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憑天力，人借人功。

    同須同需，死生相依。

    尤垚提取體內地之力，開始模擬在體內去形成防禦麵。可單單一股力量分明隻是一線之間，直來直往，根本做不成一麵之力。

    在之前的禦之義之時，是力量貫徹全身，才形成全身的防禦麵。尤垚開始控製兩股力量。尤垚明白一前一後的兩股力量和一股力量無異，尤垚決定把這兩股力量之間形成夾角。

    果不其然。

    當兩股力量交叉之時，有一個微麵產生。當控製那夾角變大之時，那防禦麵也開始隨著加大。而當兩股力量垂直之時，那防禦麵是最大的。這就是尤垚所追求的。

    之後開始嚐試在一層防禦麵之後，升起另一層……

    子時，普通人早已進入了睡眠。甚至夜裏的幾個時辰，在他們麵前，也隻是一閉眼的時間。而天一樓上倔強的少年，已把體內大大小小的防禦麵，修行到了四層。

    而長時間的修行，讓尤垚顯得甚是亢奮。但尤垚知曉，再繼續下去，今夜也不會再有任何進展。畢竟，第五層防禦麵已輕易破碎了上百次。想來也是體力不支所致。不過，幾個時辰之內能達到如此結果，已好不高興！

    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晃了晃腦袋，尤垚雙手墊於腦下，貪婪地望著夜空！隻有麵對這無爭的夜空，才能真正的放鬆自己，放飛思緒！

    北辰一星天之尊，上將上相次上丞。

    天乙太乙當門路，華蓋三台相後先。

    此星萬中不得一，此行不許時人識。

    識得之時不用裁，留與皇國鎮家國。

    尤垚在吟唱之中，又找見了北辰一星的位置。尤垚知道，這北辰一星就是那紫薇垣的天帝星，也就是世人皆知的北極星。而北極星對腳下的大陸的影響可以說是巨大而又神秘的。

    極星是確定曆法的關鍵憑仗，是確立四時節氣的依據，這是人類的共識。那麽換言之，極星與人類修行就是息息相關的。畢竟，所有曆法，都是依極星所創製！而所有修行，都是在一定空間時間內進行的。

    尤其是鄒衍的先天體內八氣之說，可以說，就是確定北辰一星是極星之後的產物。

    但傳言中，天空中的極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是在轉換的。最早的極星是織女星。之後轉換為天一和太一，也就是天皇極星和地皇極星。而其後才定為北辰一星，並一直延續至今。至此，曆法才得已統一。而萬年曆，在那時才被世人所接受。

    回想著樓下書房內的記載，尤垚的視線移出北極星。而在紫薇恒外，最耀眼地就莫過於北鬥星座了。

    “這是貪狼，巨門，恩，那兩顆就是祿存，文曲，還有廉貞，武曲，和破軍。依楊公之言，在第六顆之外的就是左輔和右弼了。這北鬥九星應該就是楊公劃分天下九峰的依據了。看來這天象真的是映照世間萬物啊。這地真的是隨天而生，而山峰真的是隨地而生啊！”

    就這樣，在這般放空自己而又思慮萬千中，在這樣寂靜安謐而又內心洶湧間，尤垚就那樣睡著了！

    之後一連幾日，尤垚總是不能在體內形成第五層防禦麵，即使是在體力充沛、元力滿滿地時候。尤垚決定先行控製四層防禦麵的外發。

    力，發於體外方為功。

    有了巨勢的經驗，這地層的使發變得很是簡單。不幾日，尤垚已可以輕鬆控製體前防禦麵的形成。

    於是乎，一連數月，在西山未得還轉的數月間，尤垚都不斷地讀書、測日、修行，到了夜晚繼續觀望這頭頂之上的日月星辰。每一日，都是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安然入睡。

    “好小子！竟然偷懶！”

    一聲怒喝，尤垚驚醒。熟悉的聲音，業已幾月未聞。定睛一看，立於石梯口的不正是去參加‘九州大會’的西山元師！

    “師傅……”

    “習坎。”西山拔身而起，直朝著尤垚射來。同時其雙手之間，雙腳之中都有一層水幕。這些水幕並無定型，卻是層層相推相依。其手間的水幕，更是讓尤垚迷惑不知，甚至產生別樣的幻影，讓他看不清水幕之後的西山，但其內卻內藏洶湧的力量，讓尤垚心顫。而腳下的水幕，就直接凶相畢露，似要把尤垚直接吞並！

    這是比那一日與堂庭切磋之時還要厲害的武技！

    尤垚立在那裏，一動未動。似被眼前的一幕所驚住！

    待西山的動作所帶起的風也已吹動尤垚的頭發之時，尤垚向後方小退一步，同時體內的地之力迅速集結，所領悟的地層防禦瞬間打開四層。

    咚……

    西山的雙手擊打而來，尤垚能明確的感知出師傅並沒有用多大力氣，不過饒是如此，所組建的四層防禦業已被擊碎三個。待西山繼續發力之際，尤垚又急忙的支起三層防禦麵，與之前尚存的一個，構成的防禦也就是自己所能控製的最大限度——四層。

    這也是尤垚在第五麵無法煉成之時，所想起的‘旁門’。這樣可以在自己的體外形成連續的防禦麵。隻是這樣，也是有其命門所在的！

    果不其然，西山隻一次就摸透了尤垚的做法。又一拳，直接擊穿尤垚的防禦，還不待尤垚再次形成下一個，下一拳也已緊隨而至。尤垚雙腳開始不停地向後退去，但這移動之間，卻是雙腳忽高忽低，就似那山勢的綿延起伏。可剛退幾步，尤垚就停止了步伐。畢竟，再退下去，後麵就是幾丈的高度。

    不再推卻！尤垚提取氣海內的山之力，使出‘巨勢’，對上西山之拳。

    西山感覺出了這巨勢的力量，就停止了進攻。

    “守強攻弱！不過防禦還是未形成整體防禦。我要是用腿進攻，怕你那投機取巧的防禦，早已不在！不過，領悟力果然不錯，所感悟到的義理算的上精妙！”

    尤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樣的防禦確實是投機取巧，可是在麵對比自己厲害太多的西山，根本不給自己連接的機會。畢竟不是一次性形成的多層防禦，總是有時間差的。

    “師傅，您舟車勞頓，那個我先給你打點水，侍奉您沐浴吧！”尤垚賠笑。

    “不用了。你小子還是侍奉你自己洗澡吧。不過，洗澡水，為師要你自己去取。你去取些子時水來！”西山言道，“還是家裏舒適，那些老小子吵死人了！”

    西山嘟囔著，下了天一樓。

    洗澡水？子時水？尤垚不知所雲。可看師傅的模樣，也不像是開玩笑。兀自思量起來。子時水當然不是子時的水那麽簡單。可西山元師也沒有解釋什麽就兀自下樓而去，留下自己是一頭霧水。可看西山元師的意思，就像破解這天一樓之意一樣，自己是本應該知曉的或者本應該猜出來得。尤垚也無法發問，隻好盤坐下來，仔細思考起來。

    水，自不用多想，師傅言說就是讓自己洗澡而用。看來這子時水的意思關鍵在於子時二字。而子時是一天之中首個時辰，所代表的是一天的開始。可整個昆侖山就是天下水脈之源啊？難道說自己到昆侖河中舀過一桶水，就是開始之水？就是子時水嗎？

    想來不會這般簡單！

    那麽這子時的真正含義是什麽？尤垚思索著腦中關於子時的所有印記。忽然想起師傅曾在自己剛來這裏，見自己常常在夜裏修煉時，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夜半時分的修行，常常能事半功倍。譬如那子時，世人常言其陰氣最甚。殊不知整個子時正是天轉地翻之際，晦明變化之象，氣氣相接之實，始終相替之果。

    那麽這子時水應該就是連接之水，交換之水，開始之水。還有那時兩位元師到來之際，西山說自己的酒水用的就是子時水。那這子時水的含義，一呼即出。尤垚抬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玉珠峰。其山頂處，白雪皚皚，晶瑩剔透。那些雪線之上的冰川，想來就是師傅口中的子時水！

    而這附近，有雪線存在的山峰也就隻有玉珠峰了。隻因其他山峰並不甚高，尚不能有雪線存在。這玉珠峰但但昆侖山脈之上就有千丈之高，且其內地形地勢自己並不知曉。

    可師傅此次回來之後，並看不出他什麽情緒？而這偏偏又是最麻煩地。

    既然師傅那般吩咐，再是艱難，也要去辦啊！

    想明白這些，尤垚快速下了天一樓，背對著漸漸升起的朝陽，向著西峰走去。

    剛剛決定要上玉珠峰時，尤垚就打定主意，此事怕是要求自己的大哥王釋幫忙。畢竟，但但玉珠峰的山腳，距離柱寨還要有四十裏路。

    對於尤垚的返回，王釋顯得甚是高興。在聽聞尤垚要去玉珠峰後，二話不說，把那夜夜戰穢山時，尤垚所騎馬匹，送給了尤垚。並莫名其妙的幫尤垚定製了一個器具。按照尤垚的描述，把四個木盆，連接在一起，製成一個小的木桶，並加上兩條背帶。尤垚沒說其具體用途，王釋也不問。在尤垚背起木桶要離開之時，王釋親自把他送到了寨門。

    雖然師傅並沒有告誡不得對外人言說，可畢竟連自己都不知道師傅要幹什麽？或者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而王釋的‘不聞不問’，更讓尤垚感激不盡！有此知己，倒是快活！

    有了馬匹的幫助，沿著昆侖河水，尤垚很快到了玉珠峰下。可越是走近，越是對玉珠峰之形勢感慨！其實那日在柱寨隻一觀，尤垚便知這玉珠峰是屬於貪狼星峰。

    天星下照，地上成形。這貪狼星於北鬥九星中就是第一星。而其所下照的山峰。大者直上雲霄，名衝天木。小者尖峰高起，貴人卓立。而這玉珠峰無疑是大者！

    自己所領悟的山之義正是勢。而但但站在玉珠峰下，方知自己所悟之勢，還可以這般磅礴！來不及感歎，天已接近正午，必須快速上山！

    沿河道倒是有一條大道，不過想來也是長久未曾有人走過，路基上業已有雜草叢生。一路狂奔而上，在半山腰，隻見有一座很大的庭院，但但其圍牆跨度，已繞過半座山峰。而此刻的破敗無不彰顯著之前的繁盛。走到正門一看，正門之上懸掛一匾額，其上的字模糊可辨——西山元師府。

    尤垚釋然。這玉珠峰本就是西山元師的封禪之山。

    自從帝國允諾元師以山為號，並且可依山建派，統享一山之後。多少元師在得到封禪之後，廣建房屋，收徒納弟。一方麵是為了發展門庭，光宗耀祖。而另一方麵更是為了保護自己。隻因，帝國的封禪的前提就是要打敗上一任的元師，方可得到帝國認可。雖然世人明知，這是帝國抑製元師的一種方法，可畢竟yòu huò是大於理智的！

    而現在的西山元師也是經過比試才得已繼任的。隻是他是在家族內部優選出的，這西山元師的名號千百年來皆出自袁氏一門。畢竟，袁氏位列四大家族，由他們擔當一方之領，才能服眾。而要有旁人挑戰，怕要受到整個袁氏一門的對抗！所以也沒有人，那麽沒有腦子！

    但這一代的西山元師，本就不是守規矩之人。基本上就居於圭表之所，對於玉珠峰，倒不曾多行上下。而家族中的門徒，也盡被安排別處，這樣倒落個清淨。沒有人對其所作所為強加幹涉，亦可避開家族的監視。

    庭院之上的道路，馬匹是無法上去了。尤垚將其拴好之後，背起木桶，徒步攀登上去。好在這一年來上山下山，對於登山，倒沒多大問題。尤垚直接繞至山陰處。畢竟那裏的雪線最矮。

    一個多時辰之後，攀登時的熱量堪堪可抵抗寒意時，見到了垂接而下的冰川。掃落上麵的雪，尤垚長舒一氣，拿起身邊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下去。

    “咚……”

    那冰川卻紋絲未動，而石塊因用力過猛，破碎開來！

    “好不堅硬！”

    此塊冰川，尚位於最低處，就如此堅硬，不敢想象，那玉珠峰尖千年不化的冰川是何等模樣？

    “砰！”

    尤垚暗用氣力，一拳擊在邊角處。饒是此處冰塊最是薄弱，可僅僅可見一道細細裂紋。

    “巨勢！”

    “巨勢！”

    “巨勢！”

    連續三拳，那冰川一角，才堪堪落地。可也隻是一些冰渣。放到身邊的木桶之內，尤垚無奈的歎口氣，又開始‘破冰之旅’。

    又開鑿下幾塊之後，尤垚氣喘籲籲的盤坐在冰川之下。可身後的涼意，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刺激了尤垚。瞬間清醒。

    “是啊！何不試試這個？應該可以這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