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玉蘭建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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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蘭一路來到南寧,然後轉道騰衝。
    到了騰衝之後,她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來,然後到處尋找井建民與孔東。
    她每天來到玉石市場,見到人就上去搭話,問人家是否認識一個叫井建民和人或者孔東的人?沒有人認識這兩個人。其實,沒有人認識井建民倒是可以理解,沒有人認識孔東,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但誰知道她是幹什麽的?也許是找孔東催債的呢,所以,即使認識孔東的人,也不會告訴她。
    她一連在街上找了十幾天,也沒有一點消息。後來,她想了一個辦法,找了一塊大紙板,用毛筆在上麵寫上:“尋找孔東、井建民。”她把這個大牌子掛在脖子上,像文革遊街的牛鬼蛇神一樣,在街上走,引來不少圍觀者。
    她走累了,就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不少人路過這裏,都停下來看一看。有人以為她是要飯的,沒錢了,便扔給她幾塊錢。也有壞人見她這麽一個俊俏小媳婦,便上前調戲。
    那天上午,她正坐在一家店前,忽然來了幾個人,圍住玉蘭。其中一個說:“這小娘們挺有味兒。”另一個說:“長得這麽俊,跟哥哥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幾個人上來就拉她的衣服。
    玉蘭早就有準備,她一下子拔出一把剪刀,向拉她的人紮了一剪刀。鋒利的剪刀,紮進了那個男人的胳膊裏,立刻冒出了鮮血。
    那家夥急了,一下子擰住玉蘭的胳膊。玉蘭拚命掙紮。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喊:“警察來了。”
    幾個流氓鬆開玉蘭,撒腿就跑。幾個警察飛快地追上去,有一個流氓摔了一跤被警察摁在地上,另外幾個轉過街角不見了。
    警察把流氓和玉蘭都帶回派出所。一個警長聽了玉蘭的敘述,說:“這麽說,你是來找你丈夫的?”
    “是的。”
    “你有沒有線索?”
    “沒有。但是我丈夫認識一個騰衝人,他叫孔東。孔夫子的孔,衝鋒的衝。”
    “好吧,我們幫你找一下。”
    玉蘭的午飯是跟警察一起吃的。剛吃飯,就有一個女民警從外麵回來,後麵跟著一個人。女民警說:“警長,孔東找到了。”
    警長問那個叫孔東的人:“你認識一個叫井建民的人麽?”
    “認識。他是我在東北做買賣時認識的朋友,是m市人。”
    警長指著玉蘭,說:“她是井建民的妻子,來找丈夫。聽說,井建民前些日子來過騰衝?”
    “來過,我們還見了麵。但他賭石掙了大錢,然後就去了南寧。過兩天,他給我打電話,說要去緬甸賭石,我就介紹了一個叫做孟木的礦場給他。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聯係上他。他失蹤了。”
    警長想了一會,問:“井建民去南寧見什麽人?”
    “噢,他和一個叫青青的姑娘去的南寧。那個姑娘家在南寧。”
    “你還知道什麽?”
    “我隻知道這些,其它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警長對玉蘭說:“情況你也聽到了,就是這個樣子。估計井建民現在還在緬甸境內沒有回國,你也別到處亂找了,會出危險的,還是回東北老家去等待吧。我們和緬甸警方聯係一下,一有他的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說著,幾個警察紛紛掏出錢包,大家湊了幾百塊錢,遞給玉蘭,說:“這錢你拿去吧,回去的路上用。”
    玉蘭推卻道:“我不缺錢,我缺我的丈夫。我不回東北,我要去緬甸找他。”
    警長說:“不能去,那邊治安很亂,死個人沒人當回事,你一個女人,更不能去。”
    玉蘭見警長勸阻,便假意說:“我回去再考慮一下吧。”
    孔東陪玉蘭回到旅館。
    孔東說:“你千萬別去緬甸,那裏可是土匪遍地呀。你要是不放心井建民,你就在騰衝住下來等他。”孔東這樣說,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上次遇到白霞,就讓孔東靈魂出竅。如今又見到了玉蘭這樣一個絕色小美人,他簡直有些不能自持。他想讓玉蘭在這裏住下,然後,他再慢慢地勾引她。
    沒想到玉蘭很堅決地說:“我一定要去緬甸。他這麽長時間沒回來,一定是出了事,我一定要去。請你幫助我過境。”
    孔東說:“過境的事倒是好辦,手續簡單。你什麽時候走,我送你。”
    玉蘭說:“我一天也等不了,明天就出發。”
    第二天,孔東把玉蘭送過邊境,分手時,還送給她五千塊錢現金,並囑咐她,到了緬甸,用土灰把臉抹一抹,那個孟木礦治安不好。
    玉蘭乘車來到孟木礦時,天已經快黑了。她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這裏的老板都會說中文,孟蘭問老板:“你聽說過,前段時間有一個叫井建民的中國人在這裏出事了麽?”
    老板說:“姓什麽叫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前幾個月,確實有三個中國人,被鎮執法隊給抓起來了。但是,聽說當天夜裏,被那個男人的女房東給救走了。他們向東跑進了山裏。礦裏派人去追,聽說跑掉了兩個,另外一個中國人和那個女房東一起跳崖摔死了。”
    三個中國人,死了兩個。死的那個是誰呢?是不是井建民?玉蘭心裏亂七八糟的。
    玉蘭拿出二百塊錢,遞給老板,說:“請你幫個忙,幫我打聽一下,誰知道這方麵的消息。那些追他的人裏頭,一定有人知道事情的經過。”
    老板很高興,在緬甸這個地方,二百塊錢人民幣硬通貨,可不是一個小錢呀。老板說:“明天,我去打聽一下。我有一個朋友在鎮執法隊。”
    第二天,老板領回來一個人。這個人對玉蘭說,他當時也參加了追捕那三個中國人的行動。三個中國人中,有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另外一個女的是鎮上的女房東,姓孟。兩個男,矮個兒的姓劉,高個兒姓井,那個女的不知道姓名。他們跑過孟木河以後,分成兩夥,一夥是姓孟的和姓井的,也就是那個高兒男人,他們向東跑;剩下的一男一女向西。後來,向西的兩人逃走了,向東的兩個人逃到三角崖,那裏是絕路,兩人跳河死了。
    玉蘭的頭一下子大了,那個高個子的一定是井建民。
    “你們找到他們的屍首了嗎?”玉蘭問。
    “沒有找,但是當時有人看見河裏飄著一個人。大家都認為他們跳到裏了,所以,就撤了回來。”
    玉蘭眼睛直直的,說不出話來。嘴唇微微動著,漸漸地,眼裏閃動了淚花,一點點地漲滿眼眶,從睫毛上滾落下來。
    老板安慰玉蘭說:“別太難過了,人死也不能複活,你千萬要想開。”
    玉蘭回到房間裏,躺了兩天,不吃不喝。老板怕她死在這裏不吉利,和老婆天天來看望她。到後來,老板娘就二十四小時陪著玉蘭,生怕她出事。
    第三天,玉蘭起得很早。他來到前台退房。老板問她定好了去中國的車了沒有?玉蘭回答說:“我不回中國,我要去找我丈夫。活著,我要找到他人;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屍首。”
    老板說:“那三角崖在這一帶的深山裏,那裏沒有人居住,還有猛獸,大男人一個都不敢進去,你一個女流,進那山裏,凶多吉少。”
    玉蘭說:“我一定要去。”
    玉蘭雖然痛苦,但她心裏似乎總有一個隱隱的聲音在告訴她:井建民沒有死。玉蘭覺得,他的建民活著,活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她呢。她一定要去找他,把他解救出來。
    老板見勸說不住,便對她說:“你實在要去,你也要雇一個向導一起去,否則,你可能一去不複返了。”
    玉蘭覺得有道理,便請老板幫她雇了一個向導。那向導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腿腳很利索,兩人講好了價錢,便進山了。
    向導果然很熟悉這一帶的山路,兩人走了一天,來到了那條孟木河邊。涉水過河之後,便向東拐,朝三角崖方向而去。
    第二天上午,兩人終於爬到了三角崖頂峰。
    玉蘭站在山頂,向下望去。二百米的懸崖下,是一條河。人跳下去,毫無疑問會斃命。她坐在山頂上,久久地望著山下的河水。
    她的丈夫就在這裏跳崖死了?
    她總感到有一點不相信。她說不出原因,但就是覺得井建民沒有死,這個感覺非常強烈。
    向導說:“燒點紙,快離開這裏吧,不然的話,天黑之前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玉蘭說:“我不走,我想在這裏守幾天。”
    向導說:“這裏野獸出沒,到了晚上,準被狼給吃掉了。快走吧,別傻了。”
    玉蘭坐著不動。
    向導說:“我們必須離開,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再不離開,天黑前趕不到有人家的地方了,我們隻好在野處露營了。”
    玉蘭說:“我就在這裏露營。如果你陪我,我給你雙倍的工錢。”
    向導說:“你給我十倍的工錢我也不願意把命搭進去。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向導邊說邊向山下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喊:“你走不?”
    玉蘭頭也不回,說:“你自己走吧,我不走。我要等我的丈夫。”
    向導轉身下山了。
    玉蘭一個人坐在山頂,一動不動,望著遠方。她的腦海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他沒有死,他還活著,他在等待你。”
    玉蘭就這樣坐著,她覺得,他的丈夫可能會突然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從下午坐到晚上,從晚上坐到了第二天清晨。
    黎明時分,忽然起了大風,烏雲滾滾,雷聲沉悶地在天邊一陣陣響起來。看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烏雲越來越低,越來越暗,直壓向對麵的山頂。接著,豆大的雨點劈劈啪啪地砸了下來。玉蘭的衣服傾刻就濕透了。
    閃電不斷地在頭頂劃破天空,炸雷一個接一個地在頭上炸響,四周全是雨水遮成的雨幕,什麽也看不見。
    玉蘭全身濕透了,像剛從水裏爬上來的人。她仍然坐在那裏,她已經一夜沒睡了,她精神漸漸地出現了幻覺。她總覺得些閃電會把丈夫從空中帶到她的身邊。
    可是,什麽也沒有。
    天亮了,雨有些減小了。玉蘭失望了,她沒有等來井建民。
    她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要是建民在家的話,她會早早地起床,熱上昨天晚上的年夜飯,給建民燙上一壺他最愛喝的老窖酒,再切幾一盤豬頭肉,一家人圍坐在熱乎乎的東北大炕上吃早飯。
    她不想富貴,隻想過上團團圓圓的小日子。窮點苦點全不是事兒,隻要有丈夫有孩子,她就會覺得生活無比幸福。
    可是,她的建民在哪裏呢?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裏,怎麽可能出現她的丈夫呢?
    她有些灰心,漸漸地相信井建民是真的死了。她從包裏掏出帶來的燒紙,在山頂上燒了起來。紅紅的火光,很快就被雨水給打滅了。
    玉蘭看著熄來的火,忽然心裏又升起了一線希望:也許,建民沒有死,因為老天不讓我給建民燒紙,活人是收不到這些紙錢的。
    這樣的一點希望,使得玉蘭重新高興起來。她跪在地上,衝著蒼天,高喊:“建民,建民,今天過年,回家吃飯吧——”
    空中仿佛有她的回聲。
    過了一會,她又喊:“建民,建民,回家吃飯吧!”
    喊了幾次,玉蘭灰心地低下頭。她把那些沒有燒掉的紙踢開,站起來,慢慢地走下山頂。
    雨是小了一些,但雷聲還是時斷時續。玉蘭走了不遠,忽然,在一陣雷聲之後,她感到遠處傳來建民的聲音:“玉蘭,玉蘭,你在哪裏?我看不見你——”
    玉蘭激動得一下子跌倒了。她爬起身,拚命向山頂跑,可是,她又摔了一跤,摔在青苔上,爬不起來了。
    她爬在青苔上,極力地想從雷聲中重新找回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應該是建民的聲音?他的聲音裏那種味道,隻有她才能從別人的聲音中把它分辨出來。他的聲音,總是讓她陶醉,就像他的吻,總是讓她潮濕一樣。
    她在青苔上趴了好久,希望聽到第二次,雷聲漸漸地少了,雨也停了,但是,她再也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了。
    她問自己:“剛才那個聲音,是自己的幻覺?”
    她無精打采地向山下走去。
    她走到山下,回頭向山頂望去,默默地說:“我還要回來的,我相信,我的建民就在這裏,就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等我。”
    她用雙手攏起一個喇叭,衝著大山喊:“建民,我還會回來,你等我呀!”
    天已經大亮了,玉蘭背著背包,走上了一條向北的路。那個向導昨天告訴她,順著這條路一直向北,就到了中緬邊境線。
    玉蘭一步三回頭,不斷地望著那座三角崖。然後,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山崖的照片,便一直向北走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