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割鬼草鋌而走險 接飛鏢屎裏有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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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奇相嘛”
許長青道:“昆崗大師天賦異稟,沒有龍血天印,卻能將木神通修到化境,傳說他的碧海蒼雲之術可以封印火相真元法術的最高境界無雲青天。
火相真元本來是可以克製金相真元和木相真元的,昆崗大師可以逆轉相生相克之道,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之外的第一人,相貌奇怪些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原來如此,受教了”
蘇歧路道:“我以為許兄是個隻知tōu kuī的小人,原來許兄是為了修煉煞費苦心,失敬失敬。”
“哪裏哪裏”
許長青道:“此處人跡罕至,蘇兄到此,恐怕不是因為迷路吧。難道蘇兄也是聽說有人在離情洞中修煉,要來借鑒一下?”
“失魂崖、離情洞,小弟都是頭一次聽說,更加不知道有人在這裏……切磋法術”
蘇歧路道:“小弟聽說一兩焚心草可換二兩黃金,所以……我是來賺錢的。”
“焚心穀地廣數百裏,價錢最高的玉色焚心草在焚心穀腹地,那裏異獸出沒,十分凶險”
許長青道:“蘇兄隻身前往,想必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可保全身而退,你我有緣,還請蘇兄不吝賜教,小弟感激不盡,願以《仙宮奇情錄》所有插畫相贈。”
“《仙宮奇情錄》所有插畫……怕是有幾百張吧”
蘇歧路道:“小弟很想一一欣賞,可惜……小弟並沒什麽萬全之策,我想割草、賺錢,提著劍,就來了。”
“藝高人膽大,佩服佩服”
許長青道:“不知蘇兄在世上可有什麽產業、財物,或是以身相許的女人,小弟不才,願意替蘇兄照顧。”
“多謝許兄關心”
蘇歧路道:“聽許兄的口氣,小弟此去,定然是有去無回啊。焚心穀,當真如此凶險?”
“岱輿山中人人皆知焚心穀中有一條線,就是真元三品。三品以上入穀,可以滿載而歸;三品以下,屍骨無存。”
許長青道:“就算劍神宗的法術與玉虛宮不同,不過天下法術大同小異。蘇兄的劍法雖然淩厲,比真元三品的境界還有些距離。
所謂謀定而後動,方能萬無一失。蘇兄單槍匹馬,沒有任何後手便來焚心穀闖蕩,這不是送死麽?
不過,人各有誌,若是蘇兄一心求死,小弟也不便阻撓。
若是蘇兄有什麽想要托付的,小弟絕對是在這世上屈指可數幾個值得蘇兄相信的人之一。”
“多謝許兄美意”
蘇歧路笑道:“小弟兩袖清風,隻有一個人,一柄劍而已,不勞許兄費心。”
“話不能這麽說”
許長青道:“蘇兄去割焚心草,哪裏用得著那麽大一柄劍,不如用小弟這柄bǐ shǒu更好用……”
許長青說著從腰間摸出一把bǐ shǒu,就要與蘇歧路交換。
蘇歧路將八方禦神劍藏到身後,退開幾步道:“有這柄劍,小弟便可多幾成生還的機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許長青道:“這柄劍雖然賣相不好,卻也值幾兩銀子,陪蘇兄一起葬身焚心穀有些暴殄天物……”
“許兄真是直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蘇歧路大踏步向焚心穀走去:“你在這不要走,我要是不死,割了玉色焚心草分你三成!”
蘇歧路邁過樹門,踏入焚心穀時,許長青的聲音遠遠從身後傳來:“天意難料,心虛就跑,蘇兄你不要太自信啊!”
……
入穀之後,蘇歧路發現,那層詭異的妖氣飄在數丈高的半空之中,焚心穀中的視野反倒十分清晰。
樹門之內四五裏,焚心草皆是灰黑,顏色與黑炭相似,並非傳說中的猶如滿頭白發。
不過許長青說的倒有些道理,越往遠處,焚心草的顏色越淡,灰黑色的盡頭,是一抹白色。
那裏大概就是許長青所說的玉色焚心草了吧,蘇歧路心道:焚心穀裏雖然有些過於寂靜,放眼望去,皆是三四尺高的枯草,不像是異獸藏身之處。
蘇歧路求財心切,腳下生風,很快便走到玉色焚心草生長的地方。
走近時才發現,玉色焚心草生長的地方地勢更低。
遠處看見的玉色焚心草隻有薄薄的一條直線,更多的玉色焚心草都在更深的穀底。
好在焚心穀地勢並不陡峭,蘇歧路一口氣跑了十幾丈,直到穀底。
玉色焚心草名為玉色,實際的顏色與白色灰燼如出一轍,連空氣中的味道都與烈火焚燒過的草灰類似。
蘇歧路拔出八方禦神劍,連出三劍。
劍尖一點寒光化為三道漣漪,接連飛出。
劍氣過處,焚心草倒成一片,繞著蘇歧路形成三個巨大的扇麵。
蘇歧路收起八方禦神劍,將焚心草收拾在一起,打成兩捆。
焚心草一入手,蘇歧路心裏一涼:這草好輕!
兩捆焚心草少說有幾百根,提起來輕若無物。
雖說一兩焚心草可以換得二兩黃金,可這兩捆連半斤都不到,實在令人失望。
貪心不足蛇吞象,蘇歧路心道:我還是見好就收吧。
蘇歧路將那兩捆焚心草夾在腋下,正要轉身,頭皮忽地一麻,右手握住劍柄。
一陣風從遠處吹起。
風還未到,寒意已令蘇歧路頭皮發麻。
那陣風,很詭異。
風,從來都是從一個方向,吹往另一個方向。
而這陣風,是從四麵吹起,吹往同一個方向。
十丈之外,焚心草紛紛倒伏,如被劍氣齊根斬斷。
蘇歧路腦海中閃過許長青的聲音:“天意難料,心虛就跑。”
蘇歧路有些心虛。
怪風過後,倒伏的焚心草又紛紛抬起頭來。
“諸……”
風火無間咒才念了一個字,蘇歧路身後的焚心草如波濤起伏,仿佛草根下的土地都變成了巨浪。
兩捆焚心草掉在地上,被勁風吹出數丈遠。
那道巨浪轉眼便到蘇歧路身前五步處,高達一丈,猶如一堵牆。
風火無間咒無暇念完,八方禦神劍鏘然出鞘。
草葉迸飛,劍光直入翻起的地皮之中。
蘇歧路轉身,急退。
一聲沉悶的嘶吼自蘇歧路身後傳來。
劍光沒入的地皮如被撕碎的綢緞,破出一個磨盤大小的黑洞。
洞中探出一隻蛇皮異獸。
這異獸頭部偏平如鏟,沒有耳、鼻、目,隻有一道細長的缺口,那聲嘶吼正是自缺口發出。
蘇歧路一口氣狂奔數丈,開始念動風火無間咒。
那異獸的全身也終於破土而出。
異獸身長兩丈,身形如蛇而略寬,腹下生麟,硬如金鐵,背部油光水滑,沒有鱗片。
頭上隻有一道細長的缺口。
它全身破土而出之時,那道細長的缺口豁然打開,大如血盆,內生三排鋒利的牙齒,根根生有倒鉤。
蘇歧路雖在數丈之外,仍覺惡寒緊貼後背,腥風中人欲嘔。
“諸天諸地,諸水諸山,赤書煥落,風火無……”
最後一個字剛要出口,斜刺裏衝出來一個灰色的影子,狠狠撞在蘇歧路腰上,將蘇歧路撞得橫飛數丈,重重落在地上,又滾出兩丈,隻覺渾身骨骼都被撞散了。
這個灰色影子形如老牛,毛色灰白,與焚心草十分類似,脖頸處的毛粗糙厚重,與漁翁的蓑衣一般,頭頂和身上的花紋猶如猛虎。
這隻牛頭異獸,四蹄如牛,頭生雙角,卻生著一張虎豹的嘴巴,兩根bǐ shǒu一樣的獠牙從上唇探出,詭異而猙獰。
更加詭異的是這異獸的尾巴,長約五尺,粗如兒臂,末端竟似蠍尾。
牛頭異獸的雙角不是衝天,而是朝前,長二尺,猶如槍尖,縱然身著鐵甲,被這兩隻角刺中,也是兩個血窟窿。
幸而蘇歧路的身法極快,在被刺中之前一個轉身,剛好置身於兩角之間,撞在堅硬的頭蓋骨上。
牛頭異獸剛剛撞飛蘇歧路,蛇皮異獸已經張著血盆大口衝了上來。
蛇皮異獸沒有眼睛,見到活物便攻擊。
牛頭異獸剛剛撞飛蘇歧路,雙角與獠牙都正對著蘇歧路,卻將身子側麵暴露在蛇皮異獸的巨口之下。
帶著腥風的巨口近在咫尺,牛頭異獸脖頸處那片蓑衣一般的毛根根豎起,猶如鋼針,身體不閃不避,蠍尾早無聲無息地伸到蛇皮異獸的頭頂。
倒在地上的蘇歧路聽見一聲刀劍出鞘的聲響,掙紮起來正看見牛頭異獸的尾巴末端彈出一截尺把長的骨刺,將蛇皮異獸的腦袋自上而下貫穿,狠狠釘在地上。
蛇形異獸頭顱被釘在地上,身子曲起,鞭子一樣抽向牛頭異獸。
牛頭異獸將腦袋一晃,鋒利的尖角從蛇皮異獸油光水滑的背脊上劃過,留下一道半尺深,數尺長的傷口。
蛇皮異獸血肉橫流,綿軟地倒在地上。
牛頭異獸的蠍尾抬起,釘住蛇皮異獸腦袋的骨刺留在地上,又一枚尺把長的骨刺從尾端探出。
蠍尾如風,嗤嗤數響,轉瞬便在蛇皮異獸的屍體上釘了七根骨刺。
牛頭異獸將蛇皮異獸釘死在地上,昂頭發出一聲怪叫,似牛非牛,似虎非虎,令人心神皆驚。
蘇歧路在地上一滾,抓住八方禦神劍,抬頭隻見妖氣四合,舉目皆是蒼茫草海,早失了來時的路徑。
牛頭異獸在十丈之外,搖晃著腦袋,前蹄刨地,長角上的血不時滴落草間。
蘇歧路單膝跪地,手握劍柄,長劍蓄勢待發。
提一口真氣在胸,蘇歧路舌戰春雷,吼聲響徹焚心穀。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