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長安突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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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思見自己的主人,居然在給自己解釋,他的心下感動不已,站起身鄭重其事地,向著韓世諤行了個禮,說道:“家主!是我心眼太小,胡思亂想,我給您賠個不是了…!”

    韓世諤微微一笑,起身扶起了韓思…。

    ······

    春去夏來,轉眼已到十月,仁壽二年,又一個炎熱的夏天來到了長安城,今年的氣溫比往年還要高一些,走在街上不一會兒就會汗透重衣,以往繁華熱鬧的大興街市上,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許多,隻有樹上知了的叫聲,仍然一刻不斷,讓人心煩。

    這炎炎的夏日表麵下,大興城的內外,湧動著一股暗流,從一個月前,大街小巷間就開始流傳著,一個可怕的說法:那就說在仁壽宮的皇上已經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了!

    權力的交接永遠都是一個犯忌諱的話題,盡管人人心裏都對這事一清二楚,但沒有人敢在公眾場合議論此事。

    這一陣城裏城外軍隊的調動頻繁了許多,一隊隊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士兵,或騎著高頭大馬,或數百人一隊穿街而過,街上士兵們沉重的軍靴踏地聲,往往蓋過了僅剩的幾個小販們,有氣無力的叫賣聲。

    韓世諤此時帶著南陽郡主,也是回到了長安城,在將軍府滿園內的大院裏,仍是一派夏日的盛景,荷香滿府,這幾年訪客稀至,府上的仆役們,也樂得清閑,此刻正三五成群地偷閑聊著天,可是小院的房間裏,戴著步搖冠的韓世諤,卻是一臉凝重地,望著房間裏的房玄齡與韓單二人。

    韓單此時正在看一份剛剛收到的詔書,看完後臉色微微一變,又把那詔書遞給了房玄齡,房玄齡接過詔書後,隻見上麵寫著陛下病重,詔越國公、尚書左仆射楊素入仁壽宮侍駕,特準其子。上柱國楊玄感隨行侍衛,文武百官五品以上的,按順序輪流到仁壽宮探視。

    房玄齡一臉嚴肅地,看著韓世諤問道:“主公!陛下這回真的不行了嗎…?”

    韓世諤沉重地點了點頭,應道:“恐怕是這樣,不僅是楊素,聽說楊廣和給事營都尉兼長史柳述,也接到詔書已經入宮了,此時長安城的防衛,徹底交給了長孫晟打理,而宇文述則說負責東宮的守衛,至於最關鍵的仁壽宮的宿衛,現在交給了於仲文的東宮右衛率…。”

    房玄齡繼續問道:“那就是說陛下的安保宿衛,現在是由太子東宮的人來護衛,而這大興城的防衛,是交給了長孫晟,太子的東宮和整個大興皇宮,卻又是由宇文述來守衛,是嗎…?”

    韓世諤點了點頭,應道:“不錯,楊勇和楊秀,去年就被已經被轉移到了,太子的東宮之中,由楊廣的心複宇文述看守,為的就是這權力交接之時,不會出什麽問題,防止有人趁機抬出楊勇作亂…。”

    房玄齡又是問道:“主公!那是不是沒有意外的話,陛下一旦歸天,太子就會正式登基…?”

    韓世諤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應道:“不錯,如果不出問題的話,肯定是太子正式登基,然後會以給陛下辦喪事的名義,召漢王楊諒回京,隻是以楊諒的個性,未必會乖乖地聽話,十有**會起兵造反,這幾個月漢王那裏沒什麽變化吧…。”

    韓單這幾個月早把那邊的情況,給摸得一清二楚了,聽到韓世諤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楊諒那裏,現在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正在緊鑼密鼓地作著起兵的準備,他為了掩蓋風聲,對並州幽州各地的部隊,沒有正式動員,可楊諒在太原的那三萬多門客,還有他的龍騎禁衛,都已經作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那王頍現在是楊諒的諮議參軍,他每天都在對行軍的路線作出規劃,楊諒對此人也是言聽計從,那王頍一直沒有表態,倒是另一個王府的參軍豆盧毓,也就是楊諒的小舅子,這些天來,一直都是在苦勸楊諒,不要輕舉妄動…。”

    “楊諒到現在,也沒有真正地下定起兵的決心,還在觀望之中,陛下還在的時候,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但以我得到的情報,一旦陛下歸天,太子招他回大興奔喪的話,他十有**會橫下一條心,起兵作亂的…。”

    韓世諤點了點頭,說道:“你是說,他就靠著這數萬門客,按我們當時在所猜想的那樣,以蕭摩訶為先鋒,先趁機控製蒲州或者潼關,打開入關的通道嗎…?”

    韓世諤回到長安城之後,最近這些天,他們幾個人私下,作過不少次,這種沙盤推演了。

    房玄齡此時沉聲說道:“主公!以房某所見,如果楊諒從太原起兵的話,多半不會走潼關,而是直撲蒲州,控製了蒲州就控製了,從黃河西進關中的最重要渡口…。”

    “那蕭摩訶畢竟是陳朝降將,雖然答應了投靠楊諒,但楊諒未必肯把這支最重要的先鋒部隊完全給他,萬一蕭摩訶反水,他就完了,如果房某分析得不錯的話,這支先頭部隊,應該會交給可靠的親信,而蕭摩訶則會跟著他後麵募集的大軍一起行動…。”

    韓世諤點了點頭,問道:“那依你看,楊諒能指揮得了,幽州和青州的部隊嗎…?”

    房玄齡笑了笑:“主公,依我看來,竇抗對陛下未必有多忠心,但也不一定會幫著那漢王楊諒,竇家在前朝之時,差點站錯了隊,因此本朝的時候就備受打壓,所以應該能吸取教訓,不會再主動摻和這種帝王間的家事…。”

    韓世諤“唔”了一聲,然後低頭沉吟了起來,少頃,他抬起了頭,笑了笑說道:“玄成,我們也該行動了,畢竟我們韓家,已經是太子的陣營了,他要是倒了,我們也不好過…。”

    韓世諤的眼光,落到了韓單的身上,微微一笑,下令道:“我們在大興城的黑旗衛,也是可以行動起來了…。”

    仁壽二年,十月,丁亥(十三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