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翩若驚鴻 

    

    段子玉渾身無力，精神頹廢，在經曆了生與死的活生生的現實之後，她突然變得很遲鈍，遲鈍的感覺不僅體現在大腦中，還充斥她的全身，她變得毫無生氣，手腳好像無法支撐自己身體的力量。睡意在控製著她，在半醒半睡之間，她在太森的懷裏，似乎仍然在作夢 。夢中感覺世界沒有任何希望 。

    那一道門是通往火湖的，它們有什麽權力將我推向火湖？ 她的整個靈魂深處都感到恐怖。“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希望 ，沒有比這個地方更痛苦的地方了。”那是獄卒的聲音。

    羅東方他們從骨山下呼嘯而過 ，冥界中的各種名目的刑法之山被甩在後邊，閻王殿、十八層地獄以及各色地獄等一百餘處，都被甩在後麵。這個麵積非常廣大 的地獄，將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

    遠遠看見地獄的一道大門，羅東方高舉著寶劍叫道：“英雄神劍破碎黑暗其障礙，讓地獄隕滅在萬米地下 ！衝過去，完成最後的戰鬥！”

    幾個獄卒被他們砍倒，他們一鼓作氣衝出地獄。衝出地獄之後,他們全體人員都立刻感到輕鬆異常。“白河老鱉，你的大飛船怎麽辦？”太森問。“那還用問，煩老弟用搬運術啊！”白河老鱉笑著說。

    “恐怕那船太大，小弟無能為力。”“謙虛啦！我這次真正見識到老弟本事。”太森聽了就不說話，改天將白河老鱉的大飛船搬運到了白河。

    秋水、鸞書、綠葉都在忙著翻曬彼岸花，段子玉拖著虛弱的身子在榨取彼岸花的汁液，這些汁液可以經過特殊處理在瓶子中保存相當長時間。

    “子玉姐姐，你這次與歸德將軍他們去地獄收獲不小呀！可是你人倒憔悴了。”靈貓跑過來對她說。“那個鬼的地獄真恐怖，沒把子玉我害死就不錯啦！”

    “我沒有感覺地獄有多可怕！”靈貓說。段子玉有一些憤怒。“因為你就是屬於地獄的。”靈貓聽了子玉的話，知道她的憤怒並不是完全衝著自己來的，因此知趣地跑開了。

    經曆過這些以後，對她來說為還活著感到非常滿足 。她心情愉快起來。

    羅東方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同僚去世，他帶著太森去參加了葬禮，同僚的夫人非常悲傷，喪禮的儀式很隆重。羅東方經過地獄之行後，充分認識了太森的才華，讓他整天陪侍在自己左右。

    過了幾天，死去同僚的夫人又派人來勞煩他，說請他去她家敘談，所談話題全是關於同僚的，並哭說非常想念老頭子，很希望能再見他一麵。太森見他可憐，就替羅東方答應下來，請死靈師來為他招回她老頭子的靈魂，讓他們再見上一麵。談好價錢，雖然價錢不菲，但老太太家資萬貫，不在乎這些，隻想再見老頭子一麵。

    老巫師來了，開壇作法，可是半天沒有請來老爺子，老太太不滿意了，就說你這個招靈法師不靈。老巫師麵紅耳赤說：“他已經下了地獄，不肯來。”老太太說：“你誣蔑，我老頭子一生行善，捐款修廟，這終南山有幾座廟都是我家捐款修的。你憑什麽說他下地獄了”說著就開始撒潑，坐在地上喊天哭地。

    羅東方一看，趕緊上前勸慰，經過這一次地獄之行，他非常相信老巫師的話，同僚一定是會被發配地獄的。在幾十年前，同僚帶領軍隊征戰之時，曾經克扣大量軍餉，甚至讓士兵吃戰俘的屍體，還把屍首做chéng rén肉幹，以充軍糧。

    他想同僚會被趕入火山之中活燒而不死。另外還有可能也被罰入石磨地獄之中 。糟踏五穀，賊人小偷，貪官汙吏，欺壓百姓之人死後將打入石磨地獄。磨成肉醬。後重塑人身再磨！另外還有吃葷的和尚，道士皆如此 。

    太森一見不好，老巫師今天怎麽會失手，這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他在老太太的親屬中詢問，有沒有剛死的。老太太的侄兒剛去世不久，他就讓這個人的媳婦出資招他丈夫的魂，這個媳婦正在苦苦思念丈夫就答應了，老巫師告訴她價錢減半。

    拿來八字姓名，老巫師開始施展法力，不一會兒這個年輕男人就來了，先是痛苦流涕，懺悔自己生前的過失，對他媳婦說對不起她，他生前吃喝嫖賭，花光積蓄，敗光家產，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孩子，要女人帶好孩子。說他在櫃子的中間層衣服底下藏有一張銀票，可用他養育兒女。他的悲哀懺悔很是真誠感人，他的親屬都為他流下熱淚。

    有人找出了銀票，讓所有在場的人對老巫師心服口服。羅東方問同僚為什麽不來？年輕人說，他已經審判完畢被打入地獄深層，他說他沒臉再回來，他確實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後來有人彈劾他，他化了幾千兩銀子huì lù，才逃過法律製裁。

    老太太聽了大不願意索性在地上打開了滾，說連你都誣蔑你叔叔，你這個沒良心的王八糕子！我打死你，說著又爬起來，找個棍子真要打，羅東方急忙攔住，他不好當著老太太麵說同僚壞話，隻說：“地獄也是量罪定刑的。”

    同僚侄兒說：“人生前做了什麽，地獄都有帳本子，記得清清楚楚。讓人不得不承認。”老太太說：“那他生前也是做了許多好事，難道還抵不過來嗎？”

    她侄兒說：“克扣軍餉可是大罪，又huì lù也是大罪。功固然是抵不過罪的！”他沒敢說讓士兵吃人肉的事，怕老太太受不了。

    聽了他的話老太太更加惱怒地說：“既然抵不過，即刻派人去給我把那幾座廟給我拆了，我倒要看看老天他會怎麽懲罰我！”當然沒有任何人敢去拆廟。

    從同僚家裏回來以後太森拿出了外星人那杆槍與羅東方在研究，其實什麽明堂也看不出來，這杆槍與他們太格格不入，太森隻會學著外星人的樣，用食指拉動下方的小拴子，使它發射火電光。

    太森不知道槍裏是什麽能量，也不知道什麽時侯能量會消耗完，他真希望它有永遠消耗不完的能量。

    趙越很不爽的樣子走過來，他的霹靂功損失殆盡，使他非常灰心，現在又見不到外星人師傅，他沒有聯係他的方法，隻是師傅想見他，會自動出現在他麵前。他隻見過兩次師傅的麵。有時師傅會給他心靈感應。

    羅東方安慰他，讓他耐心練一段內功，並把他帶到家廟裏，跟開元寺的空能方丈　、空明老僧、小徒弟加貴、加年認識。

    鸞書秋水降到菊園二十多天，第二棵孔雀神樹開花了，這意味著鸞琴和斯墨也要來到人間。今天不同於前些日，羅東方尊重鸞書的意思，對這一切都加以保密。梧桐、袁天鉞、太森都是愛將，不能算外人。

    不過洪流先生還是過來了，還有表兄王太來，洪流先生仍然帶著琴和酒。於芙蓉今天穿著紫色長裙，挽著個素髻，隻插一隻銀釵，顯得素雅大方端莊。

    洪流老先生喝著酒，彈起了《碣石調幽蘭》，他指法嫻熟，音韻很美。漢代蔡邑的《操琴》曰：孔子周遊列國，皆不得重用，歸途中見蘭花盛開於幽穀，於是感慨地說:蘭花原是香花之冠，如今卻與野草雜處，猶如賢德之人與鄙夫為伍一樣。於是創作《幽蘭》一曲，來表達自己的無限感慨。

    羅東方想這是一曲非常精妙之音，洪老彈得深沉憂傷，表達了孔子內心的無限感慨之情，生不逢時的抑鬱，但卻哀而不傷，如入寧靜致遠無人之境，消歸於內心無限的平和與安詳。

    雖然如此，蘭花卻能夠寵辱不驚，依然故我。縱使無緣施展抱負，卻也能保有生機盎然的一線命脈，雅潔高貴，真是不同凡俗之物。

    白居易在聆聽此曲後，曾留下“琴中古曲是幽蘭，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靜好，自彈不及聽人彈”的名句。這首chuán shì古曲，得到後世之人無限喜愛。

    羅東方看到第二第棵孔雀神樹的花，略帶微藍飄飄如仙，燦燦生光，帶著一種飄渺如夢幻的花姿款款向他走來。這就是她們的靈氣、精神，他內心欣喜若狂。

    那種奇異的花粉飄散在空氣中,讓人恬靜舒適，紅玉感覺她的頭腦清醒了很多，在此之前它有一些頭暈腦脹。 

    眾人正靜靜品花聽曲，不想鸞琴斯墨也效仿鸞書秋水旋風般從天界飛下凡來。斯墨一頭的青絲繚繞，鵝huáng sè羅裙，姿態豔冶天生膚色晶瑩如玉 。

    鸞琴穿著鑲銀絲的軟緞長袍，邊際一圈白色大花邊，水芙蓉色紗帶曼佻腰際小坎肩。帶著甜甜笑意，顯出兩邊對稱的四個兩大兩小酒窩，酒窩大小逸然轉旋，一顰一笑羨刹人間měi nǚ。二仙女飄然落下，驚了在坐的人。

    藍月正挨著鸞書，她悄悄問：“不是你認識的天上仙女姐妹吧？”鸞書覺得肯定無法瞞他們這些在坐的人。羅東方事先並沒有告訴藍月今天有仙女下凡的事情。

    她們不是外人，都是這園子裏的姐妹，歸德將軍羅東方也不是外人，就笑說：“你們看二mèi mèi三mèi mèi也學習我和四mèi mèi，耐不住性子，都提前下凡了。”

    羅東方說：“我恨不得你們都一起下來，到這菊園齊聚。”於芙蓉說：“這些mèi mèi高雅嫵媚，靈秀飄逸，有勾魂攝魄之態 ，我們人間女子個個不及其一，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大家以後都住菊園一起學習、玩耍，那可是熱鬧無比。”

    羅東方心中平添許多喜悅，菊園有仙界měi nǚ一再降臨，他們不僅豔福不淺，也說明菊園的魅力無窮。

    羅東方這些人在菊園歡喜異常，讓女妖蘇黛和冉冉看了心中大不自在，她們這些天被太森封印在終南山入口的山洞中，非常難受。好不容易今天被開了印，就迫不及待地來到菊園，來到菊園一看，有仙女降臨。

    蘇黛不禁在內心大罵：“嗎呢！忒的蛋！我本應是菊園仙女，現在被害成這樣！就今晚好好報複愚弄這幫男女。”

    洪流先生笑問：“顧名思義斯墨就是書法高手，鸞琴就是撫琴高手，誰先來展示技藝？”

    鸞書回答：“老先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鸞琴不僅精通琴藝，還有一技世間沒有，仙界難覓……”眾人一聽人世間沒有倒也罷了,怎麽能說仙界難覓呢!都急著想知道就把鸞書的話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