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行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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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夫?”白木咬到一半愣住了。
回頭看去,一個瘦黑的小夥計正在自己身旁點頭哈腰。
“您是白木白大夫嗎?”看到白木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小夥子又問了一聲。
聽到此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白木才敢答應:“我是白木,你是?”
“這個傻乎乎的站在街頭啃包子的土老帽會是神醫,掌櫃的是不是搞錯了?”小夥計一邊腹誹寫白木,一邊恭敬的說:“是這樣的,我家掌櫃的想請您談點事情,您看您有時間嗎?”
“掌櫃的?什麽掌櫃的,不認識,不去。”白木突然想到很多書裏寫的一些dì pǐliú máng老用這樣的手段敲詐一些外地人,所以很幹脆的拒絕了。
“好嘞”小夥計竟然幹脆的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等會。”白木叫住了那名小夥計。
“你是藥鋪的夥計?”白木問道。
“是啊,我是百生堂的大夥計。”小夥計的語氣還挺得意,但是明明毛還沒長全,居然敢說自己是大夥計。
剛才居然那麽爽快的就走了,看來根本不是自願來請自己的。白木暗自盤算了一下,再加上小夥計身上那股熟悉的草藥味,白木判斷出對麵應該不是壞人。
“那個,你們那有吃的嗎?”白木摸了摸塞了兩個包子還是癟癟的肚子,尷尬的問了一句。
……
……
江州城最大的藥鋪,百生堂。
在正堂後麵的偏房裏,有一張方桌,方桌上擺著四個盤子。
一個生者些許白發的老者,一個瘦黑的小夥計,一個背著一把破劍的……土包子。
一盤燒雞,兩個鹵豬蹄,三個驢肉火燒,一盆西湖牛肉羹。
“白大夫,夠吃嗎,不夠我再讓小黑去買點。”老者笑吟吟的看著正在左右開弓的白木。
“夠了,夠了,不用再麻煩了。”正端著盆喝湯的白木,擦了擦嘴巴,連忙婉拒了掌櫃的。
打了個飽嗝的白木,不動聲色的鬆了鬆褲腰帶。
“掌櫃的,不要叫我白大夫了,叫我白木就好了。”白木一邊擦著嘴上的油漬,一邊尷尬的笑了笑。
“好好”老掌櫃笑了笑說:“那個白木啊,這個藥方是你寫的吧?”說著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
白木接過紙一看,發現這張紙上抄的正是初到江州城的那天,給客棧門口的那個生病的婦人寫的方子。
“不錯,這藥方確實是我寫的,但是您這……。”白木的臉色略微有點難看。
在幹藥鋪的這一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藥鋪隻能按照藥方抓藥,不能私自抄錄客人的方子,這相當於是剽竊,是要犯忌諱的。
老掌櫃在這一行幹了這麽多年,這點規矩自然是懂得。
老掌櫃急忙把抄的那張藥方放到了白木麵前,歉意的說道:“老朽衝突了,隻是那日偶見此方,驚為天人所作,實在不忍錯過,便抄錄了一份。”
白木將那張紙塞進懷裏,點頭示意此事就此過去不提。
“敢問少俠師承何方。”老掌櫃一臉正色的說道。
“家中祖傳而已,並無門派。”白木看到對方如此正示,便知道對方定是有事要說。
“實不相瞞,此次老夫唐突請少俠而來,是想請少俠做百花堂的坐店掌櫃。”
“掌櫃,不可啊。”一直在旁邊站著的瘦黑夥計,聽到掌櫃的居然要請這個傻乎乎的土包子當坐店掌櫃。
“放肆”老掌櫃狠狠的蹬了小夥計一眼。
回頭又衝著白木笑了笑:“不知少俠意下如何?”
“坐店掌櫃……,老掌櫃,這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白木一臉震驚。
這回輪到白木尷尬了,好端端的蹭了人家一頓吃的不說,居然還要請自己當坐店掌櫃,自己這便宜是不是占的有點大了。
“確實唐突了些,但其實我也是想做些善事罷了。白木你醫術超群,若隻當一名走街串巷的赤腳醫師,未免有些屈才了。所以才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畢竟我百生堂也是北林國前三的藥鋪,各城分店數百家。”老掌櫃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老掌櫃,不是晚輩故作矯情,隻是我年紀輕輕,何德何能能當百花堂的坐店掌櫃。
“而且過幾天我還要去峰陽城,治好瘟疫之後,我還要去天都參加國試,還請老掌櫃收回好意。”白木則是考慮的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在青山中隨父親學了幾年,看過幾本醫書,到時候砸了招牌事小,出了人命事大啊。
“罷了罷了,既然少俠如此堅持,老夫就不強留了。”雖然白木拒絕了他,但老掌櫃臉上笑意更盛。
“但剛才所說去峰陽城之事可是當真?”老掌櫃問道。
“是啊,本來是要去天都參加國試的,但峰陽城的瘟疫刻不容緩,所以便決定後天跟那批捐贈的藥材一起過去。”白木說道。
“是啊,峰陽城確實遭了大難,我百生堂也捐了一千兩的藥材,那些來百生堂買藥材去捐贈的,我們也通通五折chū shòu。”老掌櫃也不禁感歎了一句。
“話說回來,少俠目前可有地方居住?若沒有,在百生堂住兩天也是好的,也可以在正堂幫個忙。”從之前白木吃飯的情形就可以看出白木已經囊中羞澀了,所以老掌櫃想幫他一把。
“好,那就多謝老掌櫃了。”白木也不再矯情,答應了下來。
北林國人口數千萬,十三座城郡,江州城是人口大城,也有數百萬。
百生堂在城內共有四個分店,而位於城東的這家,是其他三家之首。
百生堂的門口人來人往,不時有人進來診病,拿藥。
店裏有五個大夫,十五個夥計。
但是今天在正堂的一角,又添了一張桌子,桌子身後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穿著江州最常見的長衫,一雙青布長靴,看起來像個清秀的書生。
隻是這少年經常不自覺的扭動脖子,動動靴子什麽的,好像不太適應這樣的穿著。
一個瘦黑的小夥計站在少年身邊,看著白木別扭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白木皺了皺眉頭,第一次穿這種製式長衫確實不如自己的短衫舒服。
鄰桌的幾個老大夫總是斜著眼看著這個連衣服都穿不習慣的少年,很是不明白為什麽老掌櫃要讓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來當坐堂大夫。
醫生總是越老越好,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麽想的。
所以別的幾個大夫的桌前都排著長隊,而白木的桌前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連帶著夥計小黑也閑了下來。
“你真會看病嗎?”小黑遲疑的問了一句。
“當然,你這是懷疑我還是懷疑掌櫃的眼光。”白木淡淡回了一句。
雖然之前跟老掌櫃的對話中,白木顯示的比較謙虛一點,但是這並不代表白木對自己沒有信心。
而且平時來藥鋪的大都是個頭疼腦熱的小病,別說那些幾十歲的老先生,就是讓小黑這樣的夥計去看,也能給說個一二三。
在藥鋪當夥計,三年能抓藥,五年能寫方,十年才坐堂。
就是說新來的夥計得先從最低處幹起,擦桌子、拖地、磨藥、收錢,待夠三年之後,把所有的藥材都認全了,才能看著藥方去給病人抓藥。
抓兩年藥,才能去伺候坐堂大夫,就是站在大夫身後,按大夫的吩咐書寫藥方。這幾乎是所有藥鋪夥計最期待的階段了,因為這個時候能近距離的學習如何診脈,配藥。
這樣近乎耳提麵命,近距離的學習五年,才有成為坐堂大夫的資格。
小黑雖然在這十幾個夥計中年紀不算最大,但資曆卻是最老的。
今年已經是抓藥的最後一個年頭了,明年的時候就能去伺候坐堂大夫,但是因為白木的關係,老掌櫃便臨時把小黑調給了白木。
雖然老掌櫃很相信白木,但是小黑卻始終不覺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
再加上這半天時間了,也沒有一個人來找白木看病,小黑這才忍不住疑惑問了一句。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來一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有人被毒蛇咬了,快,快來,看看吧。”
事關性命的大事,所有的大夫都停止了手頭的工作。
緊接著有一個人被人給抬了進來。
“閃開閃開”一個資格最老的大夫撥開人群,伸手搭上了受傷者的手腕。
感受著微弱的脈搏,老者的眉頭越皺越厲害。
此時傷者臉色已經鐵青,口角不時的溢出一絲白沫,腳腕的傷口處開始發黑流膿。
“不行了,來晚了。”老者輕輕放下傷者的手腕,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
隨著老者的判斷,那兩個傷者家屬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忍不住伏到傷者身上大哭。
傷者還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就這麽沒了,看到如此場麵,周圍的人也不禁潸然淚下。
“放屁,誰說沒治了。”一個清亮的聲音猛然在大堂裏響起,瞬間鎮住了所有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