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頂劍宮,和念宮主

字數:6240   加入書籤

A+A-




    李雲隱就靜靜的看著他們在這裏表演,不知道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這些人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些什麽藥。

    “嗬嗬,我饒了你師弟一條命,你卻反過來想要置我於死地?這是何道理?”

    這個女子精於飛刀之技,已臻爐火純青的地步,背後傷人幾乎不會失手,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夠躲開一刀,多多少少也包含了一絲僥幸的成分在裏麵。

    但若真的是單打獨鬥,李雲隱未必會怕她。

    楚西夕的眼神狡黠,她比李雲隱更加清楚這一點,從記事開始時,便跟隨家中的長輩修煉飛刀之技,十餘年來如一日,不曾懈怠。

    以往與人對敵之時,莫說是與她同齡同境界的修士了,哪怕是越級shā rén,她往往都是能夠一刀斃命,不留痕跡。

    “之前不過是想要試一試道兄的身手而已,道兄無需見怪,不知能否將鄙派寒玉劍歸還?”楚西夕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她雖年紀與李雲隱相仿,但也深諳為人處事之道。

    “試探身手,說的輕巧,若是我剛剛大意了半分,隻怕也沒有機會跟你說話了吧?”李雲隱冷視著楚西夕。

    “道兄法力高強,我楚西夕算是領教了,若能將寒玉劍歸還,我必回稟師門,重謝道兄,若是道兄願意,我也可為道兄在劍宮裏謀一個職位。”楚西夕笑了起來。

    “抱歉,我對你們雲頂劍宮沒有多大興趣,隻是對這把劍很感興趣。”李雲隱毫不退讓的說道。

    但是楚西夕的臉上,原本的緊張神色一掃而空,道:“你……似乎受傷了呢。”

    腳下傳來了一股暖流,其實之前李雲隱一直在強忍著,他早就感受到了腳下的不對勁。

    低頭一看,原本的布鞋已被鮮血所浸染,他所站著的這塊土地,血液順著他的腳掌流淌了出來。

    無法想象,這至為陽剛,猛烈的一刀,竟然是由眼前這個纖弱的女子所發出來的。

    腳上的疼痛感越來越深,仿佛筋骨錯位,血流不止。

    李雲隱的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強笑道:“這一刀,李某記下了。”

    李雲隱轉身欲走,傷勢刻不容緩,若是不能及時醫治,怕以後會留下隱患。

    要知道,之前李雲隱在煉屍洞之中,得到了秦野珍藏多年的藥浴洗禮,他的境界才能夠得以突破,在命元境界之中,真力的純厚暫且不論,單以肉身而言,能與李雲隱並肩之輩,實在是罕見。

    但是楚西夕與她相隔十多步遠,竟然隻用刀把,就險些將他的腿骨打斷。

    “原來是李兄啊,何必這麽著急走呢,不將寒玉劍留下嗎?”楚西夕的笑聲之中,甚至有一些猖狂。

    之前她還拿捏不準,以為李雲隱是什麽高手呢,能接下自己一刀卻安然無恙,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李雲隱一隻腳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實力必然大打折扣,現在的楚西夕與他動手,有著絕對的把握。

    “劍的事情,日後我自會問白兄!”李雲隱一瘸一拐的,走向這條街道的盡頭。

    ……

    ……

    飛刀未至,危險的感覺讓李雲隱身上根根寒毛倒豎,他揮劍橫掃,將身後的兩隻飛刀掃落在地。

    仿佛一瞬間,他整條右臂的血液都已停止了流淌,變得麻木不已。

    飛刀太快了,快到了極致,自然也擁有了極致的力道。

    “留下寒玉劍,自可放你離去,如若不然,莫怪本姑娘刀下無情!”楚西夕手中的幾把飛刀,綻放著寒芒。

    李雲隱徹底怒了,將整條褲腿撕爛,扯下!

    腳踝處,傷勢非常明顯,筋骨錯位,甚至露出了白骨。

    李雲隱吞下一大口酒,噴吐在自己的傷口上,那是一種仿若烈火灼燒般的痛感。

    這樣的傷勢,若是放在了一般凡人的身上,隻怕是右腿不保。

    但李雲隱好歹也是完成築基的命元修士,才勉強支撐到現在,就算得以醫治,怕也是會留下什麽隱患。

    李雲隱體內的血性在覺醒,怒火中燒!

    拿著劍的那隻手也在顫抖,第一式——燃風成火!

    寒玉劍,像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而此時,寒冰上卻跳動著熾烈的火焰,冰與火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卻交融在一起。

    如癡如纏,綿綿不絕。

    一瞬間,寒玉劍的劍身,仿佛像是某種禁錮被打破了,如同頑石破碎,如同冰霜消融!

    一時之間,火光衝霄,漫天洶湧!

    一劍出,星火飛卷,撲向了張青。

    不過眨眼間,火焰就吞噬了他整個人,火焰過處,一片灰塵,落在了地上。

    這是活人被燒為灰燼後所化。

    我輩修士,一怒shā rén!

    這個叫張青的俊秀男子,之前李雲隱已經饒了他一條命,他偏要再來送死,那就怨不得旁人。

    還有這些雲頂劍宮的弟子,都好像是紙糊的一樣,被李雲隱這一劍揮出的風火,吹散了。

    李雲隱大口的吐血,這一劍揮出,看似瀟灑,實則耗盡了李雲隱體內的每一分真氣。

    第一式燃風成火,李雲隱使得本不純熟,這一次強行施展劍招,以至於損耗過大,險些遭到反噬。

    但這一劍終歸還是瀟灑的,數百活人,在煙塵中遠去,隻有灰燼隨著風兒飄揚。

    胸腔之中有一股憤懣之氣,終得發泄。

    “死吧!都死吧!”李雲隱仰天嘶吼。

    這一刻的李雲隱,仿佛明白了一些道理,他特別能理解當初小瑤一道陣法,坑殺了無數合歡宗弟子時的心境。

    為何說修真血海?

    因為修真界,這樣一個世界,就是用無盡的鮮血,與骷髏,堆積出來的。

    殺戮,在這裏永不停止,一怒shā rén,如同世俗界的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犯我者死!”李雲隱陷入了癲狂之中。

    腳踝處半塊骨頭,還能支撐著他從地上站起來,劍指楚西夕!

    楚西夕目瞪口呆,她沒見過這麽瘋狂的一個人,她的俏臉煞白,這一刻甚至有些後悔,她後悔不該招惹李雲隱這個人。

    數百弟子,雖然都隻有築基期,但楚西夕自問想要殺死這麽多人,用她的飛刀,少說也得要半炷香的時間。

    但是李雲隱這一劍,驚呆了她。

    一劍斬出,火光再衝出,灼燒了楚西夕的襦裙,她身上的大部分衣物都被燒毀,露出了潔白的腰肢,和曼妙的身材。

    她的腰間,穿著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內襯,內襯上環繞著數十柄飛刀。

    “三息,不滾則死!”

    終於,楚西夕離去了,火勢隻是燒壞了她的衣服,她卻沒有受到一點傷,隻不過,這一刻她不敢一戰。

    看著白骨外露,渾身是血的李雲隱,她懼怕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害怕,她見慣了太多的死人,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相,應該是心如止水,但此時的她,是真的懼了。

    ……

    ……

    楚地,西南邊陲,雲頂劍宮,飛雲大殿。

    大宮主和念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不過二十多歲,她看著衣不蔽體的楚西夕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有些詫異。

    “西夕,你這是……”

    在和念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子,看上去要比和念年長一些,此人便是楚西夕的師傅和微長老了。

    “念姐姐……師傅,我被人欺負了。”楚西夕露出了哭腔。

    “夕兒,女孩子家家的,弄成這樣,成何體統?”和微長老言辭頗為嚴肅的說道。

    “師傅……我……”

    “不必再說了,先去換身衣服再來,身為皇家之女,怎能夠如此的不顧儀態?”

    過了半晌,楚西夕換了一身漂亮的長裙,眼角還有一抹淚痕。

    “你說什麽?那麽多人都被那個小賊殺了?”

    和微長老神色怪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道:“你平安回來就好,而且還帶回了寒玉劍的消息,這一路上受到了驚嚇,回去好好歇著吧,剩下來的事情我再和你念姐姐商量商量。”

    “大宮主,現如今盜劍賊已經找到了,此人窮凶極惡,已走火入魔,竟然滅殺了我宮中數百弟子,還害得夕兒受到了驚嚇。”

    大宮主和念愁眉展露,又道:“和微長老,西夕說此子實力強悍,年紀也不大,倒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呢。”

    “大宮主莫非動了惻隱之心,此人道盜劍在先,shā rén在後,隨便哪條罪,都夠殺他千百回的了。”

    和念宮主歎息了一聲,道:“唉,走火入魔,殺害如此多的弟子,確實是魔頭行徑,留之不得。”

    “那我親自走一趟,誅殺此賊!”和微長老目露凶光。

    “算了,我去走一趟吧,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和念宮主說著。

    “宮主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和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也說不清,或許是一種直覺吧,我想見見此人。”

    最終,和微長老還是妥協了,道:“那好吧,大宮主修為猶在我之上,若你前去,自然是能手到擒來的。”

    ……

    ……

    白雲鎮的街道上。

    李雲隱昏死過去也不知多長時間了,他的腳踝處血已經停止了流淌,結出痂了。

    這一戰,李雲隱毀了整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