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怒則威
字數:4012 加入書籤
“你急什麽呢?如果是為了銷案,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早一小時銷和晚一小時銷,沒什麽太大區別。如果,你有另外的事情要找師父匯報,也得你親自去說吧?如果,要我先回去報信,你也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他輕描淡寫的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射透看穿一樣。
“”說的也是
我承受不住他那頗具穿透力的目光,很慚愧的低了頭,不敢抬眼再看他。
想起今年火遍大江南北的電視劇《武林外傳》裏的台詞,並在心裏一遍遍的默念——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小心辰,你是不是沾惹上什麽了?之前,你們都接觸過什麽?”
“啊?”接觸的可多了但,沾上什麽,應該,不至於吧?
我一抬頭,正對上舍安師兄審視的眼。他剛不會一直盯著我看吧?我嚇得趕緊縮了脖子,又把頭低下。
雖然,舍安師兄是不折不扣的陽光牌大暖男。平易近人、和善可親、春風和煦這些也都是他的標簽。
但他也是慧昭師父的高徒。
就像我雖有很多師父,但主要依止師父是慈安師父一樣。舍安師兄的依止師父就是慧昭師父,且是唯一一位依止恩師。
依止師父對弟子的意義,不同於一般的皈依師和參師,其影響是很深遠的,對明心見性、終至菩提,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雖然其他師父們對我的自學成才(盲修瞎練)、廣學博引(盲目拜師)有很大意見,但也沒有明令禁止,更不會過多的幹預。因為慈安師父對我采取的是放養法教學,最多的管教隻是慈悲引導。
但每位師父的風格做派都不同,這與他們的修行習慣、累世習氣有關。師父們傳教弟子的方式也不盡相同,除了他們自身的原因,也與弟子的根器息息相關,總要應機傳教的嘛。
所以,不同的師父,傳承給弟子的“精、氣、神”自然也會不同,但佛的教義是不變的——
所謂萬法歸一、殊途同歸。
對於慧昭師父“鐵麵嚴師”的名頭,我是十分忌憚的。因為,這十幾年來,我被他嚴厲管教過無數次他是最反對我搞那些自學成才(盲修瞎練)來的七七八八的,也是在明麵上公然反對過慈安師父對我放養法教學的第一人
雖然,舍安師兄是冬天裏的大太陽,好相處得不得了,表麵上又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說到底,有其師必有其徒,不論麵子外顯成什麽樣,他的裏子是滲了慧昭師父風骨精髓的。
平時,舍安師兄在慧昭師父麵前,總是護著我,替我背鍋挨罰也是常有的事。
通常,他對我也並不嚴苛,連嚴厲也算不上,但若要真嚴厲起來,還是很得慧昭師父真傳的。
慧昭師父是典型的不怒則威,我隻要看到他,心就直突突,腿肚子就哆嗦的直轉筋
而舍安師兄是山寨版的不怒則威,他稍稍收斂些神色,我的心也會突突。
我今天狀態不對、表現不好——哭、笑、怒、吼、急情緒不穩,心性起伏不定,夠他給我打好幾個小紅叉叉了。
我脖子縮縮著,等著他訓話,不敢冒頭,更不敢抬頭。
“這丫頭,也是救人心切。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黑咕隆咚的很邪性,出也出不來後來進了個山洞,遇到了幕後黑手,是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變態,給我們又是幻境又是鬼火的搞了一通我和心兒是僥幸逃出來的,但有位半死不活的阿姨,還在裏麵沒出來那裏麵的時間也與我們現實世界有差距雖然,說起來挺難相信的,但都是我們剛剛經曆過的”林青急忙三言兩語(極沒條理)的解釋了原委,說的像科幻故事似的。
估計他是看我縮頭烏龜似的慫樣,才上來給我打圓場的。這小子向來心思細膩、通透如鏡。
“嗯,我知道了。”舍安師兄淡定了然的回了林青,又對我說:“小心辰,你先去旁邊歇歇,把心定定。”
“你知道了?”林青有些詫異。
估計,他沒想到,師兄能這麽輕易的接受了他的解釋。
“嗯。”師兄隻淡淡的應了聲,就走開了。
我聽到他腳踩著密草的聲音,還有嘩啦嘩啦的響動,也不知道他在撥弄什麽。我的頭仍舊低著。
“心兒,你是不是太累了?咆哮帝轉移到你身上了?”林青把我拽到一邊,悄聲問道。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實在挺過意不去的,雖然,我對他沒太多好感,就算不看在小時候的情意,畢竟也是一同經過生死的夥伴。再怎麽樣,我也不能吼人家,何況人家又沒做錯什麽,這是我的不對。
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真是累大了吧?舍安師兄不會以為我退步了吧?我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師兄,他正低著頭拾撿些什麽。
“我知道,沒事兒的。誰還能不犯點錯,也不是什麽大毛病。照我以前,這都是家常便飯嘿嘿,不過,以後不會了。”林青接過我的話,沒讓我再說下去,又嘿嘿傻笑著表了決心,最後,還不忘沒皮沒臉的損我一句——
“不過,你就是天天吼我,我也不會跟你計較的。誰叫小爺我大肚能容天下事、宰相肚裏能撐船呢?不像某些人,睚眥必報、還記仇。”
我被他逗的笑了笑,這人真是——臉、太、大、了
“笑了就好,別再垮著臉了啊,氣壓太低,影響健康。你先在這安心休息,我去幫你師兄了。你放心,他心裏有數阿姨的事,也不是光急就行的。”他說著還有模有樣的拍了拍我的肩。
然後,就往師兄那走,本來他腿腳就不靈便,這幾步走得,可真是——屁顛屁顛的極具喜感
他們撿了些半幹不濕的樹枝、藤條、落葉堆積起來,盡量在下麵鋪墊些幹草幹樹枝這一大清早,露水凝結的,幹燥的東西基本沒有,所謂的幹草幹樹枝,也是勉強算“幹”些。
舍安師兄點燃了紙巾,放在半幹的柴堆低下費了一包紙巾和兩個打火機(其中有一個是我的),才好容易點燃了柴堆,升起了青煙。
好在,師兄有隨身帶紙巾的習慣,方便自己也方便大家;好在,我有隨身揣打火機的習慣,方便點燈也方便煙供
師兄說,這附近還有兩位師兄在,都是一輛車上下來的,車停靠在盤山路上。他們約定好了,如果找到人,或是遇到特殊情況,手機聯係不上的時候,就以青煙為xìn hào來集結。
師兄說,我們從這走到盤山公路,就算腿腳輕巧靈便的,又一路疾速小跑著,怎麽也得半個小時以上,正常走的話就要一個小時了。
可我之前在逃出來的地方也推算過,從那裏到盤山路也就半個來小時就到了。我跟林青拄著拐跌跌撞撞的也走了不少路了,怎麽還要一個小時的路程?
難道那些都白走了?還走了很多冤枉路?這大白天的,不會又遇到鬼打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