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蝴蝶般飛舞，最後落在了一處山頂上。

    山頂有一潭，潭清澈不見底，渾渾不知深淺。望遠處，三五老者把酒相扶而行，談天地，論蒼穹，不知煩惱為何物，不懂困苦在何方。

    飛劍隨心而動，金輪由相而生，須彌亙古皆在所踏之處方寸之間。

    行至深潭，皆醉。一老者見此潭清澈而不見底，好奇心大起。

    眾人皆不知為何，遂立約，尋其真相者為勝者。

    眾人招式盡出，深潭卻平靜如初，波紋未起。

    爭論之際一小小少年行至潭邊，問為何，眾人答之。

    少年哈哈大笑，答曰“你我不正在著譚中嗎。”

    眾人一愣，隨即大笑而去。

    “幻境罷了，萬物皆虛。”白木收回思緒嘿嘿一笑，兩手抓住狗嘴嗤啦一聲把狗撕成了兩半。

    沒有血，黑霧騰騰而起升到了月光裏。

    “鬼啊！你是什麽東西。”二哥看著變成黑霧的癩皮狗嚇得咣當一下坐在地上，拽著黑胖子的褲腳喊道。

    “哈，你猜啊。”白木抬手一指兩個家丁化作了塵土。

    來到架子前，白木抬手撩起女人的頭發，然而臉上卻沒有五官，幹淨的像白miàn pí。“果然是這樣。”白木沒有嚇到而是伸手一推，碎石滿地。

    看著掛在旁邊的老頭。“多年養育之恩不得不報。”白木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把老頭放在圈裏再一磕頭，老頭也隨風而去。

    鍾山，石門。

    白木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

    “哎，什麽東西？”白木一低頭，原來是小兔子正趴在他的身上睡得昏天地暗。

    白木看著變回原型的小兔子，看著她灰噗噗的兔毛和長長的耳朵，玩心大起。

    白木伸出手指，幾縷清風旋轉而至。白木引著這幾縷清風騷著小白的長耳朵。

    “討厭，誰啊。”兔兒一抖，還閉著眼睛的小兔子伸出小爪子像那幾縷清風抓去。

    當然抓了個空，誰又能抓住風呢。

    “起床了。起床了。”

    “誰啊，我告訴你我可厲害了。我……哇大白你醒了。”

    “醒了。而且你看。”白木一揮手，狂風呼嘯。刀子一樣的風匯集在白木身周。

    “我入道了。”白木開心的頂了頂小兔子的腦門。

    鍾山，觀看冥峰劍閣。

    “你的師弟可能是齊天之人。”掌門喝了口茶看著麵前正在打坐的暮秋說道。

    “嗯”

    “不吃驚嗎。畢竟那個齊天你也是修練過的。雖然沒有入門，還差點有性命之憂。”

    “我知道師弟是天才。”

    “為何？”

    “直覺。”暮秋頓了頓。

    “師弟是齊天之人與我有什麽關係。隻要他沒有死，他修煉什麽都是我的師弟。是我鍾山的弟子。……況且奪人性命，與是不是齊天之人並沒有什麽關係。”

    話音剛落，劍閣中萬劍齊鳴。

    鍾山道場旁的山亭裏。

    “一日入道。你的徒弟可能是天才啊，師兄。”道場邊昆季看著下麵正在修行的弟子感歎道。

    “齊天之法，能活著修行下去，怎麽不是天才。”

    “你沒告訴你那徒弟，他修行的齊天之法會有性命之憂嗎。”

    “勝者齊天。我沒告訴他，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出事。”周石門看著天空。

    “為何？”昆季很好奇。

    “世人皆說齊天凶險，隻是他們沒有找到門路也不配修這齊天罷了。”周石門指著道場中一對真正在切磋的弟子。“你看那兩個弟子，一人劍法大開大合，修正峰劍畢定事半功倍。而另一人雖然招式毫無差錯可卻不善於劍術之道。齊天也一樣適合修齊天的人太少了罷了。而誤修齊天的代價隻不過是會飛煙滅罷了。”

    “你怎麽知道你的徒弟合適？”

    “你還記得上一個齊天之人是誰嗎。”

    “記得。”

    “他和白木一樣，夢中隻有一片黑潭。”

    萬裏之外，昆侖秘境，萬妖聖地。

    綠草瑩瑩，鳥語花香，穀中景色如仙境一般。一座瀑布垂天而下，緊靠山壁，瀑後別有洞天。

    瀑布後麵一座石橋通向山洞深處，山洞安靜無比，清幽淑靜，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工雕琢痕跡，洞中之物皆出自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石洞盡頭一美婦人將一捧野花放在地上。

    “郎君困居與此已不知多少個春秋。前幾日，那周石門來找妾身接走了郎君那齊天法訣。”

    婦人頓了頓。“妾身本不想答應周石門，畢竟郎君的齊天法訣可以稱得上是邪物也不為過。可是周石門畢竟有恩於我昆侖，妾身實在不好拒絕。”

    “當然最後妾身決定將郎君的齊天法訣交給了他。因為……他說他收了一個徒弟，而他徒弟能修練這齊天。”

    “想來他是不會騙我的，也沒有必要。當然我與他約定，如果他徒弟死了就把這法訣還回來。周石門知道齊天是什麽，可天下還有多少不知道齊天為何物的庸人。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風。”

    “……希望那個孩子也是個齊天之人吧……如果他修成，郎君脫困也就多了一絲希望”

    幾滴眼淚落在地上。

    “妾身想你了。”

    美婦人歎了口氣，轉身向洞外走去。

    那捧野花旁，一尊石猴坐在寶座上，臉上神色漠然。金甲毫無鏽跡，哪怕已經隕落，手中鐵棒仍然握的緊緊的握著指著洞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