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解奇毒人人費心 戲諸魔神丐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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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當日冷麵丐羅佛出手救了慕容正、林芬芳、曉桃,四人二馬風馳電掣般向北而去。青雲和肅霜果然是絕世神駒,雖然各自駝了兩個人,但卻昂首挺胸,四蹄翻飛,有若奔雷閃電。起初尚看得見範不歸等策馬緊緊追趕,哪消盞茶時光,便將他們拋得越來越遠,漸漸的見幾個黑點,最後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群魔追趕不上,隻得緩緩回去找白衣無常與龔彪。這便是白衣無常與莫月亭舅甥劇鬥時聽到的嘯聲,這且不言。
四人向北疾馳,一路皆是通衢大道,哪消頓飯工夫,已奔出三百多裏,過了江陰地麵,到了長江邊上。耳聞江濤澎湃,眼見落日餘暉,水鳥鳴飛,方覺出了險境,算來範不歸等至少需半日時光才能趕到這裏。
羅佛騎在馬上,見兩匹馬這等神速,高興得哈哈大笑,手撫馬鬃,又愛又憐,歎道:“寶馬,真是寶馬,想不到我羅佛行將就木,卻能騎一趟這樣的絕世神駒。”武林中人溺愛名駒寶劍,乃情理之常。曉桃坐在他身後,聞言笑道:“羅前輩,這兩匹馬是在天山北麓的千年荒穀中覓到的汗血寶馬,實在是可遇不可求。青雲是xiǎo jiě的坐騎,肅霜是xiǎo jiě送給慕容大哥的,你如果喜歡,可以向xiǎo jiě或者慕容大哥借,讓你騎個夠。”
羅佛聞言已知個中奧妙,故意嘟囔道:“慕容正這小子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有女娃送稀世神駒,有女娃為他拚命,我年輕的時候怎麽就沒有這樣的福氣?”他本意是要逗逗林芬芳,哪知半晌沒有回音,耳中反傳來啜泣之聲。
側目一看,隻見林芬芳雙目垂淚,羅佛驚道:“林姑娘,你怎麽了?”曉桃眼尖,忽地指著慕容正道:“慕容大哥臉色變了。”羅佛定睛一看,隻見慕容正麵如金紙,雙目緊閉,若不是林芬芳玉臂圈著他的腰,隻怕早已墜下馬來了。
羅佛猛用手一拍腦袋,罵道:“老糊塗,怎麽忘了慕容小俠的傷。”遊目四顧,見江邊上流頭有一道山崗,崗上遍布密林。當下用手一指,道:“快上那兒去。”說罷一領韁繩,二馬一陣小跑,穿入林中,擇了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羅佛與曉桃先下馬,隨後輕輕將慕容正扶下,坐在草地上,林芬芳下馬來,兩匹馬便自在草地上吃草。
當下,羅佛仔細檢視慕容正的傷,見他左臂腫得老高,小臂上一排五個米粒大的傷口,涔涔流著黑血,發著腥臭,心知這必為小嬋娟的“五毒穿心針”所傷,便取出一塊磁石,將毒針一一吸出,但卻苦於沒有對症的藥,抓耳撓腮一會,依然無法。隻得先去檢視胸口的傷,哪知才將胸口衣服解開,便見一個碧玉瓶滾將下來,羅佛急忙拾起。打開瓶蓋一看,見是十數粒碧綠藥丸,散發著氤氳的香氣,羅佛仔細看後,喜得一蹦三尺高,叫道:“好藥,好藥,這是利用鳳凰石精製的治毒靈丹,這下好了,慕容小俠的傷不妨事了。”當下倒出四粒來,兩粒嚼碎了敷在慕容正的傷口上,另兩粒塞進慕容正的口中。
林芬芳在一旁眼巴巴看羅佛施救,看到傷勢厲害,不由美目蘊淚,一見找到靈藥,又不免嘴角含笑,見慕容正劍眉緊蹙,顯然痛楚之極,又恨不得代他受些痛苦。
羅佛檢視慕容正胸口的傷呈三角形,布著三粒蠶豆大的紅點,不由“咦了一聲,林芬芳急問道:“羅前輩,傷嚴重麽?”冷麵丐羅佛沉吟道:“照這傷口看來,自然是蠱王範不歸的蠱蟲鑽入體內。那蠱蟲毒性厲害非常,人若中了蠱蟲,傷口開始隻針尖大小,但紅點會不斷擴大及至毒發全身而亡,超不過三日。現在照時間算來,傷口紅點應有拳頭大小才對,怎麽會隻有蠶豆大小,莫非少俠的體質與眾不同,如若果真如此,真是天賜鴻福了。”
林芬芳柔聲道:“正哥哥食過怪魚石斑瀾,又用千年溫玉盆盛天下第一泉的泉水洗過,在玉迷宮中受鳳凰石藥氣蒸浸日餘,莫非是這些原因嗎?”
羅佛聞言撫掌,喜道:“正是,正是,有這些機緣,如此慕容少俠月餘之內不會有變,咱們正可找天下名醫靈藥救治他。”
林芬芳聞言亦是喜出望外,隻聽曉桃道:“這麽說,慕容大哥的傷不妨事了?”
羅佛沉思片刻道:“過了今晚,五毒穿心針的毒便能解清,若沒有變化,慕容少俠自會醒過來。半個月內行動自如,與常人一般,隻是半個月後,每日午時發作一次,全身痛不可忍,約一個時辰,以後時間逐漸增長。隻是到了那時,說不定我們已經找到靈丹妙藥,治好他的傷了。”
話雖如此說,畢竟沒有十二分的把握,何況江湖傳言,蠱王範不歸的蠱毒無藥可解。是以向來滑稽突悌的羅佛說了這話也不免皺了皺眉頭,愁眉苦臉地陷入沉思。
林芬芳見他這樣,知道找藥不易,是否得救,尚存不可知之數,滿麵的喜容瞬時變得哀婉欲泣。三人一時無語,隻聞得遠處驚濤陣陣,香風輕拂樹枝,簌簌作響。夕陽早已西下,西天的紅霞也漸漸被夜幕侵吞。歸鳥陣陣,幾隻山雀鳴叫著,投入林中。
羅佛沉思了片刻,依然想不起江湖上誰有治蠱毒的靈藥,隻得先擱起,勉強笑了笑道:“找靈藥的事咱們從長計議,今晚咱們先填飽肚子,然後想個計策,把那班惡鬼瘋魔整治個夠。老朽癡長幾歲,就不客氣地吩咐了。曉桃姑娘與林姑娘去打幾隻野兔、野雞,拾一些枯枝回來,老朽運功,替慕容小俠護住心脈,免得他昏迷時間過長,蠱毒侵入內腑。”
二女各各答應一聲,曉桃縱身一躍,穿入林中,林芬芳低著頭,緩緩踏入林中。這裏羅佛坐下來,雙掌抵住慕容正背心,運起功來。
須臾,二女打了一隻野兔,三隻野雞回來,至於枯枝,到處都是,當下生起火來,將野兔野雞褪了毛,除去內髒,叉在火上燒烤起來。
待羅佛功行一周完畢,濃鬱的肉香已四處飄蕩,他吸了吸鼻子,道了聲“好香!”便拿下掛在身邊的一隻大酒葫蘆先“咕咕咕”灌了一大氣,然後迫不及待坐到火堆旁,口中叫道:“兩位小姑娘快吃呀,還坐著幹什麽?”先自取下一隻燒雞大口啃吃起來。
二女暗暗好笑,卻也不說什麽,陪他吃了一點,林芬芳食欲不佳,時時回頭瞧向慕容正,恐他有變。見他左臂浮腫漸消,臉上金huáng sè退了一些,這才心中略安。
羅佛如風卷殘雲,吃罷兩隻野雞,一隻野兔,將一葫蘆酒也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拍了拍肚子,站起身來瞧了一會慕容正的臉色道:“兩位小姑娘放心,慕容小俠的傷並無大礙了,隻差最後找靈藥去解蠱毒。”林芬芳與曉桃聞言鬆了口氣。林芬芳忍不住問道:“羅前輩,你怎麽會在那酒店中出現?”這個問題,二女心中早想問了,隻是適才沒有功夫,是以到這時才問。
羅佛聞言搖頭擺手道:“別提了,別提了,提起來氣死人。那日老朽追趕青城羅刹範無暇,出了玉迷宮,本以為可以輕易地追上,哪知追了一個下午,仍然隻望其項背。老朽見她一路向北,至牛頭山東麓穿過,往宜興、常州而去,心想他必是回天劫教在北方的總堂,我何不跟去瞧瞧?若真查清楚,回去也是一大功。當下連夜追去,哪知次日早晨被她發現有人跟蹤,展開肋下薄翼,隻扇了幾扇,便已失去人影。老朽尋了許久,他姥姥的,卻不見一絲蹤跡,沒奈何隻好沿常州、江陰一路慢慢南下,希望碰見分路走的天劫教徒眾。誰知竟再沒有碰見。走了四日,便是今日,到了sū zhōu城外那間酒店,老朽嫌店主端上來的酒太淡,便乘店主不注意,進了裏間的地窖,自己去找好酒,當然了,酒錢還是照算給他的。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壇二十年女兒紅。老朽灌了一大葫蘆,出來時正好看見你們遇險,老朽來不及品嚐那好酒,便急忙出手了。”
林芬芳、曉桃想起日間危險,盡管羅佛說得甚為滑稽,卻是笑不起來。
羅佛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好了,肚子既填飽,咱們這就去整治那班惡魔,稍微出一口惡氣。”
曉桃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詫道:“我們打不過他們,怎麽整治呀?”
羅佛“嘻嘻”一笑道:“不能力敵,便當智取。老朽自有妙計。這樣吧,林姑娘留在原地照料慕容小俠,曉桃姑娘與老朽一同前往,怎麽樣?”
曉桃不知他悶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好奇心大勝,自然滿口應承。林芬芳亦盼望能單獨陪著慕容正,當下點頭應允。
羅佛便將自己那件千瘡百孔的破衫子脫下來,撕成八大塊,綁住馬的足蹄,以免走路發出聲音。曉桃掩口笑道:“羅前輩,想不到你這件破衫子還真有用途,可是你總不能光著身子。”
羅佛笑道:“我這件是百寶衫,若不是去對付那幫惡魔,還真舍不得用呢。不過對我羅佛來說,弄件把衣服根本不在話下,一路上可以順手牽羊,所以老朽才肯割愛。”
林芬芳雖然心中愁苦,也給她逗得一笑,囑道:“羅前輩、曉桃,你們可得快去快回呀!”
羅佛笑道:“放心,放心,你隻需好好陪著慕容小俠。”說罷,一切準備停當,一老一少翻身上馬,一人一騎,找到大路,奔馳而去。此時已是二更天氣,半輪月亮才自升起,朦朧的青光下,但見兩團人影逐兔驚鹿般,隻晃得一晃,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約一線香時光,羅佛與曉桃已到江陰城下。羅佛勒馬笑道:“曉桃姑娘,你在這裏歇歇,老朽去借些巴豆,順便拿件衣服。”說罷也不俟回答,將身一縱,便已拔起三丈多高,空中幾個滾翻,已是越過護城河,攀上城頭,消失在暗沉沉的城內。
小桃聽到巴豆兩個字,心道:羅前輩要巴豆幹什麽?猛想起八豆乃瀉肚之藥,隻需服下少許,便腹瀉不止,雖然不至於喪命,卻叫人苦不堪言,醫生用此藥,需是十分謹慎。想到此,心中恍然大悟,心道:“羅前輩定是用巴豆去折磨那群惡魔,不過為什麽不幹脆用毒藥毒死他們呢?是了,羅前輩乃光明磊落的俠義之人,絕不願暗箭傷人,隻是愛胡鬧罷了。”想罷不覺臉露微笑,隻覺今晚之事大大有趣,甚合自己脾胃。
正沉思間,隻見一團暗影,從城頭上冉冉落下來,正正落在馬上,曉桃一看,喜道:“羅前輩順利嗎?”
隻見羅佛穿了件黑不溜秋的短衫,左手拿了一個紙包。嘻嘻一笑,道:“那家藥店的藥讓老朽翻了個稀裏嘩啦,終於找到一包巴豆,讓老朽全研成了粉,又拿了這件衣服。老朽過意不去,放了一錠二兩銀子在那裏。
曉桃心道:“讓冷麵丐羅翻過,那家店可到了十八輩的黴了,不過有二兩銀子,到也得了意外之喜了。”喜道:“那麽咱們走吧。”
二人騎馬又複向南疾馳而去。這會兒隻跑出五六十裏,便見路邊現出一座旅店,店門緊閉,燈火全熄。羅佛先自下馬,躍入店中,先到馬廄中看了看,見廄中左排外首有八匹馬拴在一塊,已知範不歸等便宿在這裏。
當下躍上瓦背,招手讓曉桃上來。又四處仔細看看,認清掌櫃的房子,二人便徑奔那裏而去。須知範不歸等武功精湛,若徑直往他們房中投巴豆粉,一者房舍甚多,不知住在哪裏,再者隻怕還未進房,便被他們發現了。
羅佛與曉桃到了掌櫃門前,回頭瞧瞧,見四處並無異處,便輕輕敲了敲。不久,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誰呀?”
羅佛低聲道:“掌櫃,請開門。”
隨見房中燈光一晃亮了起來,“呀”的一聲,房門打開。
羅佛與曉桃一閃身進了屋,羅佛抱拳道:“掌櫃休怪,老朽與孫女趁涼趕夜路,不想走到此處渴了,想喝喜酒。不願驚動客人,所以fān qiáng進來了,請掌櫃見諒。”
那掌櫃五十多歲,頭發半白,須眉稀疏,眯縫著眼打量了二人一眼,見二人風塵仆仆,衣著陳舊,似乎並無什麽油水,當下板著臉冷冰冰地道:“本店已經打佯,不再賣酒,客官再往前走裏許,便有酒店,客官到那裏喝最好,請便吧。”
羅佛心道: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周圍哪有店了?短袖一翻,變戲法也似,手中多了一錠十兩銀子,隻見他一邊擺弄,一邊道:“到前麵酒店去喝原也可以,隻不過這位銀子老兄說今晚今晚非在此落腳不可,而我還想打聽幾位老朋友,所以冒昧了。”
那掌櫃一見那白花花的銀子,眼中頓時射出貪婪的光,立即滿臉堆笑,點頭哈腰道:“客官若有朋友在此小店,那就破一次例,讓你們歇息。”
羅佛心中暗笑,口中一本正經地道:“且慢,我還不能確定我的朋友是否在這裏喱,我那朋友一共八位,為首那個鶴發童顏,鼻子邊一個大黑瘤子,另外還有一個紅衣老太婆,一個大和尚等等。”
那掌櫃急忙弓腰曲背,道:“在,在,他們都在傍晚住進小店的,要不要叫醒他們與客觀見麵?”看他的樣子,自然是怕財神爺飛了。
羅佛心中有數,阻止道:“不必,我的朋友最不喜別人夜裏打攪。老朽既然知道他們住在這裏,明日到路上去等候也是一樣,你隻需帶老朽去挑一壇最好的酒,這錠銀子便歸你了。”說罷將銀子丟在桌上。
那掌櫃大喜,心想:即使最好的酒,一壇也隻需四兩銀子,有六兩白賺,那是打著燈籠也碰不到的好事,當下連聲答應。先將銀子收好,隨後掌燈將羅佛與曉桃帶進酒窖。
羅佛也不著意去找,隻抱出一壇十年紹興老酒,去掉泥封,聞了聞,口中連稱好酒,先取下腰間葫蘆灌滿,壇中還有大半壇,隻見他短袖一遮一拂,那包巴豆粉已不知不覺倒在壇裏。
羅佛故意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糟糕,一壇酒灌不完。”
忽然一拍腦袋道:“有了。”抬頭目注掌櫃道:“掌櫃的,這壇剩下的酒明天便給我的朋友們喝。不過你不要告訴他們說是我留下的,否則由於他們欠我甚多,便不好意思喝了,而且你不可以以次衝好,就要這壇,否則異日我的朋友們若說起不是這酒,我定會回來向你要回酒錢,你可記好?”
那掌櫃連聲答應,原先的確打算將酒換掉,這時再不敢了。
羅佛見一切辦好,與曉桃相視一笑,便告辭出來,騎馬回到長江邊樹林中,與慕容正林芬芳匯合。
次日早起,那掌櫃果然將那壇酒搬給群魔喝,嘴裏自然不敢多言一句,那白衣無常請到範不歸等,一路上皆好酒好肉招待,供菩薩一般殷勤,一直無事,哪想到這壇酒裏有問題,一個個酒來杯幹,喝了個不亦樂乎。
看看日上東山,眾人準備上路,哪知肚子咕咕地鬧起來了,那旅店裏的茅廁頓時熱鬧起來,此進彼出,彼進此出,恰似穿梭一般,這一日自然無法動身了。
範不歸起初以為是大熱天吃多了油膩之物,加以水土不服,才會這般,後來見白衣無常與龔彪也鬧起來,心中暗暗奇怪,隻是查亦無從查起,隻得作罷。唯惱將起來,將那店中桌凳家什打碎許多。
那掌櫃至此心中雪亮,暗悔不該貪財,眼見斷凳碎桌,割了心肝一般痛。卻哪裏敢吐露半字,唯恐招惹殺身之禍。
如此群魔大瀉了三天,一個個元氣大傷,精疲力盡,雖然叫了幾個郎中,但都毫無用處。
範不歸、小嬋娟、摩鳩智等空自身懷絕技,內功高深,亦是委頓不堪。至第四天,一個個方漸漸止了,但因元氣受傷,沒有一兩個月無法恢複。好在白衣無常帶在身邊的金銀甚多,群魔便將養了十數天,這才動身。
到黃河龍門拜見天劫教教主常霸天,恰好程霸天接到密探所報,說道正教中人在鳳陽縣城內集結,欲偷襲總堂,常霸天便召集群魔商議,群魔一則因元氣未複,再則因還有一些厲害的人物未到,主張約正教中人五個月後決戰。
陳霸天想想有理,便委派群魔與三堂主一同奔赴鳳陽約戰。這便是玉芷若所見那一段。
因群魔元氣未複,所以那次並不凶狠,像範不歸、小嬋娟等皆未出手,這且不言。
正是:邪魔還需邪法磨
正氣尚需正人樹。預知後事,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