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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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被護送離開的那晚,時間大約在深夜淩晨一點多,那場歌劇是在十一點左右才結束的,就是說這場歌劇大概用了四個小時的樣子,刺客刺殺王子的消息也在那時候散播開來,畢竟那麽大的動靜,怎麽可能沒有人察覺。
而在離開之前,卡莉亞也回到那孤僻的小巷裏,進入旅館,大致跟快要餓死的莎莉他們說明了情況,並留下一些錢,讓他們獨自前往帝都,以大局為重的莎莉也沒有抱怨什麽,謝過卡莉亞後,目送著急匆匆的她離去,他們唯一能做的隻有不給他們添亂,還有希望哈利能渡過險境。
麥倫公爵準備的十幾匹四代混血馬,據說是帝國北方那些體格健碩的駿馬與三代混血馬的後代,優點方麵繼承了許多馬的特點,加上有精靈馬那稀薄的血脈,能連夜趕路的隻有這種非常昂貴的馬了,看的出來,麥倫公爵這回是真的下血本了,這麽貴重的物品他都舍得。
嚴重負傷的哈利雖然無法被教皇的魔法治愈,但簡單的處理傷勢還是可以的,教堂的牧師姐姐用白色的醫用繃帶把不成人樣的哈利包紮成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木乃伊,治療外傷的治愈魔法對哈利那種傷根本沒有效。
當時,教堂裏的牧師姐姐膽顫的用充滿生命氣息的光緩緩接觸到哈利表麵的那堆爛肉,傷口一開始確實是愈合了,但僅僅是一秒而已,複原的傷口像是豆腐渣一樣的建築,複原的皮膚再次崩壞,血與肉再次交織在一起變成了黑色惡心的爛肉,毫無辦法,隻能用繃帶勉強的維持哈利那幾乎不成人樣的身體,和預防傷口感染。
好在教皇願意救助哈利的傷勢,他們的人已經在帝都準備就緒了,隻要哈利被送到那個地方,絕對會平安無事的,所以,他們必須要在毒素完全攻破教皇在哈利身體裏所設置的防線之前,趕到教皇所說的哪個地方,時間就是生命。
於是,一輛馬車和一隊十幾人的鎧甲騎士就這樣火急火燎的在深邃的夜色中前進了,能不能救活哈利,就要看他們的速度了,教皇在哈利身上設下的防線能維持兩天的時間,所以他們必須要在兩天之內趕到帝都。
可是從這裏到帝都的距離,隔了一個區域,要從格裏趕到帝都,必須穿過這個區域,不考慮那些天災人禍的其他因素,要到達帝都大致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有可能,短短的兩天怎麽可能行。
如果不眠不休,全力趕路,並且走最近的道路,那麽實際需要的時間是多少呢?不容置疑,他們成功的做到了,在幾乎臨近第三天的時間裏趕到了,成功的把哈利交給了他們。
在騎馬的途中,作為這支小隊的領隊,纖細的鎧甲騎士,她和這些騎士一樣,幾乎徹夜不休,她不僅要在抖動的馬背上張開地圖,尋找通往帝都最快的捷徑,還要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以防刺客偷襲,累這個字從他們的眼神裏根本就看不出來,奔跑的馬像是在響應背上那些人的意誌,不希望辜負他們,也竭盡全力的奔跑著,直到力竭而亡。
前往帝都的路上,他們幾乎都是在一條通往帝都的直線道路上,一路上他們都是避開那些城鎮,人口複雜的城鎮不利於他們全力的前進,隻有人煙稀少的野外才能保持道路的通順和維持這種速度,他們都明白的,要趕到帝都必須要更快的速度,比別人更快的捷徑才能打破一個星期的時間。
好在麥倫公爵也是個精明的家夥,他早就料到他們以這樣的速度行駛的話,肯定會引起他鄰居公爵的注意,萬一因為這種事情而被攔下來,或者追擊的話,肯定會添非常大的麻煩,所以在卡莉亞他們離開的那時,他也事先用水晶球聯絡了那邊的公爵和他說明了情況,卡莉亞他們這才能暢通無阻的前進著。
終於,在鎧甲騎士他們不顧一切的全力趕路下,在深夜進入了帝都,看守城門的守衛無人攔截,像是已經準備多時一樣。
此時帝都裏,高大的時鍾塔,記錄著時間的標誌性建築,大鍾表麵的銀色分針還差三分鍾的時間就指向十二點,迫在眉睫的時間裏,他們還是不顧一切的到達了,在聖潔的卡迪亞大教堂麵前,心急火燎的卡莉亞衝下馬車,把懷中的哈利交給了大教堂門口等候多時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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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都這麽久了,你怎麽還老是苦著一張臉,都跟你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願的結果,你隻要重新振作起來就好了,想這麽多做什麽。”無奈的聲音響起。
安靜的夜空,溫柔的風,平靜的毫無波瀾的水麵,地平線上誇張的半個月亮,狹小卻令人心安的草地上平躺在一位膚色異常蒼白的可愛女孩,粉紅色的雙馬尾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金色的夢幻瞳孔望著夜空上的星星,黑色不祥的裙子穿在她瘦小的身上,雙手還有雙腳都完全張開,從夜空上看,女孩擺出了大字型的樣子望著這星空。
而坐在她旁邊的也是一位年齡相仿的可愛男孩子,有著一頭黑色柔順的頭發,肩上還搭著一撮看起來很長的文雅馬尾,他抱著膝蓋坐在草地上,下巴墊在收起來的膝蓋上,黑色瞳孔裏充滿低落的望著遠方的月亮,小臉悶悶不樂。
“都是我的錯,如果今天中午那時候我沒有暈過去的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就不會讓姬拉一個人忍受這樣的痛苦了,我真是個十足的大壞蛋。”哈利自暴自棄的說道。
那時候,腦中瘋狂思考著殺不殺人的問題,哈利他沒有做出任何的選擇,而是選擇了逃避,以崩潰,昏迷的方式,在強大的心理壓力下,他暈過去的原因也情有可原,哈利殺過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但第一個殺的人,是那個害死他朋友的人,絕對不可以原諒大壞蛋,所以就算讓他活活被火燒死也是沒有錯的,當時的哈利是這麽認為的,不,到底是哈利還是姬拉都模糊起來。
哈利在那個地牢裏聞到了血,是那些狼的血,原本隱藏在哈利靈魂裏的姬拉,因為血而慢慢蘇醒了,而蘇醒的過程則不可避免的觸發了另一種性格,哈利的性格在鮮血的刺激下就這樣緩緩轉變成姬拉的性格,說是他是姬拉,也不為過,隻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出現,以哈利的性格才不會做出那種極端的殺人行為。
而在這段昏迷的時間裏,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姬拉掌控了,他把這個難以思考的問題拋到腦後,不在去想,就這樣默默的在精神世界裏看著姬拉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姬拉真的好厲害,舉止優雅,談話得體有禮貌,比起自己,她才更像是一位王子。
可到了最後,那個刺客刺殺姬拉的時候,並在偷襲成功後,奪走了哈利最珍視的東西,那個水晶吊墜,母親的遺物,哈利自然很憤怒,他不想失去這個重要的東西,這個充滿回憶的東西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怎麽能就這樣被他搶走呢。
於是憤怒的那種心情就傳遞到姬拉的身上,她也明白這這個東西對於哈利的重要性,她就像是個陪孩子胡鬧的大人,明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麽後果,她還是幫他奪了回來了,不顧身體造成的傷害,為了哈利的私願,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幫助了哈利。
在精神世界裏看著這一切的哈利,在她因為使用這種強大能力而帶來的代價時,所受的那種痛苦,讓被私願掌控的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一個女孩子為了自己的願望而受到的那種痛苦,光是看到那種場景,哈利就知道那種痛苦有多麽的劇烈,可她依然像是沒事的人一樣,保持著微笑,像是在告訴哈利,她沒事的。
那時候的哈利還天真的以為她沒事,放下心來,可是身體的顫抖卻出賣了她,何時何地的她從來沒有這樣過,一直保持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冷靜形象,從來沒有喊過疼,上次,那次都沒有,除了這次。
平常像個老師一樣耐心的開導他,那時的哈利覺得她並不單純的隻是個惡魔,倒不如說像一位老師,哈利遇到什麽問題的時候,她都會出來替哈利解答,遇到不順心的事,她也會開導哈利,這次的殺人問題,他也渴望著姬拉能回答他。
姬拉這回更像是一位善良的勇者,為了實現哈利卑微的願望,不求回報的挺身而出,感動與自責,哈利當時的心情就是這樣。
黑暗空間裏的戰鬥,或許可以稱為壓倒性的一招,哈利都曆曆在目。
當姬拉失去意識的時候,哈利這邊也同樣看不到外麵的情況,這讓哈利不禁替她擔心起來,可是他在這個精神世界又能做什麽,除了看著她受苦和祈禱她沒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就在哈利急的在草地上亂走,思考方法的時候,一道對於哈利來說猶如吃了安心丸的熟悉話語響起。
“你在幹什麽呢?”疑惑的聲音從可愛女孩嘴中說出。
“你沒事吧,姬拉?!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還有精神上…”哈利焦急的迎向不知從何時出現的姬拉麵前擔心的說道。
“我能有什麽事,難道你希望我有事?”姬拉坐在草地上打趣的看著他說道。
“沒…沒有,我怎麽可能希望你有事呢,我隻是見到你看起來痛苦了,不由得就擔心起來。”哈利慌忙的解釋道。
“我知道,知道了,開個玩笑而已,別那麽較真。”姬拉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無趣的說道。
“情況你也看到了吧,你的身體可能變得非常嚴重了,總的來說非常麻煩,加上那種毒,你離死不遠了。”姬拉再次說道,眼神望著遠方的月亮。
“我當然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我任性的結果,讓姬拉來承受這樣的痛苦,真的非常對不起!”哈利坐在她的旁邊不禁低著頭用非常抱歉的語氣說道。
“我還一直以為你這個小屁孩什麽都不知道,原來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行了,看來這次我受的傷算是值了,讓你明白衝動的代價是什麽就夠了。”倒在草地上的聲音隨之響起,姬拉躺在了草地上。
“姬拉,你傷在哪裏了?!如果哪裏難受的話就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哈利聽到她受了傷,激動的說道。
“這個傷的問題一會在跟你解釋,再說了,跟你解釋你有辦法治好我的傷嗎?”姬拉淡淡的回到,給人一種懶散,即將要睡著的感覺。
“這……”哈利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確實她說的都是事實,就算她跟自己說了自己受的傷,恐怕哈利還是聽不懂,一點忙都幫不上,說白了就是知識量的不足,什麽都幫不上忙,隻能安慰別人的哈利,心情一下字就低落起來,他討厭這種什麽忙都幫不上的感覺。
安靜的氛圍就這樣產生,可能是受不了這種安靜氛圍,或者是想安慰他的姬拉說話了,暫時打破了安靜。
“好了,其實你也不是沒什麽用處,那個,就是,你的用處……”姬拉也一下子語塞了,本想安慰他什麽的,可是居然找不出他的用處,很尷尬。
說出來的這句話更加傷害了哈利弱小的心靈,他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啊啊!煩死了!”姬拉用略微大聲的語調不耐煩的說出這句話,像是在述說著反正自己不會安慰人,別過來煩我的感覺。
沉默的氛圍再次浮現開來,沒有人說話,兩個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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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這家夥就是這樣,明明都說過了不關你的事,非要死皮賴臉的往自己臉上貼,你難道非要我找個很有道理的理由來說服你,你才肯罷休嗎?”姬拉緩緩從草地上坐起來,看著前麵的月亮無奈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對自己的無力感到後悔,無法原諒自己沒辦法和你一起承擔這種痛楚,過了這麽久,我依舊是個毫無作用的廢物!我就是想幫你的忙!可是我卻……卻這麽的沒用,隻能讓你一個人默默的承擔。”哈利抬起放在膝蓋上的下巴看著她說道,雙手握的死死的,表達著他對自己無力的悔恨。
“笨蛋。”姬拉輕輕的罵了他一句,眼睛依舊望著遠方的月亮。
“變強的事情隻能慢慢來,沒有誰能一下子就能變強,經曆時間的沉澱,還有一定的曆練,以及豐富的知識等等要素,才能變強,知道了嗎?哈利。”姬拉站了起來,同樣的回過頭看著哈利,金色的眼睛與黑色的眼睛對視在一起,姬拉露出了惡魔的微笑。
“嗯!”可哈利沒有察覺到她其他的意圖,像個被一顆糖就收買的小屁孩,露出了得糖後的天真微笑。
與姬拉對視的結果不難想象,那種熟悉的威懾感再次充滿全身,難受並快樂的感覺就是這樣,哈利雖然被威懾感逼得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但心裏卻很開心。
無奈的歎息響起,哈利身上的威懾感再次消失,身體的沉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輕鬆的身體。
“姬拉,那我以後該怎麽做才能變強?”哈利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感給逼得壓倒了,但他和平時一樣,一點都不生氣,抬起頭帶著微笑,興致勃勃的看向姬拉說道。
“咦?”空蕩蕩的草地上沒有其他的人,隻有一個跪坐在草地上茫然的哈利,他叫著姬拉的名字,站了起來,奇怪的往四周看了看,還是沒有人,這是怎麽回事?隨著時間的推移,姬拉還是沒有出現,哈利的心裏開始慌張起來。
哈利突然想起剛才姬拉對自己的那微笑,哈利明白了,無奈的歎了口氣,是在玩捉迷藏嗎?姬拉真是的,這個時候還跟我開這個玩笑,沒辦法,今天我就特例陪你玩吧,你要藏好了哦,我要開始了!草地上的小男孩發出了開始前的勝利的宣言,進行尋找姬拉的遊戲。
尋找姬拉的遊戲開始了,草地上空無一人就不用找了,天空的話,哈利試過了,飛到一定的高度就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怎麽都飛不上去,隻剩下水麵了,於是哈利潛到水裏四處尋找,可是水麵下除了一望無盡的黑暗就沒有什麽,有種下去就會被吞噬的感覺,哈利膽怯的看了看黑暗的水底,對著自己打氣,姬拉或許就是猜到自己害怕不敢下來,說不定她就真的躲在下麵,哈利鼓起勇氣,往水麵的深處前進了,遊戲還在進行著,哈利的心中開始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哈利甩了甩頭,絕對不可能的,那種事情。(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