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大隱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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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兄妹都沒動,保持著夾擊趙遠的姿勢,李萬全提氣對著院子喊了一句:“外麵是哪一路的朋友?我馬蹄山李家兄妹在此見禮了。”
小院外的人卻是慶元莊四義,四人往南追了一路發現上當,立即掉頭,竟然隻差大半天的功夫還是尋到了趙遠。
“我操,咱們這麽小心李老大都能察覺?!”說話的是老四鐵扇子。
“既然發覺了就別藏了。”老大牛慶元發話,“李家老大,咱們見麵好快啊!”
趙遠也聽出聲音是誰了,此時肚子又響了,當下也不管李家兄妹的表情,徑直走到茶幾旁拿起茶幾上的糕點就往嘴裏塞。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你兩個小輩還想翻了天?”牛慶元推門進了院子。
李家兄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無奈,應天光已經走了,憑他們兩人幾乎不可能打退得了慶元莊四義。
“那個用劍的被應老頭打傷了,傷的還挺重。”趙遠忽然小聲道。
李萬全聽了趙遠的話忽然眼裏精光一閃,腦中想到“真是這樣的話,上來先偷襲重傷一人,變成二對二的局麵,那就有機會把四義打退了。”
李萬全給mèi mèi打了幾個手勢,李萬晴眼裏露出驚訝,她明白那手勢的意思,讓她做好偷襲的準備,哥哥竟然想動手。
“牛莊主,進來喝杯茶,細細聊聊怎麽樣?”李萬全出聲道。
“有話就這樣說吧,也都聽的見。”牛慶元卻是不再往前走,在屋外站著。
李萬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牛慶元不知道應天光已經走了,所以不敢進屋,怕中了埋伏。
“那幾位就在外麵待著吧。”
“李家老大,我最後一次問你,這個小子你交不交出來?”牛慶元沉聲道。
“牛莊主,令兄弟的傷這麽快就好了?”李萬全的聲音傳出來。
“不勞操心,既然李老大你選了走這條難走的路,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牛慶元也是狠人一個,李萬全的話不僅沒讓牛慶元知難而退,反而激起了他的狠性。
李萬全正在暗叫不妙,幾道暗器破窗而入,一個不小心沒全避過,大腿上中了一柄飛刀。李萬全悶哼一聲,雖然聲音細小但是還是被牛慶元聽到了。
“再來!”牛慶元一聲低喊,四義各掏暗器,又是對著窗戶一陣亂射。
“哥,咱們把這小子交出去吧!”李萬晴見哥哥腿上中了飛刀,焦急萬分。
“小傷而已,他們還能有多少暗器!”李萬全手裏也拿出菱鏢,隨時準備給牛慶元等人還以顏色。
“喂!”趙遠躲在角落裏,低聲向著李萬晴呼喊。
李萬晴看向趙遠,隻見趙遠正用食指指著屋頂。
李萬晴立即明白了趙遠的意思,屋頂有人。
“哢嚓”一聲巨響,門被一物破開,竟然是院內的石桌被牛慶元扔了進來。李萬全手裏的三枚菱鏢全打在了石桌上。
緊接著屋頂上也破了個大洞,四義中的老三呂南山從洞中墜了下來。李萬晴早有準備,接連幾枚菱鏢發出,上打腦袋,下打膝蓋,她的暗器練的可是比哥哥強不少。呂南山本想出其不意的來個襲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閃過了腦袋那致命的一鏢,兩腿卻照單全收,中了三鏢,其中一鏢還是膝蓋。
呂南山一隻膝蓋全受了傷,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李萬晴的劍到了麵前,慌忙躲閃了三劍,猛然腦袋一疼,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擊中,隻感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正是趙遠在他身後,拿著板凳來了一下猛的。
李萬晴趁機一劍抹了呂南山的喉嚨。呂南山雙手捂著喉嚨瞪大雙眼,眼裏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會死的如此輕巧。
此時李萬全正以一敵二,被牛慶元和鐵扇子壓製的狼狽不堪。李萬晴接過鐵扇子,四人打的一時難分上下。
“老大,三哥掛了!”鐵扇子終於發覺呂南山被殺,氣急的大喊。
“穩住,殺了這兩個雜碎給老三報仇!”牛慶元沉聲一喝,鐵扇子頓時化悲憤為力量,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對手身上。
牛慶元和鐵扇子出手不留力,李家兄妹也打出了真火,片刻功夫好好一間客房已經打的桌翻椅爛、窗毀牆裂。
“老大,別光顧著shā rén,那小子呢!”屋外冷麵劍客半天聽不見趙遠的動靜,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冷麵劍客的話不隻是牛慶元兩個聽見,李家兄妹也聽見了。此時四人漸漸收招分開,果然屋裏已經沒了趙遠的蹤影。
四人此時才發現床底下的牆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趙遠破了個洞。
“這事沒完。”牛慶元狠狠的瞪了李萬全一眼,鐵扇子抱起呂南山的屍體,和冷麵劍客三人一起離開。李萬全全身帶傷,兄妹倆同樣冷冷的看著牛慶元。
看著受傷的老二和已經成為屍體的老三,牛慶元第一次覺得這三千兩金子是紮手的,“老四,你照顧老二治傷,再去買口棺材把老三送回老家,我自己去搜那個小雜種。”
鐵扇子心裏難受,“老大,要不別去追了,咱們回去好好安葬了三哥,回過頭來再去馬蹄山找李家兄妹報仇。”
“不行,禍根就是這小子,先把這小子的人頭祭奠老三,再去找李家兄妹。”牛慶元說完不再理會鐵扇子,自己施展輕身功夫去尋找趙遠留下的痕跡。
五天過去。肅昌城裏攜刀帶劍的武人忽然多了起來,仿佛大海中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的聚集而來。
五天前牛慶元迅速的動用自己一切的朋友關係,在肅昌城的各個城門和城內要道都安插了眼線,他相信最多五天,必定會找到趙遠。但是五天過去了,不但趙遠毫無蹤跡,反而消息泄露,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三千兩的黃金懸賞就在肅昌城裏。
此時的肅昌城就像一鍋燒開的水,整座城都沸騰了。成群結隊的武人把整個城內除了城主府之外全搜了個底朝天,街上的每個乞丐都被抓住強行洗幹淨臉孔,每個少年都成了懷疑對象,仔細的辨認是否易容,就連路過的僧人、道士也不放過,最少要對著畫像比對四遍,甚至體形稍微魁梧點的女子,都仔細的盤查。已經連續三天,天天如此。
趙遠自從脫困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慕容家族在當地的產業,亮出供奉弟子的身份,最後在慕容家族當地勢力的幫助下混進了城防軍巡邏隊暫避危險。
此刻的趙遠,正混在城衛軍的巡邏隊裏在街上巡邏,他的樣貌已經改變了不少,嘴唇上多了一抹短促的胡須,一道傷疤橫貫鼻梁,黝黑的膚色更是讓人感覺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城府巡邏隊人人都是一身步兵甲,材質是黃銅,穿上金光閃閃煞是威武,但是這種步兵甲有一千八百多片甲葉組成,重達五十多斤。因為這些武人的大量湧入,城主府下令每日巡邏的量增加兩倍,巡邏隊裏人人心中大罵,恨死了這些外來的武者。
趙遠這隊巡邏兵一共十一人,終於結束了白天的巡邏任務,下次是三個時辰後的夜間巡邏,除了趙遠和隊長,剩餘的十人全都大汗淋漓氣喘如牛。城主府的後麵就是城衛軍的軍營,駐紮著四百多城衛軍。巡邏隊一進兵營,就開始丁零當啷的脫去兵甲,仿佛不脫就馬上會死一樣。
“這兵甲也太沉了,真要是打仗,還沒交戰就得累死人吧!”說話的是一個新兵李強。
“你肯定就死了,但是有人沒事,你看看咱們隊長,還有那新調來的。”一個老兵用下巴朝著趙遠的方向一挑。
不遠處趙遠正安靜的脫下兵甲,一點吃力的樣子也沒有。
“快去吃飯,吃完睡一覺,別他媽喝酒賭錢,晚上巡邏時誰跟不上,老子就踹出他的屎來。”隊長孫德生發話,這隊士兵馬上閉了嘴,乖乖的洗刷清理,然後去火頭軍的帳篷裏領取夥食。
吃完飯後回到自己的帳篷,帳篷是十人一頂,摸摸自己鋪蓋下善刀還在,其實根本就不用擔心善刀被偷走,有慕容錘子這麽大個保鏢在呢。趙遠安心的躺下,開始修煉,這是慕容錘子教自己的,修煉並不一定非得盤膝打坐,任何姿勢都可以,重要的是經脈順通真氣運行,這種姿勢雖然不如打坐修煉的效果好,但是勝在安全隱蔽,普通人看來自己就如同正在睡覺。修煉了兩個時辰,然後稍微睡了一會,趙遠起床開始穿戴步兵甲,又到巡邏的時間了。
“這兵沒法當了,剛睡下就起床,早晚累死!”一個老兵在抱怨。
“別他媽不知足,巡邏走路你還嫌累,總比去戰場上廝殺好吧。老子那些年隨城主去南方打叛亂,那才是真叫朝不保夕,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下一頓。”隊長孫德生瞅了那抱怨的老兵一眼,“好了,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