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被熟悉的鈴聲驚醒了。

    “手機，我的手機？”他一邊掏著手機一邊喊到。

    何詩冉沒有說話，幫著五代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他看都沒有看，便接了起來。

    是媽媽的聲音，他起了身，坐直了身體。此時的五代似乎清醒了些，即便何詩冉並沒有把解救的藥給了五代，他也比那會清醒了好多。

    “兒子，今晚還回來不？”

    “媽，哦！我……和朋友在一起呢，一會就回去了。”

    他左看右看，敏感地的意識到了何詩冉的存在。他沒有繼續回diàn huà，隨手便掛了媽媽的diàn huà。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你喝醉了，我發現了，所以……。”

    五代滿是緊張，剛才淺淺地記得自己還在陪著許蒙喝上最後一杯酒呢，怎麽迷迷麻麻就換了一個地方。

    他有點不相信，這就像在夢裏或是就在夢裏。

    何詩冉有點羞澀，望著五代驚異的眼神，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把這件事說給他聽。

    突然，五代笑了笑，又忘了忘周圍。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又伸出手摸了摸何詩冉。

    “你在做什麽？原形畢露了。”何詩冉緊張地說到。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暈，你不是在做夢。趕緊把這解酒藥吃了，你會更清醒一點。”

    五代接過她手裏的藥，望了望。

    “你怎麽會在這裏？”

    “喂！你不會清醒之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了吧。”

    “我？我？”五代端正了神態，滿身的酒味，他自己也開始厭煩了起來。

    “好煩，男生一喝酒就不該相信他任何話。”何詩冉托起了下巴。

    “我剛才？”五代一邊回憶一邊應對著眼前的一切。

    “你要是醒了我可要走了。”她似乎生氣了起來。

    “哦！……等下。”

    五代跟著站了起來，卻不料腳跟軟了一下，整個人傾倒到了河裏。

    “哎呀！媽呀！”

    何詩冉回過頭，緊張地趴在岸邊把手伸了出去。

    “天呢！你怎麽可以這麽……？趕緊把手給我。”

    五代對自己的糟糕無從說起，這絕對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

    河邊很淺，五代的全身都濕透了。

    五代被拉上了岸，她卻突然笑了起來。

    “啊！我的手機，……幸好，嘿嘿！”

    “（她也在笑）我真的是很無語了。”

    “把手機給我！”何詩冉把五代的手機拿了過來，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她把自己的號碼留給了五代。

    他低頭思語著，她卻聽到了他在說什麽。

    “我希望這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最後一次喝酒。”

    “最好是。”何詩冉隨口便回答到。

    五代笑了，水滴從身上不斷地往下流，整個人在燈光下發著光。

    “趕緊把上衣脫了，把我的外套穿上。”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這不太好吧！沒事，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怎麽了，不感冒不生病嘛！讓你穿趕緊穿上。”

    “可是河水很髒！”

    “我都不嫌棄，你還這麽多話。”她的語氣很溫和，這是五代從未覺察過的態度。

    五代把衣服換了上，雖然有點小，但還是能夠湊合一下。

    “我騎車來的，這次輪到我送你回家了。”

    “謝謝你。”

    “哼哼，趕緊吧，不然真的會生病。”

    五代的眼鏡上帶著些汙泥，頭發濕漉漉的，看起來邋遢地讓人可笑。

    他坐在何詩冉的電動車，整個人縮成了球，被風吹起來，果然還是有些冷。

    瑟瑟發抖的五代，問起穿著單衣的她。

    “你冷嗎？”

    “自己成了什麽樣子了！……還要想著別人。我不冷，本來就是用這件衣服擋風的。”

    “總之謝謝你！”

    “最該謝的不是我，你都醉成那樣子了，一路拖著你的可不是我。”

    “誰？”五代明知故問了起來，他很自然地想到楊海清，他總覺得自己稀裏糊塗和楊海清有著些什麽。被何詩冉這樣一說，他更有些想知道喝過酒的時候究竟發生什麽。

    “還是你自己問她吧！是她把你送到了我那裏。”

    五代走起了神，他想不太清楚和楊海清說過什麽。但他感覺，他還是說了很多奇怪的話語。有沒有失態，有沒有讓對方不開心。

    “怎麽了？”何詩冉問了起來。

    “沒！沒什麽？”

    “你可把我們嚇壞了，一個人不聲不響跑到了河邊。”

    “哦！對不起。”

    “別一句一句對不起的，煩死了。”

    五代沒有說話，她也沒有繼續說著什麽。

    “我到了。”五代下了車，站在她麵前，像一個安靜的女孩子。

    “嗯！回去吧！”

    “哦！”他轉過身，走了幾步。“你的衣服！”他忙脫了下來。

    “先穿著吧！”

    她轉過身，沿著路燈離開了。

    五代望了很久，直到她消失不見。他轉過身，走到了家門口，開了門。

    安靜地房間裏，頓時多了很多疑問。是媽媽的聲音，是爸爸的聲音，是五代自己聲音。

    何詩冉覺得今天特別的怪，在沒有看到五代之前，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想要自己去看見。但見到五代之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爸爸打來幾次diàn huà，他她都沒有接。她真的不知道爸爸媽媽什麽時候才能夠hé píng共處起來，這一場冷戰真的持續了很久。

    看著熟悉的那棟樓，她抬起頭看了很久。

    “小冉，你爸媽又吵架了，好像這次很厲害。隔壁的王媽說到。

    房間裏傳來了媽媽哭泣的聲音。

    “要不是因為女兒，我早就想跟你離婚了。”

    爸爸的聲音很粗魯，但他不是一個粗魯的爸爸。

    “明天就離婚，我早就受夠了。”

    她真的不希望這樣，她也從不想是這樣，她似乎覺得也隻能這樣。

    她打開房門。

    “爸，媽！你們離婚吧！”

    爸爸媽媽望著女兒，沒有繼續說話。

    “小冉，那你跟媽媽好嗎？”媽媽突然哀求到。

    “我誰都不會跟，你們要是離了婚，我就跟爺爺奶奶一起住。”

    “你爺爺奶奶身體不好，……”

    她打斷了媽媽的話。

    “我自己能夠照顧自己，請媽媽放心。”說完，她轉過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緊鎖著房門。

    爸爸緊張了起來，開口喊到。

    “小冉，小冉。……”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女兒要說這一句話。她似乎沒有站在兩個人的任何一方，也似乎體會到了各自的不愉快。這麽久以來，爸爸總是在客廳裏喝著酒，本不抽煙的自己也漸漸抽起了煙。原來，一個再好的男人也是會變得。她承認他是一個好爸爸，除了現在所擁有的苦惱與傷害，她似乎理解爸爸。

    她也不怨恨媽媽，但她還是覺得那是一件羞恥的事。從始至終都覺得，媽媽對婚姻的不忠。即便是這樣，她知道爸爸對媽媽殘留的那份愛，被矛盾針紮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