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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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秋語坐在房頂看著這一切,現場打鬥之精彩,魔法之奇妙、神術之強悍以及那位黑衣少女所表現出的強悍力量,實在是令人震驚。回味了一陣,葉秋語估計著很快林子爵將會出動護衛進行搜捕。所以他拉著李海急忙下樓,然後回到家中。



    果然,在葉秋語到家不久,子爵的衛隊便衝進了小鎮,接管了小鎮的防衛,開始大肆搜查。一直折騰到晚上,也沒有找到黑衣少女的蹤跡,於是子爵大人開出一千金幣懸賞。留在小鎮的冒險者頓時群情激奮,許多人連夜衝進了小鎮外麵的林子,期望能夠獲得賞金。



    明月高懸,青石鎮進入了沉睡之中。葉秋語從入定中醒來,靜靜地躺在床上操縱真氣探尋其他經脈。在這個世界上,人類身體中存在真氣運行的通道被稱為經脈,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因此不存在專門的真氣運行之法,全靠個人感悟。



    任脈主血,督脈主氣,為人體經絡主脈。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進而能改善體質,強筋健骨,促進循環。葉秋語依靠上一世的認知,打通了任督二脈,但是其他的經脈他就抓瞎了,隻能控製著真氣慢慢試探。



    晚上萬物靜籟,葉秋語收回真氣,開始睡覺。不多時就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然後是血液流動的聲音,過了一陣,他又聽到一個輕微的呼吸聲。這聲音時斷時續地從他的身下傳來,葉秋語心中一驚,急忙跳起來。



    他對著床底下說道:“你快出來,不然我手中的長劍可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一隻白色的狸貓從床底下鑽出來,弓著身子發出低低的咕噥聲。



    “咦,你是從哪裏來的?”他看見是一隻狸貓,鬆了口氣,蹲下身來笑著說:“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鑽到我的床下?”



    狸貓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華,隻有一雙眼睛沒有絲毫光亮,就好像是一個黑洞。葉秋語注意力很自然集中在狸貓的眼睛上,心神在不知不覺中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暖流從他的身上流過,葉秋語突然之間恢複意識。但是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奇異的空間裏。這裏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他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喊聲,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葉秋語剛開始有些恐懼,然後變成絕望,最後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憤怒地吼叫著,用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身體,一直到精疲力盡。他這就樣漂浮在空間中,意識也還是消散。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暖流再次從他的眉心流出來,一部分沿著任脈向兩邊擴散開來,一部分進入丹田,在丹田中運行了一陣,然後在沿著督脈上行,其中仍舊有一部分暖流沿著督脈擴散開來,剩下的暖流重新回到了眉心。



    這股暖流很快練成一片,將他的身體包裹起來,同時散發出綠色的光華。當這股綠光在空間中亮起之後,葉秋語終於看見了自己的身體,或者說一個由經脈組成的身體。葉秋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中狂喜。他將自己的意識沉入經脈中,隨著這股暖流運行,直到全身經脈完全記載心中。



    得到了這麽大的好處之後,葉秋語思維開始發散,一時間聯想到了很多與這個空間有聯係的東西。意識空間、空間夾層、夢魘空間……等等,在他的心中閃過。然後葉秋語突然用力說道:“要有光!”



    他的聲音化作陣陣雷霆,引起了這個空間的震動。黑暗中突然生出一點亮光,這點亮光幾句膨脹,最後化作一輪圓月,將銀色的光芒灑向這片空間。



    “光!”葉秋語的視線中充滿了光亮,他急忙閉上眼睛,過了一陣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在自己的房間中,那隻白色的狸貓此時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葉秋語用手碰了碰狸貓,發現它竟然昏了過去。



    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將它抱起來,準備放到桌子上麵。“不許動!”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床下邊傳來。



    “誰?”葉秋語急忙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戒備地看著床下。



    隻見一隻手臂從床下伸出來,然後是另一隻手臂,最後一些小姑娘從床下爬了出來。小姑娘看起來很虛弱,臉色蒼白,身上似乎也受了傷。小姑娘站起來沒多久,就搖晃著癱倒了在地上,昏了過去。



    葉秋語鬆了口氣,走到小姑娘的身邊,檢查了一下,發現小姑娘手臂和腿上有一些傷劍上,這些傷口有一部分已經愈合結痂,還有幾處比較嚴重的傷口還往外滲著鮮血。葉秋語自語著:“你是運氣好,碰見我這個好人了。不然,哼哼。”



    葉秋語拔下小姑娘的衣服,拿出創傷藥和繃帶將傷口包紮起來,然後蓋上自己的被子。他則趴在桌子上麵,準備對付一晚。他剛閉上眼睛,然後突然睜開,兩三步走到床邊,怪叫道:“你不會是今天那個人吧!”



    一想到那個女人的強悍,以及子爵的搜捕,甚至以後還有教會的追殺,葉秋語頓時心顫、肝顫、渾身顫抖。“將這個人交出去?還是保持沉默?”兩個聲音在他的中爭吵著,兩種念頭如同蹺蹺板一般,不停地起伏著。



    這個小姑娘的年紀很小,應該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眼睛的睫毛很長,嘴唇上的棱角也很分明,臉型也不錯,算的上是一個小měi nǚ。葉秋語在床邊站了很久,然後歎了口氣,自語道:“算了,我就做一回好人吧。”他將狸貓放到風鈴的頭邊,然後重新趴在桌子上麵睡了起來。



    當葉秋語醒來的時候,風鈴已經離開了。他伸伸懶腰,笑嗬嗬地推開房門準備梳洗,然後他看見了一隻白色的狸貓臥在樹上,悠閑地搖晃著尾巴,同時看了他一眼。“這……”葉秋語生出一股很不好的念頭,他轉身看向房間。房間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櫃,能夠藏人的地方之後床下活著衣櫃中。葉秋語慢慢走近衣櫃,然後鎮定地打開衣櫃,裏麵一個人也沒有。然後他走到床邊,慢慢趴下,掀開帷幔,床下也沒有人。



    “奇怪了,這麽會沒有呢?”葉秋語站起身來,自語著。一顆花生從上麵飛來,砸在他的腦袋上,彈了開來。“哎呦。”葉秋語慘叫了一聲,扭頭看向房頂,他看見一隻紅色的鞋子在空中晃蕩,順著鞋往上,隻見風鈴正坐在天窗上麵吃花生。



    “我叫風鈴,謝謝你救了我。”風鈴揮舞著小手,笑嘻嘻地說。



    葉秋語有些頭疼地說:“你不怕被人抓嗎?”



    風鈴從天窗跳下來,得意地說:“隻要有小狸在,不論誰都別想抓住我。在說了,這兒到處都是抓我的人,到處亂跑才會被人抓,隻要我待在這裏,他們根本找不到。”風鈴拍了拍葉秋語的肩膀,裝作老氣地說:“放心了,我不會連累你們的。等到以後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葉秋語有些無奈地說:“好吧,風鈴大人,您就在這裏住著唄。有什麽需要,我一定照辦。”



    風鈴笑眯眯地點頭,說:“等會兒帶些吃的,我不怎麽喜歡吃零食。”



    “不喜歡吃,那是誰將那麽一大包花生吃完了。”葉秋語在心中腹誹道,然後點點頭,說:“好的。我這就去拿吃的。”



    “早去早回啊!”風鈴走到門口,笑眯眯地說。



    葉秋語楞了一下,然後嘿嘿笑著走出房門,在隨手將門關上。



    小鎮上的護衛隊三天之後便撤走了,風鈴的懸賞也變成了三千金幣。現在除了冒險者還在念念不忘之外,其他人似乎已經忘掉了風鈴的存在,甚至教會也沒有傳出任何風聲。風鈴安心地待在葉家養傷,葉秋語則向往常一樣,上學,去武館磨練武技,晚上修煉真氣。



    由於得到了全身經脈運行圖,葉秋語晚上便不在睡覺,一心一意地凝練真氣,試圖打通全身經脈。有時候風鈴也會指點一下他的武技,還不止一次讓他到外麵的山林去找一些低級魔獸練練手,否在就算他將這些武技修煉成本能,一旦環境改變他還是菜鳥一個。



    “修煉武技便是為了殺戮,最早的武技都是一招製敵,後來之所以武技變得如此複雜,那是因為人們領悟法則之後,為了傳承,不得已將武技變得複雜。以前那些強者,無一不是在殺戮中提煉適合自己的招式,然後修成自己的道。……”風鈴躺在床上,輕聲細語地說著。



    葉秋語躺在地鋪上靜靜地聽著。不時詢問一些修煉武技方麵的問題。



    兩人聊著聊著,風鈴從床上爬起來,踢了一腳葉秋語,說:“這樣說也沒什麽意思,不如我們演練一下。”



    葉秋語也高興地坐起來,說:“怎麽演練?”



    風鈴坐在他對麵,並指成劍,說:“我攻你守。”一劍刺向他的麵門。葉秋語伸手格擋,風鈴突然變招,上手分別刺向他的小腹和胸口。葉秋語雙掌相合,在胸腹前劃了一個圓圈,輕易地化解了風鈴的進攻。



    “咦。這招不錯。”風鈴有些意外,然後雙手結印化作神鳥,神鳥帶著雷霆之力淩空而下,葉秋語雙掌一分,再次劃了一個圈,搭在神鳥的翅膀上輕輕一帶,神鳥隻得偏轉方向。一擊不成,風鈴手印再變,化作猛虎,仰天長嘯,從下往上撲來。葉秋語依舊劃了一個圈,圈住猛虎,在向外一送,將風鈴這招化解掉。



    風鈴有些不甘心,手印再次變,雙手化蝶翩翩起舞,速遞似緩實疾,軌跡不可捉摸。葉秋語一條道走到黑,依舊畫圈,大圈套小圈,環環相扣,竟也守得水潑不進。風鈴手印再次變化,形成兩條蛟龍,以極快的速度攻向葉秋語,葉秋語再次畫圈,不過一個圈還沒完成,雙手就被雙蛟擒住,然後隨著蛟龍撞向了自得的胸口。



    “你這是是什麽招式?”風鈴收回雙手,一臉鬱悶地說。



    葉秋語揉了揉胸口,有些得意地說:“沒什麽,這是我自己沒事的時候想出來的,至於名字嗎,就叫輪回吧。”



    風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這個輪回用來防守確實不錯,但是在絕對力量麵前什麽用也沒有。而起,你這個招式太慢了,根本無法引起自身的共鳴。”



    “引起自身共鳴,有什麽作用?”葉秋語抓抓頭發,問道。



    “當然有用了。這個世界上武技繁多,兵器種類也是不可計數,你可知道為什麽?”也不等葉秋語回到,風鈴繼續說:“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隻有選擇最合適的兵器和使用最符合自己心性的招式,才能在使用的過程中引起靈魂上的共鳴。”



    “因為喜歡,所以專業。”葉秋語插了一句。



    風鈴點點頭,說:“不錯。要是老頭子在這裏,一定會很高興。當你的靈魂和wǔ qì共鳴的時候,就會進入以器禦人的境界,然後你要是能控製自己,那麽就會進階到以人禦器的境界。到了這種境界,才算是武道小成。”



    ……



    月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給黑暗的房間渲染了一程銀色的生命。兩個少年在月光中一問一答,問的人時而苦惱,時而驚訝,答得人時而得意,時而惱怒。許多年之後,當葉秋語望月靜思的時候,總會想起這時的情景,臉上也會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又過了半個多月,冒險者的熱情也冷卻掉了,在也沒人談論風鈴的事情。



    這時風鈴身上的傷也好了,於是在一個有霧的早上,她留下了一封信,然後帶著小狸離開了小鎮。葉秋語有些悵然若失地打開信封。信紙上麵畫了一副地圖,以小鎮為起點,翻過幾座山之後,會有一個山穀,山穀的位置上畫了一個白胡子老頭,以及一個鈴鐺。



    葉秋語搖搖頭,將心中的旖念遣散掉,然後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去那個地方。他將這幅地圖小心地收起來,然後開始每日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