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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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說自己一生隻佩服三個人,其中爺爺是他最佩服的一個。他常說,爺爺雖然是一介儒生,但卻是個把光陰剪成煙花,看盡繁華,獨自清醒的人。老黃雖然年過六十武力上還能有所精進,據他所說就是得益於爺爺的大智慧。
練拳如練字,特別是練內家拳,日不能惰是基礎。但要真正登堂入室,關鍵還在一個“靜”字,這個字不簡單啊,很多根骨極佳的練武天才都止步於這個“靜”字,如果要更進一步達到宗師級別,則由靜而變,關鍵在一個“變”字,對戰如對弈,千古無同局,唯一的不變就是要尋求變化。
陸浩自認還沒有求變的能力,深吸一口氣,穩住心情,煩躁的心情漸漸平複,眼中的殺氣也漸漸收斂,平淡了下來。
劉軍武看到陸浩眼神淡了下來,暗暗得意,看來這小子被自己打得沒信心了。
張誠雖然也是軍隊出生,但從小跟父親練習內家拳,對陸浩的眼神變化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小子是個奇才啊,這麽年輕,盡然能夠在險境中這麽快平複心態,要是在等個五六年到了我這個年紀,那還了得。
劉軍武早已經不耐煩,一記重重的直拳打出,陸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個側身,直拳打在陸浩背上,陸浩悶哼一聲,咬緊牙關忍住疼痛。
劉軍武正納悶這家夥怎麽硬抗自己一拳。
陸浩以太極的借力,在對方拳勁的帶動下,閃電般朝劉軍武懷裏轉身,速度之快堪比一念之間。
李靖和張誠都是內家拳的行家,暗叫糟糕。
劉軍武還沒反應過來,陸浩一陣抱捶短拳夾著詠春寸勁暴雨般砸在劉軍武胸膛。
劉軍武隻感覺胸膛像要炸開,雙手下擺防禦,麵門大開,陸浩腰部發力,一拳散打直拳打在劉軍武麵門,任他皮糙肉厚,抗擊打能力變態,這一拳也砸得劉軍武暈頭轉向。
陸浩哪肯放過機會,一氣嗬成,一記勾拳打在對方下巴。
砰的一聲,身材健壯如牛的劉軍武應聲而倒。
陸浩吐出一口濁氣,剛才硬抗了一拳,憋住疼痛和一口氣打倒劉軍武。現在一口氣吐出,雙臂和背部的疼痛鑽心而來。
看著大汗淋漓,幾近虛脫的陸浩。李靖翹起嘴唇朝陸浩豎起大拇指,淡淡的說道:“看你的狀態,我現在要是出手,一招就能讓你趴下,不過這樣確顯得我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停頓了一下,笑了笑說道:“不過我本來就不是紳士,也不太明白那些所謂的不欺淩弱小的狗屁道理。”
李靖邊脫外邊衣繼續說道:“我覺得嘛,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隻要能達到目的,過程就不重要,你覺得呢?”
陸浩勉強的笑了笑,:“不錯,軍隊中講求的就是服從命令和完成任務,不講原因和過程。”
李靖微笑著看著陸浩,“放心吧,我的目的就是讓你在醫院躺個半把月,不會要了你的小命。”
“誰敢讓他在醫院躺半個月,我就讓他躺一年。”一陣巨大的吼聲傳了過來。
李靖和張誠都是第31軍的佼佼者,雖然剛才把注意力都放在陸浩和劉軍武的打鬥中,但憑兩人的經驗,足以能夠感覺到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這人竟然能夠隱藏得這麽好,唯一的解釋就是來了一個高手。
眾人回頭一看,一個黑塔一樣,身高接近兩米,長得比劉軍武還要魁梧的男人從黑漆漆的小巷裏走了出來。
陸浩看見那男人,激動得氣踹噓噓的喊道:“大黑頭。”
那男人皺了皺眉頭,不滿的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好幾次了,在外rén miàn前不要叫我大黑頭。”
李靖和張誠看見這黑塔般的男人,都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他們當然認得這男人,他就是秦峰,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最牛的偵查連連長,參加過中約(旦)特占分隊反恐聯合訓練,參加過“鸕鶿打擊”聯合特種作戰,前年率領一個五人戰鬥分隊在雲南邊境硬是幹翻了近百人的運毒團夥。去年各大軍區比武大演練,更是力壓群雄,奪得“中國兵王”的稱號,當時張誠還曾與他交過手,上了擂台不到兩個回合就被ko。
二人想不通這第38集團軍首長們的寶貝疙瘩怎麽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並且看樣子還和陸浩很熟。
秦峰走過來扶住陸浩,輕蔑的看著李靖、張誠和陳大成。
“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李靖拳頭捏出了汗水,冷冷的說道:“秦峰,你隻是個少尉連長,我可是營長,你別太囂張。”
秦峰不屑的說道:“我給你補充一下,你是南京軍區第31集團軍的營長,我是天京軍區第38集團軍的連長,第31集團軍的人都是些廢物,就是來個團長我也不放在眼裏。”
李靖冷哼一聲,三人扶起劉軍武鑽進悍馬,憤憤離去。
秦峰拍了拍陸浩的肩膀,陸浩疼得差點摔倒。
秦峰哈哈大笑:“還行不,咱哥倆去喝兩杯。”
陸浩吐了一口口水,:“我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娘們兒,我一口口水噴死你”。
酒過三巡,陸浩問道:“你怎麽到東海來了,軍隊什麽時候成菜市場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秦峰笑著說道:“我放假了。”
“放假,放多久?”
“一輩子。”
陸浩沉默了半晌,盯著秦峰:“為什麽?”
秦峰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別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是我自己放棄的。”
“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打算在東海發展。”
陸浩喝了一口悶酒,自己從十六歲開始,每年暑假都要到被陸晨龍送到第三十八軍參加軍事訓練,自己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秦峰的,跟著他學射擊、野戰、偵查、反偵查。陸浩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爬鐵絲網、匍匐前進,自己雙手雙腿全磨破了皮,是秦峰晚上偷偷拿著膏藥給自己塗上,自己心裏早把他當成了大哥。
“來走一個。”秦峰端起酒杯和陸浩碰了一下。
“放心吧,憑我的一身本事,還怕在上海餓死。”
陸浩喝了一口酒,嚴肅的說道:“秦峰,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把我當兄弟的話就老實告訴我。”
秦峰放下杯子,眉頭微皺,認真的說道:“看是什麽問題。”
“你怎麽知道我在上海?又怎麽知道我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有危險?”
秦峰笑著說道:“你忘了我的老本行了,我可是偵查連的連長,中國兵王啊。”
“像你這樣的人才,你說走,軍隊那些大佬肯放?”
秦峰沉默了片刻,也不想找借口搪塞,淡淡的說道:“下一個問題。”
陸浩也不糾纏,接著問道:“我跟你的認識是偶然還是陸晨龍的安排?”
秦峰默然不語。
陸浩紅著眼睛,打開一瓶瀘州老窖,就往嘴裏倒。
秦峰沒有阻擋,六年了,當年第一次見到陸浩,那眼神中的落寞和堅毅讓秦峰刻骨銘心,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本該是無憂無慮,青春奔放的年華,是什麽讓他碎了肝髒,直到現在也不得而知。但秦峰知道,六年來這個看似鐵石心腸,在訓練中滿身傷痕都不哼一聲的少年在夢中會流著淚喊媽媽。六年的接觸,這個不太放開心扉接受人的少年漸漸的把自己當成了大哥,當成了一種無形的心理支柱,但是現在,這根支柱也坍塌了。秦峰設想過無數次陸浩知道真相後的場景,甚至想到過陸浩捅自己兩刀,但都沒有這一幕來得觸目驚心。
陸浩一口氣把一瓶白酒倒進了肚裏,從喉嚨到胃,像是無數的刀片在切割。
陸浩紅著眼說道:“你不覺得一個人的人生被別人操縱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嗎,你可以選擇的。”
秦峰平靜的反問道:“那你呢,你可以選擇嗎?”
陸浩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本以為你真是我大哥,現在看來你隻不過是陸晨龍的一條狗,不再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