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傅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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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銘,照看好靈兒。”秋霜招呼一句,拔出腰間軟劍,迎上了郭定。
靈兒已經被爭鬥之聲驚醒,她緊緊抓住趙子銘的手臂,說道:“千銘哥哥,娘親不會有事吧?”
趙子銘安慰她道:“靈兒放心,秋姨不會有事的。”
秋霜和郭定兩人都是二流高手,可前者的內力修為隻有七層,而後者是八層,一層之別,實力卻相差不小,交手不久,秋霜就盡落下風,險象環生。
miàn jù男子見狀,勃然大怒,喝道:“秋霜妹子,堅持一炷香。”言下之意,他隻要一炷香的時間就能結束戰鬥。
應雷催動了秘術,實力暴漲許多,冷笑道:“你做夢!”
miàn jù男子打法一變,出手招式完全舍去輕靈翔動,轉為剛猛迅捷,指、拳、肘、肩、膝等身體各個部分都化作進攻wǔ qì,綿綿不斷的攻擊對著應雷,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
應雷壓力陡增,他是以外家功夫成為一流高手的,而並非內外兼修,剛猛有餘,後勁不足。
一旦對手在外家功夫上勝過了他,強攻猛鬥之下,他絕對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落敗,而眼下miàn jù男子正是采取了這種方式戰鬥。
應雷不由又驚又怒,大叫道:“郭定!快點!”
郭定顯然察覺到了應雷的處境,暗罵一聲廢物,急忙加快攻勢,手中的大刀舞成一團銀光。秋霜苦苦堅持,終究還是被郭定尋著破綻,一刀挑飛了軟劍,身子也給震倒在地。
郭定心中大喜,蹲下來就要點了秋霜的昏睡穴。
miàn jù男子欺進應雷胸前的空門,一拳砸在他胸口,將他打飛出去。
應雷落在地上,狂噴鮮血,戰力盡失,然而卻大笑不已。
miàn jù男子轉身,正好見到郭定將要擒住秋霜,暴喝道:“爾敢!”飛身撲去。
靈兒見母親長劍脫手,尖叫起來,“娘!”
趙子銘望著miàn jù男子和應雷的交手,心跳如雷,因為他發現,miàn jù男子所用的招式,正是八極拳!
以他的聰明機智,再聯想到藥老怪曾經要他立下的永不背叛的誓言,他隱約間抓住了一點什麽。
靈兒的叫聲將他拖回了現實,看到秋姨即將被擒,他目眥欲裂,下意識地撲了出去。
秋霜倒地的位置離趙子銘很近,他瞬間趕到,一拳砸中郭定的手臂。
郭定手臂一偏,點穴未成,愣了片刻,見前來阻攔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麵露獰笑,手指複向秋霜點去,另一隻手則舉刀劈下,便要將這不自量力的小子砍作兩半。
趙子銘側身欺進郭定懷中,避過斫下的大刀,右手曲起食中二指,在郭定點穴之手的肘下一敲,同時左肘後頂其肚腹。
郭定沒想到趙子銘變招出手如此迅捷,肘下一麻,腹部一痛,動作停頓了片刻,他再想出手,卻沒有機會了。
miàn jù男子從側方趕到,含怒出手,一掌拍碎了他的腦袋。
躺臥在地的應雷見郭定身死,知道此次的任務徹底失敗,他強行壓下傷勢,悄悄爬出大門,逃命去了。
趙子銘雖然救下了秋霜,卻全然沒有半點喜悅,因為miàn jù男子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隱隱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miàn jù男子沉聲問道:“你師父是誰?”
趙子銘不說話。
miàn jù男子又問:“八極拳是他教你的嗎?”
趙子銘還是不說話。
miàn jù男子再問:“他現在在哪裏?”
趙子銘依然不說話。
“混賬!”miàn jù男子揚起手掌就要拍下。秋霜趕緊攔住,靈兒也跑了過來,抱住了miàn jù男子的一隻腳。
趙子銘後退幾步,拉開了與miàn jù男子的距離,神經高度緊繃,一旦對方出手,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一聲輕輕的咳嗽忽然在樓內響起,微風拂過,趙子銘身後鬼魅般地多出一人,看其模樣,赫然是藥老怪!
“這麽多年過去了,難得你還記掛著我啊。”藥老怪望著miàn jù男子,淡淡的說道。
“嗬嗬。”miàn jù男子低笑一聲,伸手摘掉了臉上的miàn jù,露出一張英俊已極的臉龐。
藥老怪負於身後的雙手驟然握緊,幹枯的手背上青筋暴凸,他緩緩說道:“傅丹青。”
趙子銘怎麽也想不到在這裏會碰到藥老怪,他歡喜地跑過來,喚道:“師父。”
藥老怪點點頭,向他使了個眼色,趙子銘會意,退到一旁。
傅丹青偏頭對秋霜說道:“帶靈兒走開些。”
龐大的氣勢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其中夾雜的凜然殺意,讓趙子銘、秋霜和靈兒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
兩人動了,誰也無法看清楚他們的動作,像兩縷輕煙,倏分倏合,隻有密集如鼓的肢體碰撞聲不絕於耳。
盞茶功夫後,兩人回到原處,傅丹青頭上的發絲微顯淩亂,他深深望了趙子銘一眼,哈哈一笑,拉著秋霜和靈兒走出樓去。
靈兒頻頻回頭,不住地凝視趙子銘,烏黑的大眼睛裏有著水霧彌漫。趙子銘微笑著揮手,忽而擠眼睛、拉嘴巴、吐舌頭,衝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靈兒第一次見趙子銘顯露這般頑皮模樣,噗嗤一笑,銀鈴似的笑聲未歇,人已走遠了。
酒樓裏靜悄悄的,藥老怪右手垂下,吧嗒,食指指尖掉落一滴黑血。趙子銘道:“師父,你沒事吧?”
藥老怪袖袍一揮,一手搭在趙子銘背上,“不妨事,走吧。”
皓月當空,月光如水。
藥老怪領著趙子銘來到一間客棧,進了房間,腳下一個踉蹌,嘴角溢出鮮血。趙子銘大驚失色,“師父!”趕緊拿出一枚療傷的丹藥遞過。
藥老怪服了藥,在桌旁坐下,臉色雖有些泛白,精神卻很不錯,不知想到了什麽,無聲的笑了起來,笑得咳嗽連連。
好一會兒,藥老怪才止住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師父沒用?敗得如此之快。”
趙子銘搖頭說道:“師父功力通玄,弟子難望項背,隻是敵人太強,無可奈何而已。”
藥老怪自嘲一笑,“他是我十多年前親手調教出來的,放眼當今武林,能與之全力相戰且不敗者,的確不多。”
聽得藥老怪說出來,趙子銘心頭一跳,果然沒猜錯,那個傅丹青是師父的徒弟,也就是自己的師兄。
似乎看出了趙子銘心中所想,藥老怪歎了口氣,說道:“十年前那賊子對我暗下毒手,害我險些喪命,師徒之情,早已斷了,現在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沉默一會,藥老怪神色變幻不定,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眼神明亮地盯著趙子銘,說道:“千銘,為師求你一件事。”
在翠華樓,傅丹青逼問趙子銘之時,藥老怪就在不遠處,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見趙子銘寧死也不肯泄露他半點信息,老懷大慰,對趙子銘疑心盡去,將其真正視作了衣缽傳人。
趙子銘說道:“師父吩咐就是,千銘受您大恩,粉身碎骨也自當相報。”
藥老怪撫須長笑,“老天有眼,把如此一個好徒兒送給為師,怎舍得讓你去死?為師是要你隨我全心修習,待你功晉九層,你我前往滄海幫,手刃叛賊!”他把與傅丹青的恩恩怨怨略略說了。
原來,藥老怪真名叫李滄海,當今天下第一大幫派——滄海幫,就是他所創。十八年前,他收傅丹青為徒,後者天賦委實高得可怕,八年學藝,便成為了一流高手。
但傅丹青心術不正,謀求藥老怪手中一物不得,下毒暗算,謀害恩師。藥老怪僥幸重傷逃脫,自淮揚府輾轉至玉臨府,在孤狼幫隱姓埋名,花了十年才堪堪養好傷勢。
趙子銘義憤填膺,怒道:“此等小人,何勞師父出手?弟子必勤修苦練,為師父清理門戶!”
藥老怪搖了搖頭,本想說:“那賊子天賦驚人,而你年歲尚小,待你成材,他隻怕又有突破,你難勝之。”可看著趙子銘那認真堅毅的眼神,他出口的話變成了:“好!為師等著千銘為我報仇!”
趙子銘猶豫了片刻,問道:“師父,您怎麽知道我在翠華樓的?”
藥老怪翻手取出一隻三足小鼎,笑道:“我途徑此處,是這隻小家夥提醒我的,你一在附近,它就叫個不停。”
冰玉蠶正懶洋洋地趴在鼎中,忽然揚起腦袋叫了一聲,兩隻觸角晃啊晃的,再曲身一蹦,蹦向趙子銘。
趙子銘伸手接住冰玉蠶,任由其咬破手掌吸血,這時的冰玉蠶軀體呈淡藍色,寒氣減弱了許多,一會兒後,吐出的寒流也隻有細細的一縷,對趙子銘影響不大。
藥老怪提醒道:“你運轉功法試試。”
趙子銘依言,閉目運功,幾個周天下來,可以明顯感覺到內力增加了一絲。
藥老怪歎道:“這隻小東西與你頗為有緣,對修煉內力也大有好處,待我更進一步,我就把它交給你了。”
趙子銘連忙說道:“多謝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