撞,左手那人的小腿麵門骨被右手那人醋鍗大的拳頭打個正著。
崔利貞看了,對身旁陸何愁耳語:“這一下很像太極攬雀尾,我以前見哥哥使過的,看來你們真的是道家武學。”陸何愁哪裏懂得這許多,修煉時師父又不怎麽跟自己講江湖門派,隻是緊著武學本身而談,隻好木訥的點頭。
此時兩個對手一個捂著拳頭,一個按著膝蓋,在地上緩著。海一粟衝著滿座揮手呐喊,繞場半圈,看客又是一輪沸騰。包廂裏的中年人往嘴裏扔了顆葡萄,向旁邊下手說:“他媽的,這小子真是個天才,懂得審時度勢,調動情緒,要是他在我這常駐,收入能翻一番。”下人問道:“四爺,可上次咱那麽高報價他也沒答應,姑娘更是一個沒收,想留住他,隻怕”四爺沒有說話,把目光放在了場邊,眨眼就盯住容貌出眾的崔利貞和陸何愁,從太師椅上站起,背手冷笑。
場內兩個大漢緩過勁來,對視一眼,同時向海一粟衝了過去,雙手張開,身子下沉,隻發不收,竟是要把他撲倒在地,以多欺少,這般打法與無賴毫無區別,崔利貞忍不住皺起眉頭。海一粟露齒開懷,舔了舔犬齒,卻沒選擇避其鋒芒,而是大步迎上,勢頭比二人更猛,這一下時機巧妙,二人正好奔到身前,正準備撲住他,身子蜷縮尚未發力,反而被他搶先一步用雙手分別抱住腰腹。海一粟一低頭,大喝一聲發力,這一下突如其來,竟把二人退回去三四步,好在那兩人反應也不慢,立刻降低重心,兩雙手扒住海一粟的雙臂,成相持之勢。
崔利貞再次皺眉,對一旁陸何愁說道:“非明智之舉,對手都隻比他矮上半頭,也是彪形大漢,正麵這麽硬拚蠻力隻怕沒有勝算,他到底在想什麽,直接打翻不就好了。”陸何愁卻不擔心,回應說:“師兄無利不起早,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似乎是崔利貞的擔心應驗,海一粟漸漸後退,雙腳在沙地上蹭出兩道痕跡,與之前對手的四道平行。右手那大漢見狀更是死命用力,突然前麵一鬆,不由自主的往前撲倒,卻是海一粟右手收力,引誘的他用力過猛,大漢全身的力道撲了個空。就在他的勁力都衝下,就要向前摔倒,猛然間大臂感覺到一隻手上抬,重心被重新扶起,卻不是海一粟是誰?還沒等他詫異,他感覺到自己的重心又一次不受控製的下降,不同於上一次,這次是被向後壓下去的,而且再沒起來。隻見海一粟右手隨著腰部扭轉,右手自下而上兜了個圈子,竟把他摔倒在地。
觀眾立刻興奮呼喊。左手那人更是驚愕,手上卻不敢停歇,此時海一粟左手因為轉身已經被推到了身後,隻要大漢再用力,非得脫臼不可。海一粟不退反進,右腳踏前一步,大漢大喜,連忙加勁,卻感覺自己在推一團棉花,全身勁力撲了個空。海一粟咧嘴大笑,“哈啊——”,向右擰腰,左手一揮。
在大部看客看來,右麵那人突然發力,反而被海一粟右手單手頂回去摔在地上,隨即左手大漢剛一發力反被拋起,隨著海一粟的呼喝聲飛出去一丈才重重摔在地上,眼見是無力起來了。這年輕人竟正麵把兩個大漢摔了個半死,這才值得票價嗎。
隻有四爺,崔利貞,陸何愁,以及少數有眼光的,才看的出海一粟的伎倆。他先是右手畫圓,四兩撥千斤把對手的力道返了回去,將那人用他自己的力量按在了地上。接著又是全身畫圓,從左下向右上,用腰好,肩膀作為兩個轉軸,兜起了對手所有前衝力道,釜底抽薪的扔了上去。
海一粟的力量本就大過他甚多,二人所謂的合力,拋起那大漢自然不費事。這兩下電光石火,無怪普通人看不出蹊蹺,以為他是靠蠻力勝過兩個大漢的,所以才更加興奮,均想:“下一場一定要再來。”
崔利貞問道:“這是山水門的招式?”陸何愁說:“浪拍岸,必返,歸之於海,謂之浪回頭,隻有師兄那般體格才能把這招使得淋漓盡致,我還得再勉勵才行。”“不得不說,實在很像太極。兄長的一套太極雲手與他倒有七八分相似,果真是異曲同工。”
海一粟此刻衝著看客大喊,得到的是更大聲的歡呼,摔得近的那一個掙紮著起身,被他一腳踩在腳下。崔利貞不滿道:“這過分了。”海一粟似乎感覺到她,一個健步扒上看台,上半身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反把崔利貞嚇了一跳。海一粟懸在半空說道:“崔妹啊,這就是這麽玩的,你打贏,積累經驗不說,還有外快,要是懂得取悅觀眾,東家還有額外分紅。對了,何愁,快去把荷官攔住,咱們的夥食費就指著他了。”陸何愁並沒有立刻照做,隻是懵懂的問了句:“打輸了呢?”
海一粟沒心沒肺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我沒在場子裏輸過。”崔利貞一皺眉,覺得他的回答略顯別扭,可此時一片吵鬧,實在沒法仔細追問。包廂裏,四爺吩咐道:“把那小子叫來,看他這次給老子帶來什麽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