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遊秦淮梨園觀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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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朔月與夏昭雲二人來到秦淮河畔,岸邊停著許多的船隻。上官朔月道,“老先生,麻煩到觀戲台那邊去。”
船隻緩緩離開岸邊,上官朔月和夏昭雲二人坐在船尾,欣賞著河岸的風光。夏昭雲驚歎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原來夜遊秦淮河畔是這樣的心情啊!”
上官朔月道,“我最討厭這些詩人了。秦淮河畔明明華燈溢彩,到處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為何一到這些詩人口就變的憂國憂民、多愁善感了呢!”
“說的也是!確實無比繁華。”
不知不覺,船隻已經來到了秦淮河最繁華的地段,岸邊有戲班在唱戲。夏昭雲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觀戲台?”
上官朔月道,“這隻是觀戲台的一部分,尋常百姓人家都可觀看的。如若要看真正的好戲,還得到秦淮河最繁華的‘梨園春’去。”
船隻靠岸後,華燈初上的美景依舊曆曆在目,讓人流連忘返。上官朔月拉著夏昭雲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閣樓前,“梨園春”個字閃閃發亮。
夏昭雲道,“所以咱們接下來要去聽戲嗎?”
上官朔月點頭道,“是呀!昭雲哥哥不喜歡嗎?”
夏昭雲道,“那倒不是,不瞞你說,我從來沒聽過戲,這是第一次。”
上官朔月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這麽大個人,居然沒聽過戲!”
夏昭雲有些羞澀,說道,“你也不要笑話我了,我是塊大木頭,什麽都不懂。”
上官朔月止住了笑,說道,“對不起了,昭雲哥哥。聽戲是金陵城裏富貴人家最喜歡的興趣愛好之一。今天你就跟著我,我帶你好好領略一下戲曲的魅力。”
上官朔月剛到梨園春門口,老板立刻過來迎接,說道,“上官大xiǎo jiě今日沒和上官老爺一起來呀?”
上官朔月道,“是呀!我爹有事,今天我帶一朋友過來,給你這梨園春捧捧場。”
那老板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說道,“上官xiǎo jiě能來,我梨園春可是蓬蓽生輝啊!快快有請。”說完,老板命兩個下人給上官朔月和夏昭雲引路。
兩人來到梨園春的二樓,在戲台的正西方雅座間坐下,而雅座間前邊掛著一塊簾子。整個二樓總共處雅座。分別在正南方、正東方和正西方。
落座後,有丫頭上來端茶倒水。夏昭雲自小性格獨立,凡事都親力親為。突然被人伺候,倒顯得有些不自在。不過,他見上官朔月滿臉笑容,想必是習慣了這一切,於是將不自在隱藏了起來。
夏昭雲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隻見這戲台分為上下兩層,二層總共處雅座,而一層沒有二層這麽講究,人也比較多。
上官朔月見夏昭雲在四處張望,問道,“昭雲哥哥,你在看什麽呢?”
夏昭雲道,“這二樓坐的是不是都是達官顯貴啊?”
上官朔月道,“是啊!”
“所以,你也是?”
上官朔月點了點頭,“我自然不是,我爹是。這純粹占了我爹的光。”
夏昭雲道,“那我這算不算狐假虎威了?”
上官朔月笑道,“你不要多想,這二樓坐的確實不是一般人。不過咱們來隻是看戲的,不用管別的事情。”
夏昭雲還是很好奇,他望向正南方的位置,說道,“那裏坐的是什麽人?”
上官朔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簾子後麵的人應該是趙爺。”
“也是達官貴族嗎?”
“不是!他有個外號叫‘讓招’,意思就是凡是與別人過招比武,他都會讓對方招。”
夏昭雲覺得這人很有意思,接著問道,“那這位趙爺可是武功很高?”
上官朔月道,“非也非也!他武功一般。不過整個金陵城的人都很給他麵子。因為他是個特別講義氣的人,為了朋友兄弟兩肋插刀。這金陵城裏大部分達官顯貴都與他有交情。”
“原來如此!”這時,夏昭雲又望向對門的雅座間,問道,“那邊坐的又是何人?”
上官朔月道,“我也不知。我和我爹來過幾次,都沒和對門的人打過招呼,想必也是位達官顯貴吧!”
這時,一陣鼓聲響起。上官朔月激動不已,對夏昭雲說道,“昭雲哥哥,戲曲開始啦!”
夏昭雲“嗯”了一聲,開始專心聽戲。期間,不時有丫頭送來美酒佳肴,夏昭雲看著眼前的繁華景象,內心卻是一陣空蕩。
就在大家都在認真聽戲之際,突然有一人闖了進來,說道,“趙,你給滾我出來!”
於是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了那人身上。此人衣衫襤褸、身形猥瑣、目露凶光。
此刻,正南方的簾子被緩緩拉開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男子走入了眾人的視線,此人身形微胖,留著一縷絡腮胡子,正是趙爺本人。
趙爺道,“不知閣下是哪路英雄好漢?找趙某所為何事?”
那人道,“算賬!”
趙爺笑道,“趙某從商多年,每天都要算賬。不知閣下要算哪筆賬?”
那人道,“你別裝糊塗,上個月我從雲南運過來一趟鏢,結果在快到城門口時,被你的人給lán jié了,至今還被扣押著,可有此事?”
趙爺道,“確有此事!”
“好!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今天來就是要討個說法。”
趙爺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是金陵城昌盛鏢局的司徒一,對吧?”
“沒錯,是我!”
“我趙做事一向恩怨分明。我想請司徒鏢頭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可知道你運的是什麽鏢?”
“我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敢接這趟鏢?”
司徒一道,“我們昌盛鏢局開門做生意,隻管將客人托的鏢運往目的地,至於運的是什麽無所謂!”
“既然司徒鏢頭覺得無所謂,那麽你敢不敢告訴在場所有人,你運的是什麽鏢?”
“這是客人私隱,無可奉告。”
“既然無可奉告,那司徒鏢頭請回吧!”
司徒一見爭執無果,一時怒氣橫生,說道,“好!既然趙爺不肯歸還,那就江湖辦法解決。”
趙爺道,“司徒鏢頭,你也是金陵城的老鏢頭了,別為了這一趟鏢而壞了名聲呀?”
司徒一道,“我若不拿回這趟鏢,這才是壞了名聲。少囉嗦,接招吧!如果我贏了,把鏢還給我,如果我輸了,我司徒一親自shàng mén負荊請罪。”
趙爺道,“既然司徒鏢頭執意如此,那趙某隻能領教了。”說完,趙爺從二樓縱身一躍到了一樓,開始比武之際,趙爺讓了司徒一招,招之後,趙爺開始拚盡全力。
夏昭雲看著兩人的比武招數,心道,“這兩人武功不相上下,如此打下去也隻能以平局收場。”
趙爺與司徒一大約過了一百來招,依舊是難分勝負。而在場之人竟沒有一人離開,都在看著兩人過招,想當這場比武結果的見證者。
過招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就在這時,司徒一突然“啊”的一聲,倒地不起。他往二樓正東方望去,說道,“閣下為何出暗算?”
這時,從簾子後麵傳來一個純淨的聲音,說道,“出暗算的是司徒鏢頭吧?”
簾子緩緩拉開,一個白衣少年從昏暗處走入了眾人的視線,此rén miàn冠如玉,風度翩翩,大約十八歲的年紀。
趙爺拱道,“原來是暮劍山莊的宋少俠,失敬失敬!”
上官朔月與夏昭雲透過簾子看著對麵的白衣少年。
夏昭雲道,“原來這個人是暮劍山莊的!”
上官朔月歎氣道,“沒想到竟然是暮劍山莊的人!”
此話一出,夏昭雲與上官朔月麵麵相覷,兩人竟然說出了相似的話。
夏昭雲接著道,“我聽我師父說過,這暮劍山莊的莊主叫宋元莫,那這位宋少俠可是他的兒子?”
上官朔月點頭道,“應該是他!我之前沒見過此人,但聽我爹提過一些暮劍山莊的事,這個人叫宋之映,是宋元莫唯一的兒子。”
那位少年道,“趙爺嚴重了,過招重在切磋、點到為止,而司徒鏢頭竟然使詐,意欲用銀針來暗算趙爺。晚輩不才,察覺到了此舉,這才出。”
趙爺道,“多謝宋少俠!”說完,又望向伏在地上的司徒一,說道,“司徒鏢頭,之前我問你運的是什麽鏢,你不肯說。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麵,讓大夥來評評理。你所運的鏢本是官府賑災的災銀,後來被一夥綠林大盜給劫了去,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托你將這趟鏢運往山東,想轉移注意力。不料被我的人給識破了,這才將你的鏢扣押了。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
司徒一無奈笑了笑,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司徒一已經無法在金陵城立足了,殃及我一人無所謂,但我整個昌盛鏢局的兄弟們都是無辜的,還請趙爺放過他們。”說完,司徒一掏出一把bǐ shǒu,準備自盡。
夏昭雲意識到事情不妙,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果盤,裏麵有許多花生。於是他隨拿起一顆花生,擊向司徒一的。那bǐ shǒu也隨即“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司徒一往正西方望去,說道,“是哪位高人阻攔?”
夏昭雲見此情景打算逃走,卻被上官朔月一把拉住了,說道,“你若現在走了,隻怕以後麻煩就大了。”
夏昭雲不解道,“為何?”
“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這麽多,你不能走就對了。”
說完,將夏昭雲推到了眾人眼前,簾子褪去,夏昭雲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他不知該如何應答,隻好拱道,“在下是上官xiǎo jiě的朋友。”
趙爺道,“原來是上官大xiǎo jiě的朋友,失敬失敬!”
司徒一道,“你為何要救我,我已無顏麵活在世上,還不如一死了之。”
夏昭雲道,“司徒鏢頭此言差矣,死不是一件急於求成的事情。每個人都會犯錯,犯了錯改便是,如果因為一次錯誤就要死要活,那人生豈不是失去了很多樂趣!”
趙爺看了夏昭雲一眼,說道,“這位少俠言之有理!”說完,又對司徒一道,“司徒鏢頭,今日是上官xiǎo jiě的朋友出相救,所以我放你一馬,那車鏢是不可能再還給你了。如果你跟雇主不好交待,我趙某願意親自陪你走這一趟。”
司徒一聽後有些激動地看著趙爺,說道,“感謝趙爺仗義出,我司徒一無以為報。”
趙爺道,“你不用感謝我,你應該感謝上官xiǎo jiě的這位朋友。”說完,趙爺又想起一事,望向夏昭雲道,“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夏昭雲道,“我姓夏。”
“夏公子,不知待會兒可否賞臉和趙某喝一杯?”
夏昭雲想要拒絕,可話還沒說出口,卻被上官朔月搶先一步說道,“趙爺請喝酒,那當然要賞臉了。”
此話一出,趙爺麵帶微笑,又對宋之映說道,“宋公子,還請賞臉喝一杯酒才是!”
宋之映點了點頭。
夏昭雲小聲說道,“我剛才要拒絕的,你為何答應那麽快?”
上官朔月小聲答道,“趙爺請喝酒是沒人敢拒絕的,這是規矩!你若這次拒絕了,他會一直派人請你,直到你答應為止。如此一來,你倒不如這次答應了他!”
夏昭雲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片刻之後,梨園春內的戲台上又開始唱戲。這次,正對戲台的正南方顯得格外的熱鬧,趙爺、宋之映、上官朔月和夏昭雲圍桌而坐。期間,老板還親自送來美酒佳肴,酒香縈繞,美味琳琅滿目。趙爺舉杯,對著眾人道,“今天感謝各位賞臉,這一杯酒趙某先幹為敬。”說完,趙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其餘人也跟著一飲而盡。
趙爺道,“夏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怎的以前從未見過?”
夏昭雲道,“我確實不是本地人。”話音剛落,上官朔月又匆忙接過話,說道,“我們認識多年,這次他是專門來金陵城遊玩的。”
夏昭雲心道,“朔月這麽做是怕趙爺問我是哪門哪派的,其實她多心了,既然有暮劍山莊的人在場,我又怎會說出自己的門派出身呢!”
趙爺道,“那你就來對地方了,金陵城一向繁華無比,美景看醉人啊!”
夏昭雲微微一笑,他抬頭看了看宋之映,發現此人沉默內斂,很少說話,在專注聽戲。以前聽常靖雲說過一些暮劍山莊的事,眼前這位宋公子很有可能是暮劍山莊的接班人,倘若夏昭雲也成為了禦風山莊的新任莊主,那麽兩人將來就是死對頭了。想到此處,夏昭雲不免一陣歎氣。如此其樂融融的場景,也就在今天晚上了。
夜越來越深,十裏秦淮燈火燦,樓台亭榭繞河堤;笙歌濃酒盈朱雀,古跡奇珍滿烏衣。
告別趙爺,夏昭雲與上官朔月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夏昭雲都沉默不語。上官朔月見其不說話,有些納悶,便問道,“昭雲哥哥在想什麽呢?”
夏昭雲道,“這金陵城內的形勢還挺複雜的。”
上官朔月道,“是啊!達官貴族、江湖門派,這其的關係可複雜了。”
“這金陵城都有哪些江湖門派啊?”
“比較知名的就是暮劍山莊了,其餘的都是小門小派。”
夏昭雲沒再繼續問下去,他牽著上官朔月的,二人並肩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上官府門口。上官朔月道,“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夏昭雲道,“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呀!”
上官朔月有些鬱悶,說道,“你真是個呆木頭,我今晚不回家。”
“那你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可是你整晚不回去,你爹會擔心的。”
“不會呀!總之,今晚我就跟定你了,你不要想著趕我走。”
“好吧!那你隨我去客棧住吧!”
於是,兩人又兜兜轉轉到了玉琴客棧。
一進客棧,夏昭雲就問掌櫃,“可還有空房?”
掌櫃道,“不好意思,今天客滿。”
上官朔月道,“你看吧!客房都滿了,看來今晚隻能咱倆住一間了。”
夏昭雲沒有說話,回到客房後,他幫上官朔月鋪好被子,說道,“今晚你就睡在這吧!”
“那你呢?”
“我就趴在桌子上睡。”
“那怎麽行!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你也到床上來睡?”
夏昭雲看了上官朔月一眼,隻見她麵容羞澀低著頭,他走上前去,握著上官朔月的,說道,“朔月,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但在此之前,我視你如珍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上官朔月抬起頭看著夏昭雲說道,“昭雲哥哥是正人君子,我明白的。就算你我同睡一張床也沒事。”
夏昭雲沒再繼續說下去,燭火已滅,夏昭雲和上官朔月躺在一張床上,互相都沉默不語。直到上官朔月打破了沉寂,說道,“昭雲哥哥,如果有一天我爹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怎麽辦?”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如果你爹不同意,那我就想辦法求你爹,直到他同意為止。”
“那萬一他死都不同意呢?”
夏昭雲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那我就帶你私奔。”
上官朔月笑道,“那我一定跟你走。不管我爹同不同意,我這輩子隻嫁你一個人,如果我爹逼我嫁給別的人,那我寧願去死。”
夏昭雲道,“別胡思亂想,你爹一定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他會同意的。”
“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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