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處移植過來的記憶嗎？

    嶽霖忽然有了些興趣，很認真點點頭，“複製粘貼，我了解，請繼續。”

    “大概在八萬年前，在八十一個不同界域中選取實驗體，他們的名字，全都叫做……狩淵。”

    它似乎對這段記憶同樣很有探究根源的執念，所有麵孔上的眼睛拚命眨動，看起來就像是精神病人陷入了癲狂。

    嗯！？

    嶽霖心中一動，從這句話中品味出了特別的味道。

    在無數修士眼中被仰望，立於九天雲端之上的大能，竟然是某個實驗的實驗體？

    而且這種實驗體還有九九八十一個之多！！

    “你的意思是，有八十一個狩淵？他們都是狩淵？”

    “這種說法並不準確，應該是八十一個修士中存活下來的勝者，才被冠以狩淵的名字。”

    嶽霖沉默片刻，緩緩點點頭，“聽起來就像是養蠱之法，百中選一，勝者為王。”

    “所以說，到底是誰在做這個實驗？”

    “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係到你的生命存在意義。”

    它陷入到長時間的沉默，各個麵孔上的眼睛眨動頻率比剛才快了至少一倍以上。

    搞得嶽霖都有點開始擔心那些可憐的眼球是不是會爆掉。

    噗！

    噗噗噗！

    嶽霖擦去嘴角被濺上的一滴不明液體，神情木然，無語歎了口氣。

    果然……

    爆掉了。

    放鞭炮般一口氣爆掉了上百顆大眼珠子。

    而且還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密密麻麻的眼球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爆掉。

    它正中央的麵孔顯現出痛苦的表情，艱難開口道，“我看到了，那是，那是……”

    “那是什麽？”嶽霖眯起眼睛，語氣凝重。

    “我知道了！”

    “自己之所以存在的意義……”

    它狀若癲狂，毫不顧忌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崩潰碎裂。

    啪！

    崩潰突然間升級了。

    嶽霖目光一凝，看到它的一張麵孔開始消散，很快便蕩然無存。

    緊接著，是第二張麵孔。

    作為一個由上千張麵孔聚合形成的生命體，每一張麵孔都相當於它存在的根基，現在一張張麵孔竟然開始消散，說明它存在的根本已經受到了動搖。

    “那是，那是……”

    它的聲音變得機械沉悶，聽起來就像是電量即將耗盡的機器人，在做最後的掙紮。

    它重複了許多遍“那是”這兩個字，就是無法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直到嘭的一聲悶響。

    千張麵孔同時崩潰消散，刹那間便已經化作飛灰散去。

    嶽霖一怔，低聲自語道，“這是被設置了自毀程序嗎？連那個名字都無法說出口來。”

    他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大殿木門被再次打開一道縫隙，一股帶著絲絲涼意的冷風吹拂進來。

    嶽霖離開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算是跟這位莫名其妙的家夥告別。

    咦！？

    就是這一看，嶽霖猛地眯起眼睛，目光凝聚在剛才千麵集合體所在的位置。

    那裏，散落在地麵的灰燼在冷風吹拂下，詭異地正在旋轉飛舞，最終形成一個由線條組成的圖案模樣。

    “這是……”

    嶽霖忽然記起當初在十萬大山深處，畢方山後，狩淵殘魂最後消失前顯示出來的那個痕跡。

    他目光凝固，緊盯著地麵上正在緩緩消失的痕跡，突然發現，兩者似乎一模一樣。

    並且正在漸漸融合。

    狩淵殘魂最終描繪出來的內容突然間變得清晰。

    和眼前隻剩下一點點痕跡的灰燼正好做出比對。

    果然一模一樣。

    毫無征兆地，嶽霖認出了痕跡所代表的意思。

    那是一個字

    宙……

    此時此刻，大殿地板上的線條圖案已經走到了最後的盡頭。

    同樣是。

    宙……

    刹那間，一個古怪的發音印入嶽霖的腦海。

    “這是，宙？”

    嶽霖眉頭緊皺，嚐試著低聲自語。

    就當他念出來的那一刻。

    轟隆！

    一道沉悶、浩大、渾厚、空洞混合在一起，很難用語言準確描述的聲音似乎在極遙遠的地方響起。

    卻又在嶽霖意識深處引起共鳴。

    將他從某種詭異的精神狀態中驚醒過來。

    嶽霖微微皺眉。

    這種聲音，感覺就像是某個龐然大物自虛空深處蘇醒，發出了不知多少年後的第一聲咆哮，傳遞到他的耳中。

    “宙……”

    緩慢而清晰地，嶽霖又將這個字念了一遍。

    這一次卻再沒有了剛才那種共鳴的出現。

    把狩淵殘魂與千麵集合體給出的線索串聯起來，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那就是某個姓宙的家夥。

    或許是名為宙的勢力或族群。

    一手布下了某個大到沒邊沒沿的局，將狩淵、玄凰都給框了進去，裏麵甚至還可能囊括進去許多他還不知道的東西。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兩個修為境界達到洞天玄境的大修士飲恨虛空。

    玄凰涅槃，重生後斬斷前塵，走上了另外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狩淵兵解，關鍵時刻卻被本命法器器魂捅了一刀，最終煙消雲散。

    或許還有許許多多修士或者勢力被牽連進來，各自在這個局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嶽霖敏銳注意到它在陷入瘋狂前說過的那句話。

    他身上有種奇特的力量，成為喚醒它、激活它塵封記憶的鑰匙。

    在十萬大山時，狩淵殘魂也說過類似的言語。

    那麽，到底是那種力量？

    首先將完全不屬於此方世界的戰爭空間排除在外。

    烈火勁、三才殺道、藍水心法、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糅合到一起的武道修煉法門，基本上是嶽霖所有的修行功法。

    玄凰血脈精粹，幽玄之血脈精粹、藍水星甄家血脈，饕餮真血，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不知道多少種提煉出來的各種妖獸血脈精華，組成了嶽霖如今本體和真體的力量源泉。

    那麽，到底是哪種力量是他們眼中的鑰匙？

    嘩啦啦……

    崩塌碎裂的聲音將嶽霖從沉思中驚醒。

    秘境內莊園式的建築群落竟然在快速腐朽湮滅，短短幾個呼吸時間便化作一片廢墟。

    仿佛剛才發生過的種種都隻是一段夢境。

    嶽霖收斂思緒，不再去思考有關鑰匙的問題。

    一片廢墟中間，他很容易便找到了僅存完好的那間府庫。

    打開門，裏麵雜亂無章堆放的全部都是傳送法陣急需的各種資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