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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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shàng mén?!”李常亮問到。對於這個極寒宗弟子的說法,李常亮感覺非常驚訝,極寒宗在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說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也不為過。除了慕容錘子,至少得有幾十年沒人敢shàng mén找麻煩了,這個弟子竟然跑來說有人殺shàng mén了!



    “什麽人,在哪?”李常亮接著問。



    “在前院的,那人一句話沒說就往裏走,看門的老阮上前問話被他一指頭點死了,之後劉教頭又上前,也被他一指頭點死,現在前院的兄弟們都抽了兵器和那人打起來了。”



    李常亮拿起桌旁的跨刀向前院快步走去,沈、孫兩位副堂主也趕緊跟了上去。



    



    冰堡中,許天川正在看案頭上的卷宗。



    敲門聲響起,從聲音上聽感覺敲門之人一定十分著急。



    “進來。”許天川皺眉發話。



    “宗主,剛剛來了一隻紅雪鷹。”進來的人是長老之一,金達。金達長老,極寒宗八位長老裏麵最年輕的,還不到四十歲,無論做事還是修為,都無可挑剔。



    雪鷹是極寒宗互相傳遞信件用的一種鳥。而紅雪鷹是翅膀被用特殊染料染成了紅色的雪鷹,隻有傳達十分緊急的情況時才使用。



    “信上說什麽?”許天川問。



    “沒有信,隻來了一隻紅雪鷹。”金長老回答。



    “是哪個分堂來的鳥兒?”許天川繼續問。



    “是風息鎮分堂,我已經讓兩隊犛牛騎兵集結了,半刻鍾就能出發。”金長老道。



    “好,通知天寒長老,你和他一起去風息鎮。”許天川道。



    “是!”金長老領命退出。



    許天寒和金達帶著騎兵連夜出發,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極寒宗至少有三十年沒有用紅雪鷹傳遞過消息了,三十年的安逸生活,極寒宗這隻龐然巨獸已經變得遲鈍了嗎?



    黑夜中寒風在耳邊呼號,許天寒和金達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



    “如果趙凜冬還是宗主,現在帶隊的應該輪不到自己吧,有趙凜冬這棵大樹也不錯。”許天寒心想。



    和許天寒不同,金達是興奮的,甚至有些雀躍。有趙凜冬存在的北地是冷清的,趙凜冬能解決所有的難題,北地如同一灘死水,沒有波瀾。想一想自己,六歲開始修煉,二十歲就達到了一流高手之境,現在三十八歲,位列極寒宗長老,除了深藏不露的許天川,修為更是在其他的六位長老之上。趙凜冬雖然對自己十分看中,甚至隱隱有當作下任宗主培養的勢頭,但是其他人的目光還是在趙凜冬的身上。烈日當空,星月當然放不出光芒。現在天空中已經沒有了太陽,他金達,要做北地最耀眼的那顆星。



    半夜的奔馳,天才剛剛放出微光,犛牛騎兵到達了三百裏外的風息鎮。



    風息鎮分堂的大門半掩著,雖然寒冷的空氣能凍住屍體,但是空中還是飄著一股淡淡血腥味。



    “老李,張恒,你倆進去看看,機靈點。”許天寒點名兩個輕功好的騎兵。



    “是!”兩人回應。抽出兵器,下了坐騎,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一丈的距離,閃身進了院子。



    一炷香功夫,兩人出來。



    “許長老,裏麵沒有活人了,死了一院子!李堂主也死了,死法很奇怪!”老李驚訝的回報。



    許天寒和金達對視一眼。



    “進去看看。”許天寒下令,“齊隊長你帶一隊騎兵搜索整個風息鎮,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什麽。”



    風息鎮分堂的大廳裏,一座黑色的大冰塊矗立在中間。冰塊中的一個身影,是風息鎮分堂的堂主李常亮。李常亮的的身體保持著一個出掌的動作,臉上是驚訝的表情。大廳裏其他地方倒著十幾具屍體,包括三個副堂主和五個教頭,還有一些弟子。



    看到這塊黑冰的時候,許天寒的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金達好奇的打量著黑冰,用手觸摸,黑冰透出一股陰邪的寒氣。



    “許長老,看您的表情,似乎知道這黑冰?”金達問許天寒。



    “是知道一些。”許天寒眼望黑冰,似乎在回憶。“你今年多大年紀?”



    “三十有八。”金達回答道。



    “是了,你才三十八歲,也不怪你不知道這黑冰。”許天寒說道,“大概五十年前,北地出現了一名高手,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隻知道每個曾和他交手的人,全都被冰封住了,就是這種黑色的冰,沒有活口。這種黑冰堅硬異常,火烤不化。隻有用極其霸道的掌力或者極寒刃那樣的神兵才能震碎或者切開。冰中的屍體取出之後,人們發現屍體的經脈似乎都枯萎了,就像內力被抽空了。死的人越來越多,咱們極寒宗死了三十多個高手。當時人們給這人起了個黑冰魔的外號,最後是趙凜冬宗主出手,追尋黑冰魔四個月,終於lán jié到了此人,並且手刃此人,這件事才平息了。”



    “趙宗主殺黑冰魔的時候,有其他人在場嗎?”金達問。



    “沒有,那時候我剛位列長老,算我在內一共三個長老五個堂主把黑冰魔圍住,但是他的輕功實在是太厲害了,隻有趙宗主能跟上他的速度。我們根本就追不上他們倆。後來趙宗主回來後,說黑冰魔被打下山崖,應該是活不了了。後來果然黑冰魔再也沒出現過。”許天寒回憶道。



    “現在看來,不是黑冰魔從山崖下又爬出來了,就是……”金達話說了一半。



    “就是什麽?”許天寒問道。



    “就是趙宗主有許多秘密,趙宗主一不在,黑冰魔就出現了,這裏麵好像是有聯係的吧!”金達道。



    “有沒有聯係現在都無從考證了,…………快仔細搜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許天寒看看自己的右手,似乎又想起了當年和黑冰魔對的那一掌,那掌力之中好像帶著一種邪勁。



    “北地要亂起來了嗎?!哼哼,亂起來好,群魔亂舞總好過一潭死水,看來我金達的時代要來了。”金達心中興奮的想著。



    



    三個月的航行終於要結束了。甲板上船員們看到了中洲的那個港口城市,靜海城。



    趙遠也興奮的大喊:“海鬼日的,老子終於到陸地啦!!!”



    慕容錘子一巴掌拍在趙遠的腦袋上,“跟他媽誰學的,這麽粗俗,還海鬼日的,還老子!再敢說這種粗話,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此時的趙遠吹了三個月的海風,流了三個月的汗水,曾經白嫩嫩的小少爺變的粗糙起來,一身大海的腥味,仿佛漁家少年。



    終於下船了,趙遠和阿仲道別。



    “阿遠,好好修煉,以後咱們還會再見的。”阿仲拍著趙遠的肩膀。



    “謝謝你,阿仲,你是我的朋友,我永遠不會忘了你的。”趙遠有些舍不得阿仲。



    “走了,小屁孩子告什麽別!”慕容錘子夾起趙遠,大步向碼頭外走去。



    “再見,阿仲!”趙遠還在大聲喊。



    慕容錘子直奔靜海城的中心。



    “師父,咱們去哪?”趙遠問。



    “當然去大館子大吃一頓了,三個月沒正經的吃飯了,不是醃肉就是醃菜,還有他媽的魚幹,再吃下去,我他媽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慕容錘子大步進了一個氣派十足的酒樓。



    “客官,裏麵請,想吃點什麽?”小二把慕容錘子師徒兩人帶到大廳的一角。



    “這裏太憋悶,老子要上四樓吃飯,你這館子不是四層嗎?”慕容錘子道。



    “客官,四樓全是雅間,這花費可不低,光觀景費就得一人一兩銀子。”小二解釋道。



    慕容錘子一身粗布衣裳,趙遠也是一身粗布的船裝,也不怪店小二以貌取人,這倆怎麽看也不像有錢的主。



    “有什麽拿手的都給我上!這些夠上四樓的嗎?”慕容錘子一伸手,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店小二的手裏。



    “夠了夠了,您二位樓上請,小的真是有眼無珠,您二位見諒,見諒!”店小二立馬點頭哈腰的帶著兩人上樓。



    “這間不錯,就這間了。”慕容錘子找了個雅間,正好是風景最好的雅間,透過窗戶能看到碼頭上穿梭如織的漁船和貨船,能看到遠處的海平線。“這地方吃飯才有胃口嘛!”



    稍許時間,酒樓裏拿手的菜肴一一上桌,黃雞火腿肥花蛤,燕窩魚翅大對蝦,蟹粉酥雞油卷兒,鵝掌鴨信筍尖尖。慕容錘子和趙遠仿佛一個是餓狼附身,一個是饕餮轉世。



    “師父,好吃,這些中洲美食太棒了。”趙遠嘴裏塞滿食物,口齒不清的說道。



    “好吃就多吃,在北地兩年我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慕容錘子也是含糊不清的說。



    “師父,這是啥!?”趙遠問。



    “雞油卷兒!”慕容錘子回答。



    “師父,這是啥?!”趙遠問。



    “蜜餞火腿!”慕容錘子回答。



    幾乎每道菜趙遠都要問一次,這是啥。



    店小二端上最後一道菜:“客官,這是我們店的特色菜,別的地方您根本吃不到,這可是咱們老跑海的最熟悉的味道,海帶燉魚幹。您先聞聞這特有的腥味。”



    “海鬼日的,把這菜端走,狗才吃這玩意!”慕容錘子看到這道菜差點把吃下去的全吐出來。



    “真煩,吃個飯怎麽這麽多動靜,吃相這麽惡的人竟然也能上四樓!你們靜海樓還想不想做生意了!”一道女子的聲音從隔壁雅間傳出。



    慕容錘子和趙遠對視一眼,“師父,說咱們呢?”



    “不管,繼續吃。”慕容錘子頭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