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詭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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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神無主的回到丁府,又是行了一天,米水未進,差點被當成叫花子趕出來。把經過與丁慎交代,一旁的張通摸著下巴,丁慎更是扶額頭痛。

    “此事不怪你,妖人反複無常,不知為何單單放過了少俠。”丁慎斜眼瞧著陸何愁,講真他可見過那些龍陽男寵,雖然對陸何愁有些失禮,但真沒及得上他這般貌若潘安,嬌豔欲滴的。陸何愁鬱悶的啃著饅頭,果真是因為長得太小了嗎不行,我一定要有成熟君子的風範!

    張通拍了拍他的肩膀,“陸賢弟,未嚐不是好事,現在正好又需人手了,此番卻需你與我同行。”丁慎奇道:“何事這般鄭重?”張通苦笑:“大人有所不知,在下人脈較廣,也有通漢語的rì běn朋友,昨日來訪,說是這波倭寇裏有一群逃難的貴族,因為宮廷鬥爭而避禍至此,苦於語言不通,加上倭寇中正有追殺他們的一夥,東躲西藏,所以始終不能聯係上大人。”

    丁慎聽得此言,不由得不慎重對待。rì běn自永樂年間行臣禮,現在屬於大明的藩國,歲歲進貢,若是屬實,則無論如何是要對其以禮相待的。

    “倭寇畢竟隻是民間海賊,rì běn那邊也常受我朝沿海賊寇騷擾,若他們真是落難貴族,那便是國事了,一定要平安無損的接過來,至於如何處置另做商討。”丁慎此時終於露出了官威,一方長官的氣魄展露無遺。“另外,若是可能也可借他們的名號招安倭寇,甚至讓他們對彌勒教反攻倒算張先生,陸少俠,這是我的手諭,拿到參將那去借兵。”

    張通應了一聲,結果手諭,與陸何愁走出丁府,來到城外團練軍營。誰料參將看後隻是冷笑:“你二人白身,何以有知府手諭?倭寇狡詐,我如何確信這不是他們請君入甕?”陸何愁剛要解釋原委,張通陰沉著臉扯了扯他的衣袖,不顧身後兵丁的肆意嘲笑,回到街上。

    “張先生為何不讓我分辨?”陸何愁皺眉問道,張通臉色十分難看,抿嘴說:“你還沒看出?參將隻怕與知府不是一派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咱們往返十來趟他也有借口不出兵,繼續糾纏隻會惹禍上身。”“會不會是通風報信”張通連忙捂住他的嘴,“尚在城內,不要聲張,與我出城。”

    官道上,張通搖頭道:“收受huì lù也好,存心刁難也罷,sū zhōu水太深,除了丁大人我們誰也指望不上,而他自己也是獨木難支,依我看,與其費時累日地求兵馬護送,倒不如”“你是說,直接聯係,把人帶過來?”張通一咬牙道:“快刀斬亂麻,隻要能帶到sū zhōu地界咱們不怕知府逼不出守軍來救,如果動作夠快,追兵也不一定遇得到。”

    陸何愁外柔內剛,心中過了一遍,決絕的點頭,問道:“張先生的那位友人”“正在不遠吳縣,他是在嘉定一帶看到那貴族特有的家徽,上前詢問後方才通報與我。”

    二人連忙奔赴吳縣,那rì běn友人卻是不會武的,算起來,到得嘉定又要費些時日。

    一下子,七八天過去了。

    吳縣,王知縣煩躁的在居室內來回踱步,下人們不知道其心事,不敢進去,此時一人進得外廳,衙役們如見救星,連忙湊上前道:“海先生,您快進去吧。”來著自然是海一粟,他在王大rén miàn前高談闊論,又展示了一番武藝,幫忙解決縣內一堆症結,自然成了座上賓,十分受器重。

    “大人若有煩惱,在下或許可以分憂。”海一粟跨進房門說道。王知縣掐著眉心一指椅子,“坐。”二人分坐兩邊,王知縣把自己的憂慮娓娓道來。

    “呼,所以說您確實和倭寇有往來?”海一粟低聲說道,王知縣連忙讓他噤聲,“要命就在於,其中一夥不是倭寇,而是正經八百的逃難貴族,當初我哪知道不是來劫掠啊?親自過去聯絡的,結果被他們嚴詞拒絕,臉和身份都讓人知道,若是日後被指認出來”“拿了多少分紅?”王知縣鐵青著臉,湊到耳邊說了個數字。

    海一粟臉都綠了,嘴巴張的老大,“您一個縣令,這個數?”說罷眨巴眨巴眼,滿臉的難以置信。王知縣哭喪著點頭,“滿門抄斬。”海一粟不禁扶額,為了情報臥底,現在沒吃上肉卻惹了一身****的,一不做二不休。”

    王知縣搖頭道:“現在倒是掌握了這夥人的位置,就是手底下全是酒囊飯袋,根本不是對手。”“嘖,您看我也沒用啊?我就一個人,對麵再不濟十來人應該還是有的,都是rì běn劍客,我還要命呢。”王知縣歎氣道:“所以現在才麻煩啊,我收到消息sū zhōu知府丁慎要把他們接過來,好在是不知道具體位置。”

    海一粟突然問道:“等等,您是怎麽知道他們位置,又是誰告訴您sū zhōu動向的?”王知縣沉吟。

    海一粟向前探身,誠懇的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知縣情知用人不疑,咬牙道:“丁慎的消息,是sū zhōu的某人透的,他把住了兵丁,丁慎要想把人接走,又是一番功夫。至於位置,那人身份我也吃不透,說完位置便走了。但是嘉定深山,合情合理,應該不假。”

    很好,所以sū zhōu的參將或是總兵海一粟暗自記下,初來乍到,實在不敢隨便探口風,利益網也隻打探到淺層,這幾天半夜fān qiáng查卷宗書信,到現在都在犯困。另外那人海一粟一陣頭大,五股勢力是誰的人都可能。

    “既然咱們自己實力不足”海一粟捏著下巴,思考片刻後說,“何不借刀shā rén?”王知縣一怔,“誰的刀?”“您既然說他們逃難而來,追兵該是有的吧?咱正麵打不過,下絆子總可以?找些會倭語的,把您打過交道的都聯係一遍,**不離十追兵也在其中,畢竟shā rén滅口需要人手,這麽些個人當初應是沒逃過您法眼的。”王知縣恍然大悟,“對對對,我這就把人散出去,聯係到了追兵那就是倭寇自己黑吃黑,死無對證,哎呀,果然厲害。”

    海一粟嘴上謙虛,心底卻在盤算,自己這邊逐漸有眉目了,隻是不知道崔利貞和陸何愁在彌勒教怎麽樣?想到二人穿一身神棍長袍的樣子,他差點在王知縣麵前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