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陰謀配詭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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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何愁勝!”三天後,三個人又走進了黑拳場,陸何愁贏的有驚無險,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他出手多少也果斷些了。
接下來一柱香的時間,看客們大把的銀子投進玉盤中,為下一場備受矚目的比試xià zhù。
“鐵劍桃李崔利貞,對陣”場地中央喊話的卻不是上一場的四爺,而換成了一個仆役。不僅如此,看台上也看不見理應站在那的陸何愁與海一粟師兄弟的身影。
虧小女把他們看得那麽重要。崔利貞腹誹道,猛然間,她想起來這黑拳場上邊是什麽了。難不成決不能讓他把何愁帶壞了!
想到此處,崔利貞把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打算速戰速決,她有這個信心,更有這個實力。
另一邊海一粟確實拉著陸何愁進了滿春樓。
“師兄,你不去關心崔姐,拉著我來這裏做什麽?”陸何愁不滿的問道,海一粟故作神秘的說:“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你日思夜想的事。”陸何愁將信將疑的跟著他穿過鶯鶯燕燕,來到了一間極其不起眼的單間門前。門前站著個半大丫頭,笑嘻嘻的替他們推開門。
突然間,空氣似乎冷了幾分
門裏,四爺坐在椅子上冷笑,看著二人。
門外,海一粟昂著頭顱,看著他。
大戲開台了。
“坐。”四爺坐在太師椅上,椅子旁倚著一把出鞘的九環刀,指著桌子對麵的兩把板凳,海一粟大咧咧落座,陸何愁隻好跟著坐下,硬木咯得屁股生疼,但這不是他如坐針氈的原因。
人都是有種預感的,習武之人的格外強。
四爺從懷裏摸出一紙信箋,默默攤開,眼睛放在紙上,反而不看對麵二人一眼。盡管如此,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四爺自始至終都在關注他們。“猶豫。”海一粟左手放在陸何愁背後,龍飛鳳舞的寫下來。
“你們兩個,有沒有意願為朝廷效命?”四爺第一句話就是石破天驚,陸何愁臉色一刻三變,海一粟不動聲色。“以二位的武功,定能享高官厚祿。”四爺繼續說道,手中緊緊的攥著信箋。“二位也並非是什麽頑固不化的正派高徒,這我看的出,而我們更不會要求你們做傷天害理之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為聖上鞠躬盡瘁,為國家死而後已,當是我輩習武之人的本分。實不相瞞,我是錦衣衛的千戶,專為朝廷選拔武林人才,二位是人中俊傑,我不由得”
陸何愁兩隻手緊緊抓著膝蓋,指關節泛白,腰擺被他攥出一堆褶皺。
海一粟偷偷的按住了他,搖了搖頭,小心地對四爺說:“四爺,您這也太開門見山了,我們小老百姓的,高攀不起啊。”四爺的神色又冷了幾分,“這麽說,你們是不願意歸順朝廷了?”“與他不共戴天,誓死不為鷹犬!”陸何愁大聲道,海一粟連忙按住他的嘴巴,瞟了一眼四爺,對陸何愁說道:“你先出去。”
陸何愁沒有動,手摸向劍柄。
海一粟動了,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出去找你崔姐去!師兄的話都不聽了?”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用師兄的帽子壓師弟一頭。
陸何愁突然間冷靜下來,怒視四爺一眼,摔門而出。
隻因為海一粟右手打他時,左手又在背後寫下兩個字-荊軻。
陸何愁知道了,他等著,等到那一天。
之後也無所謂了。
海一粟等到陸何愁出門幾許,又扒著門櫞張望,門口無人影後,重新坐下,對四爺說道:“你也看見了,還試探麽?”四爺茫然問道:“什麽?”海一粟不耐煩的罵道:“接著他媽演。”緊接著他換了一副語氣,眼睛盯著四爺手中的信箋,聚精會神的目光似乎要點燃它一般。
“我問你,你的主子,姓什麽?”
四爺笑了,冷笑,手摸向了刀柄。
窗戶外的陽光一閃,似乎是烏雲遮了一下太陽。
“錦衣衛千戶,就算為了掩飾身份不使繡春刀,也該是較輕便的柳葉刀一類,不會換成笨重的九環刀,重量不對,更別提形狀刃口都不一樣了。
再說,”海一粟把身子向前挪了挪,試圖讓自己舒服一些,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看著對麵的四爺。“如果真是當今天子的命令,你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地在這開黑拳場了,直接拿著聖旨到各門各派一念,送塊什麽禦賜‘天下正宗’的匾額,他們不用你找自己就巴巴的找來了,這麽拐彎抹角的作甚。”
“你這都是臆測,空口無憑。”四爺說道,手又擺回桌上,但臉上根本沒有掩飾否定的意思。海一粟“嘿”了一聲,“你那張信紙,和之前給我的憑據用的紙一模一樣,是街麵上隨處可見的草紙,朝廷密信,再如何也不至於這麽寒酸罷?”
四爺大笑,拍了拍手,“了不起,了不起,這麽些細枝末節都能給你小子抓住,是個人才,當初留你一命還真是做對了。”
海一粟頓了一頓,說道:“別試探了,我要是來找你報仇見麵就動手了,隻是我不明白,你丫的當年為啥要弄死我?十來個人啊,我差點沒跑掉,銀子我可大把的給你賺了。”“蠢貨,要真想弄死你你還會活著?就是因為你賺的太多,別的廢物不是你一合之將,老子這裏都沒人來了,轟走而已,死了活該。”海一粟翻了一下白眼,現在二人說得輕巧,其實一年前從圍攻中逃出去,身上一半傷疤都是那時添的。
“哪啊,看客不是”海一粟頓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原來如此。”四爺點了點頭,說道:“江湖豪客人為財死的居多,黑拳場這種地界最容易找到這樣的人,同理,我找你們兩個而不是那丫頭,就是因為你們的背景不大,不容易走漏風聲,更不會整天嚷嚷懲奸除惡,拯救黎民。”海一粟沒有搭理他,右手張開摩挲下巴。
“不計錢財,收買武士,謀劃多年,京中哪個權貴需要你這麽費周折?於少保?不會啊,他清廉慣了,哪來的仇家,再說朝中現在蒸蒸日上,少保手腕高超,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鬧事?”“看不出,你倒是對朝政很了解。”“師父教的,少片湯話,老實交代。”海一粟不耐煩的說道,強硬的態度也改不了他焦急的語氣。
他急了,因為不安,危機感縈繞心頭,四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