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服口服

字數:5055   加入書籤

A+A-




    大家循聲看去,發現說話的竟是之前那個無人問津的小大夫。

    黃大夫的臉色很難看:“黑斑蛇的蛇毒向來迅猛狠辣,傷者蛇毒已入髒腑,臉色鐵青,可見血脈已經瘀滯,這如何有治?”

    聽到老者的診斷句句在理,在場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白木的身上,尤其是其他幾個醫師,更是覺得白木無理取鬧。

    “此刻沒有時間辯解,要想活人就聽我的。”白木並沒有把老者剛才的那番話放在心上,隻是靜靜的站著,看著傷者。

    “閑雜人散開,所有人聽白木的。”一直在偏房的老掌櫃終於出來發了話。

    看著伏在傷者身上痛哭的家屬,白木對著他們說道:“哭,快使勁哭,使勁拍打,越狠越好。”

    什麽?你都說了有辦法治,還要讓人家哭什麽?所有的人都大感不解。

    但是連老掌櫃都選擇了相信白木,為了讓傷者活過來,家屬們也是顧不得別的了,便按照白木說的,一擼袖子,擺開了架勢,哭的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小黑在旁邊看著都有點害怕,看著好幾雙手在傷者身上使勁的拍打,小黑甚至覺得傷者就算是活了也非得給拍死不成。

    “拿黃菊水,銀針,刀,盆,兩寸寬的布條,一壇黃酒,要燒的滾燙的。”白木在一旁吩咐著小夥計們。

    本來喜歡看熱鬧的小夥計們就想著看白木能折騰出什麽來,現在老掌櫃發了話,更是趕緊按照白木說的去做,看看白木能不能把這個人救活。

    “來個人把傷者腳腕的傷口用黃菊水洗幹淨。”白木說完,隨即有個小夥計端著黃菊水去洗傷口了。

    “唰”白木拿刀順著傷者的褲子劃了一道口子,雙手用力一扯,把整整一截褲腿給撕了下來,露出來傷者的大腿。

    白木拔出孔勇送給自己的bǐ shǒu,輕輕在傷者的大腿上劃了一個小口子,傷口不深,但瞬間便有鮮血流了出來。

    “小黑,那盆接著。”白木頭也不抬的叫了一聲:“四息之後,用布條把傷口紮住。”

    “拿銀針。”啪啪啪啪,幾根銀針準確的紮入幾個關鍵穴道之中,延緩了血脈的流動。

    “拿黃酒,掰開他的嘴,往裏灌。”兩個小夥計抬過來一壇燒熱的黃酒,依言用瓢,一瓢一瓢的往傷者的嘴裏灌去。

    讓已經拍累的家屬離開,白木親自蹲到傷者身旁,扒開他上身的衣衫,白木huó dòng了huó dòng手腕。

    “咚”仿佛江州府衙門口告狀的大鼓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又仿佛一記悶雷在耳邊響起,隻見傷者的胸膛上出現兩個大拳印。

    伴隨著白木的一聲大喝:“醒來。”

    “哇”,一聲嘔吐聲響起,本來已經被判定死亡的年輕傷者突然動了一下,把剛才灌進去的黃酒又脫了些許出來。

    微一把脈,白木便知道此人已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

    “呼”白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舒了口氣。“沒想到還真讓我救活了,古人誠不欺我耶。”白木想著古書上所寫的方法,果然沒錯。

    “媽呀,真,真救活了。”小黑呆呆著站著,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止是小黑,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所有人都用近乎崇拜的眼光看著白木,就連老掌櫃也瞪著雙眼怔怔的看著有了意識的傷者,心裏感歎萬千,真是個天才啊。

    而此時的白木,擦了擦汗後,走到黃大夫的身邊說:“傷者已經回了一口氣,我這種山野偏方也隻是偶爾湊巧,接下來的解毒還是要靠您老人家了。”這番話真是擺足了一個後生的姿態,給了黃大夫一個台階下。

    黃大夫看著醫術如此高超的少年,醫德竟然也是如此令人敬佩,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慚愧,點頭應下。

    傷者雖然回了一口氣,但一些後續的醫治還要繼續進行,但是隻要傷者恢複了一點意識,接下來解毒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黃大夫和夥計們依然忙碌著,白木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桌子後,坐著歇口氣。

    “剛才真是緊張死了。這萬一要是沒救活,可就真砸了招牌了。”白木暗暗想著,一直吊著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白木雖通讀古今醫書,但經驗實在太少。以往也曾出診看病,但是清水村一共才多少人,所以剛才隻是按照古書上的一個例子試了試,沒想到這麽多能行。

    回到自己的桌子後邊,白木淡定的等著來找他看病的病人,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白大夫,您給我看看吧,我這最近老頭疼。”一個青年男子突然捂著腦袋跑到了白木桌前說。

    白木正準備把脈。

    “白大夫,您先給我看看,我這肚子疼的不行。”有一個人跑了過來,蠻橫的推開前麵那個人。

    “不行,不行,先給我看,我腿疼。”

    “先給我看,先給我看。”又有幾個人圍了過來。

    “白大夫,你真是太厲害了。”小黑看著躲在偏房的白木嘿嘿的笑了一聲,發自內心的誇了白木一句。

    日薄西山,不知不覺已至傍晚。待無人看病之時,黃大夫起身走到白木身邊,鄭重的躬身一禮。

    “您這是做什麽,使不得,使不得。”白木對這位素來名聲極好的老大夫,也一直是心存敬意。看到對方竟行如此大禮,白木確實是有些惶恐,趕忙起身扶住。

    誰知黃大夫卻偏要行完這一大禮說:“今日老夫誤診,如不是白大夫出手相救,隻怕會有一條性命因老夫誤診而去,到時候,我的罪過就更大了,所以今日之禮,白大夫受之無愧。”

    老掌櫃也在一旁笑著說:“老黃就是這麽個真性情,你且受他一禮吧,要不然他一輩子也不安生。”

    聽到老掌櫃這麽說,白木也隻好受了這一禮。

    “老夫還有一疑問,白大夫是如何判斷出傷者的的情況的,當時畢竟……。”黃大夫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其實不僅是黃大夫,店裏其他的夥計等人也想知道白木究竟是如何判斷的。

    白木笑了笑說:“其實並無多少蹊蹺,重點在傷口上。”

    “傷口?傷口是被黑斑蛇所咬肯定無錯,況且傷口發黑流膿液,臉色鐵青,都符合黑斑蛇毒的症狀,傷口有何蹊蹺。”黃大夫又重新分析了一遍,覺得並無差錯。

    “大家可曾聽說過青斑蛇?”白木看了看眾人問道。

    在座眾人皆搖頭表示不知。

    白木接著說:“青斑蛇與黑斑蛇極為相似,但是青斑蛇的下頜處有一抹青色,平常極少能看見,若從傷口來判斷,黑斑蛇毒性強烈,傷口會發黑潰爛,而青斑蛇毒性較小,隻會流膿液

    。

    “而傷者被送來時明顯時間在半個時辰以上,傷口並無潰爛,所以我判斷是青斑蛇。”

    “至於傷者臉色鐵青,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傷者隻有臉色鐵青,身體其他部位並無症狀,所以臉色鐵青應該是饑餓加寒冷所致。當時情況緊急,我並未問家屬,傷者是不是半夜被妻子從屋裏趕了出來,然後早上才發現?”白木一口氣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靜靜的看著眾人。

    黃大夫起身又行了一禮,如果說剛才那一禮是為了感謝白木,那此禮則是行的是心服口服。

    “老夫佩服,白大夫觀察力之細致,無人能及。”黃大夫聽完白木的判斷之後發現分毫不差,連傷者被咬傷的過程也猜了個**不離十,真可謂天才。

    白木則是淡淡的笑了笑,剛才傷者的母親看其兒媳時眼中充滿了悲恨,所以自然能猜個大概。

    而此時的老掌櫃則微笑著讓人把一封信用百生堂的專用渠道送往了天都總堂。

    自從白木那天救活了那個人之後,整個百生堂的大夫、夥計對白木的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黃大夫更是沒事的時候就和白木一起討論一些疑難雜症,白木對於黃大夫也是十分敬佩,能夠拋下麵子來接受一個晚輩的意見,所以每次兩個人也是相談甚歡。

    轉眼兩天時間就過去了,整個江州城捐贈的物資就要運往峰陽城了。

    由於之前已經拖老掌櫃給運送物資的車隊打了個招呼,所以白木這次才能夠跟著運送的車隊一起前往峰陽城。

    吃過早飯,白木背著長劍和包裹告辭了百生堂的眾人,登上了往峰陽城去的馬車。

    峰陽城在江州城西三百裏,與西楚接壤,向南則是綿延數千裏的天啟山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