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貴人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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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來張之魁接到師父密令,直奔彪家而去,待得良久不見包芳寶,自覺不妥,便進入彪家抓一家丁得知彪興已死,彪圓圓早已嫁入白家,於是張之魁便趕往白家,結果倒是遲了一步。到了白家附近,隻見一群鏢師模樣的十來個人追著一名衣著鮮豔的shǎo fù狂奔,shǎo fù腳慢,已被追上亂砍,張之魁靈過人,當時便想或許這就是師弟所提的彪家女兒,於是飛身過來事發緊急,便直接使出了神功《伏虎拳》,這伏虎拳威力之猛不在話下,出拳之時猶如猛虎在側咆哮,虎嘯之聲伴隨拳勢而發,刹那間已絕命八人,餘者膽寒,大呼見鬼撒腿便跑。張之魁扶起彪圓圓本欲為其止血,可是刀口太多,實在來不及救命,這時見巴芳寶抱著一名孩童狂奔而歸,張之魁緩緩站起身來便明白了一切,心恨自己大意,未能及時趕到,累得弟妹慘死,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又見巴芳寶與彪圓圓對話,彪圓圓絕氣,便一抱一拖趕回聚奎山。

    回山之後張之魁沒敢直接見師父,而巴芳寶在路上穴道衝開,重返故地言葬彪圓圓,張之魁見巴芳寶情深,便不予阻攔,自帶著念芳徑直來到紅教護法“雙刀飛狼”郞柳紅處。

    郞柳紅是一代弟子唯一女性,年近旬,當年被仇家追殺,其父帶著女兒女婿還有兩個外孫女逃往聚奎山。其父“雙刀無敵”朗笑天與紅黑神教總教主任天命頗有交情,在走投無路之時便欲投任天命。隻是事發緊急一路拚死逃跑不得通信,直到聚奎山不遠又仇家埋伏,女婿保護家人命喪當場,郞柳紅重傷倒地,兩個外孫女慌亂被敵人搶走,朗笑天抱起女兒狂奔而逃。敵見追不上便齊發暗器,朗笑天顧忌女兒便硬生生用後背接住暗器以保女兒性命。

    到得聚奎山腳下,雙刀無敵朗笑天心髒已然停止跳動,全靠必勝內功催動血液,直到紅教大門前,徑直撞上大門應聲倒地,最後一口真氣已然耗盡。這時正是紅教教主洪冥善檢查代弟子武學功課,護法紅衣善人樸雲在旁示範指點,忽聽大門巨響,出得大門便見郞笑天橫屍當場和郞柳紅奄奄一息,洪冥善識得朗笑天,便請總教主任天命。任天命見到老友橫死,不由得頓足捶胸,檢查傷口背上全是暗器,衝暗器上看是峨嵋派的棱刺和逍遙派的透心錐。事態緊急,忙命紅教全體戒備,以防大敵,自己去穹神頂-閉修殿給郞柳紅療傷。後收郞柳紅為徒,位列紅教護法。

    郞柳紅曾多次欲下山打聽兩個女兒的下落,隻是任天命不肯,便終日習武練功,悶悶不歡。任天命見其武功在一代弟子最弱,便為其量身打造一門輕功《柳葉飛》,又多處修善郞家雙刀刀法,改大刀為半月彎刀,又增加招刀法,至此郞柳紅輕工大進,刀法精湛人送綽號“雙刀飛狼”。

    郞柳紅失去女兒的時候正是女兒歲,而聚奎山上並無孩童,今日見二師兄抱著一個衣著華麗,麵貌可人的小女孩偷偷摸摸的走進閨房,心一片狐疑,待張之魁講明來曆,便好生憐惜巴念芳。想起自己遭遇,這小女孩好像便是自己女兒一般,抱著念芳時而痛哭,時而歡喜。張之魁見狀欣慰,便徑直去找師父複命去了。

    巴念芳生得漂亮,性格開朗,深得郞柳紅喜歡。自稱其母,巴芳寶回山後任天命給其改名巴帝,望其今後心拋出雜念一心練功。巴芳寶本是男子哪裏能像女子那般照顧孩子,見郞柳紅對女兒甚好,而自己雖為師兄但也不便常去女子閨房,因此這巴念芳倒像是郞柳紅的女兒。待女兒漸大,傳其武功,可念芳不喜歡父親的“九鬼連環刀”總言其名甚醜、大刀甚重,不及幹娘的半月彎刀使得秀氣靈動,從此學得郞柳紅的雙刀,亦得暗器、輕功。年十六嫁給黑龍縣大戶高家,高家做得糧米生意,高老爺子為人俠義,長江發水常常開倉救濟災民,當地稱之“高大善人”,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山被人騎,常有長江大盜也說不清什麽勢力,侵擾,因此高大善人便欲結交江湖名門,其人與張之魁舅父頗有淵源,後經張之魁舅父保媒,娶得巴念芳。

    巴念芳便是高巧巧之母,高巧巧十五歲時高家被長江水匪洗劫,高巧巧保護家人怎奈敵眾我寡,隻得帶著女兒逃向聚奎山,又怎奈敵人早已封死去路,便帶著女兒一路向北逃去,一直逃到遼國上京城邊,於仇家同歸於盡,後來才有高巧巧賣身葬母,入高將軍府拜高永昌為義父,入皇宮為妃,後來種種直至入大相國寺見到飄雲大師。

    飄雲大師思念故友,便對其後人百般疼愛,因此高巧巧稱之為“樸外公”之時其心並不反感,卻想:“巴帝賢弟與我當年生死之交,情同兄弟,他的外孫女稱呼我為外公卻是應該”。

    紅黑神教雖分紅、黑兩教但這僅是名頭而已,實質本是一教。紅黑神教立派以來,教主之位的選拔最為奇特,教有一個“神教總教主”,下兩名副教主分為紅教教主和黑教教主亦可稱為神教副總教主,武學上紅教教主自修煉本教最高武功《降龍掌》,同時修行黑教最高武功《伏虎拳》的外功但不得心法,黑教教主修行《伏虎拳》同時修行《降龍掌》外功。直到“神教總教主”死去,兩名副總教主便才得互傳心法,而“神教總教主”一職空缺,直到其一名神教副總教主死去,另一名負總教主才能升為“神教總教主”,新神教總教主再另提拔兩位副總教主分列紅、黑教教主。而其除兩教主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修行這兩部神功,而且這兩門神功內功修法奇特,如不得內功高人相助,必不能練成,如若偷學,不光容易走火入魔而且還會被指叛教,立刻成為全教公敵,不光如此,一經核實全家不留。這一怪之又怪的教主繼承方式,常被江湖人士詬病,確見紅黑神教屹立百餘年不倒。而紅黑教高如雲,行事風格乖張,這都是原於紅黑教的《教訓》獨出一格,江湖lìng lèi,可收取江湖落魄人士入教,不論其之前是善人還是惡人,隻要武功高強,而又真心加入神教,聽從教主所使,便會得到神教教眾的保護。因此紅黑神教江湖樹敵無數,常有人為了報仇攻打紅黑教卻是舊仇未報添新恨,久而久之江湖傳言:“紅黑神教高如雲,卻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惡人匪類,shā rén不眨眼的惡魔,他們聚集在恭州以北的聚魁山上,不時下山行凶作惡,江湖上不少正派人士都死於紅黑神教之,如果誰得罪了紅黑神教,那麽紅黑神教一定會追殺到底,不論逃到天涯海角無一幸免。”於是紅黑教惡名慢慢傳遍天下,常被傳統名門正派又恨又怕,常稱之為“邪教”。

    十年前陝北崆峒派偕四川兩大門派-逍遙派、峨嵋派突然齊聚聚奎山-穹神頂,與紅黑神教展開一場慘烈火拚,至此紅黑神教元氣大傷,而崆峒派幾乎被黑教全殲,逍遙派雖然一代弟子尚有存活但亦是元氣大傷,峨嵋派亦是如此。幸得少林寺高僧德風方丈、智風長老出麵化解,否則那一戰雙方極有可能同歸於盡。這一戰紅教教主洪冥善不知去向,兩名紅教法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四名護法被派到處追殺,其餘教眾不是戰死便是投向黑教,紅教一時間幾乎消失殆盡。那是飄雲大師一生最慘痛的記憶。他遁入空門不僅僅是為了藏身活命,更是想依靠佛法化解心恥辱,痛恨,不服,委屈。這十年來他隻道洪教主已死,兩位法王歸隱山林,卻在此時意外發現紅教絕學《降龍掌》,不由得又驚又喜,心思潮此起彼伏,過去種種不斷浮現眼前,似乎刹那間回到了十年前。飄雲方丈暗暗道:“難道洪教主沒死?他歸隱山林?天命和尚是誰,他如何將《降龍掌》丟失?又如何非落入我?難道……”。

    十六年後的一個清晨。

    “啊……師父,饒了我吧,弟子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先是一聲慘叫,然後是撒嬌似的的肯求之聲,隻見一名老尚持戒棒,抽打一名小和尚的屁股。說話之人正是“小鬥兒”這時他已經是一名金朝大相國寺的小和尚了,法號“泰鬥”。“泰”字輩是僅次於“飄”字輩的二代弟子,而飄字輩全寺也僅剩下了飄雲方丈和戒律院的飄風長老,因此小泰鬥在大相國寺人小備份大。

    飄雲本意是憐惜小鬥兒身世可憐,打小體弱多病,大相國寺戒律森嚴,提高他的輩分可以少受不少苦。女真人剛剛建立大金國立足未穩,契丹殘部常常襲擾,連年戰火百姓苦不堪言,這也大大影響了大相國寺這座百年古刹,大相國寺還曾經是遼朝融入漢化的重要象征之一,曾經多次為契丹皇族作法事,遼國很多國事禮儀也多有大相國寺高僧出現,曾經被譽為遼國皇家寺院。金朝剛剛建立之時,還曾有人建議毀掉大相國寺,隻是完顏阿骨打見識深遠,自知女真人雖然用武力占據北朝,但是畢竟還是漢人多女真人少,為了籠絡忍心,因此並沒有采納,而且後來還效仿契丹人多次修建,資助寺廟。動亂期間大相國寺代四代弟子不光要學經練武,而且還要幹耕地種菜這樣的粗活維持生計直到重新得到朝廷資助,戰火慢慢平息,大相國寺香火複興,這才拜托了餓肚子的窘境。

    可即使是在動亂期間,小鬥兒有飄雲方丈的“庇護”又有念主和尚的照顧,因此在這十六年一直過得好不自在,隻不過大相國寺畢竟是佛門重地,戒律森嚴,小鬥兒倒也算規矩。飄雲方丈時時督導小鬥兒勤練武功,並親自示範傳授,而小鬥兒從小靈鬼怪,雖頑皮好動,但記性奇好,武功心法招式一學就會,在同年齡的小和尚當武功上確勝一籌。但自從念主和尚圓寂以後,飄雲方丈事務繁忙對其管教相對鬆懈,小鬥兒自持輩高,常常私自下山,雖未惹上什麽禍事,但畢竟沾染了許多俗世氣息,最近還迷上了《大武林報》、《小武林報》這樣一些江湖快報,這些讀物江湖人士對其津津樂道,從了解一些江湖大事,門派紛爭,江湖仇殺,奸惡動向,但飄雲常常告誡弟子:“不得私自翻閱,佛門淨地本是清修之地,應該遠離江湖亂世靜修佛法才是跟本。而且這些江湖快報所寫也並完全非均屬實,總有不良筆者胡亂捏造,誤導讀者,其心不正。”

    這次小鬥兒挨打也正為此事。飄雲方丈內功高深,行走如風,無聲無息,常常打小鬥兒一個措不及,這次正因見小鬥兒《小武林報》而高舉戒棍,當著許多小和尚的麵教訓小鬥兒。這小鬥兒自從念主和尚圓寂之後便隻與飄雲方丈最親,念主和尚在世之時常與小鬥兒講起高巧巧稱飄雲方丈為樸外公之事,自算起來自己應該叫飄雲方丈為太公,見四下無人至際壯著膽子見過兩次,果見方丈並無深怪之意,於是膽子便大了起來,時間一長私下就“太公、太公”的叫了起來,念主和尚見方丈並不嚴加更正,也就任小鬥兒私下這般稱呼了。後來念主圓寂,小鬥兒大膽,一時鬧得全院小和尚都叫方丈為“太公”,後得戒律院飄風長老整治,才壓下“邪風”。

    飄雲方丈打了十幾下,下先重後輕,見小鬥兒先是亂叫,後來硬挺不語,隻見疼得汗流滿麵,心下不忍,便將其扶起,口念道:“早知如此何必讓你受戒為僧,我看待你長大後必將你逐出寺院,你還是還俗的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頓了一下有道:“我看你也不小了,來吧,跟我到禪房去,為師有大事告訴你。”

    小鬥兒見師父提及父親,便欲開口,怎奈飄雲不待其開口便徑直走向禪房去了,小鬥兒跟進禪房,老老實實的跪在蒲團之上。

    飄雲道:“你母高氏彌留之際,將你托付於老衲,且遺書一封。曰:‘待你長大與你同覽此信’,為師見你老大不小,心智即將成熟,怎奈老僧好生愧對你母,未能將你調教好,使得你如此頑皮不肖。”

    小鬥兒低頭不語。

    飄雲在床頭拿起一個小木匣,取出鑰匙打開小鎖,慢慢打開木匣,伸取出一封書信,書信封閉良好,顯然十餘年未曾翻閱。飄雲將書信遞予小鬥兒,小丟兒起身上步雙接過,瞅了一眼飄雲方丈,飄雲點頭示意打開。

    !!