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清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她把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她低下了頭，隻是停了一下或是停了好幾下，才向著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她整顆心都是慌張的，這麽短的時間裏，她看到了最覺離譜的自己。她有點心疼自己那些少有或是未曾被別人碰觸的自尊心，已經有個傷口在流血。對於今晚，這樣而來的勇氣究竟出於何處？她真的覺得太突然、又太過火。

    這肯定不會是自己，楊海清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她第一次感受到沉重的心情裏有太多的自責與無辜。沒有人知道，她今天第一次淡淡的化了妝。時間仿佛寫下了什麽，楊海清並未發覺，所有被記憶生動過的畫麵與回憶才是愛情的根源。

    晚風吹過了河麵，楊柳披著散發，在灰黃的路燈下緊緊地把兩個人包圍在了裏麵。那影子很亂，好像隻有從對麵的燈光裏才能看得見他們。

    五代迷迷糊糊，心卻在瑟瑟地發抖。他似乎感受到了特別的香氣，散布著全身；熟悉的心跳聲，波動著心跳。

    或許這是夢，喝過酒的人都會這樣。分不清夢想和現實，寧願長醉不願醒。

    何詩冉輕鬆而又些唉聲歎氣，坐在五代身邊。

    “今天晚上，有三個男生向我表了白，他們都說很喜歡我，一個喝多了直接拉著我的手……不放，他說一定要把想對我說的話說完；一個沒有喝多卻也像喝多了一樣，說了一堆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我一直等到他把話說完；還有一個，他說他恨我。真是搞不懂這些男生，我是一直在笑。有點尷尬，笑笑。笑笑……，終究是同學一場，為什麽要因為喜歡或不喜歡而搞的不愉快。嗬（何詩冉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想這樣。不過，你可真是特別！”何詩冉聲情並茂地說著。

    “哼哼！（五代半醉半醒地，借著酒勁哼哼直笑了起來。）”

    何詩冉眨了眨眼睛，把手裏的藥遞給了五代。五代整個腦袋都在搖晃，根本沒有注視她的動作。

    她突然拉過五代，不料五代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懷裏。她感到有點尷尬，滿身酒味，還被貼了胸。真討厭，如果不是因為喝成這個樣子，她真想伸出手來給他一巴掌。

    何詩冉深呼了一口氣。嘴裏抱怨到:“做人可真麻煩。……做女孩子更麻煩。”

    她安靜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也安靜了起來，一動不動。

    可惜五代不太清醒，不能清醒地在她懷裏感受那種想都不敢想的溫暖的懷抱。去特別的滿足，特別的笑出聲來。

    望著這樣一位男孩，何詩冉似乎動了心。她開始回憶第一次注意他的時候，一個滿是笑臉的男孩，看起來就讓人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滿足自己無聊又一點點虛榮的心情，她或許根本不會刻意去看那個叫賈北迪的男孩。

    但她究竟和這個懷裏的男孩有著些什麽緣分，隻是她真的不清楚怎樣去想起，或是從來不該拿緣分來形容。那些值得抓緊又富含回憶的畫麵，也不曾讓自己心動過。

    “我有很多話想去說，離你……很近很近。”五代在何詩冉的懷裏說出了不知清醒的話，卻是最接近自己內心深處一句坦白的話。

    何詩冉一動不動，手裏的藥一直握在手裏。

    “很近？是有多近？”她安靜又小心地說到。（她還在想著什麽，不知不覺想認真起來。）

    “……”

    “你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她望著他，看了很久。

    “（五代，抽泣了起來，嘴裏禿嚕了一句。）我可是一個男孩子。”

    她覺得有些鬱悶、還有些搞笑，這個男孩子怎麽哭了。

    “你幹嘛要哭啊？”

    五代沒有說話，似乎已經在她的懷裏睡著了。

    他早就想哭一場，從離開考場的那一刻，他就想大哭一場。就是這樣脆弱，突然的脆弱。如果不是看到門外微笑著的媽媽，他可能在走出校門口的時候，就要把眼淚流了下來。

    這樣的感覺來的並不美妙，讓五代看到了一個實實在在無法回頭填充的缺憾。像是對著不太明了的記憶和試題，也像是對著無法滿足的自己，他已經不能再用自信去放大希望，過分渴望奇跡的發生也是事實下的自卑心理。

    是的，他覺得他失敗了。曾經不會對任何一場kǎo shì過分動容的自己，因為這一場kǎo shì開始反躬自問著從前。他知道努力過，隻是太過短暫。他一直依靠著這點說服自己自信堅持著，直到結果的到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些又會代表什麽？

    什麽都該不會怕的年紀，怎麽突然怕了起來？曾經的一句話感覺可以壓倒一片人，而現在像是被身邊的每一句話壓倒了下來。

    是不是有一個特別而又重要的東西緊關聯著，從開始就讓人人心惶惶。

    這個夜晚，或是五代最覺甜蜜的回憶。究竟看到了多少，感受了多少，記下了多少？也許，隻有明天的五代才會更明白。

    熱鬧而又生疏的兩個人，彼此都在相信著什麽？一種無形之中的相遇，一種自然而然的了解。勿要疑問太多，這樣的感覺無由而生，這樣的存在隻需緩慢刻印。

    醒來的五代，一定會是心跳加速的一個人。他開始覺得他突然被整個世界包圍了，但似乎也像是另一個世界被他拋棄了。

    媽媽很是理解兒子現在的心情，即便晚歸，她也覺得理所當然。她走進了五代的房間，仔細地打掃了一番。一邊打掃，一邊注視著兒子書房裏的每一張字條。

    “我要離喜歡的東西很近很近。”

    “爸爸媽媽，辛苦了。”

    “假麵超人，最終終結了他自己。”

    “我希望，如花也有愛情。”

    “謝謝姐姐送的口琴。”

    ……

    媽媽似乎看不太懂，隻覺兒子最是可愛。

    這間獨立在二樓的小房間，是爸爸特意找人設計的。白天可以倍受陽光，黑夜裏亮起燈來，可以照亮了整個院落。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媽媽沒有督促的意思，卻還是擔心了起來。她覺得有必要叮囑一些什麽，說到這裏，她轉過頭對著五代的爸爸說到。“兒子高考都結束了，明天我要重新給他換個好點的手機。”

    “隨便你嘛！想換就給他換。”爸爸隨口說到。

    “我看你就是不關心兒子的事。……這麽晚了，我得打個diàn huà叮囑他一下。”

    “沒準現在跟著朋友正嗨著呢！吃吃飯、喝喝酒、唱唱歌什麽的，你突然打過去不是掃他興嗎？”

    “我又不是吵他，當媽的打個diàn huà關心一下。”

    “好好，打吧！我看你也是坐不住。”

    媽媽拿出了diàn huà，給五代打起了diàn huà。

    謝謝觀賞！書品:全憂而進，自覺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