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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安想到了大毛,但是一想到上次借錢的事兒,就隻有想想便作罷了。



    這天,全安和工友幾個在石灰廠做完事,幾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各自說起家裏的事,全安沒有說太多,順便把家裏即將要給孩子辦滿月酒的事兒說了一下,邀請幾位工友到時候去喝喝酒,大家都笑著回答道:“好!”



    其他幾位工友都拐到其他小路回去了,隻有全安和文武大叔在一起繼續走著。



    “全安呐,家裏還好吧?”文武大叔看著全安說道。



    正月的天氣依舊有點寒氣逼人,尤其是在這傍晚。



    “還好、還好、好著呢。”全安有點驚訝道,文武大叔怎麽一下子說出如此關心我的話。



    “那就好、那就好。”文武大叔滿意的回答道,順手拉了拉自己耷拉的衣服。



    “您一個人還好吧?”全安試著冒昧地問道。



    “哈哈,我啊,早就習慣了,都這麽些年了。”文武大叔笑了笑道,但又低下了頭。“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沒成個家,每次心裏就想,到底為了誰?”



    “為了誰?”全安接過來問道。



    “嗯——人生漫漫,但仔細回想起來,一晃就過了,可惜、可惜啊!”文武大叔感歎了下,不覺真的是這樣,細細的朔風中吹得文武大叔很是滄桑。



    全安見到此情,想想自己還有母親、還有二丫、還有孩子,心裏不斷感到有了絲絲慰藉填充自己的心靈。



    “我記得有首詩裏是這麽說的,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我也不記得當年老師具體是怎麽說的,但就是告訴我們時刻保持一顆向上之心、奮鬥之心。”全安一下子像是詩聖附體,說得頭頭是道。



    “哈哈,還是多讀了兩句書的有文化。”文武大叔笑得更加開懷了。



    “哈哈”全安也跟著笑了起來,但他一想到自己輟學的那段經曆,現在心裏隱隱又在想:如果當初繼續讀下去,會不會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他不敢多想了,正月按公曆來說還屬於冬天,天黑的比較早,得在天黑前和文武大叔趕回家。



    回到家中,全安想了想,找文武大叔?對,就找文武大叔借。和母親菊香、二丫商量了一下後,全安和菊香便去了文武大叔家。



    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聽見文武大叔咳嗽的聲音,全安和菊香慢慢走近後,又聽見文武大叔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兩人走到門口,就笑著問候起文武大叔起來,三人進門倒茶、喝茶起來。



    其實文武大叔一個人也挺積極的,早年自己一個人就去外麵闖蕩了,後來回家後,蓋上了新房子,雖然也是土磚房,但修得很結實,一時之間成為鄰裏鄉親的崇拜的對象。



    不知道什麽原因,任由媒婆踏破了家裏的門檻,文武大叔一直沒有娶媳婦兒,話說他長的也不差啊。



    看著屋內擺得整齊地椅子、農活工具、糧食,全安看著羨慕極了。



    在三人的交談下,菊香說明了來意,文武大叔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還在第二天親自把一部分鍋碗瓢盤、椅子、食材什麽的送到全安家。全安一家人當然很是感動,硬是要接文武大叔好好在家裏吃頓飯,擇日不如撞日,幾人立馬就吃喝起來。



    看著二丫剛生的孩子,文武大叔不禁笑著落淚,似乎戳中了他的往事?



    全安見狀,趕緊說道:“看這孩子對著文武大叔笑,看來是有緣啊,要不您就做孩子的幹爺爺吧。”



    “哦——可以啊。”文武大叔笑著擦了擦眼淚說道。



    “好好好!狗娃,有幹爺爺啦!”菊香抱起孩子逗趣。



    “狗娃?這孩子大名叫什麽?”文武大叔一聽到這名字,好奇地問道。



    “還沒取呢,這孩子是除夕的時候生的,算命先生說這一年中的最後一天氣弱,怕不好生養,就隻先取個賤名,等過些日子再想個。”全安回答道。



    “這都什麽年月了,還相信這些?”文武大叔看了眼全安,嘀咕道:“虧你還讀了兩年書。”



    二丫看著菊香,笑了。



    全安一愣,看著文武大叔如此熱心,也笑了。



    “來,我來給孩子取一個。”文武大叔一隻手撐在腰間,思考狀,“除夕生的,就叫起超吧。”



    “起超,起超,起超,好好好!”



    “起超,站起來就超越別人。”



    “前有梁啟超,今天咱們這兒又有個起超。”



    文武大叔和全安一家更加開懷了,酒過一旬又一旬,這這麽些年了,可謂是文武大叔最痛快的一頓飯了。



    飯罷,全安把文武大叔送回了家,期盼著好好睡一覺吧。



    “秀英、秀英”隻聽見文武大叔口中吱出幾聲模糊的人名,全安沒有在意,準備離開。



    “我當幹爺爺了!”文武大叔口中吐出這一句,全安笑著回頭幫文武大叔又蓋了蓋被子,才離開文武大叔的家。



    全安想著:這下大廚的後顧之憂終於消除了,就等著正月二十那天迎請親戚和相親來吃酒宴了。



    天邊剛浮出魚肚白,全安準備去叫文武大叔起床,一齊去石灰廠做事,但看見大毛母親氣衝衝地跑到文武大叔家,跟文武大叔吵鬧起來,全安隔得比較遠,也沒怎麽仔細聽,看到文武大叔起床了,也就放心離開了,一個人走在路上。



    “全安!全安呐!”



    全安轉頭看見是母親菊香在叫自己,心裏疑慮:自己這不是剛把家裏的事安排妥當才出門嗎?又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