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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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語給了李海十個銅子,讓他下去買些吃的。他自己則坐在房頂看著廣場上的表演,這時候幾個人從對麵酒樓的窗戶中衝出來,大呼小叫地在抓什麽東西。葉秋語饒有興趣地站起來,手搭涼棚仔細觀望。
這幾個護衛穿著皮甲,兩個翻身上了屋頂,剩下大的幾個跳到了街上,一邊搜尋狸貓,一邊發布懸賞。
“不論誰隻要tí gòng一隻白色狸貓的蹤跡,都會有一個金幣的獎賞。”獎賞一出,眾人沸騰,很快那隻狸貓從一顆樹梢上竄了出來,無數人在下麵追趕者,竟然引起來一場小規模的sāo luàn。
狸貓行動靈活,幾個起落之後鑽進了教堂之中。護衛們在教堂門口遲疑了一下,慢慢走進了教堂。護衛後麵的人則全都站在教堂門口向裏麵張望。不多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黑色麵紗的少女從教堂中走出來。那隻狸貓則在少女的懷中,用舌頭梳理著自己的傷口。
在教堂外麵的人一時麵麵相覷,然後望著少女懷中的狸貓。風鈴皺著眉頭,說道:“請讓一下。”眾人一起搖頭。這時護衛長也出來,走到風鈴的跟前,低聲說道:“姑娘,這隻狸貓傷了我家少爺,還請姑娘能夠跟我走一趟。”
風鈴頓時大怒,說:“原來是你們傷了小狸。”
護衛長也是冷哼一聲,說:“我家少爺見它生的可愛,隻不過是想給它喂食而已,沒想到卻被它襲擊。我希望姑娘能夠隨我過去,將我們少爺中的夢魘解開。”
風鈴轉身冷笑了一聲,說:“我要是不去呢?”
護衛長按住劍柄,低聲說:“姑娘你最好是跟我走一趟。”
風鈴冷哼一聲,說:“前麵帶路。”
護衛長暗自鬆了口氣,帶著風鈴向天香樓走去。其他人見沒得到什麽好處也有些不幹,索性就跟著他們過去打算看看熱鬧。
此時莫雲的狀態十分糟糕,他的臉色已經變成青紫色,身體則是無意識地抽出著,一雙眼睛向外翻著,十分的恐怖。
一位牧師也在被請到酒樓中,釋放了一個淨化術和安神術,雖然效果不明顯,但是暫時保住了莫雲的性命。
風鈴一走上二樓,莫浩然便衝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手,厲聲說道:“快點解除我弟弟的夢魘!”
風鈴甩開莫浩然的手,繞著莫雲走了一圈,冷笑著說:“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好人,活該受此一劫。”風鈴在小狸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者,“是誰傷了小狸?”
莫浩然頓時大怒,拔出長劍指著風鈴,說:“一隻畜生而已,傷了就傷了。你要是不解開我弟弟中的夢魘,你也別想著離開這裏了。”周圍的護衛們也壓了上來,有兩個還不懷好意地大量著風鈴的身體。
在一旁的牧師說道:“這位姑娘,隻要你將這個孩子中的夢魘解開,我便承諾你安全的離開這裏。。”
林洛也走過來道歉:“這位姑娘,是我傷了你的狸貓,我會負責賠償的。不過請你先解開莫雲中的夢魘。這樣的話你將得到我們林家的友誼。”
風鈴嘿嘿笑了幾聲,突然轉身,一條黑色的鞭子從她的身上飛出來,一聲脆響,林洛便被鞭子抽中,向後倒飛出去。
這突然的變故,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又是三聲脆響,莫浩然、林軒和紅雪也受到了襲擊,莫浩然怒吼一聲,抽出隨身長劍,一劍刺向了風鈴。林軒則是推到牆邊勉強抵擋住鞭子的襲擊。紅雪身邊一陣藍光閃爍,她佩戴的防護首飾發動魔法防護,擋住鞭子攻擊。
風鈴的鞭子如同一條靈蛇,攻守嚴密,幾招過後莫浩然再次中招。他穿的衣服被劃破,突出了貼身的內甲。莫浩然退到一旁,尋找進攻的時機。
林軒和林洛兄弟兩人也拿出wǔ qì,相互交錯著衝向了風鈴。這次莫雲在這裏受傷,他們二人難辭其咎。這時候拚一下,等到日後也能減輕部分責難。林軒使的是雙刀,林洛則使用的是長槍,雙刀如風輪,長槍如蛟龍,幾招之後,林軒強的先機,一刀劈在風鈴的肩膀。
當的一聲,長刀劈在一件黑色的內甲上麵,風鈴身子一矮,從窗戶跳了出去。護衛們也紛紛跳到街上,將風鈴圍住。護衛長將背在身後的大劍接下來,說:“小姑娘,你還是給我們小少爺解除夢魘,我便放了你。”
“呸!”風鈴一甩鞭子,說:“大不了死在這裏,反正有人陪葬,我也不虧。”
莫浩然大怒,道:“臭丫頭,我弟弟要是有了三長兩短,我一定不讓你好過。”說完拿著長劍衝了過去。
紅雪也站在窗口,拿出一根法杖,念誦咒語,為莫浩然加持了一層防護。然後有召喚出數十支冰錐懸浮在空中牽製風鈴。
風鈴怒吼一聲,她的手臂上出現了道魔紋,手中的長鞭也散發出銀色的光芒,她的身體消失在鞭影中。在空中懸浮的冰錐在瞬間被擊碎,化作漫天冰屑。紅雪口誦咒語,魔杖上麵的水晶發出璀璨的光芒,在風鈴周圍的冰屑竟然變成了魔法陣的節點,一個立體的魔法陣將風鈴圍在裏麵。
魔法陣爆發出藍色的光芒,無數的冰刃打著旋在風鈴的周圍飛舞,凡是被冰刃擊中的地方都會出現一層冰殼,減緩了風鈴攻擊的速度。趁這個機會,莫浩然衝進了魔法陣中,他身體外的魔法防護和魔法陣融合在一起,使得莫浩然瞬間隱去身形。
風鈴冷哼一聲,身體急速旋轉,用手中的長鞭劃出一個一個的源泉,大圓圈套小圓圈,凡是被圈住的冰刃全都化成齏粉,隨著圓圈越來越多,莫浩然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莫浩然長嘯一聲,手中長劍化作疾風暴雨,攻向風鈴。黑色的圓切割者漫天的雨絲,卻無法抵擋狂風的侵入。血色的花朵在風雨中凋零,黑色的圓圈突然收縮,然後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在風雨中怒放,無數到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在一連串輕微的爆炸聲中,魔法陣破碎,莫浩然倒飛出去,被護衛接住。
莫浩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慘叫著:“給我殺了她!殺了她!”
護衛長趕忙揮舞著大劍衝了過去。寬大的劍身上充滿了紅色的罡氣,護衛長身上的幻獸也被激活,一頭猛虎懸浮在他的身後仰天怒吼。一道無形的聲波擴散開來,四周的人隻感覺到眼前一陣恍惚。這道聲波有幹擾神魂的作用,風鈴受到了幹擾,招式銜接頓時出現問題,護衛長趁著這個機會突入鞭影中。紅色的大劍形成一道紅色的颶風,強烈的氣流甚至影響到了圍觀的人。
一陣激烈的打鬥之後,風鈴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長鞭也斷成幾節。狸貓小狸衝過來,tian著風鈴的臉,哀嚎著,然後盯著護衛長低聲的咆哮著。
護衛長慢慢走過來,用長劍指著風鈴,說:“姑娘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替我家少爺解除夢魘吧。”
莫浩然也走過來,說道:“你要是替我弟弟解除夢魘,我便不追究今天的事。”
風鈴艱難地抬起頭,看著護衛長,冷笑著說:“你是很厲害,但是我沒錯。是你們先招惹我的,錯的是你們。一個人要是做錯了事,而不受到懲罰,那麽我們活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意思。”
莫浩然冷哼一聲,說:“拳頭大才是正義。而你所希望的正義隻不過是螻蟻心中的幻想罷了。你口中的正義隻有我們願意給你的時候,才會存在的東西。當然了,要是我們不給你,你也不能奢望。”
風鈴慘笑著,掙紮地站起來,她受的傷很重,要是沒有內甲的保護,現在恐怕連說話的能力也沒有了。但是四肢的傷口依然有鮮血流出,染紅的她的衣服,使得她的衣服更加的豔麗。
風鈴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低聲說道:“我的拳頭其實也很大。現在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弱者的正義吧!”一道黑色的魔紋從風鈴的脖子向上蔓延,然後覆蓋了她的臉,最後在眉心的位置上形成了一個豎瞳。
護衛長暗叫了一聲不好,雙手我這劍柄化作一隻猛虎,衝向了風鈴。護衛長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風鈴眉心的豎瞳緩緩張開了一條縫隙。一股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從風鈴的身上散發出來,她揮舞著白嫩的拳頭,一拳將將護衛長身上的罡氣打散,然後拳頭穿過護衛長的身體。
護衛長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到底身亡。護衛長已經覺醒了血脈,在這青州上也算的上是一位高手,沒想到在這個小鎮上,如此輕易地被人殺死。
這時其他護衛也紛紛大叫著衝向風鈴。這四個護衛並未覺醒血脈,但是練出了罡氣。四把刀,帶著四道罡氣從四個方向砍向了風鈴的身體。風鈴隻是緩緩地張開雙臂,那四把罡刀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然後破碎。這四個護衛也慘叫著向後飛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莫浩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我爹是莫天峰,我爺爺是莫長年,你若敢殺我,我莫家一定不會饒了你和你的家族,不管追到天涯海角,你都逃脫不了我莫家的追殺。”
風鈴對這個聲音不為所動,慢慢地走向莫浩然。她的腳步不快,但是每一次落腳都踩在莫浩然心跳的節奏上。共振產生的震動引起心髒的刺痛,莫浩然用力敲打在心髒上麵,發出陣陣吼聲。
這個時候,一個歎息傳來。圍觀的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一位年老的祭祀慢慢走過來。這位祭祀是教堂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平時隻是坐在告解室你聆聽信徒的懺悔,很少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中。就連小鎮上年紀最大的人也叫不出這位祭祀的名字,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祭祀自稱為平祭祀。
平祭祀佝僂著身體,住著一根一人多高的法杖,慢慢走到風鈴的身後,說:“孩子,你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使用這種力量,聽我一句,放下心中的怨憤吧。”
風鈴轉過身來,他眉心的豎眼再次張大了一些,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平祭祀溫和地笑了笑,說:“神愛世人。我有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你shā rén呢?”
風鈴化掌為刀,說:“你要是能接我一刀,我便放了這些人。”
平祭祀點點頭,說:“隻要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憤,這一刀又算得了什麽。”
風鈴對著平牧師輕輕一劃,一到銀色的弧形的光刃飛了過去。平牧師皺著眉頭,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他向前了一步,將手中的法杖在地上輕輕地一頓,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將周圍觀看的眾人保護起來。”光刃拖著常常兩翼劃過光幕,然後砰然破碎。光刃中間的部分飛向了平祭祀,從他的身體穿過,然後消失。
“你很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風鈴說道。“但你也阻止不了我。”然後她突然轉身,想著莫浩然衝了過去。
平牧師歎了口氣,舉起法杖砸在空中一砸,然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撞擊在風鈴的身上。這一下子就將風鈴砸在地上。金光消失,風鈴艱難地站起身來,說:“你終於惹火我了。”然後她眉心的豎瞳射出一道烏光。
平祭祀沒有采取任何防禦手段,而是任由烏光射在自己的身上。這道光芒名叫幽冥之光,能夠湮滅生機,全盛之時一眼便可屠神。現在風鈴實力不夠,但是這道烏光仍然給平祭祀帶來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平祭祀瞬間衰老下去,他手中的法杖也完全腐朽化作煙塵消散在空中。
失去了法杖的支持,平祭祀走的更慢了。風鈴決定在殺死莫浩然之前,先解決掉平祭祀,她握緊拳頭,一拳砸在平祭祀的心髒上麵,如同戳破一張紙一樣,風鈴的拳頭輕鬆地戳破了平祭祀的身體,抓住了他的心髒,然後微微用力將他的心髒捏碎。
平祭祀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溫和,他伸出右手遮擋住風鈴的豎眸,低聲說道:“孩子,放下心中的怨憤吧。”
風鈴抽出手掌,平祭祀失去了支撐,緩緩地癱倒在地上,然後死去。
風鈴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緊閉的眼眸也留下了兩滴眼淚。
平牧師的死似乎引發的眾人的共鳴,大家開始無聲地哭泣,這時一片雲從天空飄過,投下一片陰影,似乎也在哀傷。教堂上的鍾聲也被人敲響,清脆的鍾聲遠遠地傳播開來,二十四聲鍾聲響過,一位生命之主的信徒離開了人間。
風鈴突然仰天長嘯,慢慢地穿過人群,然後消失在街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