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五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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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大夫被王廉生帶上來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待看到躺在那裏的謝慶成跟一旁狼狽不堪的王小菊的時候,他有些心虛。

    王小菊一看到吳大夫進來,頓時扯著嗓子叫嚷起來。“吳大夫,你快告訴青天大老爺,我是冤枉的啊!”

    這模樣,讓謝慶成不由怒瞪了她一眼。

    謝智慧卻是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才緩緩的道:“這位夫人,既然你一直叫嚷著自己是冤枉的,又說自己是吳大夫的小藥童,那麽我且問你,吳大夫的藥鋪在何方?你又是在何方認識的吳大夫?”

    王小菊沒有想到謝智慧會有此一問,她頓時愣在原地。

    她這麽會知道吳大夫有沒有藥鋪?她根本沒有去過,也沒有聽到謝慶成說過。但是如果說不出來,豈不是直接戳穿了自己在說謊?她吞吞吐吐的道:“吳大夫的店鋪在城西的小胡同,人不多”

    “我跟吳大夫的認識,當然是是是我在抓藥的時候,吳大夫見我可憐,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想要給我幫助”她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說辭,隻得胡編亂造了一些。隻希望等下他們能按著自己的說法走啊。

    謝智慧卻是冷哼一聲,“城西的小胡同?城西胡同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吳大夫一個大夫,即便一輩子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能在那裏買得起一個院子,又如何能在那裏開的起店鋪?

    更何況,吳大夫根本就沒有藥鋪!”

    吳大夫身為他們謝府的府醫,衣食住行幾乎都是在謝府,又何來開藥鋪一說?他不會隨意的一說,她便立即漏了破綻。

    蘇氏站在一旁看著好戲,一臉的解恨。

    “嗬嗬謝慶成,你就是找了一個這樣的外室來打臉是嗎?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眼瞎了,找一個這麽蠢的女人,哈哈”蘇氏大笑起來,猙獰的笑意衝淡了室內緊張跟壓抑。

    王小菊卻是麵如土色。

    自己的謊言被戳穿,她便沒有了喊冤枉的勇氣。

    偏生謝慶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連看一眼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更不論是說幫自己說話了。

    “二弟,你太讓我失望了!”

    謝智慧甩袖而去。

    臨走前,吩咐王廉生他們看好他們。

    他心中還擔憂謝清婉。

    王小山一直沒有過來傳信,他心中有些不去確定,生怕謝清婉再有點什麽意外。

    錦王府內。

    朱彝放下手中的書信,一臉凝重。

    “陳恒!”他對著門外叫道。

    陳恒推門進來。

    “王爺,有何吩咐?”

    “陳恒,通知高陽,最近不要輕舉妄動。”他神色平靜,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是。”

    陳恒領命打算出去,剛一轉身,卻又聽到朱彝吩咐道:“另外,中秋節以前,把所有的暗哨全部停止。”

    “王爺?”陳恒不解。

    中秋節以前,這樣算起來可還有兩個月,兩個月,萬一真有什麽變化,足夠別人稱王稱帝了,到時候還講什麽天時地利人和。更何況,有些暗哨是好不容易才打進去的,這就這樣貿然停止,到時候再啟用,也不知道中間會不會有損失。

    “去吧!”

    “可是王爺”陳恒還是不解。他想要問問王爺為何突然會下這樣的命令,又想他能在想想,最後能想明白了,畢竟如果萬一下了命令,再改的話,不太好。

    “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通知張先生跟廖先生他們過來一趟。”

    他沒有再給陳恒說話的機會,揮揮手示意他離去。

    陳恒無奈,隻得轉身離去。

    他自小跟在朱彝的身邊,深知王爺能走到今天的不容易,今日王爺能下此命令,即便不用想,他也知道局勢有變化了,但是這樣貿然停止,他又心有不甘。

    但是,王爺既然下了命令,必定早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

    陳恒離開後,朱彝這才又拾起書信,仔細的研讀上麵的信息。

    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甚至不成句子。

    張韓非跟廖伯衡過來的很快。

    “王爺!”二人抱拳行禮。

    “兩位先生不必多禮,請坐。”朱彝站起來,將收到的信遞給兩人。

    “兩位先生先請看一下這個。”

    張韓非伸手接過來信紙,隻見上麵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上,夜出,止十五。”他有些不解的把信紙遞給廖伯衡,見廖伯衡同樣也是不解的神情,這才疑惑的開口道:“王爺這是何意?”

    朱彝轉身走回座位上,坐下來,這才繼續道:“兩位先生沒有看懂也正常。”

    陳丹在一旁遞上茶水,隨後在門口張望一番後,守在門口。

    朱彝不喜歡生人,更不要說丫鬟,因此他身邊隻有陳恒陳丹兩兄弟在一旁侍候。

    陳恒相交於陳丹穩重些,公事類的許多事情,朱彝也比較偏重於陳恒。

    生活方麵,便全數交給了陳丹。

    見到陳丹沒有什麽異常的表情,朱彝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兩位先生,切把所有的字連在一起讀。上夜出止十五。”

    張韓非還是一頭霧水。

    廖伯衡卻是試探的開口道:“上?”手指了指頭頂。“是否?”

    “嗯。”朱彝點了點頭。

    張韓非瞬間反應過來。

    “聖上有行動了?”

    “可是夜出,止十五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到十五止嗎?”饒是他見多識廣,博聞強識,這簡單的幾個字,也還是難住了他。他左右思索一番,還是問了出來。

    “用以這樣的方式傳遞消息,又牽扯到上頭,王爺一定是已經知道所傳的消息,就不要給我們賣關子了,在下著實好奇?”

    “兩位先生不用著急。聖上確實開始行動了。”他緩緩的開口,“持續到八月十五。”

    他說的不慎明白,張韓非跟廖伯衡卻是明白了。

    “王爺所說可是屬實?”如果這樣的話,那麽他們便知道這個夜是指的什麽了。

    夜衛,聖上身邊的暗衛,不出動則已,一出動,必然會弄出驚天大事。這些年,他們從未有過什麽動作,以至於他們兩個都沒有朝著這上麵想。

    “消息來源可靠。”他如是說著。

    “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廖伯衡捋了捋胡須,表情變得凝重。

    他年事已高,經曆的事情遠比他們都要多的多。

    包括很多的貪官汙吏,包括邊關很多戰事,甚至更為久遠的前朝霍亂,都是夜衛的功勞。

    聖上這次派出他們,所為所圖謀的又是何事?

    “王爺可有方向?”廖伯衡反問道。

    朱彝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如常。

    現在天下太平,我猜想大概是為了嚴懲貪官汙吏吧。當然,我是這樣猜想。

    “不,我不這樣認為。”張韓非搖了搖腦袋。他原本生的高大,這會晃著腦袋一副書生模樣的姿勢,怎麽看都滿是違和。

    “近日朝中大臣頻頻上奏要求立儲。聖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卻也沒有駁回。雖然又爆出江南官吏**,魚肉百姓的事,這些事情並不如立儲重要,隻怕聖上是聲東擊西,借著江南案子的事,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張先生以為這個事是個幌子?”廖伯衡緩緩的開口。

    似乎在每問完一個字後,都在思考。

    “嗯。聖心難測,但是聖上關心的無非是兩樣,位子跟名聲。”張韓非頓了頓,輕輕端起桌上的茶杯,這才繼續道:“這大好的江山在聖上的手中被發揚光大,聖上是明君,自然想得到千古明君的美稱,江南這個時候爆出tān wū**,無疑讓聖上心中不舒坦,但是繼承人夜同樣更重要。

    是以我想,聖上的終7;150838099433546極目標是想要搞清楚各個皇子之間的具體的實力。”

    廖伯衡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張韓非的話,認為有道理。

    “不管是不是主要奔著江南案子去的,我們都應當小心行事。小心駛得萬年船,各方麵都做好準備應對便是。”廖伯衡如是說著:“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我們最近還是不要再有什麽動靜。

    江南案子裏,雖然牽扯到一些我們的人,卻也都是無關緊要的,暫時還沒什麽對我們不利。”

    “張先生分析所言甚是。不管是不是,我們都坐了萬全的準備。

    八月十五之前,我們就靜靜的看著別人就好了,以不動製所有。”

    全部都不動?廖伯衡有些不讚同,“王爺,如果我們所有行動都停止,到時候我們萬一錯失先機”不好。

    朱彝卻是沒有搭話。

    陳恒從外麵一溜煙的進來。

    “王爺,所有的一切已經按照吩咐在進行,我們的人暗哨已經有人接觸到夜衛中的人,據不全消息匯報,這次恐怕牽連甚廣”他把自己的得到消息匯總,一一說給朱彝。

    張韓非頓時一拍大腿,“果然如我猜測,廖先生,你就是太保守了”

    謝清婉再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

    謝清雅一臉淚痕的看著自己,見到自己醒來,頓時驚呼道:“啊清婉你醒了”

    “大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清婉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她不是應該代替母親去弘法寺燒香?她也記得早上謝清雅出門的時候,自己還送到了門口的。

    難道自己昏迷的時間太久了?

    不應該啊,她應該傷的不重才對啊。

    “大姐?”

    謝清雅慌忙的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痕,卻是越擦越多。

    “大姐,你別哭啊”剛醒來的聲音還有一些沙啞。

    “清婉,你受苦了”謝清雅心疼極了,早知道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就不應該放任她自己在家裏。還說什麽呆在家裏涼快,不喜歡聞到香燭的味道。

    這下倒是好了,香燭的味道聞也就是難受那一下,這樣躺在這裏卻是差點小命都沒有了。

    早上吳淑芬在命人打了喜兒以後,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餐後,吳淑芬想要去燒香拜佛,謝清雅閑著沒事,便主動請纓,要求替吳淑芬前去。吳淑芬也想他們三姐妹一起去的,謝清婉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去。

    她並不是不喜歡香燭的味道。前世,她日日菩薩麵前燒香磕頭,今世,一切重回以前,她的禱告靈驗了,她卻是怕見菩薩了。

    不應該說是怕見到得道高人,怕自己的一切被看穿。

    弘法寺的釋徹法師便是最有名的得道高人,她是知道的。

    “大姐,我不苦”這些都算不上什麽苦。她費進的揚起笑臉,嘴角咧開的時候,臉上隱隱作痛,可能是摔倒的時候,臉先著地的原因。

    還不苦?這一個夏天,她沒有過了一天好日子,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不喊苦,自家的小妹啊,果真是懂事了。

    隻是她的懂事更讓自己心疼。

    “清婉,以後,不要一個人溜達了,總是出現這樣那樣的危險,我想還是讓母親給你多買幾個丫鬟好了。”謝清雅這樣說著,卻是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大姐,我丫鬟夠多了,再說了,我也沒有天天遇見什麽事,我真沒事,你不要擔心。你跟二姐平時總是出去幫父親,才是應該多帶幾個小丫鬟。”

    “對了,大姐,”她不想再跟謝清雅談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她又開口道:“二嬸母怎麽樣了?”

    說道蘇氏,謝清雅頓時變了臉色。

    要不是因為她,自家小妹怎麽可能躺在這裏一下午。

    “能怎麽樣?”謝清雅語氣不善。

    “二姐,當時二嬸母大概也是著急了,她並沒有怎麽傷害我,不然,她也不會放了我。她說了,她隻是想出去看看二叔房中美人。”謝清婉試圖想給蘇氏說情。

    “清婉,也就是你她想去就要傷害你?這根本不能是她能傷害你的理由。上一次母親便沒有怎麽懲罰她,可是卻因為一個外室的女人,這麽傷害你,即便母親原諒她,我也不會原諒她。”

    謝清雅想到她回來見到的那個外室,亂糟糟的頭發下,一張普通的農婦的臉就算了,竟然還掉了兩顆門牙!就是這樣一個醜女人,讓蘇氏發了瘋的要出去,竟然還因此利用並傷害了自己的小妹!

    簡直不可原諒。

    謝智慧隻是把他們都關了起來,並沒有做什麽處罰。

    本來他們夫妻二人要處置他們的時候,雷嬤嬤卻是又過來了。

    老太妃在下午的時候出現了不適,她習慣了王大夫的醫治,是以王府的人便找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了正在謝府王大夫。

    好在當時已經指導了女醫位謝清婉施針,因此在聽到老太妃不適的時候,匆匆開了藥離開。

    王大夫出了謝府便直奔錦王府而去。

    老太妃看著滿頭大汗的王大夫,一時有些不解。

    “王大夫這是怎麽熱成這個樣子了?雷嬤嬤,廚房還有綠豆沙,先給王大夫降降火。大熱天的”

    “不用,不用,謝太妃,隻是走的太著急了,無妨的。”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麵回答著老太妃的話。

    老太妃卻是不同意,“我也隻是覺得有些胸悶而已,大致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並沒有什麽大礙,還要勞煩王大夫才回家一趟又要趕回來”

    “嗬嗬”王大夫嗬嗬低笑兩聲。

    “太妃這才還真沒說對,在下這次出門可是就遇到了奇事”窗子有一陣風吹過來,即便還是熱風,他也覺得很涼爽。

    “哦?奇事?”老太妃頓時來了興致。

    她在錦王府的日子天天一成不變的重複,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了。

    “說說”

    雷嬤嬤端了綠豆沙過來,他叩謝了接過綠豆沙,這才緩緩地開口:“說起來,這事還真是因為一碗綠豆沙引起的。”

    “哦?”老太妃更加驚奇了,一碗綠豆沙還能引起奇事?倒是她孤陋寡聞了。

    “太妃還記得謝家的三xiǎo jiě嗎?就是前段日子在咱們府上落水的那位。”

    謝清婉?老太妃隻覺得所有的興致都被調動了起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孩子身上還能發生什麽樣的事。

    “那孩子也是倒黴。”王大夫頓了頓,繼續道:“在下剛出府門,才剛走到大街上,還想著要買些什麽東西回家,就倏然被人劫持了。當時,在下想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人敢在大街上行凶,但是人在別人手中,我又沒有多少力氣,便同他說想劫財是不是,結果那人便道說不劫財,隻劫人。他說她家xiǎo jiě受了傷,找不到大夫,保證醫治好她家xiǎo jiě以後,診金歉意全送上。

    等我到了以後,才發現原來是謝三xiǎo jiě。

    那孩子因為去跟她二嬸母送一碗綠豆湯,被她二嬸母一腳摔在了腳下,然後被拖著當作利用談判的籌碼了”

    “傷的重嗎?”王大夫雖然敘述的很平淡,她卻是聽的心驚肉跳的。

    被當作談判的籌碼?想一想她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謝三xiǎo jiě不是嫡出的三xiǎo jiě麽?怎地還給庶出二嬸送綠豆沙?”她記得雷嬤嬤說過,老二庶出。

    “這個不清楚,反正在下看,這三xiǎo jiě在家也是掌心捧著的,當時謝大人的臉都嚇白了,後來聽動靜應該是二房養外室,那外室的女人被拆穿,隔了老遠還能聽到她叫冤枉在下多嘴了”

    雷嬤嬤想到吳淑芬的個性,不由對她治家能力有所懷疑。

    “不算多嘴,”雷嬤嬤打趣道,“太妃煩悶,你說這些也能逗逗太妃。這謝三xiǎo jiě我倒是對她印象挺好的,送綠豆沙,倒也像是吳氏交出來的閨女,知書達理,禮儀孝賢倒也說的過去,就是這性子,有些軟了。”

    “嫡庶有別,她這樣比心對別人,也一樣得不到別人的感恩的,隻會讓人以為她別有用心或者在炫耀什麽。”像是想起了什麽陳年的往事,老太妃感概道。

    “雷嬤嬤,這謝三xiǎo jiě還也得我心意,你有空多去點撥一下吧。”

    “可是太妃,謝家”雷嬤嬤猶豫,畢竟謝家可是那樣的身份。

    “無妨,他們本就是被殃及的池魚,聖上如果要辦他們早都辦了,不會留他們到現在。”

    謝清婉在心中暗暗算計著其中的關係。

    王小菊身份已經被拆破,蘇氏她們倆之間便無hé píng共處一天的可能,至於謝慶成,違反家法,她雖然不相信父親會把他趕出謝府,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再加上她因為蘇氏受了那麽重的傷,以後,父親隻要看到蘇氏便能想到自己奄奄一息的模樣,有自己這個刺橫在他的心中,就算看似跟以前一樣對待二房,但是心中的隔閡卻是隻會越來越大。

    有了隔閡,才能慢慢的發展成鴻溝。

    至於謝清清,沒有蘇氏在身後為她出謀劃策,她隻會是別人手中的槍,當然,現在她隻能是自己手中的槍。

    “大姐,我怎麽沒有見到父親母親?還有二姐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麽?”

    謝清雅對於她才醒來就問這麽多的問題有些無奈。

    “好了,你先再躺會,石雪在跟你煎藥,一直怕藥涼了在火上煎著。一會藥來了,你先喝了藥。王大夫走之前特地吩咐了,藥一定要按時服用。”

    話才說完,石雪端著藥碗過來。

    夏季的天氣悶熱,石雪因為怕謝清婉醒來藥涼,正好房間有謝清雅看著,便一直守在藥碗旁。鼻尖上冒出的細汗讓她紅潤的小臉像是被蒸熟了一般,額前的頭發緊緊貼在臉頰上,看的謝清婉一陣心疼。這麽熱的天氣,她還這麽傻傻的守在藥爐旁。

    “石雪,辛苦了。”

    “xiǎo jiě,你說什麽呢,石雪才不辛苦,石雪隻是心疼xiǎo jiě。”石雪把藥碗放下,這才上前,把謝清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這才繼續開口道:“這次以後xiǎo jiě總該長點記性了吧,什麽叫做好心沒有好報。”

    一想到她被蘇氏踩在腳下,她心中的懼意就像是七月的伏天,突然下了大雪一般,從頭涼到腳心。

    謝清婉卻是無辜的笑了笑,“嘿嘿大姐,你看,你還說要母親給我多買丫鬟,一個石雪我便已經沒有招架之力了,再來幾個,我不得被管的死死的,一點點自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